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生活在北方领土之上的人真正经历了魔族的侵袭因此他们变得勇敢和坚强了。

    也许是因为蒙森特的居民通过战斗迎来了宝贵的和平。

    因此当魔族被彻底赶出北方各郡的消息宣布之后那些饱受魔族侵袭之苦的人们都用欢呼和庆典来迎接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和平安。

    但是那些没有真正被侵袭到的省分则仍旧处于一片恐慌之中每一个人都在怀疑魔族被击退的消息。

    在酒吧、在旅店人们纷纷谈论着和魔族有关的事情。

    那些有学问的人引经据典以证明魔族是何等的强大就连古代强盛一时的埃耳勒丝帝国都惨遭魔族灭亡只有严寒的冬天和父神的惩罚才能够将这些恐怖的东西彻底消灭。

    那些有些门路、比较见多识广的人则谈论着北方各郡省所出的捷报。

    只不过他们是为了向国王陛下邀功领赏同时也坚定国王陛下不要放弃北方各省的信心。

    至于那些原本往来于北方各省和其他地方的货商脚夫则一口咬定北方的魔族根本就没有被击败。

    他们的理由自然是仍旧没有看到原本和他们作生意的那些北方客商出现在他们眼前。

    邻近北方各省的地方人们心中的恐慌仍旧相当强烈。

    一路上仍旧能够看到庞大的车队和逃亡的人群沿着前往南方的道路前进那副模样并不比一个多月以前系密特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幕景象要好多少。

    道路两旁的树上仍旧吊挂着尸体显然抢劫和暴行并没有结束。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那些迁移的长长车队最前端的马车已经不再漂亮和华贵里面坐着的也不再是那些脸孔涂得惨白的豪门贵族。

    而后面的用来运载货物的马车也显得更加牢固车上的货物也不像当初那样朗朗当当。而且那些马车旁边同样也有佣兵时刻守护着。

    虽然坐在马车之上领头的不是真正的豪门贵族而仅仅是总管或者更低一级的管家但是他们手段之严厉一点都不比他们的主人逊色分毫。

    只不过他们对于那些雇佣兵们要客气很多这就是为什么要由他们来负责迁徙的原因。

    显然那些损失惨重的贵族们将经验带给了他的亲友和朋友们。

    整条大道之上可以说只有塔特尼斯家族是真正由贵族带队的迁徙队伍。

    除此之外他们这支队伍也是大道之上最与众不同的一支因为无论是贵族、仆人或者那些雇佣兵所有的人都保持沉默。

    即便在酒吧之中那些原本最喜欢高谈阔论的佣兵们也只会自顾自地喝酒。

    只有当他们中的某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人们才会从他的胡言乱语之中得知他们是从北方的蒙森特郡来的。

    而且一路上他们还消灭了三只魔族其中甚至有一个魔族的诅咒法师。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塔特尼斯家族的迁徙车队成为了一个猜测不透的谜。

    而对于笛鲁埃和他的兄弟们来说他们并没有意思让自己成为给别人用来破解的谜题。

    他们相当不愿意和别人提起在北部森林里面生的事情。

    因为那三个魔族并不是他们猎杀的。

    他们甚至从来没有看见过魔族的样子所能够看见的只是一颗颗魔族的头颅。

    如果杀死魔族的是一个魁梧彪悍、一看便让人肃然起敬的壮汉那还好说偏偏却是个打扮得像是洋娃娃一样的贵族小少爷。

    这其中的滋味那些佣兵们自己最清楚。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笛鲁埃吩咐他们不要随便乱说显然他和那个少年达成了某种默契。

    佣兵们并不总是快嘴快舌有的时候他们也得保守一些秘密因此佣兵们早已经训练出了守口如瓶的本领。

    对于系密特来说众人的猜疑虽然有些令他担忧但是当魔族的出现威胁到所有人的安全的时候他在权衡利弊之下仍旧进入森林猎杀那隐藏着的可怕生物。

    自从遇见那个诅咒法师之后系密特再也不敢放松警惕那两把双月刃始终挂在坐骑两侧以便随时取用。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放心的是那些仆人们和哥哥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每当魔族出现马匹因为感应到杀气而出警报之后哥哥和仆人们是最先躲进车夫座位底下的人之一从那个地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而且无论是哥哥还是那些仆人都不喜欢和雇佣兵们打交道他们既不感兴趣是谁杀了魔族也不感兴趣雇佣兵们是否有人伤亡。

    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沙拉小姐不过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至于母亲大人系密特猜测她同样是知情人之一因为母亲的感觉同样敏锐。

    除此之外每当魔族出现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急着到处找寻系密特的踪影。

    如果这种情况生在哥哥身上这倒是能够理解。

    母亲这样做除了她知情之外便不可能有第二种解释。

    事实上系密特对于哥哥是否知情也不敢完全肯定。

    哥哥城府很深就算他知道什么事情也不会从表面上显露出来的。

    虽然心中充满着各种疑虑但是对于能够平平安安得穿越莽莽北部大森林系密特仍旧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北部森林之后他们所面临的威胁不再是那些危险的魔族而是跟在旁边的那些掠夺者们。

    最近这段时间掠夺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不过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显然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收获了。

    和其他那些长长的车队比起来塔特尼斯家族的这十几辆马车显得并不怎么样。

    但是因为保护的是豪门贵族家族因此笛鲁埃名正言顺地将重型军用弩给亮了出来。

    那些掠夺者对着这些致命的家伙毕竟心有余悸再看看那些马车不像是油水很足的样子因此也就讪讪离去了。

    不过系密特看着眼前这些掠夺者心中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一个多月以前他所看到的掠夺者中还有一些老人、女人和孩子现在除了那些年轻人和原本身体强壮的中年人存活下来以外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正当系密特为那些不幸者的命运而哀悼的时候突然间笛鲁埃驾着那辆轻便马车赶了上来。

    现在这辆马车简直已经成为这个家伙的专用物品了。

    “我说亲爱的小少爷看样子今天的状况不太对头啊后面跟着的那些家伙人数越来越多而且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物混在人群里面。”笛鲁埃压低了声音说道。

    系密特回转头看了一眼情况确实如同笛鲁埃所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打算动手?”系密特同样压低声音问道。

    “依我看来有人挑动他们动手看样子这次行动有人暗中主持。”笛鲁埃悄声说道。

    “有这种事情生?”系密特问道。

    “这种事很多任何地方都有黑势力在暗中控制着那些家伙抢来的东西就是卖给这些暗中控制一切的王八蛋的。

    “我们这一行虽然装的货色并不是很多但是却很值钱干这行的人都有一双高明的眼睛很容易就看得出来。我们准是给什么人瞄上了。”笛鲁埃压低声音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系密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他更不愿意将那些奄奄一息的掠夺者挂在树枝上面。

    “你能不能劝你哥哥做做好事反正你们的乾粮有不少多余的对于那些掠夺者来说那些东西比车上的货物更加吸引人。”笛鲁埃悄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系密特这才知道为什么笛鲁埃不直接去找自己的哥哥以哥哥的为人未必会答应这样作。

    不过这确实是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万一那些暗中布置的人进行煽动怎么办?”系密特将他心中唯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笛鲁埃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重弩说道:“这么明显的目标我正好用来让兄弟们练练射击。”

    看着笛鲁埃胸有成竹的笑容系密特点了点头他催马向哥哥的那辆马车驶去。

    出乎系密特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哥哥居然很好说话。

    一听完他所说的事情就看到哥哥点了点头向马车外面看了一眼又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塔特尼斯伯爵从马车上下来他吩咐仆人们将乾粮都集中在一起。

    那些**、面盆般大小的厚烤饼和一米多长小腿粗细的面包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看到这些食物周围大多数掠夺者的脸上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情有些人甚至摆好姿势打算扑上来抢夺。

    塔特尼斯伯爵吩咐仆人们拖了一个酒桶过来之后他用一只脚蹬着酒桶用尽可能温文尔雅的声音喊道:“你们大家一定饿了吧有谁知道现在这个季节种植哪种作物能够最快赚钱?

    “如果有谁能够回答出来我赏赐他一块面包一杯酒。”

    那些面黄肌瘦的掠夺者们互相瞪视着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位贵族老爷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终于有人忍不住那些食物的诱惑在人群之中高声叫喊起来:“这位老爷我如果回答上来你真得会给我面包吃?给我酒喝?”

    塔特尼斯伯爵扬起了下巴肯定得说道:“当然我用不着消遣你们这些人如果你知道答案的话便站到前面来。”

    那个刚才喊话的人喜滋滋地挤过人群站在了塔特尼斯伯爵面前他点头哈腰极尽恭维。

    “老爷我原本就是一个庄稼汉我种的田可好了您的问题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您不是说现在这个季节种什么东西最快赚钱吗?

    “如果仅仅是说快的话大麦顶多三个月就可以收获无论是用来喂马还是做成粗面包都可以卖一个不错的价钱。”那个人低着头、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看得出你是个出色的农夫霍博尔将属于他的奖赏给他。”塔特尼斯伯爵转过头来吩咐道。

    那个农夫喜滋滋地走到那个正掰下一块烤饼的仆人身边。

    当掠夺者们看到浅黄色泛着厚厚泡沫的麦酒从酒桶之中流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神更亮了。

    “好吧那么我问第二个问题用什么木头作成让马背着耕田的支架最好?”塔特尼斯伯爵再次问道。

    这下子“呼啦”一声站出来十来个人他们同样对伯爵歌功颂德一阵之后各自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过这一次的答案并不是很统一。

    最终这些人围绕着用杉木好、还是用槐木合适激烈地争论起来每一个人都为了他们的奖品而坚持着。

    “好了你们都可以去领取奖品你们的答案都很有道理。”

    看着那些掠夺者狼吞虎咽地将面包和烤饼吃下去然后捧着麦酒在那里吱溜、吱溜地喝得起劲塔特尼斯伯爵再一次转过身来问道:“有谁知道波尔玫的铁矿石和罗尔的铁矿石有什么区别?用它们打制出来的铁器有些什么不同?”

    那些真正的掠夺者们每一个人都期待着能够回答得出这位慷慨大方的贵族老爷的问题。

    那一块小小的面包和烤饼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父神最高的恩赐而那杯麦酒则完全已经出恩赐的范围了。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掠夺者们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谁那么有空将所有的矿石都试着使用一遍。

    “老爷我如果回答得出这个问题是不是能够赏我双份的奖励。”一个骨瘦如柴的大汉喊道不过看他那个身胚这个人原本肯定是一个壮汉。

    “可以这个问题确实难度大了一些我看三倍奖赏都是应该的。”塔特尼斯伯爵笑着说道。

    而他高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人能够回答得出他的问题而是因为他的猜测终于成功了。

    当系密特向他提起放食物给那些掠夺者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他心中并不是很高兴。

    在他看来施舍食物给这些掠夺者并不能够将他们从困境中拯救出来相反会让这些人更加贪婪。

    但是在下一瞬间他突然想到自己身边缺少合适的仆人这不但很不体面到了京城哪个豪门家族不是仆人成群自己身边只有这几个仆人未免显得寒酸了一点。

    更何况等到到了京城自己总得买些土地总得有所经营。

    如果在蒙森特郡这相当容易凭着塔特尼斯家族的名号工人们都会抢着为自己服务。

    但是在京城这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在京城想要找一个有本事的好工人还得对自己忠心耿耿是相当困难的。

    而现在面前有这么多为了一块面包不惜用性命去抢夺的人这些人里面也许有不少可以为自己服务的人。

    而且将这些人带到京城只要自己稍微作些手脚就可以让这些人签署下为自己终身服务的契约。

    用几块面包换来一群有用的工人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加合算的交易了。

    正因为如此当他听到有人能够回答他所提出的难题塔特尼斯伯爵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因为用三块面包换来的工人要远远比那些只值一块面包的家伙有用得多他们之间的价值并不只有三倍而已。

    “大人波尔玫的铁矿石炼制出来的钢铁韧度很大但是淬火困难很容易打造出次品罗尔的铁矿石供应充足而且炼制容易打造起来相当顺手但是无论是质地还是柔韧性都远远不及波尔玫的铁矿石打制出来的铁器。

    “因此波尔玫的铁矿石最适合打造那些最花费功夫、但价值最高的兵器而罗尔的铁矿石可以用来制造其他一些东西。

    “我以前经常用罗尔的铁矿石炼成的钢铁来铸造铁器的骨架用波尔玫的钢铁打造轴或者开刃的部位。”

    那个大汉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看来你是个出色的铁匠我正好需要一些有本事的工人你愿意为我服务吗?除了食物之外我还会给你丰厚的报酬。”塔特尼斯伯爵问道。

    那个铁匠喜出望外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去领取他的奖品。

    对于这从天而降、能够令他脱离苦海的良机这个铁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当他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跪在塔特尼斯伯爵的脚下捧着他的脚不停地亲吻着。

    塔特尼斯伯爵欣然享受着这最为隆重的礼节虽然对于那个铁匠用蓬乱而又肮脏的头在他那乾净、整洁的裤子上面蹭来蹭去颇有些不自在。

    他甚至极为担心跳蚤和臭虫会因为这无比隆重的礼节而传染到他的身上。

    但是能够享受这只有教宗大人和国王陛下才能够享受的隆重礼节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据塔特尼斯伯爵所知丹摩尔曾经生过一件事情。

    曾经有某位狂妄自大的贵族让自己的仆人和农庄里面的佃户向他施行这种隆重的礼节。

    但是他的这种行为最终被国王陛下和教廷双双认定是极大的亵渎那个贵族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

    但是塔特尼斯伯爵却并不害怕被人告他甚至很希望有人告自己因为他的行为从表面上看来和传说中的圣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塔特尼斯伯爵甚至很怀疑那些圣人们是不是和自己打着同样的主意。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种名声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对自己的前途造成绝佳的影响。

    更何况铁匠的行动使得其他掠夺者们也跃跃欲试。

    很快便又有一个人跳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道:“伯爵大人请您收下我吧我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本事但是我原本在夏农的酒厂里面担任调酒师您知道我们这个工作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

    塔特尼斯伯爵听到那个人所说的话心头一动。

    他正缺少一个能够在上流社会的社交***里面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人而对于酒的鉴赏在上流社交圈里面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一个擅长酒类鉴定的专家无论他来自于哪个穷荒僻壤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土包子。

    相反的在这种事情上有所专长的人物全都被当作雅士受到了吹捧。

    但是对于酒的鉴赏除了那些真正的豪门世家之外便只可能由那些历史悠久的酒厂训练得出来而这两种人都不容易找到。

    “霍博尔去将我的马车柜子里面放着的那瓶酒取一杯来我想看看这位先生是不是如他所说是位高的调酒师傅。”

    被伯爵大人点名的那个仆人连忙向马车奔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托着一个白瓷碟子碟子里面盛放着浅浅的鲜红色葡萄酒。

    那个浑身邋遢的人看到那碟子中的葡萄酒神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显然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品酒专家。

    “老爷我好几天没有吃东西舌头已经失去了感觉因此不敢胡乱尝试不过我的鼻子还没有完全失去作用我的经验也许同样能够弥补失去味觉的损失。

    “以我看来这瓶葡萄酒是蒙森特郡出产的玫钦酒这种酒的风味相当独特不过真正喜欢喝酒的人并不饮用这种葡萄酒。

    “因为这种酒的口味虽然不错但是香味便差得多了而且回味也太淡。”那个调酒师说道。

    “不错一点都没错我雇佣你去领取面包和麦酒吧我很希望你的舌头能够尽快恢复原来的灵敏。”伯爵大人微笑着说道。

    那个调酒师同样千恩万谢不过和那个铁匠比起来调酒师毕竟要高雅得多因此他还不至于跪在伯爵脚下亲吻他的皮鞋。

    看到又有一个幸运的人找到了安稳的靠山掠夺者们立刻骚动了起来毛遂自荐的人纷纷站了出来。

    正如塔特尼斯伯爵预料的那样这些面黄肌瘦的人中确实隐藏着不少人才。

    没有多少时间在他身侧已经排成一排站着二、三十个人。

    他们中有精通香料炼制的工匠、有擅长织造的裁缝、有手艺灵巧的制造工人甚至还有一位药剂师。

    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逃出来的时候极为匆忙因此什么东西都没有携带。

    不过也有一些人原本有些身家他们同样是被人抢劫一空最终不得不沦落为掠夺者中的一员。

    对于这些人来说伯爵大人无疑是救苦救难的仁慈天使。

    看到有用的人才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而剩下来的那些人大多数是些庄稼汉对于自己来说用处不大。

    不过塔特尼斯伯爵突然之间意识到这是增加他的政治筹码的大好机会。

    将这些贫民带在身边再提供一些仅仅足够使得他们存活的食物然后将这些人带到京城。

    这些无依无靠的家伙必定会成为社会动荡的隐患而对他们有恩的自己将会成为唯一一个能够说服他们的人。

    这样一来就算那位钦差大人或者其他原本被自己当作是有力靠山的人物想要过河拆桥自己也同样有办法应付。

    更何况这一路之上还可以让这些贫民充当廉价的保镖同时他们也将是最优秀的宣传者。

    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名声宣扬到所经过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一切仅仅只需要一些能够让他们餬口并且有力气跟在马车后面一起行走的粗粮。

    想到这里塔特尼斯伯爵故作慷慨地宣布所有的贫民只要他能够自行跟随他们的马车就可以和他一起前进。

    虽然他没有能力提供太多食物但是让每一个人能够吃上一块烤饼还是可以做到的。

    听到塔特尼斯伯爵所宣布的事情那些面黄肌瘦的贫民们立刻高声欢呼起来。

    对于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伯爵心中颇为得意他高抬着下巴昂着头志得意满地回到马车之上。

    仆人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将食物分下去。

    那些混杂在掠夺者之中的心怀叵测的家伙看到情况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只得趁乱离开了队伍。

    看到眼前这些欢呼雀跃的人群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笛鲁埃慢慢驾着马车走到系密特身边轻声说道:“你们这个家族很快会兴旺达的我敢肯定。”

    系密特惊奇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你哥哥这样精明的家伙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彻底的伪君子不过像他这样的家伙很容易达。”

    笛鲁埃说道他的语气极为肯定。

    系密特对于笛鲁埃所说的一切不置可否他自顾自地驾着马在四周转悠。

    车队重新启程只不过这一次在车队的旁边跟着长长一串人群。

    这些人将一只手搭在马车旁边的护栏之上以便让马车拽着他们奔跑。

    那些身体虚弱、跟不上车队的人则用绝望的目光望着远去的车队。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立刻又继续跟了上去。

    因为那行驶在前面的马车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是生存的希望。

    大多数人都坚信只要他们能够紧紧跟在马车后面就肯定能够得到平安而那位仁慈善良的老爷也肯定会收留他们让他们能够重新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大道之上拼命往前赶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在为能够生存而追赶。

    当夜色降临的时刻系密特终于看到了一座规模颇大的城镇。

    城镇外围停满了马车在这些马车边上全都有雇佣兵守护在那里。

    塔特尼斯家族的车队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停了下来仆人们熟练地搭起了帐篷。

    他们知道伯爵大人是绝对不会住在旅店之中的甚至于连他们也对旅店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个叫霍博尔的仆人管理着所有的一切伯爵已经任命他为新的总管。

    当然他也清楚这个任命只是暂时的。因为到了京城伯爵肯定会让某个被推荐来的年轻人取代自己现在的位置。

    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以后霍博尔便从伯爵那里领取了几个金币他要到前面的小镇上面购买一些用来喂马的饲料和食物。

    多了那些跟在马车旁边的贫民所需要准备的食物的数额要多得多了驾着一辆马车霍博尔让两个仆人跟着自己一起往小镇上赶去。

    在空地上停着的马车旁边五、六座帐篷很快便搭建好了。

    这一切都是在北部森林之中训练出来的。现在那些仆人们早已经是搭建帐篷的专家了。

    中间那顶最大的帐篷是伯爵和伯爵夫人住的地方旁边另外一座则是老夫人的寝帐其他的帐篷则是仆人们睡觉的地方。

    至于系密特的帐篷全是由他自己亲手布置从来不要其他人帮忙。

    佣兵们晚上从来不睡帐篷他们自己带着皮质的睡袋。

    只是那些刚刚加入的仆人比较难以处置。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的人身上甚至布满了伤口而伤口之上已经生出了蛆虫。

    不过幸好这些人之中有一位药剂师虽然他并不是医生但是对于怎样治病多少有所瞭解。

    塔特尼斯伯爵让他暂时成为了这群新来仆人之中的领。

    那个药剂师开出了一连串的处方那张处方也被霍博尔带在了身边。

    塔特尼斯全家聚在中间那座帐篷里面享用着他们那丰厚的晚餐。

    虽然仅仅是一份蜜*汁火腿、两片奶酪和一杯让那个调酒师说起来真正擅长喝酒的人绝对不喝的葡萄酒。

    但是和外面那些喝着廉价的麦酒、啃着难以下咽的烤饼或者粗面包的人比起来这已经是绝顶的享受了。

    正当他们享用着晚餐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人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系密特抬头一看正是霍博尔带走的那两个仆人中的一个。

    只见他的额头上留着鲜血左边的脸孔肿起一大块。

    黑紫的瘀肿一直延伸到眼角鼻子同样也被打破了鼻血流淌下来甚至将胸口都沾湿了。

    “伯爵大人霍博尔和希卡流给镇上的人扣下来您快去救他们啊如果去晚了他们可能就没命了。”那个仆人哭喊道。

    还没有等到塔特尼斯伯爵说话帐帘一撩笛鲁埃也走了进来。

    “别慌你把事情说清楚。”塔特尼斯伯爵平静地说道。

    对于霍博尔的生死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此到底要不要去救他、怎么救就要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才能够做出决定。

    “霍博尔带着我们到镇上去买食物和药品一开始的时候还相当顺利等到购买食物的时候那位面包店的老板怎么都不肯将那些粗面包卖给我们。

    “他说镇上禁止外来的人员购买大批的食物如果想买这些粗面包的话得到镇上的市政官署去办理许可证。

    “霍博尔便带着我们到其他的面包房去打算看看有没有其他商店肯卖给我们所需要的食物没有想到所有的面包房所说的话都是完全一样的。

    “霍博尔只得带着我们到前面的一个村庄里面采购那里倒是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当我们赶着马车往回走正要通过小镇的时候突然之间几个官员将我们拦截下来。

    “他们看到车上满载着食物便二话不说将我们揪下马车拼命殴打我运气比较好逃了出来。”

    那个仆人一边诉说眼泪一边便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塔特尼斯伯爵听到这件事情沉吟了半晌转过脸来向笛鲁埃问道:“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起来这个镇子已经被某些人控制住了他们用那些粗面包来换取那些抢来的东西只不过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是过于嚣张了。

    “干这一行至少要遵循几个最为基本的规矩特别是不能公然出面和有势力的人作对。

    “看样子占据着这个镇子的家伙有些势力而且手下的打手数量众多因此不怕别人反抗。”笛鲁埃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解释塔特尼斯伯爵站起身来绕着帐篷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让你的手下准备一下系密特你在暗中接应我亲自跑一趟。”说着塔特尼斯伯爵走出帐篷。

    系密特和笛鲁埃连忙跟随在他的身后。

    当众人走到塔特尼斯伯爵的马车旁边的时候塔特尼斯伯爵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笛鲁埃先生你敢不敢动手杀人?”

    笛鲁埃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毫不在意地微笑了一下:“伯爵大人你到底是看上了那些赃物还是仅仅要造就你的名声?”

    “我是在为国王陛下尽职。”塔特尼斯伯爵毫不在乎地说道。

    听到塔特尼斯伯爵如此回答笛鲁埃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他转身走开去完成自己的布置了。

    “系密特你帮我暗中察探一下那些家伙到底有些什么倚仗如果有麻烦的家伙存在比如使用重弩的人你就帮我解决掉他们。”

    塔特尼斯伯爵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亲爱的系密特现在我最可以信赖的就只有你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暴露在那些危险的武器之下的。”

    对于哥哥所说的话系密特并不会完全当真。

    不过他确实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哥哥他更不希望沙拉小姐年纪轻轻地便成为了寡妇。

    不过这个工作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新鲜事情。

    虽然系密特拥有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但是圣堂武士都是光明正大和敌人进行战斗的人物。

    这种偷偷摸摸的工作绝对和他们无缘。

    幸好除了圣堂武士的记忆之外系密特还有在奥尔麦森林之中跟那些出色的猎手学到的狩猎方面的本领。

    现在的工作同样也是一种狩猎一种特殊形势的狩猎。

    进行狩猎就必须要有适合狩猎的工具那一对用来冲锋陷阵的双月刃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用不上的。

    系密特从那些佣兵所使用的装备之中挑选了一把极为普通的短剑。

    他之所以挑选这件武器倒不是因为这件武器打造得有多么精巧而仅仅是因为这把短剑由于锈蚀的原因而在短剑的表面附着了一层深褐色的锈斑。

    这层锈斑因为不能反光所以使得这把短剑成为了在黑暗之中很难被现的一件武器。

    将短剑佩戴在腰际后部。

    这种佩戴方式是那些生长在沙漠之中的游牧民族经常采用的系密特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找到并且现它对于今天这种情况相当合适。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系密特向小镇走去。

    当他走到小镇边缘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时他看看四下无人便向上一纵。

    在屋顶和房檐之上快行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力武士来说则轻而易举。

    市政官署是一个相当明显的建筑物而霍博尔所出的惨叫声也为系密特指引了方向。

    在小镇中央的一个广场上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这些人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站在中间的四个人用各种手段殴打着那两个可怜的仆人。

    让系密特稍稍安心的是霍博尔还没有生命危险那些尽情殴打他的流氓显然得到过指示他们刻意避开了那两个可怜人身上的要害部位。

    旁边站着的那些人则纷纷叫嚣着好像恨不得也上前去施展一番手脚。

    在广场旁边的一座五层的高楼之上很多人从窗户之中透出身体他们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殴打的场面。

    这些人同样兴奋得叫着、笑着并且往下投掷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最上面一层楼有两个中年人兴致勃勃地朝着下面观瞧其中一个人手中托着一杯葡萄酒另外一个人则摆弄着一枚金币。

    系密特慢慢地向那里凑了过去。

    “镇长先生依你看我们的客人什么时候才会到达这里?”那个摆弄着金币的人问道。

    “应该快了吧不过我但愿他能够在底下这两个人昏过去之前到达这里我想听听惨叫声对于我们和他之间的交易会相当有帮助。”那个身材削瘦的镇长说道。

    “那些家伙油水很足他们的马车上面装着的东西相当沉重我原本打算让那些穷鬼将他们抢光的连人马都布置好了。

    “没有想到那些家伙居然强充圣人穷鬼们倒投靠他们了。我只好亲自出马了。”那个玩金币的人说道。

    “会不会出事?他们好像不是普通人万一是群贵族我们的麻烦就大了。”镇长说道但是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担忧的味道。

    “那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有干过同样的事情只要像上几次那样将一切收拾乾净不就没事了?

    “我唯一担心的便是有人逃出去虽然温格已经将路口全部堵住了但是那些家伙手里有重弩打起来恐怕不太妙。”玩金币的人说道。

    “温格你老兄有没有告诉他重弩的事情?”镇长笑着问道。

    “到时候他会知道的。”那个玩金币的人同样笑了起来。

    “你说得不错温格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镇长连连点头说道。

    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系密特立刻感到大事不妙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狂妄大胆。

    虽然不知道笛鲁埃是否布置了站岗放哨的人马但是即便有所准备面对这两个人早已经安排好的阵势笛鲁埃恐怕未必阻挡得住。

    在车队之中有自己的母亲和沙拉小姐这两个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系密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们俩的安全。

    事到如今系密特也顾不上手段是否光明正大了亲人的安危永远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事情。

    虽然在圣堂武士的记忆中并没有如何处置现在这个局面的办法存在。

    但是系密特记得当初在奥尔麦曾经听汉摩伯爵讲起过当初如何在北部冰原之上猎杀野狼的故事。

    野狼是一种极为凶残的动物而且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极为强大甚至连北方冰原之上最为强悍的熊都会成为它们猎杀的对象。

    人类和它们相比就更加弱小了。

    但是野狼有一个弱点如果它们的领死去它们便会慌乱起来那时候想要对付它们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系密特从屋檐边上探出身子。

    那两个正在放肆谈笑的人看到突然之间有一个人影从屋檐之上冒了出来顿时吓了一跳。

    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衣领已经被系密特一把抓住随着一阵惊叫之声两个庞大的身影从窗口掉落下来。

    当这两个人摔落到地上的时候惊叫声愕然而止。

    底下所有的人都充满惊诧地看着顶上他们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待着他们的是飞落下来的瓦片。

    不过这些瓦片是如此致命无论是头部还是肩膀之上被瓦片削中那个不幸的人都会立刻被砍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是系密特为了对抗那些生命力无比强悍的魔族士兵以及那些高高在上、除了弩炮根本伤害不到的魔族飞船而祈求来的力量。

    用这种力量对付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又如何禁受得住。

    这意外的变故使得底下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一时之间广场上面一片平静。

    但是平静立刻被慌乱所淹没。

    摸不着头脑的人们慌慌张张得四处逃窜。大多数人逃进了附近的房子里面不过也有一些人向镇外逃去。

    人类逃避危险的天性在这里获得了最有力的证明。

    刹那间广场之上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尸体便只有那两个正在痛苦呻吟着的仆人。

    系密特虽然很想下去帮助那两个仆人但是母亲和沙拉小姐的安危牵动着他的心弦他从这个屋顶跳到另外一个屋顶飞快地向镇子外面奔去。

    当他站在小镇边缘的一座楼房的屋顶之上时正好看到自己的哥哥指挥着笛鲁埃和那些雇佣兵将正想要逃出小镇的人阻挡在了路口。

    那些贫民们紧跟在佣兵们的身后他们的手中或者拿着弯刀或者拿着木棍。

    看那副架式哥哥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狭窄的街道之上躺着五、六具尸体他们的身体之上钉着一支支弩箭那些活着的人则一个个满怀恐惧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嚣张疯狂的模样一个个畏畏缩缩神情之中布满了恐惧和慌张。

    系密特顾不上和哥哥打声招呼既然笛鲁埃已经让佣兵们将弩弓拿在手中说明他早有准备。

    回头看了哥哥和佣兵们一眼系密特将身一纵消失在夜空的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夜色黯淡但是系密特拥有着常人所不具有的感知这种感知是当初那个垂死的魔族飞船所赋予他的特殊能力。

    系密特可以在漆黑一片中看见东西无论是人还是树木都清晰可见就像是在太阳映照之下一样。

    笛鲁埃选择的宿营地周围空旷一片只是零零星星生长着几株小树。

    在不远处有一座丘陵丘陵的后边是一片小树林那两个人所说的伏兵显然就躲藏在树林之中。

    系密特能够清楚得看到那些人正沿着树林从两边向宿营地包围过来。

    宿营地之中虽然仍旧有五、六个佣兵在小心守护着而且他们的手中也拿着重型军用弩。

    但是从人数上来说他们远远不是树林之中那些匪徒的对手。

    而那些今天刚投靠过来的贫民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哥哥一起带走围攻小镇去了。

    看到事态紧急系密特顾不得关照那些佣兵注意防守他闪电般地向那片树林奔了过去。

    黑夜再加上茂密的树林所有这一切对于系密特来说都极为有利。

    他那双能够看透黑暗的眼睛是最有利的武器。

    更何况在奥尔麦森林之中系密特便和森林结下了不解之缘森林就好像他的第二故乡。

    游走在树林之中系密特就好像从客厅踱步到卧室又从卧室进入厨房。

    惊叫声、呼喊声在他身后纷纷响起。

    树林里面的匪徒们慌乱成一团因为他们的伙伴一个接着一个被来自于黑暗之中的利刃夺走性命。

    每当响起一声惨叫匪徒们便显得更加慌乱。

    因为没有什么比看不见的敌人更加可怕。即便是那些强悍得恐怖的魔族也至少不会剥夺走人们抵抗的勇气。

    在奥尔麦的森林之中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魔族人们至少还懂得如何拿起武器进行抵抗。

    但是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在这时而传来的惨叫声中每一个匪徒所想到的只是尽快地逃离这片死亡树林。

    他们毫无秩序地四处逃窜用手中的武器将任何接近他们的人砍倒。

    咻咻的弓弩射击声此起彼落不过随之而起的往往是同时出的两声惨叫声。

    那些幸运地逃出森林的匪徒向远处的小镇亡命奔逃根本不知道那里已经不是他们安全的隐蔽所。

    也有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家伙从另外一个方向逃了出去他们将会去寻求其他新的庇护。

    反正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到处都有可以让他们容身的所在。

    树林之中很快平静了下来。

    系密特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他的目标是远处的宿营地。

    宿营地已经不再太平因为其他那些车队雇佣的佣兵们也紧张得拔出武器。

    他们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因此将每一个可疑人物全部都当成了敌人来看待。

    佣兵和佣兵们互相瞪视着车主则死死地守护在车队旁边。一支支弩箭都向着外面手指就搁在扳机之上。

    当系密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的时候十几支弩箭同时瞄准了他。

    幸好系密特矮小的身材解除了众人的疑虑。

    和其他的车队比起来系密特他们的车队反倒是最为平静。

    因为那几个佣兵早就知道今天晚上将会生一场巨大的风波他们心中早就有所准备。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佣兵们十分放心的原因就是在他们的队伍之中有一个连诅咒法师都能够轻易消灭的强大人物存在。

    虽然佣兵们从来不讨论这个充满神秘的人物也从来没有亲眼看到他是如何杀死那些魔族的。

    但是对于系密特的身分佣兵们早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他们互相之间都心照不宣而已。

    拥有如此强大的人物除非对方阵营之中同样也有圣堂武士存在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控制不住的局面。

    这几个手拿重弩的佣兵心中十分清楚他们与其说是在保护那两位贵妇人的安全还不如说是给她们以心灵上的安慰。

    因此当他们听到森林里面传出阵阵骚动的声音和紧接而起的惨叫声的时候他们已经猜测到那是谁的杰作。

    系密特回到宿营地之中那些佣兵们很平静地迎接着他的到来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身上沾满了血迹。

    “系密特是你回来了吗?”帐篷之中传来母亲的声音。

    门帘一挑沙拉小姐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跟着母亲大人她们俩好像同样都对系密特满身的血污视而不见。

    “你快去洗个澡吧。”

    母亲指了指旁边一个帐篷道:“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

    旁边一位佣兵相当有默契地从那位小少爷的手中接过短剑。剑柄上那厚厚的血迹令他感到颇不舒服。

    系密特顺从地钻进帐篷。

    等到他重新出现的时候他又回复到那个乾乾净净、犹如洋娃娃一般的贵族少爷的模样。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但是佣兵们仍旧对眼前这种变化感到吃惊。

    更何况那把滑溜溜、沾满了血迹的短剑也同时在警告他们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夺走了树林之中那些匪徒的性命。

    小镇上突然之间躁动起来但是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仆人们纷纷回到了营地之中。

    但是塔特尼斯伯爵却始终没有回来。

    没过多久小镇之上再一次沸腾起来。火光映照着整片天空很多人甚至以为小镇之上着起了大火。

    前面的车队纷纷派出了佣兵去打探情况。

    一时之间宿营地里也开始骚动了起来唯有塔特尼斯家族的车队却仍旧是毫无动静。

    不一会儿小镇之上传来一阵阵极有节奏的呼喝声。那声音就好像是愤怒的吼声又好像是自肺腑的欢呼声。

    那声音如同起伏的波涛一般一会儿汹涌澎湃一会儿又风平浪静。

    忽起忽伏的喧闹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但是那映照天空的火光直到黎明时分也没有熄灭。

    当第二天一早车队驶进的小镇的时候系密特看到整个小镇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小镇之上那些面黄肌瘦的贫民现在身上穿着着光鲜的衣裳他们那肮脏、蓬乱的头也已经修剪整齐了。

    而且每一个人都洗过了澡显得精神多了。

    当马车驶过广场的时候只见广场之上支起了几十个木架。

    每一个木架之上都悬挂着五、六具尸体更多的囚徒则被锁链锁成一串他们跪在广场的一角等待着审判。

    在这些囚徒的四周站立着无数面黄肌瘦的贫民。他们一个个都对着那些囚徒怒目而视。

    在广场的另一角一字排开着十几张桌案系密特的哥哥宛如一位**官一般趾高气昂地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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