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开车送江雁到了上岛咖啡,就带着楚思明在车里等着。

    江雁下了车,迈步走进了咖啡店。店里顾客很少,响着舒缓的音乐,显得有些清幽和舒适。

    在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一个女人。她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神情沉静得就像是掀不起风浪的池水。

    她眼角细微的纹路,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操心劳累的女人。

    她梳着一个马尾辫,似乎和她 的年龄有些不相称了。

    她的穿着很朴素,上身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墨蓝色的七分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半高跟凉鞋。

    江雁恍惚认出她就是七年前那个跟在杜军身边的女人,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也是因为看到了她,江雁才急火攻心,心思溃乱,迷失了心智。

    七年的时间,岁月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江雁在女人的对面坐下来,浅淡一笑:“你是姜妍?”

    姜妍恍惚的眼神凝聚在江雁的脸上,江雁依然俏丽青春的脸庞,比杜军珍藏的那些照片多了几分妩媚和女人味,让姜妍心里忍不住地涌起一阵酸楚。

    “你好,江雁,我是姜妍。”姜妍的声音温温柔柔,听起来很舒服。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江雁开门见山地问。沈丽说,姜妍是个好女人,跟了杜军七年,不求名不求利,却背负了一个攀附有钱人的罪名,被人们指点了许多年。

    姜妍望着江雁,眼眸里是深沉的恳切:“我想说,我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不要杜军一分钱,你可不可以再给杜军一个机会?”

    江雁心里一颤,不由地多看了姜妍几眼,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杜军现在很有钱吗?”江雁凝着姜妍。

    “现在他厂子的资产已经过千万,军雁的商标也值不少钱。这些年,他到处捐款,也花了不少钱,不然会更多些。”

    “那杜军在这里也算是个土豪了。”

    “他可以说是县里的首富了,他每年纳的税,几乎占了全县税收的一半。现在县里的政界商界,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姜妍倏地抬头看向江雁,有些急切地说:“江雁,你误会了,我不是杜军的女人,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可是你们有一个女儿!”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杜军重新在一起,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远远的!”

    “孩子怎么是意外?你不是很爱杜军吗?”

    姜妍叹口气说:“我是很爱他,可是我知道你在他的心里有多深,你是他的命啊!那年,他知道了你结婚的事就切腕自杀了,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一命。可是他醒来之后,就跑出了医院,我找了他一天,才在一个小饭店找到了他。那个饭店现在叫军雁饭庄,已经是县城最有名的饭店了。”

    姜妍顿了一下接着说:“杜军喝了大半天的酒,已经醉烂如泥了。我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他弄回了住处。他一直痛苦地叫着你的名字,一边叫一边哭,说他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痛苦的样子,让我的心都碎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你,如果我是你,我还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我给他擦了手擦了脸脱掉了衣服鞋子,他的衣服上有他吐的污渍。也许是我不小心,我的手碰到了他,让他起了反应。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把我认成了你,抱着我大哭,他说他想你,他一直爱着你。我心疼他,也贪恋了他怀抱,就没有推开他。然后就……”

    “江雁,我知道我应该推开他的,但是当时他那么痛苦,我不忍心!但是,你相信我,即便我和他有了那一夜,我也没有想过从他的心里取代你,我也知道我根本就取代不了!”

    江雁默默地听着,心里揪扯着疼着,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军醒来之后,却更加痛苦,他觉得他真正地背叛了你,他从此再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江雁的泪流下来了,这和她当初的心境是多么的相似啊!明明深爱的两个人,却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在之后的很长时间,杜军都不理我,但是他却没有赶我走,我想他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吧。可是,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时候我就想离开杜军,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偷偷生下孩子。我知道,我就算是有了孩子,在杜军的心里,也依然抵不上一个你!我走了,也许他还会有勇气去找你!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

    “姜妍,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江雁觉得自己已经够傻了,为了一段爱情蹉跎了这么多年。可是竟然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傻的不求任何回报的,却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是,我也觉得自己好傻,可是我却不愿意勉强杜军一丝一毫,不想让他有一丝的为难。可是,我却没有走成,因为怀孕的原因,我孕吐反应很大,经常一天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即便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因此,有一天,我突然在公司晕倒了。杜军把我送到了医院,知道了我怀孕的事。”

    “很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对我说,你想生下来就生下来吧。我不知道他怎样想的,他没有一句解释。他给我买了一套房子,给我请了保姆照顾我。他却从来没有在我的家里住过一天!”

    “他住在十年前的那套房子里,他把那里装修一新,布置得很漂亮。墙壁上到处挂满了你的照片。他的床头柜上有一本相册,里面也都是你的照片!我就去过那里一次,就是他喝醉的那天晚上,之后他再也不允许我去!”

    江雁捂住嘴,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泪水顺着她的指缝低落到桌面上,不一会儿,就是亮亮的一片。

    “我知道,那里有你的影子。那是他为你布置的婚房,他一直在等你回来!一直在等,也会一直等下去!”姜妍苦涩地说,眼角也染上了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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