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遣使来朝

    太原王家,五姓七望之一,从秦汉诞生以来,发展于魏晋,于五胡乱华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好在隋唐以来又得以迅猛的发展,得益于魏国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大大的加强了世家对于国家官吏选拔上面的控制,与两晋时候世家林立,由以王,谢两姓是别的世家无法企及的存在,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有谢安,王导及其家族优秀子弟在江左五朝权倾朝野,两姓子弟在朝廷里就有一多半,牢牢掌控着国家的权柄,唐代诗人有云“山阴路上桂花初,王谢风流满晋书。”刘禹锡也著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隋朝以来,掌权者已经发现旧时官吏选拔机制缺陷,有感天下有识之士多出自于世家,所以才有了科举制,这么一个先进的官吏选拔制度,企图打破世家的垄断,让更多寒门能进入朝堂。可惜里面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没有解决隋朝就已经亡了,那就是改变了官吏选拔的模式,却没有跟不上打断被世家牢牢抓在手里的知识,这个时代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文盲的比例低的令人发指,根本都不用统计多少人不识字,而是应该统计多少人识字。所以从隋朝诞生科举制以来,非但没有改变官吏出自世家的情况,而且还加剧了世家子弟进入朝堂的人数。地方上更是由世家子弟把持着官位。

    王家当代家主王唤,得到派去卫王府回来弟弟的回报,就知道王家将卫王彻底的得罪了,本来五姓七望大家都是尽量与皇家保持距离,但是看到自己长房长孙王原被打的不成人形,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多少失了分寸,没有详细了解事件经过,贸然上门讨要说法,过于莽撞了啊。虽然是王爷,王家却也不怕。

    叫来管家,将自己写好的条子吩咐下去,亲自送到手上,看完销毁。管家领命而去。

    朱雀街上出现了一大队身穿皮甲,腰挂弯刀的草原部族,打头的一位面色倨傲,穿着与旁边的族人有很大不同,衣服更考究,还有许多金银配饰,看来应该是这伙人的头头。

    一帮人在朱雀街招摇过市,直接往内城的鸿胪寺而去,新任的鸿胪寺卿黄门侍郎崔君肃,接到手下人的汇报,薛延陀夷男可汗使者已经到达鸿胪寺,请求觐见大唐皇帝陛下。

    崔君肃今年刚刚李世民任命为新的鸿胪寺卿,顶替因病去世的前任官员温大雅。接过薛延陀使者的国书,上面提到尊陛下为天可汗,岁岁进贡,并请求封夷男为薛延陀真珠可汗,请求获得原颉利势力的控制区域。

    颉利这一灭,阴山一带出现了势力真空,突利可汗和夷男都虎视眈眈,这不夷男按耐不住派出使节上门来直接开口了,崔君肃不敢怠慢,当即说道“你去安排好薛延陀一行人的住宿,吃食,不可怠慢了,本官这就进攻面圣。”

    李世民接到薛延陀的国书,也不意外,以他的猜测夷男肯定不能坐视突利占领了整个漠南草原,他也有分一杯羹,只是没没想到夷男这么的迫切。李世民将国书转送到政事堂,让几位宰相先议一议,明日召集朝会。

    萧瑀两朝元老,地位尊崇,拿过房玄龄递过来的国书看了看。问道“几位都有什么看法?”

    长孙无忌说“夷男这个时候来朝,肯定是为了跟突利争夺草原归属,这不用想都能明白,只不过他先一步来朝。表示要尊陛下为天可汗,要封号和封地,这个事情我们得拿捏好,虽说他们两个都跟我大唐交好,一直在后面拖颉利的后腿,但是现在颉利已亡,两虎相争啊”

    房玄龄接话说“不错,如果我们这个时候答应了夷男,那突利那边该如何处置,我大唐当然想看着他们两虎相争,这对大唐是最有利的局面,。可是老夫看突利绝不是夷男的对手。”

    杜如晦说“玄龄说的不错,夷男现如今拥兵20万,立牙帐在郁督军山,野心昭昭,这不过是他先礼后兵的计谋而已,如果我大唐拒绝分封草原,那么夷男大可以自取。除非我大唐出兵援助突利,否则突利必败,”

    长孙无忌说“那样的话,夷男一家独大,就又是一个颉利了。”

    萧瑀点点头想法跟他们一样,转头看向新晋的宰相李靖,问“药师啊,你有什么看法?”

    李靖虽说是宰相,不过碍于军方的出身,一直是低调的很,轻易不会参与政事堂的讨论,不过萧瑀直接问了他也开口说“几位的说法都已经很到位了,以我之见,那突利可汗的使者肯定也在来长安的路上了,夷男出使大唐这么大的事,突利可汗不可能做的住。我们可以让边境的唐军暗中帮助突利,使他们双方保持军事上的相对平衡。”

    萧瑀最后定音到“那么就这样,老夫写个条陈递交陛下。让陛下决断吧”

    果然如李靖猜测的一样,薛延陀使者刚到长安不久,另一支突利可汗的使者也来到长安,求见李世民。

    几日后,长安太极殿。李世民举行朝会,接见薛延陀,突厥使者。

    朝臣门分文武左右就坐,李世民诏使者觐见。

    “薛延陀使者芒古力,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突利可汗使者鞠尔泰,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世民“两位使者,所为何来。”

    芒古力抢先说道“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小人俸薛延陀夷男派遣,送上五万匹马,十万头牛羊,恭贺大唐击破颉利可汗,首领愿意尊您为天可汗,只求您看在薛延陀一向忠心大唐,帮助大唐抵御颉利的功劳上,封我首领为薛延陀可汗。草原分一半给薛延陀部族休养生息,此后我薛延陀当岁岁朝贡大唐。请陛下恩准。”

    鞠尔泰不甘示弱“启禀陛下,突利可汗也让下臣带来了五万马,十万头牛羊,恭贺大唐大胜,尊您为天可汗。突利可汗作为大唐最亲密的盟友,愿意世代为大唐看护草原,为大唐年年提供马匹牛羊。只求陛下将阴山以南划给我部。另外突利可汗让我请求您能否将颉利可汗所部二十万俘虏,放归一些给我部,才有实力为大唐守卫北方草原。”

    芒古力一听急了,本来突利实力是不如他们薛延陀的,如果让突利获得大唐俘虏的颉利士兵,那可就有个抵抗薛延陀的力量,这是绝对不行的。

    “陛下,不可,决不能将颉利旧部给于突利可汗,突利可汗狼子野心,一旦获得那二十万士兵,草原将无可制衡他的势力。请陛下明见。”

    鞠尔泰当即顶回去“胡说,我突利可汗一直与大唐盟友,为大唐马首是瞻。要不是因为夷男最近蠢蠢欲动,调动大军与边境,我部怎么会请求大唐援助。我看夷男才是真的野心不小,妄图吞并整个草原。”

    芒古力还要在争。魏征站出来呵斥道“放肆,陛下在此岂容尔等如此无礼。”

    两人马上给李世民行礼道歉。

    李世民表态说“两位使者不可造次,朕自有决断。”眼神示意萧瑀。

    萧瑀站出来说道“经陛下御准,我大唐陛下决定敕封薛延陀首领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

    “将阴山东部草原交给突利可汗统治,每年需向大唐进贡如数马匹牛羊。至于两部尊我皇为天可汗,以及突厥俘虏事宜,还要由我朝商议后在行通知你们。”

    两人听到这一趟来只是获得原本李世民就承诺的东西,别的草原,俘虏好处都没有得到,还想张口请求李世民。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两位可先行回鸿胪寺休息,待朕与大臣商议后会告知两位想知道的决定。来人送使者。”

    李世民果断不让两人开口,发了送客令,两人也只能灰溜溜的出了皇宫回鸿胪寺去。

    李世民接着问大臣们说“看来,薛延陀与突利,已经势成水火,如果突利没有我大唐的帮助,定然不是夷男的对手。突厥俘虏怎么安置。诸位有何高见啊?”

    萧瑀说“陛下,老臣建议大唐可以暗中扶持突利,让他能跟夷男相扛,一个处于动荡的草原,才是我们大唐乐意见到的。老臣不同意将俘虏交给突利,这样只会让突利力量暴涨,恐怕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萧瑀的一番话是经过几位宰相商议的结果,帮助突利可以,但是绝不能将俘虏给他,壮大他的部落。只要让夷男吃不下突利即可。

    李世民点头认可这个方案,问道“那突厥俘虏怎么安置,可有方案。”

    萧瑀接着说“回陛下,政事堂商议以为,突厥俘虏既然已经入了大唐,肯定不能轻易放归,这二十万的人口正好可以弥补山东多道户口。政事堂建议将二十万突厥俘虏,和十万汉奴,打散分别安置到山东各州,充实地方人口,分给土地,口粮,让他们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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