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做心理辅导的王大夫,曾在闲聊时跟我说过,人类的一切情绪行为,都需要进行正面积极的指正引导,否则很容易滑向消极偏激的深渊。
举个简单的例子,那就是足球比赛,别管比赛双方水平再怎么菜鸡,哪怕是国足对战巴布新几内亚,解说员也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极尽溢美之词把现场解说出豪门对决的效果,然后衷心赞美胜利者有天赋又努力,再遗憾的表示失败者只是因为天气、草皮、地球自转的影响,稍微缺失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这种迷之操作,除了解释为解说员要养家糊口以外,也是出于对观众进行正面情绪引导的需要,观看对抗性比赛,尤其是看现场直播的人群,精神难免出于亢奋状态,极易受到别人撩拨,这时候,就需要解说员通过官方渠道,以正面、积极的鼓励赞美,将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关注获胜者的成就与努力上,捎带着自然会对失败方多一些宽容回护,虽然这种回护不会宽容到接受丫们是因为地球自转才输球的程度,但好歹也能安慰自己:算了,指望他们赢,我果然太年轻……
但要是这时候,解说员阴阳怪气的来一句:“白斩鸡又输球了嘿!拿着千万年薪连一帮没钱买球鞋的都踢不过!”会怎么样?估计不仅现场球迷球员得上演全武行,你也得先把自家电视砸了再给人寄刀片。
现在,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卡通人物,干的就是这种煽风点火的勾当,它利用语言的转折,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比赛胜负转移到对失败者的嘲弄和惩罚上,在这种刻意的负面情绪引导下,无数人会主动忽视这种残酷赌注对人的伤害和对法律的践踏,而把它当做逗闷解乐发泄心中戾气的合理籍口。
在印度小哥发白的脸孔及满屏“剁手”的弹幕呼嚎声中,蓝皮鲸鱼把二进制码翻到第五页,指着其中一行说道:“呼呼呼,看到没有,这里多写了一个零!众所周知二进制码是没有自主纠错机制的,一位数码的错误就将导致连锁运算的死循环和崩溃,非常不凑巧,这一位点的错误正好导致了运算结构破坏,最终的运行结果是error,也就是错误,叉号,呼呼呼!”
嘴上说着可惜,但这蓝皮鲸的表情分明是幸灾乐祸:“刚刚噢,健尼萨向我提交了质疑,质疑术士sql答案是蒙的,应该判他回答无效,呼呼呼,为了保住自己的手还真是努力呢!如果你把这份努力用在出题上,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了哟!”
“下面,有请失败者上缴赌注,友情提示哟,截肢操作最好在专业人士指导下进行,不然很容易失血过多导致死亡,呼呼呼!”
于是弹幕里又蹦出一批自称有医学学位的,这个说扎绳儿那个说把刀加热,七嘴八舌的指导起印度小哥来。
而不胜其烦的印度小哥也终于怒了,他狠狠一摔键盘,把手伸向屏幕狠狠一掰,直播啪的一声就断了,这是……拔摄像头了?
这,这就完了?装哔不成转身就跑?还可以这样操作?难道这所谓赌手赌脚的智能游戏,只是一场闹剧!?
“呼呼呼,”卡通人物阴测测的笑声依旧不断:“害羞了害羞了,没想到哟,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这么扭捏。”
蓝皮鲸短手一挥,谢尔东积分暴涨:“积分先给胜利者哟,至于手嘛……我们会在三天之内亲自登门,提供技术支持哟,呼呼呼,自己取手确实有难度丫!”十二文学网
说完这话,蓝皮鲸鱼便蹦跳着退场,比赛继续进行。
为了增加比赛的多样性和对抗****规则里规定答过一次题目的玩家可以选择退场,正好这时候刘科长打电话来要开电话会议,我们便让谢尔东退出比赛凑一起开会。
会议一开始老刘便问:“你们已经参加了一轮游戏,发现什么疑点没有?”
“疑点?那太多了!”没人围观了,谢尔东又抖了起来:“参赛人员水平低下,出的题目更是拙劣幼稚,完全达不到通过智力博弈筛选优等人种的游戏初衷,我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范围波及全球的惊天大阴谋,只是单纯的变态有钱人组织的玩人游戏……”
“你这时候说这么多话,只会更加突出你刚才的表现像屎一样知道吗?一边儿待着去!”我没好气的把谢尔东扒拉到一边:“别的先不说,那个游戏吉祥物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卡通画风怎么老给我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老刘回答:“我们也一直在追查,初步怀疑操作那鲸鱼的就是游戏的幕后组织者,它对游戏的胜负判定以及游戏参与者的奖惩具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但我们通过所有技术手段提取拦截的资料信号都表示它只是一段过场动画而矣……”
我是不大明白老刘这话有什么深刻涵义,所以我跳过这一茬继续问问题:“本来我以为这游戏会通过什么手段催眠参与者进行自残,但从那印度哥们儿的逃跑行为来看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是怎么保证参与者交出手脚履行赌约的?不靠催眠的话,难道他们还能全球范围内追讨赌注不成?”
这可比催眠术控制行为还惊悚玄幻,要知道,地球村再小,也是个直径一万两千八百多公里的球,通过现代网络技术定位一个人的大致位置不难,但定位之后对不知隐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随机目标进行快速追踪抓捕可是难于登天,其难度主要在于,你不可能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区,乃至任何城市都部署效忠于自己的势力,并在得到你的命令后展开快速行动。
还是拿这印度哥们儿举例,如果不能通过本国政府对他进行通缉的话,就算最牛逼哄哄的美国cia联合国际刑警想抓那小子,理论上的难度都比抓捕萨达姆卡扎菲要大,毕竟人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头上又没有几百上千万美元的天价赏金,身边人恐怕都懒得出卖他。
国安出身的刘科长,在这方面眼光思虑自然比我深邃的多,因此他的语气也显得格外凝重:“他们能不能进行全球追击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从我们介入调查开始,先后看到过五个人输了想赖赌约,而那个吉祥物也都说过类似三天内上门提供技术支持的话,之后无一例外,他们都在三天内上传了自己被取手取脚的直播视频,而且……”
“而且什么?”我急忙问。
“而且,他们都哭着说自己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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