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临沂侯府。

    刘光负手立于huā亭中,看着满目繁huā似锦,心情却格外低沉。甚至,可以用绝望来形容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慢踱步走下huā亭。

    昔日ting拔的身形,而今却显得有些佝偻。

    “老爷,伏国丈求见。”

    “请他在huā厅说话。”

    刘光眉毛微微一皱,轻声道了一句。

    家人离去,而刘光则径自回到了卧房。刘光的妻子,是临沂人,姓王。在临沂,算不得一个大家族,不过是中等之家。不过,王氏和刘光,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建安五年,两人在许都成亲,可谓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王氏不算太漂亮,却是一个极为贤淑的女子。

    嫁给刘光以来,操持家务,把个临沂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今,王氏为刘光生下两子一女。长子刘沂不过五岁,最小的儿子才刚刚满岁。

    刘光走进屋时,就见王氏正在哄小儿子睡觉。

    看到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刘光心里顿时生出无尽的柔情。他走áng榻边上坐下,逗弄了一下爱子。而后起身取出一件蝉衣。王氏走上前来,帮着刘光整理衣衫。刘光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王氏拾掇。

    “爱妻,过两日你带着孩子,回老家吧。”

    “啊?”

    王氏手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刘光,眼中充满了惊异之sè。那眸光中,还有一丝丝的恐惧,虽然她尽力在掩饰,可是却止不住,交柔身躯微微颤抖。

    “出事了?”

    “嗯!”

    刘光咳嗽两声!看着王氏低声道:“伏完成事不足,令事态变得更加严峻。曹操老儿,已经命曹朋不日返回许都,拜廷尉,加后将军,协助贾诩,治理许都。毫无疑问,老贼已经发现了状况,才会派曹朋回来。

    伏完,不是曹朋的对手……

    我也非他之敌。曹朋挟荆州大胜之功返回,必然气焰熏天!表面上,他是以回许都养伤为名。可实际上,他此次回来,就是为处理我和伏完。”

    王氏沉默了!

    半晌后,她轻声道:“子羽,何不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刘光抬起手,轻轻抚王氏那乌黑柔顺的长发,而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我为汉室宗亲,此生无法改变。

    我从生下来便姓刘,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为汉室尽忠。而今天子门g难,正是我尽忠之时。谁都可以离开,偏我不能走。而且,我目标甚大,也走不得爱妻,听我一言,后日一早离开许都,回老家之后,变卖家产,带着孩子离开临沂,找一处安全居所,好好带大孩子……………,

    去吕汉!

    嗯,那里远离中原,曹操无暇顾及。

    我听人说,吕汉而今治理不错,你们过去之后,定能在那里安居乐业。”

    “可是……”

    “爱妻,莫再犹豫。

    曹朋如今没有到,所以尚有机会。等曹朋回来,再想走,恐怕就难了。为我带好孩子,好好抚养他们。此生莫要再踏足中原,要远离是非。”

    刘光说罢,转过身,站在铜镜前,看了看镜中那模糊的身影。

    “伏国丈在huā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你也好好准备一下,等待我的通知我刘家血脉能否延续,只在夫人一身。”

    “夫君……”

    王氏泪如雨下。

    不过刘光没有再看她,而是大步走出了卧房。

    他直奔huā厅而去,脸上又恢复往日的沉冷平静之sè。伏完在huā厅里,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看到刘光进来,他连忙起身迎上前来,神sè慌张。

    “子羽,曹朋回来了!”

    “嗯,我已经听说了。”

    刘光摆手,示意伏完坐下。而后他在主位上的太师椅也坐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伏完,心中轻轻一叹。伏完忠于汉室,这一点无可置疑。平日里也算是沉冷大度,可偏偏一听到曹朋的名字,就会乱了方寸……

    试想一下,倒也正常。

    自打伏完和曹朋交锋,从未占据优势。

    死了儿子,断了手臂,绝了仕途曹朋说他心机深沉,可有时候却极为莽撞冲动。但说他是个莽夫,却总是算无遗策,步步连环。这是个无法琢磨的家伙,也弄不清楚,他所为究竟何也?说他淡泊名利,却身居高位:说他贪恋权柄,却可以为一小事,不惜鬼薪服刑,罢官去职。

    这是个复杂的家伙,却又极难对付!

    想到这里,刘光再次长叹一声。

    昔年,他曾希望和曹朋成为朋友。可不想,最终却要生死相见。

    这算是什么?时也,命也!也许老天让曹朋归宗认祖,就是要对付自己吧。

    “国丈,不必惊慌。”

    伏完稳定了一下情绪,恶狠狠道:“子羽,该下定决心了。”

    “哦?”

    “只要咱们现在动手,必令荆楚再乱。

    到时候,孙权刘备刘璋定会响应义举,出兵勤王。曹操而今大军在荆州,恐难以脱身。豫州空虚,而河洛兵力不足。只要动手,必能成事。

    你我身怀密诏,曹贼岂能不败?”

    刘光一蹙眉,心中冷笑:孙权不过守门之犬,刘备而今,惶惶如丧家之犬:至于刘璋,更不可信。那家伙本就是个贪恋小便宜的主儿,胆小怕事,焉能成事?而今曹操兵马虽然被栓在荆州,可是别忘了,河北尚有数十万大军屯扎。那程昱人在冀州,却始终留意许都动静。更不要说许都城里,还有一个贾诩坐镇,想要成事,又谈何容易?伏完太相信刘备这些人。殊不知那刘备孙权,同样野心勃勃,未必好过曹操。

    “子羽,我要干掉曹朋。”

    就在刘光神游物外之时,伏完突然间起身,恶狠狠说道。

    “啊?”

    刘光吓了一跳。

    “曹朋是曹操心腹,而且地位甚高。

    他才二十六岁,便已官至九卿,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干掉他,曹操定然会方寸大乱。而我们在许都,也能获得从容布置的时间对,干掉他。”

    “国丈,三思!”

    刘光连忙起身,想要劝说伏完。

    可此时此刻,伏完好像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杀了曹朋,则荆州必乱,而且还会带动整个西北,产生动dàng。

    小贼声望太高,但若死了,对曹操而言,必然是巨大打击。到时候,我们持密诏登高而呼,则天下英雄必纷纷响应。子羽,我想好了,必须杀了曹朋,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毫无疑问,曹朋突然间返回许都给伏完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刘光嘴巴张了张,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没错杀了曹朋,的确可以给曹操造成一些麻烦。但问题是曹朋会那么容易,被伏完干掉吗?

    至少在刘光看来,这件事……并不容易!

    自接到命令,曹朋不敢有迟疑。

    他从西陵县抵达襄阳,只停留了两日,便率部离开。随行者,有黄忠庞德沙摩柯,还有法正张松蒋琬。当初,他从许都离开时,身边不过寥寥数人幕僚。但是现在,他的班底再次变得丰满起来。

    而且身为后将军,曹朋也获得了开府的权力。在襄阳两日,他着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班底,并给每个人,安排了合适的位子。

    首先,曹朋任法正,为将军府长史,以张松为将军司马。

    蒋琬年纪和资历尚有不足,所以担当从事中郎之职。黄忠庞德为校尉,各领一校兵马,合计四千人。沙摩柯则为牙门将,执掌曹朋亲军。

    文武,也随同曹朋前往许都,为将军掾属,牙门副将。

    王双则占据了另一个从事中郎的位置,统领闇士所有人,都得到了封赏,也算是皆大欢喜。当曹朋离开荆州时,其声势已非当年悄然抵达荆州可比。

    孙绍在军中,看着那赫赫声势,不由得lu出羡慕之sè。

    曹朋并没有给他委以重任,但从他对孙绍的安排来看,却也是尽心尽力。

    大乔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和孙尚香在一辆车中。

    “尚香,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孙尚香轻轻摇头“二哥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心中毫无亲情可言。母亲在时,尚可以护我周全。但若母亲不在,天晓得他会把我当成什么?他可以对绍做出这种事情,难保将来不会对我故技重施。他心里,只剩下权柄,再无半点亲情可言。既然离开了,我想我不会再回去。”

    大乔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尚香,你喜欢曹都督。”

    “啊?”

    孙尚香顿时满面通红“嫂嫂乱说些什么?我又怎可能喜欢那个小

    贼?”

    大乔夫人的脸上,透出一抹古怪笑容。

    但旋即,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也好,曹都督确是人杰,可毕竟已娶妻生子。听说,他家中亮两妻三妾,而且和蔡大家之女,也颇有些……………,

    你若是去了,难免会矣委屈。”

    “我才不怕!”

    孙尚香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嫂嫂……”

    她拉着大乔夫人的手,语气中带着嗔怪之意,颇有些像撤交的小

    女孩儿。

    大乔夫人叹了口气“其实,当不得大fu也无所谓。

    关键是要知道心疼你才好。这件事,我看你最好还是想办法写信给婆婆,请她为你出些主意。曹都督是个好人,若真能和他一起,倒也是一桩美事。尚香,不管你多么要强,始终是一个女人要学会把握才是。”

    大乔夫人也不是孙策的正室甚至到孙策过世,连个平妻的位子都没得到。

    她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孙尚香那小女儿的心事。

    孙尚香默默无语靠着车厢,陷入沉思就这样,一行人离开襄阳之后,进入南阳郡治下。而今的南阳郡,似乎更加繁华。少了战争的毁坏,南阳郡开始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

    南阳郡的底子本来就好,人口又多。

    只是在过去年月里战火不断,才出现了颓废的局势。

    可现在,刘备被赶走了,而南阳各大家族,也纷纷臣服于曹操,自然也就稳定下来。一眨眼,从南阳到南郡已有半年之久。曹朋再次踏足南阳郡,不免心生感慨。在辣阳停留了一日,接见了岑邓两家族长,又在南就聚设立香案,祭奠傅肜。傅禽而今已成为洞庭水军的校尉,也算是出人头地。可是谁又记得,当年在南就聚拼死阻搔刘备大军的傅肜?

    傅肜之子,如今在荥阳生活,也算是了却傅肜心事。

    曹朋亲自撰写祭文,为当年南就聚之战而丧生的英灵招hun祈棒棘阳令邓芝前来拜会。

    在与他商议一番之后,邓芝决定辞去辣阳令之职,接掌廷尉正一职随同曹朋一起返回许都。廷尉正,是廷尉之下第一属官。对于这样一个安排,邓芝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棘阳太小,不足以邓芝施展才华。

    只有走到更高的位置,才能得到更大的空间。

    曹朋得邓芝同意,自然万分高兴。

    将军府的幕僚设置完毕,可是还需要更多的助手。身为廷尉,自然需要处理各种案牍,熟悉律法。在这一点上,曹朋真的不是太擅长。

    有邓芝相助,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这样一个安排,与曹朋和邓芝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在棘阳停留两日,曹朋便动身启程。

    他没有去宛县,和南阳太守见面,只是着人将邓芝请辞之事,告之南阳郡。

    南阳郡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为难邓芝一来,这邓芝本就是曹朋的人,是他从许都带来南阳:二来,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得罪了曹朋。毕竟,曹朋在南阳郡的声望,很高!

    由于黄月英和夏侯真,已提前返回许都。

    所以曹朋也就不需要再无舞yin。在中阳镇又停留一日,参观了新建的祖屋,一行人便踏上了归途。按照曹朋的计划,他们从叶县出南阳郡,进入颖川。

    建安十三年五月,曹朋离开南阳,抵达舞阳。

    本来,是想要在舞阳休整一下,可没想到贾诩派人送来书信,要求曹朋尽快返回许都。无奈之下,曹朋只好连夜启程,向许都行去。一天一夜的赶路,着实让人辛苦。顾川境内,偏又河道纵横。忽而登舟,忽而骑马,着实把人折腾的不轻。

    “公子,在东不羹歇息一晚吧。”

    法正见军卒疲惫,一个个有气无力,于是便提出了建议。

    不禁是将士们感到疲惫,就连一路坐在车上的乔夫人母女还有孙尚香,也显得有些消受不得。曹朋见大家确实辛苦,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传我命令,今晚在东不羹宿营。

    文武,持我令牌,前往东不羹,告诉东不*的官员,让他们准备好一右物资。”

    “喏!”

    文武立刻领命而去,曹朋则督帅兵马,继续行进。

    这东不羹,本是古国名。

    西周建立时,封赢姓侯国,后为楚国所灭。

    楚灵王为巩固北方领土,便把陈、蔡和东不羹、西不羹扩建为重要的军事大城,为北方边塞。

    《左传》记载:楚筑不羹,有东西二城屯兵以拒中夏,此东城也。

    东不羹位于汝水和灰河交界,地势险要。

    从军事角度来看,三河环绕,为天然屏障。整个城市,呈三角形,周长巧公里,建有大坝,以防止水患。河下有深潭,名曰石墓潭。相传是楚平王葬身之处。有汉以来,定陵县就立于此,与东不羹遥相呼应。

    天将晚时。晚霞动人。

    曹朋抵达东不羹,便命人在沙河畔,设立营寨。

    所需帮重,借由东不羹官东不羹城里大小官吏,以及缙绅,纷纷前来拜会。

    但曹朋着实疲惫,不想过于应酬,于是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营地设好之后,便埋锅造饭。

    而曹朋则跨上狮虎兽,带着沙摩柯走出了营地,准备去大坝上看一看。

    早就听说,东不羹的景sè极为秀美,号称定陵一绝。

    赶了好几天的路,曹朋也着实有些累了。正好借此机会,欣赏一下风景,也能缓解疲乏。

    从沙河上游吹来的风,驱散了仲夏时节的炎热。

    登上大坝,曹朋顿觉心情舒畅不少,跳下马,他站在堤坝上,欣赏美景,不觉心旷神怡。

    忽然,耳听一阵“救命。呼声。

    曹朋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河面上有两个孩童,正拼命挣扎。

    想来是天气炎热,当地的小孩儿下河游泳,遇到了危险。曹朋倒没有犹豫,连忙跑过去,就要跳下河救人。不过,不等他下水,沙摩柯已纵身跃入河中。但见这家伙在水里,好似鱼儿一般,迅速就到了那两个小孩的身边。

    沙摩柯生长在壶头山。

    五溪蛮之所以得名,盖因那五条溪水。

    可以说,沙摩柯从小在水中长大,水性极为出众,远不是曹朋可比。

    他轻松的救下两个孩子,飞快游上岸来。

    不过,两个孩子也许是溺水太深,上了岸就昏不醒。这却难不住曹朋,忙俯下身子,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救活了两个孩子。那两个小孩儿醒来,不由得放声大哭。就在这时,几个家人模样的男子匆匆跑来。

    看到两个小孩儿,不由得如释重负。

    “多谢将军,救下我家公子。”

    家人连连道谢,不过曹朋等人却没有在意。见两个孩子已经没了危险,曹朋便告辞离去。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到军营之后,便抛在了脑后。

    吃罢饭,曹朋在中军大帐里休息。

    从随身的书箱里,取出一部尚书,便躺在榻上,津津有味的阅读起来。

    入夜,将戌时。

    忽闻文武来报:“公子,营外有一男子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哦?是什么人!”

    “说是姓彭,不过却没有报上名号。观其气度,好像做过官……”

    曹朋思来想去,却想不起,自己在定陵有什么熟人。

    不过,既然对方登门,那也不好失了礼数,曹朋想了想,便对文武道:“那请他来见。”

    “喏!”

    文武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带着一个老者走进了中军大帐。

    “老先生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老人年过huā甲,两鬓斑白,但精神却极好。

    一身华服,可以看出他家境不俗,而在举手投足间,更流lu出一种官场上人的毛度。

    老人拱手,沉声道:“老父彭伯,初平年间曾为议郎。

    今日前来,一是来感谢将军救我两个孙儿性命:二来,特为救将军性命而来。”

    彭伯?

    好陌生的名字!

    初平年间时,曹朋还没有重生这个时代,所以并不清楚眼前老人来历。

    事实上,在汉灵帝驾崩之后,彭伯便在朝中为官。

    时董卓入京,yu废少帝而立献帝,被卢植等人所阻止。董卓yu杀卢植,正是这彭伯站出来劝谏董卓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

    董卓因而才放过了卢

    …

    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迫使董卓西迁长安。

    彭伯因眼见诸侯各怀心思,相互倾轧,所以心灰意冷,便返回老家,也就是东不羹。

    曹朋闻听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老人所说的孙儿,恐怕就是他今天在大坝上救下的两个童子。不过,这救命一说,又要从何谈起?曹朋不免感到疑huo。

    彭伯道:“东不羹令,命人在沙河上游筑坝蓄水,准备在子时过后,水淹兵营。而今正是沙河汛期,水量极大。一旦放水下来,将军难逃一死。”

    “啊!”

    曹朋顿时大吃一惊。

    “东不羹令,何故害我?”

    彭伯lu出一抹犹豫之sè,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低声道:“将军有所不知,将军此次返还许都,有人欢喜,有人恐惧。

    那东不羹令,乃是辅国将军伏完心腹。

    伏完密令,要把将军除掉,不可使将军抵达许都。正好将军留宿东不羹,那东不羹令便紧急行动,命人在上游筑坝。犬子为东不羹尉,奉命筑坝。若不是他si下里告之我,老夫也未必清楚此事。所以急忙赶来,请将军早作决断。”

    彭伯,也算是汉室老臣。

    只不过对汉室已失去了信心,所以才隐居家乡。

    如果不是曹朋在偶然间救了他两个孙儿,彭伯恐怕也不会跑来告密……

    曹朋连忙躬身向彭伯道谢“若非议郎,朋今日必死。”

    彭伯微微一笑“将军,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我会让我那孩儿罢手,但东不羹令那边,就要将军负责解决。老夫唯有一个请求,请将军莫要大开杀戒东不羹百姓,与此事无关,若追究起来,请将军手下留情。”

    曹朋忙道:“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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