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渺渺有些困难的转了转头,目光落在桓景墨身上,嘴角的笑意满是嘲讽:“爱我?不……你不爱我。”

    “不,我爱你!”

    柳渺渺盯着桓景墨,原本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你生性多疑,又怎会寄情于我?你爱的不是我,而是那八年来,不会动,不会思考,不会背叛你的我。当年的我是那么全心全意的护着你,而那八年里的我又是这样安静安全。你在心里臆想了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永远无法背叛你的我――那才是你爱的我,却绝不是可能会隐瞒你,并且与你误会不断的活生生的我――与其说你爱我,不如说你只爱你自己。否则,算无遗策的你,又怎会因为那样的误会,将我至于现在的情形?”

    柳渺渺说完这些,不再看桓景墨:“皇宫真是脏。人心真是险恶。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万幸我终于要走了……呵呵……这一次,再也不用醒来了……我根本就不该醒过来……”

    桓景墨抱着头,语气里满是痛苦:“不……霜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除了这句,桓景墨竟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从何辩驳。若不是他的过分多疑,一切都怎会是如今的局面……

    看到此时的桓景墨,渐渐清醒过来的柳渺渺心中落下一块石头:“王瑞……大约被穆……皇贵妃扣下了,求你看在他是你身边旧人的份上,救救他吧……”

    柳渺渺说完这句,呼吸急促起来:“墨儿……墨儿……愿你……愿你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女子,你们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墨……儿……”柳渺渺感觉身体的活力一点点流失,这种感觉,仿佛下一秒她就要飞升天际……

    她真的要死了是不是……桓景墨……此刻她心中已经没有了怨恨。有些事,阴差阳错便是一生,她本就是冒牌货,又何必期许别人的真心……造化弄人而已……何必去恨……这个孩子呀,她深深爱护过,也曾默然动情过,既然她要死了,就让往事随云烟消散罢……

    想通这些,柳渺渺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墨儿,我……我不恨你,我最后只有……有一件事求你……”

    桓景墨微微摇着头,语气哀切:“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我一定全都依你,好不好?”

    “求你,寻山清水秀的去处,将我葬了――我不想再与皇室扯上任何关系了,我不要这皇后的尊荣,我只想……只想……”柳渺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再说不出话来,眼皮越来越重,桓景墨惊恐的表情,成为柳渺渺看到的最后影像,“一个人……静……静的……”

    桓景墨用力抓住柳渺渺滑落床沿的手,哀嚎道:“霜儿!”

    扶风推门进来,踉跄的跪倒在柳渺渺床边:“皇后娘娘!”

    跪在外面磕头不止的太医们默契的停了下来,看到面如土色的刘安,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惊恐万分。

    方才……陛下说……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洪运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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