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探马报告前方发现小股敌军,我急忙下令百里九带骑兵迎击。不料敌人还没等我们的骑兵杀到,已经调头逃跑了,大概是来探路的,发现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吓破胆了。

    第二天下午快接近通明城时,约有一两千敌人在前方开阔地带摆开了阵势。这已经算是大股敌兵了,硬拼我们伤不起,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杀过去,无组织无纪律奴隶兵已经漫山遍野冲杀过去了。

    人多能壮胆,我们是敌人的几十倍,并且这些人对我有盲目信任,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必胜,毫不畏惧,气势如虹。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严阵以待的敌人居然害怕了,迅速后撤,调头逃跑了。

    奴隶兵见敌人不战而逃,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往前冲。我怕敌人是在诱敌,可是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指挥,只能由着他们往前跑,一直追到了通明城外。城头上的敌人开始射箭,箭矢如雨下,这才止住了奴隶兵。

    胖子带着一些人过来找我,一脸兴奋的样子:“老大,我们攻城吧,一个人丢一块石头,就能铺一条路通上城头!”

    我摇了摇头,城墙即高又坚固,城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敌人,我们大部分没有护甲和盾牌,根本无法接近。如果一个人丢一块石头就能登上城头,古人打仗还要带云梯、撞车之类的攻城器械做什么?人类历史上说“投鞭断流”的人,结果八十万人马败给八万人,永垂不举了,我才五万蚁军,怎敢狂妄到“投石淹城”?

    “攻城必定全军覆没于此,敌人不跟我们野战,就是希望我们攻城。尽可能传达我的命令,按原计划行事,杀向敌人后方。通明城本来是空城,我敢肯定他们的粮草辎重还在后面,他们要是被我们劫了粮草就要饿肚子,所以必定会出兵追杀我们。敌人想要多杀伤我们,就要兵力分散,等到他们分散,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胖子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派了几十人骑马分散开大叫:“城里面没有东西抢,敌人的粮车就在前面的路上,快去抢啊!”

    绝大部分人都是长期挨饿的,现在身上也没东西吃了,一听前面有吃的,立即一窝蜂往前跑。

    我们的人还没有全部绕过通明城,通明城北面城门就有大量敌人骑兵涌出了,滞后的奴隶兵立即乱糟糟的四散奔逃。这些人虽然没有经过训练,逃命本事却不比正规军差,最傻的人也知道往人少的地方跑才不会被敌人追赶,这一散就像是一把芝麻撒到了乱石堆里。

    敌兵追杀了几里,只射杀一些跑得慢的老弱病残。他们见奴隶兵完全没有反击能力,乱到这个程度也不可能再有效指挥了,放心大胆分兵追杀。开始时他们至少是以百人为一队,后来再度分散,随处可见二十人的小队。

    分散的奴隶兵开始反击了,有的突然从树后跳出一棍把敌人砸倒,有的站在山坡上、山崖上往敌人丢石头,有的甩出绳套把敌人从战马上扯下来……哪里有小股的敌人,很快附近就有大量奴隶兵聚拢过来,以非常规的战斗方式把敌人打倒,抢走一切。这里除了大路外,很少有平坦的地方,进了乱石堆、山沟沟骑兵跑不动,想逃都没那么容易,走到哪里都遇到伏击。

    这是一个无限大,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的战场,混乱到了无法形容。面对这样的对手,正规军还不如看家护院的护卫队管用,他们平时练习的战阵和战法完全不管用了,身上的铠甲反而成了累赘。

    从通明城出来的骑兵可能有两千人,追杀我们约十里,杀了我们上千人。但接下去就变成我们追杀他们了,反杀四五里,等敌人发觉不妙紧急收兵时,已经被我们切断后路层层包围。可惜我们还是无法与他们正面战斗,损失了一两千人还是拦不住他们,被他们逃回城去了。

    大略估计,敌人伤亡一千出头,我们伤亡超过三千。我们损失几千人无关痛痒,这些人甚至不能算是兵,而敌人损失一千多骑兵却是巨大的损失,再来两次他们的骑兵就全部完蛋了。

    我站在一处矮山上看着全局变化,百里九带着他的一千多守卫在我旁边待命,还有五百飞虎队预备役也在附近待命,这是我们的主要战斗力量。胖子带着他的一万正式飞狐兵和车追命继续往前走,去抢可能存在的粮车,包括抢光、烧光沿途村镇补给点。

    敌人的主将应该也站在高处看着发生的这些事,或者通过迅雕侦察,知道整个战局的变化,那么他会做什么应变?如果后方真有他们的运粮车,他们必须派出骑兵沿着大路去接应,我要切断这一股敌军,否则胖子和车追命就抢不到粮了。

    太阳已经偏西,隐约可见通明城北门附近有大量反光闪动,他们在调动军队。我给百里九指了一个地方:“你的人转移到那处山脚下,听到号角声杀向大路,切断敌军中部。”

    百里九有些担忧:“为什么攻击他们中部,这样很容易被他们两面夹击,我这些人不擅长马战,装备又差,很快就会被吃掉。”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我会亲自带人迎击他们前部,他们前部顾不上夹击你。如果敌军太强,不必与他们硬拼,扰乱他们的队形就可以。我猜他们这次不敢再分散追击,所以你们只要分散开跑出他们的射程外就没事了。”

    百里九领命带人开始转移,不一会儿通明城北门再次打开,整齐的骑兵涌出城外,在城外排兵布阵。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迫不及待地出兵去救粮车了。现在只要杀散这一队人,通明城内的敌人就孤立无援,无粮可吃,最聪明的做法是整体撤退,那么我们的威胁就解除了。

    我带着五百飞虎队预备役出发了,宋玉瓷和柳盈香留在山顶上,杜平带着亲卫队保护她们。

    我们冲向大路,刚好截住了敌人前头部队,号角声吹响,通知埋伏的百里九出击杀向敌人中部。

    这一次敌人没有混乱,也没有后撤,反而结阵向我们包抄过来。我暗叫不妙,敌人可能不是去救粮车,而是引诱我现身。

    有大量奴隶兵跟着我们杀过来,人数众多却不顶用,根本挡不住敌人骑兵冲击,反而阻挡了我们撤退。

    我面临艰难的选择,往前冲我们是拿鸡蛋碰石头,没有胜利的可能;往后退来不及分散逃跑,还是被屠杀的结果,这里将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我带着少数骑兵现在就开始突围,但这样一来我战无不胜的名声全完了,以后没人会再跟随我,跟着我的人也没有勇气面对敌人。

    其实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往前冲。我拔出了火精剑,大吼一声“杀”,一马当先向前杀去。

    密集的正规军究竟有多可怕?距离他们还有四五十米远,强劲的箭矢如飞蝗射来。我以剑拨打,护住了身体却护不住马,没冲出多远马就中了好几支箭趴下了。我被巨大的惯性向前抛出,穿了铠甲行动不够灵活,摔倒在地连打了几个滚,身上被几支箭射中。还好铠甲防护效果不错,虽然有的地方被射穿了,受伤不严重。

    同一时间,飞虎队预备役至少倒下了三四十人。

    我才刚刚站稳,敌人的骑兵已经黑压压冲撞过来。人、马都有护甲,狂奔加速后气势惊人,迎面撞来的冲击气势已令人胆寒。骑士手中的长矛后端夹在腋下,只须对准目标,靠战马的冲击力就足以把人挑飞。

    我冷静地站在原地,退一步侧身,疾刺而来的长矛几乎贴着我的护心镜擦过。我的火精剑顺着他的长矛下方扫过,锋利的剑刃和强烈的剑气,把骑士连人带甲拦腰斩断了。

    另一个骑士从旁边冲过,挥矛戳我,我一剑斩断了他的长矛,反手一剑把他的战马左后腿卸掉,他立即连人带马摔倒。

    敌人骑兵有如狂风,一排接一排冲到,但他们不可能靠太近,只有两个人能同时攻击到我。我在骑兵阵中左右来回跳跃,避开马头正面冲击,双手握剑几乎不用挥砍,只要把剑一横,矛来矛断,马来马倒。冲过我身边的敌人无一能免,在我后面很快堆了一大堆半死不活的人和马,后面冲过来的骑兵纷纷拐弯,不敢太靠近我了。

    惨烈的血腥场面很快激发了我体内潜伏的杀戮**,灭魂剑的能量完全激发出来。祭炼过十来天的火精剑饱尝鲜血,像是噬血猛兽苏醒,红光耀眼,剑芒激射一米以上。

    以前我发出的剑芒,有时切不开钢甲,但会伤到铠甲里面的人。这时发出的剑芒有些不一样了,不论是长矛还是厚甲,都像是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切断。手臂、剑身和剑芒加起来超过了三米,横扫开来就是六七米,几乎是整条大路的宽度,沿路而来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我忘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要把更多敌人砍断,红了眼冲向敌人狂砍。我不知道后面的情况怎样,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直到前面没有人再向我冲来,我才停手,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前面还是有人的,十几米外有一队排列整齐的人马,所有人的衣甲都很华丽,马匹特别高大。居中一人更是金盔金甲金面具,手持长柄***,骑着一匹全身雪白的白马,飘逸神骏有如传说中的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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