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边闹得不可开交,边关禧清闲的在牛寿宫由李差英话几玩个西洋怀表,瞧她这精神奕奕的模样,哪有什么生病的样子,这时从养心殿那边过来的小太监悄无声息的进来,附在李莲英的耳旁密语了几句匆匆退去。李莲英朝着慈禧谄媚一笑:“老佛爷,还真让您给猜准了。恭亲王当着朝臣们的面,要求光绪爷亲政呢。”

    慈禧盘腿坐在炮上,吃了口**,让人端盆脸儿来净了把手,阖着眼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李莲英刻意压低声音:“皇上有些心动了,说什么可以同意,但是要老佛爷继续监着一两年,我瞧着光绪爷对您还是有些孝心的。”

    慈禧笑了笑:“皇上心是好的。就是某些个人总在背后撺掇着,总想啊,挑拨我们娘俩的干系。

    她顿了顿:“等着瞧吧,还有更大的浪呢,准备一道懿旨皇上年纪夫了,也该是亲政的时候,我这老婆子,还是多享享清福吧。”

    李莲英大吃一惊:“怎么?老佛爷真的任那恭亲王摆布?朝廷哪里能有一日没有老佛爷?”

    慈禧冷笑一声:“大家伙儿都巴望着我这老婆子早些挪窝呢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众怒难犯啊,他们要撺掇着让皇上亲政,就由着他们罢,我到要瞧瞧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瞧着吧,总有他们碰的头破血流的一天。”

    慈禧昨个夜里就听到了风声。心里便猜出这事儿定然是那鬼子六搞出来的鬼,她权衡了一夜,倒是有了计较,大清早儿便乐呵呵的,一边让人去养心殿那边称自个。儿病了,由着他们去闹腾。现在都不是在怨自个儿不处分吴辰吗?怨自个儿倚重汉臣吗?这好办,既然怨气这么重。那么干脆以退为进,要亲政还不容易,这朝廷的事儿她还真撒手不管了,倒是要教人看看,这些新上来的混账东西能玩出什么花样,又有什么对付吴辰的法子,到时候他们也不能动吴辰,再看看这满人们的火气往哪儿撒。

    现在谁上位都是一个必死之局。要保大清,旗人是不中用的,唯有用汉人。可是这样一来,这满人就不得不挪挪道,一边儿瞧着那些封疆大吏们眼热,心里嫉恨不已,这股子怨气自然是撒到宫里头去,慈禧掌政时是怨他慈禧,若是将来恭亲王这些人摆到了台面,难道不会怨恨他们?

    只要牢牢抓住京城里的军权。由着他们闹去吧,慈禧笑了笑:“有件事你得去办,立即一份电谕给荣禄,让他及早回来罢,这事儿不要让人知道。”

    李莲英心里惴惴不安,硬着头皮:“喳,奴才这就去办。”

    事儿出奇的顺利,以至于所有人都看不透这时局,次日,慈禧下懿旨还政光绪皇帝,醇亲王、李鸿藻等人乖乖请辞,老佛爷不准,光绪带着众臣去请安,也被挡了架,李莲英对众人的说辞是:“老佛爷已然病了,需要静休,诸位主子、大人们且先回吧。”

    慈禧的举动令所有人摸不着头脑。这掌权了几十年的老佛爷今个儿是怎么了?难道是真心要还政皇上?各种各样的流言漫天的飞,不过有一件事儿是可以确认的,这宫里头要换主子了。

    光绪帝此时是容光焕,刚刚主持朝务,就连下了几道诏书,设立京师大学堂、分遣宗亲去外洋考察欧美的政府状况、奖励艺术、科学以及现代农业、皇上表示愿意倾听守旧派对进步和改革的异议、倡导所有的八旗军队采用西式武器和操练、下令在各省设立农业学校,教会农民改进耕作方式、要求水师增添学额、购置战舰、成立铁路矿物总局、下令每个府道设立中小学堂、准许一切人上书言事诸如此类。

    光绪也是憋得狠了,这些年他看了不少洋务的书,也认识到了朝廷的弊端,满心的想要改革,如今的他仿佛是开闸的洪水,欢快的将自个儿思虑了几年的玩意统统抖落出来。另一边,他开始倚重醇亲王、恭亲王、李鸿藻这些人开始推行新政,又派钦差去各地督导,光绪此时是意气风,指望着这一份份诏令下去。大清朝就焕出生机来。

    可是这些诏书却并不讨人喜欢,旗人们支持皇上亲政,是希望皇上能给大伙儿一点儿好处,大家好歹也有点儿拥立之功啊,为了支持你。和老佛爷顶了牛,无论如何。您多少得给大伙儿一点儿好处不是,可是好处是什么?派宗亲去外洋考察。这算是什么事儿?宗亲们吃香喝辣,在北京城里呆惯了的,奴才比狗还多,人家就是大爷,还去考察。这算个什么差事?去了洋人的地盘上给人欺凌了怎么办?这先就将满城的黄带子们得罪了一遍。

    至于倡导八旗改革操练,这旭户儿吗西式战法操练且不说。爷吊挂职在骁骑营,印四季也不见操练几回,现在却要拉着每日去操练,也不见涨点例钱,敢情咱们捧你上了台面最后还要落着一个这样的下场?

    官员也不高兴,不说奖励艺术、科学、农业,对有成就的赏个官儿做。还裁撤了几个衙门,上百个京官成为了候补,这不是一上台就断人后路吗?

    还有秀才们也不高兴,中小学堂。京师大学堂,吓,咱们为了求个官儿,读了几十年的书,这倒好了,皇上折腾个学堂出来,要学西学。这不是说咱们这些圣贤书都白读了吗?

    光绪甫一上台,得罪的人就是一大片,就连醇亲王都看不过眼,上奏请光绪暂缓新政,光绪此时正在兴头上,就仿佛是脱缰的野马,哪里还肯听得住劝,一味的要下头人落实他的旨意,到了后来,又觉得许多官员压根就是敷衍他,购置军舰、京师大学堂、重新操练八旗,没一样事儿能办成的,他干脆直接撸了一批人的官儿,与翁同酥一合计,决心让一批支持新政的官员提拔起来,翁同酥也不知是哪个脑门子热。只一味的怂恿他去做,这样的搞法,就连素称鬼子六的恭亲王都看不下去,也跟着上了一道奏疏。

    这事儿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老佛爷那边也不阻止,虽然按道理她还是可以干预政务的,可她就是不站出来说一句话。

    到了新政的第五天,一群绷不住的旗人上了联名折子,终于开始炮轰远在辽东的吴辰了,那家伙还逍遥法外呢,怎么着朝廷也得给个说法吧,从前慈禧老佛爷装不知道。皇上新政了,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对于吴辰,光绪在从前还是欣赏的,他从翁同酥几个帝师那里打听过吴辰在朝鲜弄的事,其实朝鲜的那些政策和他颁布的诏书都差不多,因此对吴辰这个人还是较为欣赏的,甚至有一次,还亲口向翁同棘说过:联若有一日亲政,定然让这个吴辰入军机来,世人都说他是个楞子。联瞧着他挺聪明的,新政也办的好,是个能办事的人。由此可见。吴辰在朝鲜弄洋务的成绩很让光绪认可。

    可是等吴辰在辽东那么一档子的事传入了京,光绪对吴辰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了,太宗文皇帝好歹也是光绪的祖宗,就这样给人掘了坟,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由欣赏到怨恨,光绪对吴辰也就防备起来,此人是个心腹大患啊,有朝一日,他若是鼎革成功,在朝鲜练就一支真正的强军。将来岂不是要打入关来之了这大清的江山,这北京城里恐怕也只有光绪对吴辰最是忌惮,别的那些个人要嘛是尸位素餐,要嘛压根不通洋务,光绪却是扎扎实实的读通了不少洋人书籍的,知晓洋人的厉害,吴辰弄洋人那一套若是成功,危害恐怕比洋人还大。

    旗人们联名上奏,要求严惩吴辰,要朝廷将其锁拿京师查办,这些事儿正好落在光绪的心坎里,光绪将几个帝师招来商量,这些个书呆子也是义愤填膺,也都说朝廷应当立即派出钦差将其拿办,以肃纲纪。

    光绪深受鼓舞,原本是想叫恭亲王来问话的,后来想想,终究还是觉得这鬼子六有点儿滑头,生父醇亲王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每次进宫都劝他改变新政的主意,尽量少的罪些人,光绪耳朵都出茧子了,自此便不再愿召生父进宫,只是隔三岔五的让人送些赏赐到醇亲王府去。他年轻气盛,对醇亲王的规劝不以为然。

    什么叫少得罪人,联是天子。是九五之尊,难道还要看人的眼色?大清朝糜烂成了这种样子,联若不弹精竭力的将其引到正轨上去,难道就因为不能笼给人心就不治国了?天下是咱们爱新觉罗的,尸位素餐,能过且过有个什么用,早晚有一天。这旧楼塌了,压死的还不是自个儿?

    “传旨,就让夏同善做这个钦差。立即出关一趟,将那吴辰拿办到京。”光绪瞄了一眼夏同善,心里想到了一箭双雕的主意。夏同善文章群,时人誉谓“在曾国藩、左宗棠之上。”慈禧太后十分赏识他的才学,曾命他和翁同琳二起为光绪帝侍读。只是和翁同酥不同,这个夏同善不太讨人喜欢,且一口浓重的乡音,光绪听他授课只是一知半解,因此也不太亲近他,而且夏同善对新政的态度也抱有疑虑这些日子也劝过光绪要循序渐进,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光绪也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将他支开,既办了差事,耳根子也可以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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