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抚琴曲委婉,群山听懂我悲欢!

    琴声悠扬婉转,时急时缓,似有千军万马狂放之奔势,呼一时又恰似寄情山水之洒脱,时闻听之人自是全神贯注,寇封等人自是攸然止步,与一旁侧耳倾听。

    琴声本已趋于悠扬缓和,寇封本欲进去;忽然间高音四起,似有涅槃重生,欢快引吭,翱翔九霄之气魄,紧接着却突兀的戛然而止,让人不及细细品味,油然而生扼腕叹息之感,这其中的意境也许只有抚琴之人才能说的明白。

    待琴声听后,寇封等人欢然鼓掌,随后迈入院中。三人躬身作揖一礼道:“先生!”

    戏志才自是作揖回礼道:“诸位昨夜安睡否?”

    寇封嘴角擒笑,微然说道:“此清悠雅居之地,自是欣然入眠。”顿了顿拱手言道:“方闻先生高山流水之音,顿时心旷神怡,只是在下愚钝,先生琴声中似蕴涵一股别样情怀!”

    见寇封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戏志才也不慌乱,攸然一笑,淡然道:“只是久居深山,偶然抚琴聊表情意罢了!”说完不待寇封再言,接着说道:“诸位不妨坐下来饮一杯清茶如何?”

    众人自是不会拒绝,显然寇封也没有那么不识趣,也没有执着于琴中之意。

    众人分主次落座之后,戏志才当先微笑道:“昨夜闻元直另有打算,不知如今谋划如何?”

    徐福闻言也是坦然一笑,环视众人言道:“在下,一夜思虑,已然决定外出求学。”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这颍川之地在下是不能再待了,某也听闻荆襄之地学术之风亦佳,在下打算去那里游学一番。”

    闻言除了一旁的典韦,哼哼哧哧的气的不说话。另外二人也是点头附和,如此也好!

    见此徐福当先对着寇封二人作揖拱手一礼道:“福,铭记二位恩公搭救之恩,日后若有吩咐定凭差遣!”

    寇封闻言也是心下一凝,随即拱手回礼道:“元直严重了,吾等意气相投,又何谈相报之事!今后如若遇到难事,只需知会一身吾二人定会义不容辞!”

    一旁的戏志才见此情景对寇封也是微微点头,心下赞许。轻摇羽扇,戏志才补充道:“既然元直有意避走他乡,则名氏还需斟酌一番。”

    徐福听了也是心下赞同,思考了一会,抬起头缓缓说道:“既然某已决定从头再来,就依靖平昨夜之言,取名庶,凭某之勤奋,让这天下世家对我等庶人,另眼相看!”

    闻言寇封与戏志才皆是一愣,随即欢然畅笑道:“好名字,寄托吾辈夙愿!”

    紧接着二人就看向了寇封,意思已然明了,是在询问寇封今后的打算。

    寇封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包括方才一直置身事外的典韦。于是嘴角微微一笑,先是起身对戏志才作揖一礼,接着和煦的说道:“还请先生恕封冒昧,封有一想还请先生勿怪。”接着深深一躬说道:“封自知见识浅陋,愿随先生身边求学!”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一旁的典韦更是瞪瞪大了眼睛。而徐庶则在寇封与戏志才之间来回的扫视,此时的戏志才却依旧沉默不语,只用他那独有而深邃的眼神盯着寇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间身旁犹如炸雷之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原来是典韦不干了,只见其大声嘟嚷道:“呔,寇靖平!你这是什么意思?某随你一起是行侠仗义的!不是来读书写字的!汝要是这样,某可不答应!”

    寇封见状自是面带微笑,这个莽汉还真是个急性子。随即嘴角勾起微笑说道:“老典,你先坐下。怎么总是咋咋呼呼的!”于是伸手将寇封按坐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典韦,你觉得这世道是读书人对乡里的帮助大,还是侠士对乡里的帮助大?”

    “当然是读书人了!”典韦闷声答道,接着又瓮声说道:“但是我老典又不是读书的料,这种事,我草莽之人干不来!”

    待其说完寇封也不急着反驳,只是耐心的劝道:“对,你是没兴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儿女怎么办?难道他们也要和你一样大字不识一个吗?”

    闻言典韦也不说话了,就那样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见状寇封自是心下一笑,面上肃然的规劝道:“所以说,你与某一起随先生学习,给你自己认认字,也为以后多打算打算不是?”

    见典韦依旧哼哧哼哧不满意,随即寇封附到他耳朵边说了一句话,紧接着就见典韦狐疑的看了看寇封,然后就不说话了。

    眼见寇封三言两语就将典韦说服了,徐庶心下也是钦佩有加,可是戏志才却敏锐的发现典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闪,心下琢磨这寇封定是说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他还真没有猜错,刚才寇封在典韦的耳边这样说道:“老典,眼见就要入冬了,就我两这身行头,出去还不冻死了。暂且在这休整一段时间,等开春之后再走也不迟。”说白了就想找个理由在这白吃白喝。

    既已说服典韦,寇封又对戏志才作揖拱手礼道:“封愿执弟子礼,侍奉先生左右,恳请先生收留!”

    戏志才眼看寇封已经这样没脸没皮的赖着不走,亦没有办法,于是顺水推舟的说道:“既靖平有向学之心,就在这破庐之众与忠,一起研习学问吧!”

    寇封闻言自是心下欢喜不已,但面上却只露出兴奋之意,作揖深躬道:“谢先生收留!”

    其实寇封劝典韦的理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寇封一直觉得这个戏志才是个大才,而且他应该有很多东西并没有对自己和徐庶说,所以寇封想留下来好好与这个戏忠交流一番。

    就这样寇封与典韦厚颜无耻的留在了戏志才的茅庐之中,而徐庶却在当天就启程去荆襄求学了。

    一时间气候似乎也随着徐庶的离去突然转变了,外面也渐渐的下起了小雪。

    这一刻,中平五年的冬天也悄然临了。

    寇封也如先前所说的一样,终日侍立在戏志才的身旁,执弟子之礼,细心求学。戏志才自然没有藏私之心,把自己的所学也大多以交流的方式传授给了寇封,只是如何理解还是要看个人的悟性了。

    不过通过这些天的交流,戏志才惊奇的发现寇封有很多令人惊喜的想法,有些东西总是能够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最后还能给出令人惊叹的解决方法,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倒是让戏志才想起了一个妖孽的少年来。

    至于典韦自然是没有向寇封这样一心求学,只是偶尔学习认识几个字,现在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他的目标就是能够读写简单的书信就可以了。至于闲下来的时间当然就是重操旧业,去山林之中捕猎,不仅老虎还包括各种小兽,猎回来充当食物。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与寇封的意图当然已经被戏志才洞穿了,为了弥补食物短缺,典韦也只能被寇封忽悠着去捕猎了,其实有时候天气清朗之时,寇封也是会和他一起的。

    这一日,寇封与戏志才围着庐内火炉坐着。

    闲来无事,寇封怅然道:“先生,也不知道元直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看书的戏志才瞥了一眼寇封,说道:“元直聪慧不在汝之下,此次定是能够求的名师授学的。”

    闻言寇封也是欣慰道:“那就好,还是希望他以后能过的好!”

    戏志才看了一眼感慨的寇封,悠悠的说了一句:“那到不一定。普天之下,学问皆可讨教。唯有那世家之学问却不是那么好学的!”

    一旁的寇封一瞪眼,惊讶的问道:“这是为何?”

    戏志才瞥一眼疑惑的寇封,叹了口气说道:“世家授学必先择天资聪颖之人,此一点元直无虑。但世家之学另有隐含条件,那就是既学世家言,必行世家事矣!唉!”

    寇封闻言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正感慨世道艰难之际。

    外面却传来一阵呼喊之声:“穷酸儒,在家吗?来饮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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