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张永年荆州献图杨宇霆计夺北海(虎年吉祥)

    刘备闻言亦是一愣,随即看向身边的徐庶,那意思我没听错吧?徐庶亦是有些发呆,见刘备看向自己,亦是无奈地笑笑。当下刘备便向张松道:“先生何出此言呐?”

    “吾主前日接得诏书,其上命严颜将军为江陵太守,本不欲来此,然所谓天命不敢违,且主上与皇叔有宗室之盟约,故命松来厚颜相求。愿刘皇叔将江陵让与严颜将军。”张松一本正经道。

    刘备愣了愣,随即笑道:“别驾此言差矣。江陵属荆州,而荆州此时乃是刘琦公子属地,吾如何能替他做主?刘琦公子就在此处,先生何不问他?”

    话音方落,刘琦已然起身道:“荆州乃是父亲基业,江陵更是荆州重地,如何能予他人?先生但请回。”

    张松面目如常,道:“当日宗室盟约,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莫非刘皇叔忘记盟约了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色。田丰更是厉喝道:“大胆。”

    张松闻言,嗤之以鼻,道:“若是.松所言不对,君但请以礼驳斥,休出无礼之词。”

    田丰还要还口,刘备已然开口道:“.天命不可违,然乱命不必遵矣。且诏书只说命严颜将军为江陵太守,别驾但请其来江陵就任便是了。”

    “刘琦公子亦是赞同此言否?”张松却看向刘琦。

    刘琦闻言便道:“叔父之意,便是.吾之意。严颜要来便来,吾自无不应。”

    张松笑道:“如此,多谢公子了。”言毕,便起身告辞。自有.军士引其往驿馆安歇。

    待张松一走,张昭便道:“主公,如此狂悖之人,主公无.须待之以礼。可叫军士将其驱逐出去。”张飞亦道:“大哥,此人无礼太甚,吾这便去擒拿他。”

    “翼德休得无礼。”刘备先是呵斥了张飞一句,而后.便向张昭道:“子布之言差矣,备往日落魄之时,犹能款待四方贤士。今身居高位,又怎敢因人身份轻慢?备赖得众贤士辅佐方能有今日成就,若今番只因些许言辞便即驱除,此大非待人之道矣。”

    张昭闻言道:“主.公仁厚,只是此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啊。”

    “张永年狂名在外久矣,先生请勿往心里去。”徐庶在一旁打着圆场道。

    张昭见徐庶出言,当即不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其余沮授,田丰亦是纷纷皱眉,皆觉得张松太过狂悖,且无端端失去一个江陵,又被言语羞辱一番,皆是默默不乐。不一会儿,便纷纷告辞,便是一向唯唯诺诺的刘琦,亦是面带不乐而去。至于张飞等武将,更是齐齐冷哼而去。

    众人皆去,独徐庶留下。刘备便问:“元直可是有事?”

    徐庶连连点头:“正是。张永年虽然为人狂悖,不拘小节,然颇有才干。若只是为江陵太守之位,绝不会亲身至此。此中定有缘故。主公,不若你亲往访之。”

    “元直之言有理。”刘备想想方才情景,不由惊疑道:“方才张永年是故意激怒众人,显示才华?”

    “吾亦是如此觉得。”徐庶道,“故请主公移驾访之。”

    “如此,当亲身前往一叙。”刘备笑道。

    夜幕方至,刘备便于徐庶往驿馆而去,身后自然有陈到跟随。来至驿馆,便有下人通报给张松。闻得是刘备来访,张松方松了口气:“刘玄德果然礼贤下士。吾计将成矣。”便亲身相迎。

    众人见礼,而后共入驿馆,此番张松却是落后半步,显得甚是有礼。刘备见状,心中暗喜,元直果不欺我,张松此来,定有要事。

    至得房中,众人落座。张松便道:“不知皇叔到此,有何要事?”

    “日间说的江陵一事,先生走后,吾左思右想,似有不妥。”刘备道。

    “有何不妥?皇叔但请言之。”张松道。

    “今严颜将军虽然得了诏命,然荆州乃是刘琦贤侄治下,如此似乎有违宗室盟约守望互助之意。以己心腹大将领别人治下,恐为不妥。”刘备道。

    “如此,皇叔以为当置之诏命与不顾。”张松皱眉道。

    “非也。天子诏命,焉能违背?然此必是曹操伪造诏命,欲令吾等宗室相互攻讦矣。”刘备道,“然如此亦是难以对严颜将军交代,故吾有一策,还望先生考虑一番。”

    “皇叔请讲。”张松道。

    “吾闻益州与汉中张鲁有仇,愿亲提一师相助益州,将汉中夺取,而后送与益州,并表严颜将军为汉中太守,如何?”刘备笑道。

    张松有些发愣,这刘备,真枭雄矣。当即便道:“如此甚好。只是西川险阻重重,车马难行,恐皇叔难以行进啊。”

    徐庶一听,有门儿。此时刘备却笑道:“吾可自襄阳发兵,先取房陵,再取上庸,而后杀奔汉中。如何?”

    张松笑道:“如此甚好。然皇叔与襄阳调动军马,曹操安能不知啊?襄阳军马一动,恐许都,弘农之军骤增数倍,那时候,使君恐怕难以进军矣。”

    刘备一愣,此时徐庶便接道:“如此,便自扬州调兵,沿长江直上,此路兵马,曹操必然难以觉察。纵使其日后得知,那时吾军已在益州了。”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皇叔可有假途灭虢之意?”张松忽地脸色一肃,淡淡道。

    刘备闻言,顿时正色道:“吾行事向来光明正大,焉有此意?”

    “皇叔,松虽然不过蜀中一儒士,然亦知天下大势矣。如今天下,曹操雄踞北方,握百万雄兵,而今与马超相斗正酣。吾料不日马超便将兵败,那时关中西凉之地,亦尽属曹操矣。再看皇叔,据有徐州扬州荆州豫州之地,虽多沃野,然军势不及曹操。若曹操得了西凉之地,必然挥军取汉手机看o。]最快中。张鲁装神弄鬼之人,虽待百姓不薄,然如何是曹操的对手,故汉中可一鼓而下。汉中既得,益州又如何能得免?益州虽有俊才猛士,然刘季玉禀性暗弱,治世之中或可为能臣,然如今乱世只能徒唤奈何而。故蜀中之士,思慕皇叔久矣。若皇叔能得益州,则足以与曹操相抗衡。若曹操得益州,苦练水军,顺江而下,则皇叔可有还手之力乎?到那时,大汉四百年基业,一朝尽丧矣。”张松正色道。

    刘备闻言,大惊而起,良久方道:“刘季玉与吾同宗,今番又有宗室盟约,安能背盟攻击同宗乎?若攻之,必招天下人唾骂,那时,备之声名,一朝尽毁矣。”

    “大丈夫生于世,当建功立业。今若不取,一旦曹操取之。皇叔悔之晚矣。”张松进言道。

    “君乃刘季玉之臣,为何一力劝我进兵益州?”刘备忽地正色道。

    张松一愣,随即道:“皇叔谬矣。吾乃大汉臣子,非刘季玉一人之臣也。”

    刘备闻言默然,良久道:“蜀中道路险阻,大军难行,若要取之,当用何良策?”

    张松闻言笑道:“皇叔勿忧,吾有西川四十一州地理图,山川先要,府库钱粮,俱在其上。观此图当知如何进军矣。”

    “但请一观。”刘备忙道。

    “且少待片刻,待吾取纸笔来。”张松笑道。

    刘备一愣,徐庶却已然将纸笔准备妥当了。张松见了,冲徐庶一笑。随即便走至案几前,挥毫泼墨,略有半个时辰。一副详尽的西川地理图已然呈现出来。

    刘备愕然,赞道:“此乃天赐先生与吾。”

    张松方搁下笔,闻言笑道:“主公谬赞了。松不过有过目不忘之能而。”由皇叔变为主公,这称呼改的可真不慢。

    当下,三人又看着地图一一详谈,至天明刘备徐庶方回。再过三日,张松便即告辞了。临行之时,刘备亲自送往渡口方回。眼看帆影远去,徐庶便道:“主公,欲取西川需得一人相助。”

    刘备一愣,道:“何人矣?”

    “卧龙先生,诸葛亮诸葛孔明是也。”徐庶笑道。

    北海城下,堆起数十座土山,投石机,床弩俱已安装好了,遥遥指向不远处的北海城。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杨雷这是动真的了。曹仁立在城楼之上,在亲卫们用大盾的保护下,向那些土山看去。很高,几乎和城墙平齐了。他要干什么,莫不是要用床弩直射?自己这边的床弩和投石机都够不着人家,而人家的却能够着自己。昨晚上又派人出城,想偷偷把土山拆了,不想人家到处留下了陷阱,中了陷阱的士兵们的惨叫很快招来了箭雨。连同那个出城的校尉,五千人,无一生还。看来,这个杨雷是真的非得青州不可了。

    城墙上百姓仍然呆痴痴地立成一排,曹仁可没有庞统那样的好心。这些百姓对他来说,就是挡箭牌,也是陷阱,只要杨雷敢攻,刘备的名声就立马臭了。至于他曹仁的名声,哼哼,下面不是吕旷吕翔顶缸么?只是让曹仁有些奇怪的是,这土山已经堆起好几天了,竟然一块石头未发,亦是一根弩箭也没发射。这情景,显得有些诡异。而那些土山上的身影,分明是活人在活动,绝非草人。而且据探子来报,临淄处并没有发现杨雷的大军,而杨雷的大寨中亦是人影憧憧。这说明什么,说明杨雷就在城外大寨中,就是没走。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军,探马在一处小山捉到了此人。”正在曹仁头疼之机,吕虔忽地前来。

    “哦?”曹仁看去,却见此人甚是粗壮,一看便知道是个直心肠的汉子,便问道:“汝乃何人?”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州长枪队军候张山是也。”那汉子傲然答道。

    “挺有英雄气概啊。”曹仁笑道,“既如此,如何偷偷离开大寨,莫不是有什么紧要军情。”

    “军情个屁。”张山开口骂道:“还不是被你们这些王八蛋逼得。要不是你们把百姓当人墙,我们军中能吵起来么?要知道,这里站着的百姓多有我们的乡亲啊。当日孙观将军守城之时,若不是你们驱民攻城,吾等焉能撤离?此番又是如此卑劣手段。真***和曹操老贼一个德行。拿我们老百姓不当人看。”

    “如此说,杨雷要撤军了?”曹仁眼睛一亮,问道。

    “撤军个鬼。要是撤军的话,老子用的着挨了四十军棍,还偷偷摸摸地跑出军营么?”张山傲然道,“你放心,明日杨将军就会率军攻城了,到那时你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徐州军不是自诩仁义的么?如今亦是要对这些百姓下手了?”曹仁冷笑道。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要不是这样,下面也不会闹得那么厉害。要知道我们参军的时候有一条说的很清楚。我们是老百姓的子弟兵,哪有当儿子打父母的,那不是忤逆么。所以,下面才闹的那么厉害,我亦不过多说了几句,便挨了一顿狠的。,再这样下去,非哗变了不可。”张山骂道:“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军师,和那个狼崽子吕布,最***不是东西,一个想立功,一个想重当青州牧,都把我们老百姓和子弟兵当成什么了?”

    曹仁眼睛一亮,忙问道:“哗变?”

    张山亦是意识到自己已然失言了,一改方才的破口大骂,沉默起来。曹仁吕虔连连逼问,其确实一言不发。良久,曹仁便道:“将他待下去,关押起来,另外找个人,给他治伤,此战若是胜了,他还是一个大功臣呢。”说话间仔细盯着张山,却见其面露愤怒之色,却是不发一言。当即便有军士上来,将张山带走了。

    待张山被带走,吕虔便道:“将军,恐此中有诈。”

    “为何如此说?”曹仁道。

    “此人自说身为军候,然军候何能知晓如此之多,且将军不觉得他说的太爽快了么?”吕虔道。

    “汝所言甚是有理。然若其所说为真,吾等便要立下大功了。”曹仁喃喃道。随即脸色一肃,厉声道:“速速派人前去打探一番,看此事是真是假。”吕虔应诺遣人而去。

    三更时分,探子回报:“将军,杨雷大寨戒备森严,实在难以混进去,只是在外围听到有斥责打骂之声。”曹仁闻言,挥挥手命其下去,而后沉吟不语。

    “将军以为如何?”吕虔疑问道。

    “那张山所说,十有**为真。若不然,杨雷应该放松戒备,让吾等探子潜入,而后让人故意泄露情报回来。岂不痛快?”曹仁道,“要知真假,且看明日如何。”吕虔暗自点头。

    翌日天色方明,只听得战鼓咚咚,徐州军抬着云梯,推着登楼车,列阵缓缓而来。只是那阵势,看上去颇为松散。而那些器械,更是推了半晌方至近前。曹仁在城楼上观看的仔细,不由得暗自点头。果然是兵无战心,若不然,以徐州士卒之精锐,焉能如此?

    催着进军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土山上的投石机和床弩首先发威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所有的弩矢与石块都砸到了城墙上,此情此景,莫说城楼上的曹仁看出不对来了,便是那欲要攻城的徐州军士,亦是个个目瞪口呆。徐州军的器械,什么时候准头差到如此地步?

    那进军的鼓声也不响了,随后想起的是一阵阵怒骂,那些督战的校尉们纷纷抽打着身前的士卒,这情景,曹仁亦是第一次看到。下面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吕虔见状,忙道:“将军,可与此时冲杀过去。必可一举溃敌。”曹仁忙摇头,道:“谨防有诈。”话音方落,只听得鸣金声响,徐州军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那些抬着云梯,推着登楼车的士卒步伐一点儿也不比那些轻装的士卒慢,直看的城楼上的吕虔曹仁两眼发直。

    “此天助吾成功。”曹仁喃喃道,随即兴奋地喝道:“召集众将,议事。”

    夜半三更,一片漆黑。杨雷的大寨中却灯火通明,左一堆,右一拨胡乱倚在一起,隐隐的有哭声传出,显得愁云惨淡。

    不远处的曹仁听得那隐约的哭声,得意地对身边的吕虔道:“子恪可知什么样的军队最容易战胜?”

    “未知。”吕虔略一思索,答道。

    “是他们要做的事与平日被灌输的信念相悖的军队最容易战胜。其余器械,计谋,皆是外力而。”曹仁笑道,“如今徐州军便是如此,故今晚袭营定然成功。”

    吕虔点了点头,现在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杨雷的军队已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了。便道:“将军,可以袭营了。”

    曹仁点头,将手一挥,顿时火把打起,呐喊声响。十万大军尽皆向杨雷大寨冲去。此时,杨雷寨中已然慌作一团,只听得哭号声不断,士卒们纷纷往后寨奔去,竟无一人迎敌。曹仁看的清楚,不由大笑道:“大功告成。”引兵便突入杨雷寨中,四处放火。只是徐州军逃得快,寨中竟无一人。

    曹仁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喝道:“快快退军,中计矣。”却哪里来得及,只听得一声号角,呼啦啦火把亮起,随即道道火箭射向原本的大寨之中。顿时,惨嚎声一片。曹仁见状,忙与吕虔引兵往北海城退。来至城下,便大叫开门。此时,就听一声鼓响,城门打开,迎面撞出一声人马。为首者却是吕布。只听其笑道:“曹仁小儿,吾已取北海多时矣。”说着将手中包裹扔下,咕噜噜滚出两颗人头,正是吕旷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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