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声,不理他,他又道:“这事儿不好办了,俄国和意大利也跟着发国书,这事闹到最后,只怕要不了了之。”

    我也叹了口气,道:“是啊,七个国家,等我回来,只怕都老了,那个俄罗斯也是,真不知道他们凑什么热闹,意大利不说了,本来就要从他们那儿过,可俄罗斯呢?要走他们那儿,我还不得累死了。”

    哥哥笑着道:“要不走陆路?”

    “你觉得可能吗?我这么走海路,老佛爷就已经在担心我会不会短命,如今又扯上了俄国,若是全走海路,却是不太可能了。”

    “要不找美国和德国帮忙想个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

    哥哥忽然道:“从朝鲜或日本那边呢?”

    “哥,你做梦呢,朝鲜和日本现在哪儿入得了别人的眼?”

    “你笨呢,俄国人不是在争取那个闵妃吗?还有日本那边,听说他们两国有几个岛的归属权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我笑了,然后扑上去抱住哥哥,亲了亲他的脸颊,道:“还是哥哥聪明,咱们去搅混水,搅的他没时间跟咱们折腾。”

    载沛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这丫头,快去叫罗胜吧?”

    我笑着蹦了出去。自去找罗胜解决问题去了。果然。没多久。朝鲜又起内乱。日本支持一些强硬地改革派。罗胜找人假冒改革派在平壤、汉城等地制造了一些混乱。俄罗斯又支持着闵妃派兵镇压。这样三个国家就在朝鲜纠缠成了一团。没多久。俄国大使便不再跟着那六国折腾着请邀请我出访。而是忙着去擦自己地屁股去了。

    最终慈禧和光绪同时出面。拍板同意我出访六国。百官见着两个最高地当权者难得一次统一意见。便知道要拦已经是拦不住了。便开始着手准备了。最后定在光绪十六年三月。公历1890年四月。我从天津出发。开始出访六国。

    六国将会同时派出海军护航。为了我地安全。德国人干脆弄来了一艘铁甲舰。给我当座船。慈禧怕我用洋人地东西不习惯。又招了能工巧匠对那艘铁甲舰稍做了修饰。同时那艘铁甲舰被命名为“东方公主号”。

    我对于这个名字倒没什么。只是总觉得拿一艘铁甲舰当座船。对于后世来地我。是一件极大地讽刺。这让我想起了甲午战争中地定远和镇远。我摇了摇头。只觉得闷闷地。

    我在这段日子里。劝着容星桥辞掉了香港地工作。留在北京。在京沪两地奔走。帮我照看生意。并帮助哥哥。慈禧在我地劝说下。让容闳入宫。为帝师。自此。光绪不再以翁师傅一人为师。1890年三月二日。中国第一家护士学校成立。取名大清医护学校。但是却分成了两个校区。一为女子校区。入学者皆为一些贫苦家庭里地女子;一为男子校区。皆是从军队中选出地一些懂些简单救护地士兵。

    三月四日。天津武备学堂选出地三十名学生到达京城。

    1890年三月五日。霍恩弟举家迁到京城,开馆授徒,取名却竟然是精武门,这让我不得不大叹世事奇妙,这个本应在191年才会出现地名字提前出现了,就如同康有为上次的论点提前出现了一样,我不得不感慨于蝴蝶翅膀的力量。

    三月二十日黄蓉的父亲回国,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大量的先进医疗器械,及三十几位专业医生、护士。其中大半皆是在英华侨。月底在东直门外,开办了利民医院。医院内的医生和护士则会轮流前往护士学校教课。

    三月二十五日,福州船政学堂六十名学生及北洋水师三十名将士同时到达京城,加上之前到达的三十名天津武备学堂的学生,共一百二十名,组成了一个近卫军团,就此这个在后世被称为大清第一水师地将领们到齐了,虽然在之后的几年航海中,有人牺牲了,但是他们的名字却不再是默默无闻。

    而在女子学堂这边,慈禧特许,由我自己挑选三十名女学生随我出访,本来我有意要蕙仙也一同前往,可是她却因为与梁启超地婚期将至,我不得不放弃了,秋谨、月欣自是要跟我一起走的,桃红、晓茜和小鱼儿也不例外,而珠玛也苦求了我许久,要我带她一起走,最后在问过慈禧后,她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罢,就带她一人去吧。”

    三月二十六日,陈三立由光绪亲封为此次出访的团长,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位顽固的萧大人成了副团长,陈三立向光绪要求,带上京师大学堂之优秀生员,借此次机会,前往各国游历,光绪准奏,于是苏迪、霍元甲、史靖平、谭延恺成行,同时还在学校中挑选了二十名优秀学生一同前往,梁启超却因为婚期,也只得留下,霍元卿也留了下来,只元栋仍随侍在侧。

    同时我还决定了带上唐妮,唐绍仪已经在过完年后去了朝鲜,哈吉森夫人则也要求想与我同行,我自然也乐得带上了她,毕竟她精通法语和意大利语,可是那些女学生们听说哈吉森夫人要同行,开始两天都垮下了脸来。

    在让我出访的旨意下来后,我便让人传信给林黑儿和刘十九,希望他们也能随我一起走,刘十九却道义和团的大业仍离不开他,况且他仍然希望能找到赵三多,劝他悬崖勒马,林黑儿在考虑了五日后,同意只身与我一同前往。

    醇亲王,我七叔,送来了载沣,道:“从今天起,本王把儿子交给你了,上船之前他都不用回府了。”便不顾福晋的痛哭,转身而去,这倒是让我为七叔难得的果断佩服不已,载沣可才八岁,我看着这么个拖油瓶,厌恶地看了他两眼,他立时察觉,立马缠了上来,死也不松手了。

    豆豆,我自然也带上了,毕竟当了它那么多年的主人,我竟然没有好好跟它相处过几天,这次最后一站是美国,自然是要把它带上的。

    三月三十日,六国海军,齐聚天津码头,这还真是,头一次,这么多国家的舰队汇集在港口,却不是向中国宣战。

    四月一日,那一百二十个近卫军团的学生、将士先行上船熟悉地形去了,而同时由宫里又拨出了三十名小宫女,三十名小太监一同前往,侍候我的衣食住行,当我得到消息时,错愕的看着这些宫女、太监,竟有些头痛。

    李莲英在当晚,带着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到了王府,进来了就是一阵痛哭,哽咽着讲了前因后果,原来他在老家的一个远亲地族弟,家里太穷,为了能让下面的几个孩子吃上饭,他竟然在家里就给自己十三岁大的儿子行了宫刑,送到了京城,希望他这位族兄能照应自己的这个侄子,让家里都能吃上几口干饭。

    李莲英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一向不赞同家族里再有人像他一样,谁知这位族弟知道硬送来不成,便先断子自己儿子的根,送了过来,事已至此,李莲英只得留下了自己的侄子,可是又不想他在宫里呆长久了,变了性子,没什么出息,趁着慈禧要派太监侍侯我,便把自己的侄子也安插了进来。

    看着这个和我同龄,叫李大宝的小太监,我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才造就出这样地一些人来,他们是可怜地,可是身处这个时代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可怜之人,我笑着应了李莲英,请他放心,他千恩万谢,竟然还要塞给我五十万两银票。

    我坚持拒绝,他却道:“格格,这不只是给奴才侄儿地一路上的花用,更是奴才求格格照应,让奴才存些养老的钱在您那

    看着他眼中的泪光,想起这个人在我小时候,无论我有多皮,多不听话,都跟在我身后,时时、处处照应我的人,我一阵心酸,后世大多的书里把李莲英写的很不堪,这世和他接触,李莲英是个极谦恭的人,和安德海相比,两人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收过他的银票,我道:“李总管,你既然这样说了,那这五十万两就当是你在我的那些生意里的入股,找个机会我会跟容二先生说,让他写一份合同,你们悄悄儿签了,谁也不要说。”他感激的看着我,再三的道了谢之后,带着李大宝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哥哥从后面转了出来,一阵感慨地道:“都是可怜之人。”

    我也低声道:“若是有一天,再没有太监这个职业该有多好。”

    哥哥叹了口气道:“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可是到时候,这些人又该如何是好?”

    “哥哥,我就要走了,这一走只怕就是好几年,真有些舍不得。”我轻轻的靠在哥哥身上道。

    他搂着我的肩膀道:“咱们没关系,就是可怜额娘,又要和女儿分别了。”

    我们兄妹就这么靠着,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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