韩瑾瑜的眼睛很有神,属于那种一眼就可以看透你的那种,让你无处遁形。

    只不过,现在他在看宋疏影的时候,好像有点其他的感觉。宋疏影与韩瑾瑜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便挪开了视线。到底也没有像是韩瑾瑜一样百炼成钢了,她别开脸,“你不喜欢教就不用教,反正我也可以去跆拳道馆去报班学,反正都没差。”

    说着,宋疏影就从床上跳下来,随意穿上鞋,就向门外走。

    韩瑾瑜已经直接拉住了她,一只手五指紧扣着宋疏影的胳膊,“你是不是就料定了我会拉着你?”

    宋疏影陡然瞪大了眼睛,对上韩瑾瑜一双十分认真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男人心,海底针,你抬举我了,我可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韩瑾瑜笑着摇了摇头:“我教你。”

    宋疏影听了,眼睛陡然一亮。“谢谢喽,我的好姑父。”

    韩瑾瑜:“……”

    这天晚上。宋疏影一点睡意都没有,韩瑾瑜便教了宋疏影几个基本的动作,但是因为女人毕竟是力气不够,所以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用巧劲儿,然后攻击对方的致命点。

    宋疏影挑了挑眉,一勾眼角,然后挑高了尾音问:“比如?”

    韩瑾瑜理所应当的就回道:“上面的话,脸上,用手指戳眼睛,下面的话,向上踢男人的命根子,是最脆弱的,最起码你可以赢得时间逃走。”

    韩瑾瑜说完这句话,没有得到宋疏影的回答。便转过头来去看了一眼她,见她正眯起眼睛来,唇角带着笑意,一双眼睛发着光。

    于是,韩瑾瑜也就明白了,是被人调戏了。

    韩瑾瑜阴沉着脸。而宋疏影则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他鲜有见到宋疏影有这样开怀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鲜活了一般。

    宋疏影笑够了,抹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韩瑾瑜,我觉得就算是人家给我十秒钟逃跑的机会,我也不一定能跑得出敌人的包围圈,什么时候你跑步健身的时候叫上我吧,我必须要练自己的腿力,自古不都是打不赢,就跑么。”

    韩瑾瑜点头,说:“好,明天你跟我跑步。”

    其实,韩瑾瑜现在完全可以打断宋疏影的自言自语,然后告诉她,现在跑的最快的早已经不是腿了,可以是摩托车可以是汽车还可以是飞机,有人就是有这种毅力,就算是你跑到了天涯海角,也能追你回来。

    ………………

    韩澈在医院里的这两天,苏芳自然也是接到了消息,就算是不宜旅途奔波,还是买了机票,在临过来之前,苏芳给韩澈打了电话,让韩澈告诉他医院和病房号,也不用朱家派人来接她了,她直接就打车过去。

    在韩澈对电话里的母亲说:“妈,你不用来,我真没什么事儿,我现在特别好,不信你问问芊芊,我还打算要跟她出国去意大利留学……”

    苏芳直接打断了韩澈的话,“儿子!报纸上网上都已经登出来了,你现在还想要继续瞒着么?现在寒假都已经闹翻了,你唯独瞒着我有什么用?算了,我现在这边有点事儿,等到明天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妈……”

    韩澈一句话没有说完,苏芳那边已经挂断了。

    “是伯母么?”朱芊芊问。

    朱芊芊刚好在韩澈的病房内,她这两天都几乎是以泪洗面了,韩澈再三安慰她,她却依旧是哭个不停。

    韩澈将手机放在一边,点了点头:“是的。”

    朱芊芊说:“我去派车接伯母。”

    “明天我妈妈才到,你不用担心。”

    朱芊芊点了点头,接了朱母的电话,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临离开的时候,低头吻了一下韩澈的唇。

    韩澈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朱芊芊走了两步再回头看一眼,直到从病房门出去。

    韩澈向上勾起来的唇角,慢慢的松懈下来,然后全然消失了。

    他现在已经烦透了朱芊芊。

    自己双腿骨折被废,心头已经是悲痛不已,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去安慰朱芊芊?他尚且需要动力和鼓励,能够将双腿治好,但是朱芊芊的行为,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他后半辈子就是一个废人了。

    韩澈这样想着,双手攥紧了身边的被单。

    忽然,病房门在外面被敲了两下,从病房门上面的透明玻璃,韩瑾瑜看见了一个黑影,然后房门打开。

    是朱芊芊的母亲。

    韩澈笑道:“阿姨来了,快请坐。”

    他扶着一边的床头,让自己的身体支撑在后面的靠垫上,脸上些微的表情已经都调整好了。

    前面朱芊芊刚刚被叫走,后脚朱芊芊的母亲就来了,还真是掐时间掐的准。

    朱芊芊的母亲扶着韩澈:“你别忙,我就是来看看你,”她的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看见在茶几上放着的一盘已经吃了一半的果盘,问,“芊芊刚走么?”

    韩澈笑了笑:“阿姨来的真是不巧了,芊芊刚刚接了一个电话,说你找她,就走了,但是,现在她……”

    朱母摆手:“我找她去买一些东西,没关系,有她小姨陪着她呢。”

    韩澈点了点头:“嗯。”

    朱母简单的问了问韩澈腿的情况,而韩澈口中的话,和医生所说的没有什么差别,现在公式化的说出来,就是为了应付朱母。

    现在的这番谈话,也就成了说者无心,听者无意了。

    朱母客套也客套过了,现在就要重新切入正题了。

    “芊芊等到下个星期就要回意大利了。”

    朱母顿了顿。

    韩澈点头:“是,我知道,芊芊买了两张机票,到时候要我跟她一起去。”

    朱母说:“我就是要说这个事情,你能不能……别跟她一起了,现在你双腿成了这样了,我希望,你可以主动和芊芊说分手,至于说婚约……没关系,可以交给你叔叔去办。”

    韩澈听了朱母口中的这些话,笑意僵在唇边。

    朱母的意思,在前两天看见她的眼神,韩澈就已经知道了会有这么摊牌的一天,人都是势利的,当时他还告诫自己,如果真的遇上了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生气着急,但是现在他的内心还是有了波动。

    他其实口中有千万句话想要反驳朱母,就比如说什么感情高于一切,什么一定可以照顾好芊芊,还有就是自己的腿一定会好,一定会重新站起来。

    但是最终,韩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说出一个字:“好。”

    因为,他想起来宋疏影的一句话。

    宋疏影在酒店里,双眼好像是刀子一样盯着韩澈的时候,说:“人可以穷,志不能短!我最厌恶的就是靠利用女人上位的男人!”

    因为,他想起来韩瑾瑜的一句话。

    “韩家的公司是我要了,宋疏影我也要了。”

    凭什么?

    凭什么?

    韩澈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但是,其实最容易控制的,也是人心。

    就比如说现在一心都扑在他身上的朱芊芊。

    ………………

    朱父对于这一次韩澈和韩瑾瑜在酒店内的打架事件,其实是了解的,事后,也询问了酒店的管理层,虽然都统一了口径说是兄弟两人争执,但是,人做了,就有别人在看,总归是没有被收买的落网之鱼。

    然后,朱父就了解了。

    原来,是因为一个女人宋疏影。

    有了这个突破口,朱父就深入的查了一下宋疏影,了解到她在高中的时候,和韩澈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在上个月,还和宋疏影在市见面逛街去看电影。

    朱父急怒攻心,咳嗽了起来。

    他恨不得将刚刚去了病房的女儿给叫回来。

    这样的一个脚踩两条船的渣男,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讨妖池才。

    但是,朱父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在朱父讲实情都告诉自己的女儿朱芊芊之前,韩澈已经将所有的实情都告诉了朱芊芊。

    朱芊芊听得都入了神。

    “那个时候,你是真的喜欢疏影姐姐么?”

    韩澈看着朱芊芊一双青澄的眼睛,抿了抿唇角,说:“是的,那个时候是很好的,然后直到遇见了你,之后我和宋疏影说分手,但是她却不甘心,说让我最后一次陪陪她,我就陪着她去逛街,去看电影……一直到我过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联合了我哥,来市这边想要毁掉我们的订婚宴……”

    “你哥哥……”朱芊芊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宋疏影的姑父么?你肯定,她和你姑父在一起了?”

    韩澈看了朱芊芊三秒钟,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不太确定……也许是的。”

    朱芊芊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

    从小生活在大人营造好的环境里,无忧无虑的朱芊芊,自然是没有接触到过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在她的眼里,就是……乱……伦。

    韩澈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安抚着朱芊芊:“不过你别多想,我哥和宋疏影的姑姑之间只是联姻,几年都不一定见几次面呢,你别多想,倒是我哥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给拆散了……”

    韩澈现在也只是想要抹煞掉韩瑾瑜和宋疏影,却并不想要让韩家因此而受到牵连,他手中还是需要韩家的企业的。

    既然韩瑾瑜说他都要,那他就闹到最后他什么都要不了。

    所以,当朱芊芊的父亲将查到的资料拿给朱芊芊看的时候,朱芊芊已经全然都知道了,在朱芊芊的耳中,现在父亲就是在用一些片面之词来试图绑架她的思维。

    她摆了摆手:“爸爸,你说的这一切,阿澈都已经告诉过我了。”

    朱父听了这句话明显是吃了一惊:“他给你说了?”

    朱芊芊点了点头:“是啊,我都知道,这一次打架,也是因为他的哥哥叫他去酒店,却又因为宋疏影的事情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她相信韩澈。

    朱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那不一定是像他说的那样呢?”

    “不可能!”朱芊芊声音忽然就提高了,现在她不允许别人任何人抹黑韩澈,“现在韩澈的哥哥好好地能走能跑,但是阿澈却被断掉了腿在医院里!这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芊芊……”

    “不要说了!”朱芊芊转身,“我今晚要去医院里陪着阿澈!”

    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开,朱父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年轻人的事情,原本是不想多管的,但是这是自己的女儿。

    ………………

    韩瑾瑜确实死能跑能跳能走路,但是,他都是伤在背上和腰腹上,难道出来的时候要撩起衣服来让别人观赏么?

    在张老寿宴前一天晚上,高雨告知了张老举办寿宴的具体地点。

    “zi砂壶呢?”

    高雨已经买了一个檀木的盒子,将zi砂壶包装好放进去,双手递上来给韩瑾瑜。

    韩瑾瑜抬眼扫了一眼,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光亮带着寒光的刀刃,一柄匕首的刀鞘放在一边的床上,他手中拿着一块沾了酒精的布,正在擦拭着光亮的刀刃。

    高雨认得,这是韩瑾瑜从一开始就有的一把匕首,也一直是他贴身带的。

    不过后来有配枪了之后,这把匕首便被淘汰掉了,但是这把匕首真的是削发如泥的好匕首。

    这把匕首在韩瑾瑜身边少说也有十年了,比高雨跟着韩瑾瑜的时间还要长。

    “没事了,等到时候,记得备车。”

    “是。”

    高雨走之后,韩瑾瑜便将匕首收起来,然后给宋疏影打了一个电话,“你现在过来一下。”

    ………………

    宋疏影刚刚看着电视里的介绍,大汗淋漓的做了一场瑜伽,这边就接到了韩瑾瑜的电话,接通电话的时候气息还有点喘,听了韩瑾瑜的这句话,更是喘了。

    这是毛线意思?

    “不是说张老的生日宴在明天晚上么?现在北京时间……”宋疏影还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电子表,准确无误的报时,“晚上九点半,距离明天晚上八点钟的寿宴还有二十二个小时零三十分。”

    宋疏影一只手拿着电话,走到床边,将一条腿翘起来放在窗台上,然后弯腰去用力压腿。

    韩瑾瑜说:“你真不过来?”

    “不过去。”

    “那我去找你,你过来给我开门。”

    听完韩瑾瑜说这句话,宋疏影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向床上一扔,狠狠地下压压腿。

    因为宋疏影小时候学过差不多一年的芭蕾,当时是因为兴趣,但是在舞蹈班里整天都是一些基本动作,就烦了,所以坚持了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算是将身子骨的已经练软了,又不练了。

    但是毕竟是底子放在那里,宋疏影的身体软,现在做一些最基本的瑜伽动作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宋疏影将腿放下来,在原地跳了两下,就过去开门。

    她以为是韩瑾瑜,所以便直接将门锁转动开了门锁,房门都没有打开,就直接转身向浴室内走动,“你有事儿先等一会儿,等我先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

    但是,她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刚刚推门进来的人,膝关节向前撞了一下宋疏影的腿弯,然后一只手十分迅速的就讲宋疏影的两只手在身后抓紧。

    宋疏影反应也十分快,抬腿就踢,却被身后的人用脚踝一挡,顺带用脚尖勾着她的脚踝,宋疏影就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后背直接贴着身后硬实强壮的胸膛。

    也只是几个很简单的动作,就讲宋疏影能够反击的退路全都给堵死了。

    因为身后的人紧紧攥着她的两只手腕向后拉,双腿被夹在墙面和身后男人强壮的大腿之间,完全就被禁锢了,腰扭着,而因为想要抬头看看究竟是谁,她仰着脸,向后,所以更加迫使丰盈的胸部向上傲挺着,这样的姿势十足有些暧昧。

    不过,这样坐起来复杂的动作,在宋疏影的柔软身体下,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要是别人的话,恐怕关节已经被扭着然后嗷嗷大叫了。

    “韩瑾瑜,你这么突然袭击好玩儿么?你想要练我也得给我准备啊,你就教了我一招擒拿手,然后就是戳眼睛踢命根子的,你也没有给我留时间啊。”

    不过,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温热的气息就拂动在她的耳边,细碎的发丝挠着耳畔,有些痒痒的。

    难道是猜错了?

    这人绝对就是韩瑾瑜,她能察觉到异常熟悉的气息,如果跟韩瑾瑜在一起住了到现在有五六年了,她还分辨不出来韩瑾瑜,那她就是真傻了。

    “韩瑾瑜……赶紧给我松开,要不然小心我咬你啊。”

    手忽然就松开了,宋疏影眼前马上就放大了一张俊脸,侧脸过来,“来,你咬我吧。”

    宋疏影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忽然就好像被钉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想要移动都无法移动了,心脏在一瞬间跳的有些快。

    韩瑾瑜盯着宋疏影看,一双眼睛炯炯,视线拂在面颊上都有点烫人。

    等到宋疏影的手能动了,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在韩瑾瑜侧过来的脸上抬起手来拍了一下,“我才不是属狗的。”

    宋疏影转身就进了浴室,将浴室门锁上,就打开了蓬蓬头,顿时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韩瑾瑜站在外面,走了一圈,看见地上伸展的一张瑜伽垫,再看看此刻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的瑜伽的训练视频,抿了抿唇笑出声来。

    他将匕首从口袋里抽出来,然后放在前面的床头柜上,俯下身来,看见了在床上的头发。

    可能是到夏天的时候,就是女人掉头发的时候,宋疏影的枕头上散落着不少头发。

    韩瑾瑜坐在床边,将头发一根一根的捡起来,扔到一边的纸篓里。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半,拿了遥控板将空调关掉。

    重新坐到床边,开了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便签纸,按动一直咔啪咔啪直响的圆珠笔,托着腮想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大段话,皱了皱眉,不满意,便将便签纸一下子撕掉,扔进了一边的纸篓里,又提笔写了一份。

    韩瑾瑜不是不提笔写字,而是觉得写得太过于啰嗦,终于在写废了三张便签纸之后,心想,要不然就等着宋疏影从浴室出来之后亲口说算了。

    但是,最终还是又写了一份。

    只有两行字。

    韩瑾瑜这才有些满意的将便签纸放在了床头上,匕首压在上面。

    在浴室内的水声已经停了,韩瑾瑜赶忙起身,在开了酒店门,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房间内,好像没有遗留什么东西了……

    哦,不,还有刚才写废了的那三张便签纸!

    要是让一向都十分心细的宋疏影给看见了,那不就丢人了么。

    韩瑾瑜赶忙就快步走过去,蹲在垃圾篓旁边,将里面已经撕碎了的便签纸又拿了出来。

    房门开着,外面正好经过一个清洁工阿姨,顿时顿下了脚步看着这里面……在垃圾篓旁边蹲着的……是在干嘛呢?

    韩瑾瑜回身,若无其事的从房间里出来,反手带上了门,顺带对清洁工阿姨笑了笑。

    ………………

    宋疏影在浴室里冲澡的时间长了一些。

    觉得水温有些热,便调低了一些,但是调的却又冷了,顿时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便有急忙旋转调热,却又烫了。

    宋疏影气的直接就讲花洒的喷头给拿了下来,向前面扔在了墙上,扑通一声,喷头掉在了水面里,她拿了毛巾就开始擦身体。

    在浴室内侧有一面镜子,宋疏影抬起头来,刚好就可以看见自己的脖颈锁骨丰满的胸部一直到小腹,再到两条笔直的双腿。

    身上的痕迹已经淡了,脖子上本就没有留下痕迹,多的都是在能用衣服遮住的地方,比如说胸上,比如说小腹上和大腿内侧。

    宋疏影越是看着自己的身体,就越是觉得脸上发烧,恍然间回想起来刚刚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韩瑾瑜温热的呼吸,就好像回到了那一晚一样,似乎好像已经成了魔障。

    她转过身去,索性不再看镜子,套上内衣内裤,穿了一件长及膝盖的裙子。

    深呼吸了几下,才重新开了浴室的门走出去。

    但是,房间里已经不见了韩瑾瑜,不过空调关掉了,开了窗。

    她正在狐疑着,这人跑去哪里了,就看见在床头有一把银色的东西,走过去一看,是一把匕首,在刀鞘下面还系了一条红色的丝线。

    将匕首拿起来,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条。

    上面满满的写着一些字。

    宋疏影新奇了一下,这倒是真的稀罕了,韩瑾瑜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提笔写字的,现在竟然还能得到韩瑾瑜的墨宝,还真是稀奇了。

    在这张便签纸上,写着:“开了一整天空调了,我开窗给你透透气,等到半个小时之后再开空调。匕首送你,防身用,比你学一百招防身术都有用。”

    宋疏影的手捏着便签纸的边缘,可能是因为用圆珠笔写字的缘故,又因为韩瑾瑜写字从来都是力透纸背,所以在手指尖上,摸起来有点坑坑洼洼,宋疏影将便签纸反过来,看见了一些笔迹的痕迹。

    她笑了笑,开了自己的钱包,将这张纸条放进了自己的钱包中。

    她将匕首从刀鞘里拔出来,刀刃锋利,在灯光下一下子折射出来明亮刺眼的光彩来,她将匕首反过来对照看了一眼刀刃,很薄,只看就知道会是非常棒的一把匕首。

    宋疏影端详了一会儿,将电视关掉,走到窗边,站着看窗外的灯明璀璨,随机将窗子关了,窗帘哗的一声拉上,将匕首放在枕头下,闭上了双眼。

    ………………

    在张老寿宴这一天,韩瑾瑜叫上宋疏影一起出去晨练跑步。

    前一天,宋疏影和韩瑾瑜两人去了商场,买了两套运动休闲装,统一的都是长裤加上短t,再配上一双很是舒适的运动鞋。

    不过,当时因为是在一家店里买的,韩瑾瑜买的是黑色的宋疏影买的是白色的,这样突兀的一看,倒像是情侣装了。

    店员还说:“真的是挺合适的,我们店里有很多一起锻炼的情侣拿的都是这一款。”

    宋疏影当时正在喝一杯加冰的冷饮,听见店员口中“情侣”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噗了出来,让一边的店员吓了一跳,赶紧就从收银台上拿了抽纸的纸巾递给宋疏影。

    韩瑾瑜看着宋疏影这种夸张的动作,笑了一下,让店员将这套衣服给包了起来。

    在店员递给宋疏影手中的袋子,并且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

    宋疏影笑着接过店员手中的纸袋,对一边的韩瑾瑜说:“姑父,你说下次还来不?”

    韩瑾瑜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店员的脸色就跟着变脸似的,刷的一下褪尽了颜色。

    等到两人一同走出商店,韩瑾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就不要用来开玩笑了。”

    “你也知道是开玩笑咯。”

    宋疏影松开韩瑾瑜的手臂,从他身边向前走去。

    这天早晨,宋疏影醒的很早,或许是听说了要跑步,所以特别兴奋,还是她洗漱换了衣服之后,跑去韩瑾瑜的房间去叫他起床。

    宋疏影的体质不行,她跟在韩瑾瑜身后跑步,本来说跑三公里,但是,韩瑾瑜说她刚开始,第一天先减半,然后慢慢向上加。

    跟在韩瑾瑜身后,慢跑了不过十分钟,她和前面的韩瑾瑜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韩瑾瑜,你慢点儿跑。”

    韩瑾瑜慢下来,对宋疏影说了跑步的基本要领:“你呼吸不要乱了,按照你自己的节奏。”

    宋疏影说:“我查了,不是需要三步一吸三步一呼么?”

    “那是专业的长跑运动员,但是对你来说有点难,”韩瑾瑜说,“我刚才数了一下你的呼吸节奏,是一二三四这种频率,你就按照这种频率,不要乱了,一乱了一会儿你就累了。”

    宋疏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明白。”

    虽然是知道了呼吸的要领,但是韩瑾瑜还是跑的太快,她就算是加足了马力都追不上。

    宋疏影咬了咬牙,没有叫韩瑾瑜,在后面跟着跑,心想着再等一会儿就能追上了,一定要追上。

    可是,再抬头,前面已经看不见韩瑾瑜了。

    这人跑的那么快干什么?!

    哦,看见了,刚才是有一辆公交车挡着了,已经跑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了。

    “韩瑾瑜!”

    宋疏影将两只手合在唇边成喇叭的形状,大声喊:“韩瑾瑜!”

    但是,终于是隔了太远了。

    宋疏影累的蹲下来,拿出手机来给韩瑾瑜打电话。

    这也算是头一遭了,跑个步两个人需要用电话来交流。

    那边接通了之后,宋疏影直接就说:“以后跟着你晨练需要买个对讲机啊,还需要买一个距离在一千米之外的对讲机,免得到时候听不见。”

    韩瑾瑜没有吭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宋疏影顿时就觉得憋屈,索性就坐地上了,两条腿屈着向前,抱着手臂,不住滴汗的脸庞埋在双腿间。

    过了一小会儿,头顶忽然想起来一个声音。

    “小影。”

    是韩瑾瑜的声音。

    宋疏影别开脸没理他。

    韩瑾瑜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揉了揉宋疏影的头发,宋疏影这才忍受不了的忽的抬起头来,怒视着韩瑾瑜。

    韩瑾瑜伸开手掌,“来。”

    宋疏影看着韩瑾瑜的手掌,手掌上粗糙有茧子,虽然韩瑾瑜出身于名门望族,又是家里的长子长孙,真正的是富二代军二代,但是却并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从这样一双手就能够看得出来。

    宋疏影看了许久,然后伸出手来将手搭在了韩瑾瑜的手掌上,借力,一下子跳了起来。

    韩瑾瑜转过来就来拍宋疏影身后的灰,很是自然不过的动作,宋疏影也没有躲。

    韩瑾瑜说:“这次我跑慢点儿,我等着你。”

    宋疏影狠狠瞪了韩瑾瑜一眼,直接拔腿就向前面跑,让韩瑾瑜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两人晨跑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找了一个早餐店,吃了早餐。

    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是在一家医院门口。

    是韩澈住院的地方。

    宋疏影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脚步,看向里面白色的大楼。

    跟在身后韩瑾瑜也停下了脚步,顺着宋疏影的视线看向医院里面,说:“要进去看看么?”

    宋疏影在站立的许久,才说:“好。”

    宋疏影在外面的店里买了一个果篮,到住院部先询问了韩澈的病房号,韩瑾瑜在后面跟着上去。

    这个时间点,电梯里没有人,宋疏影对韩瑾瑜说:“你也要去么?”

    韩瑾瑜点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宋疏影扑哧一声笑出来:“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我现在不仅可以顶了半边天了,整个天都能顶着。”

    电梯光滑透亮的镜面,照出并肩而站的两人。

    韩瑾瑜说:“让你全顶着,那还要男人干嘛?”

    宋疏影耸了耸肩:“那就不要了。”

    一直到下了电梯,宋疏影首先抬步走出去,身后的韩瑾瑜在电梯内略微停顿了三秒钟,才走下了电梯。

    ………………

    在韩澈的病房内,已经从s市赶来的苏芳,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腿,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了,她知道没有了双腿之后对自己带来的心理上的冲击。

    苏芳对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既然她嫌弃你,我们不要也罢,你就和她说解除婚约,在朱家提出之前先提出,”苏芳说着,就拿出手机来,“我这里有记者的电话,先打电话曝出去这件事情。”

    韩澈拉住母亲的手,“妈,你先好好想清楚再说!”

    苏芳皱着眉:“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错么?我告诉你阿澈,如果是朱芊芊他们家的人看不上你,这个婚不结也就算了,你好歹也市韩家的少爷,多少名门淑媛追着,就非要扒着她一个人么?再说了你的腿,我问过医生了,康复只是时间问题,又不是废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废了,我的儿子,也轮不到别人去嫌弃!”

    “妈,你小点儿声。”

    韩澈看了一眼卫浴间,里面尚且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随机,卫浴间的门拉开,里面的朱芊芊端着一盘已经洗好的草莓走出来。

    苏芳就是这么大声,就是想要朱芊芊听见,这种话,如果让朱芊芊的父母听见,会适得其反,但是如果是让朱芊芊听见了,那就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果然,朱芊芊将草莓给韩澈递到手边,然后对苏芳说:“伯母,我已经联系了意大利著名的骨科医生,等到再过几天,我回去上学,阿澈也是要跟我一起去的,这边我已经让我爸爸找人帮阿澈把学校的手续办好了。”

    苏芳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只是“嗯”了一声。

    朱芊芊接着说:“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阿澈,阿澈对我好,我知道,我真正喜欢阿澈。”

    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了几下门。

    朱芊芊起身去开门,但是还没有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开了。

    首先进来的一个人,竟然是宋疏影。

    朱芊芊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了。

    不仅仅在订婚宴上见过一面,在父亲给的那一份调查资料上,也有宋疏影的照片。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是一颗优雅自在的夜明珠,只是一眼,就让人觉得移不开目光,浑身都带着自信的吸引力。

    在宋疏影身后跟着的,是韩瑾瑜。

    一时间,病房内的三个人都有些愣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宋疏影会和韩瑾瑜来到病房里来。

    朱芊芊到底是千金小姐,她一些话说不出来,便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边,苏芳的腿脚不方便,如果想要站起来的话,就需要借助外力,她便也是坐着没有动,说:“你们来干什么?也是来嘲笑我儿子的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们离开。”

    宋疏影绕过朱芊芊,将手中的果篮放在桌上,顺手捏起在盘子里一枚洗干净的草莓,放在唇齿间咬了一口,却忽的皱紧了眉头,然后抬手就讲已经吃了一半的草莓给扔进了垃圾篓里,抬眼看着苏芳。

    “不好吃的东西,或者是坏掉的东西,只吃一口就够了,其余的就扔垃圾箱里。”

    苏芳脸色白了一下。

    从刚开始,苏芳就知道这个宋疏影的口才很是厉害,就算是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刚开始韩澈还带着宋疏影去苏芳家里吃了一次饭,苏芳因为腿不方便,便叫了保姆来做饭。

    不过,宋疏影虽然不会做饭,却是长了一张刁嘴,吃东西的时候,菜里面有缺了什么味道都能说出来。

    当时苏芳就说:“能这么品出味道来,肯定厨艺不一般。”

    宋疏影摇头,说:“我能品出来,就是吃的多了,我的厨艺,你问韩澈就知道了,除了会煮泡面之外,几乎不会做什么的。”

    宋疏影当时也倒是一丁点的心机都没有,谁都知道,在见男朋友的父母的时候,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但是最起码也需要将自己有闪光点的一面展现出来,哪有像宋疏影这样坦诚的。

    如果不是宋疏影有用,苏芳肯定会像所有男方的父母一样,首先说出口的就是“不同意”三个字了。

    而现在,宋疏影说话依旧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在这病房里的谁听不出来,宋疏影现在是在暗喻。

    韩澈在病床上坐起来,脸色不大好,但是一双眼睛在这个时候特别黑沉。

    宋疏影说:“我本来就是想来给你送个果篮,说两句话的,但是没有想到你这里人挺多,那就只送个果篮吧。”

    她转过身,对韩瑾瑜说:“我们走吧。”

    韩澈说:“先等一下!”

    宋疏影的脚步顿下。

    只听身后的韩澈说:“我想要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

    在当着朱芊芊的面,说出要单独和宋疏影说话的这种话,对于韩澈来说,又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

    但是,他过几天就要出国去意大利了,这么一走,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就像是现在特别流行的一句话一样,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一些事情现在不做,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了。

    韩瑾瑜的手在身后捏了一下宋疏影的腰,率先先出了门,而后面,朱芊芊扶着苏芳走出去,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韩澈和宋疏影。

    宋疏影脊背笔挺地站着。

    病房门在身后响了一声,轻微咔嚓,关上了。

    韩澈忽然笑了:“我到底还是做了让我后悔的事情,对么?”

    宋疏影冷笑了一声:“做什么事情都是在于你自己,怨不得别人。”

    韩澈说:“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到现在对我说点好听的么?”

    “我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给你听?”宋疏影表示不理解,“跟你在一起有两年了,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么?”

    “当然,我了解你,宋疏影,”韩澈说,“我比别人都更加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甘于做别人情妇的人,不管是我还是韩瑾瑜。”

    说完这句话,韩澈忽然顿了顿,果然,就看见了宋疏影眼神里刹那间的波动。

    宋疏影冷冷说:“你不要打着说为我好的旗号,像是老夫子一样对我教导,就从订婚宴当天,我亲手砸了你的香槟塔之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韩澈苦笑了一下:“当不成恋人,就当仇人么?”

    宋疏影已经转身,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再见,祝你的双腿早日康复,也祝你与朱芊芊白头到老。”

    在宋疏影的手扶在病房门的门把上的那一瞬间,韩澈忽然说了一句话,然后宋疏影的手一刹那顿了下来。

    韩澈说:“宋疏影,你还记得么?不要长成你不喜欢的模样。”

    曾经……

    还是在高一的时候,宋疏影曾经帮过一个朋友,叫崔姗姗,父亲出轨,母亲自杀,崔姗姗在悲痛欲绝的时候,半夜割腕自杀过一次,不过在生死边缘被拉了回来。

    原来这个女生是一个特别开朗活泼的女孩儿,但是在自杀过后,却得了抑郁症,当时宋疏影请假陪着她,就连她去厕所都跟着,绝对不敢放松一刻。

    但是在后来,一天,她还是用安眠药将宋疏影给迷倒了,等到宋疏影醒来的时候,已经传来了噩耗。

    崔姗姗入室故意杀人。

    而对象,正是她父亲的情妇。

    当时,崔姗姗的父亲的情妇已经怀胎四个月了,崔姗姗便直接逼得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孩子流掉了,大人也差点都没有保住,最后崔姗姗被抓,因为已经年满十八,崔姗姗并没有逃脱法律的裁决,被判了五年。

    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面都闹得特别大。

    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宋疏影和韩澈一同在学校后面花园的人工湖走动,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起层层涟漪,宋疏影对韩澈说:“我恨死了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都是第三者!”

    韩澈拉着宋疏影的手,他知道,宋疏影是在为了好朋友的这种改变而悲痛伤心,便安慰她:“放宽心,不管怎么样,拿着刀子过去还无辜流失了一个小生命,这种行为就是错的。”

    “我知道!”宋疏影说,“我知道……只不过还是害了无辜的人,姗姗没有错,她是无辜的,有错的就是那个情妇,就是那个男人,他们也不会幸福的……”

    当时的话,言犹在耳。

    宋疏影转动面前病房门的门把,然后毅然地走了出去。

    病床上躺着的韩澈,看着宋疏影的背影,一颗心已经完全揪在了一起。

    他不信这句话对宋疏影没有影响。

    但是,也不见得有影响,宋疏影就好像是天空中的一抹云,随风飘荡,随心所欲。

    ………………

    在病房门外,朱芊芊扶着苏芳在走廊上走,韩瑾瑜靠着墙站着,手中打火机转动着,因为现在是在医院内,所以也就不能随便吸烟。

    苏芳对一边的朱芊芊说:“芊芊,你帮我去楼下的药房里去拿一包药,就是这个名字的药。”

    说着,苏芳便从自己的口袋里将写着药名的纸拿出来递给朱芊芊。

    朱芊芊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先将苏芳扶着坐到走廊上的公共座椅上,才跑着去了电梯的方向,临走前,还特别看了一眼靠在墙面的韩瑾瑜。

    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说的那么可怕,温润如玉的感觉,真的是他废掉了韩澈的两条腿么?

    就在她停下脚步的一瞬间,韩瑾瑜抬头看向朱芊芊的方向,还没有等到视线对上,这个小姑娘就吓得飞快的跑走了。

    韩瑾瑜知道,苏芳既然会选择支开朱芊芊,就必定是有话说,果然,苏芳说:“韩瑾瑜,你先坐下。”

    韩瑾瑜靠近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坐下。

    “苏阿姨,有话您请说。”

    苏芳仰着头,皱眉:“你还口口声声的叫我阿姨,现在要我仰着头跟你说话,就是你对长辈应该有的态度么?还是你因为尊敬我,就在车上做过手脚之后,害我截肢了一条腿,现在又要打断我儿子的腿?这就是你的尊重么?”

    韩瑾瑜微微俯下身来,看着苏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扭曲的脸庞,说:“苏阿姨,你的腿为什么会截肢,相信没有人比你自己知道的更清楚了,用这种方法,来逼着韩澈振作斗志,你这一招做的很高明,”他顿了顿,“但是,也很蠢,蠢到了极致,在我看来,韩家的企业,都比不上一条腿珍贵。”

    苏芳心里原本咯噔了一下,却生硬地仰着头,说:“并不一样,因为你是唾手可得的,当然就不在乎,但是对我和阿澈来说,却是一辈子想要追求的,如果我们得不到,我们就只能流落街头!”

    韩瑾瑜摇了摇头,“苏阿姨,是你逼你自己太狠了,兴许,韩澈跟我看的一样,要不然,你觉得,凭什么你的一条腿就能激起他想要将我扳倒,夺得韩家呢?他现在针对的并不是韩家的企业,而是我,他认为你一直说的是真话,他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妈妈……原来是因为你的一条腿,而现在,是因为……”

    病房门从里面打开,面无表情的宋疏影从里面走出来。

    韩瑾瑜起身,看向宋疏影。

    宋疏影没有低头看苏芳,径直走向韩瑾瑜,说:“我们走吧。”

    “好。”

    苏芳看着这两个并肩离开的人,她知道,原先的猜测,宋疏影对韩瑾瑜是不同的,果真,就是不同的。

    而刚才韩瑾瑜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是因为……

    宋疏影。

    ………………

    晚上,张老的寿宴并不是在家里的宅院里,也不是在张家自己的庄园内,而是在市最出名的大酒楼里,张老十分大手笔的包下了整个酒楼,从中午就包下了,里面的装饰和菜品,全都是长老手下的人一手操办的。

    宋疏影原本还是想要穿之前韩瑾瑜挑中的那件象牙白带着暗纹的旗袍,但是韩瑾瑜提议说:“这一次穿你选的那件黑色的礼服。”

    “为什么?”宋疏影不大理解,“那件旗袍的礼服不是挺好看的么。”

    韩瑾瑜抱着手臂看宋疏影。

    宋疏影摆手,“好,那我就穿那件黑的吧。”

    当时,韩瑾瑜没有解释原因,宋疏影也就照办了,穿着那条黑色的裙子,用一次性的卷发棒,将头发卷了几个波浪的大卷。

    也幸而宋疏影没有穿那件旗袍,因为等到了张老的宴会上,宋疏影放眼看过去,三个名流淑媛里面就有一个都是穿的几乎和她同款的旗袍礼服,还有一模一样的花苞头配上一根翡翠汉白玉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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