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意要将战场放在笑天宗，征讨联军自然不能来得太晚，最好是在笑天宗与雪域门的血战接近尾声时堪堪赶到。
落井下石也好，痛打落水狗也罢，都能达到战术目的，都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以最轻松的姿态消灭敌人。
以生力军之姿，出其不意地击杀疲惫之师，岂非正是兵家所追求的最有利的战术打法？
……
正因为害怕成为‘落水狗’，雪域门方才打乱逐步蚕食的步骤，急吼吼地向笑天宗发起总攻。
笑天宗如果愿意委曲求全，完全可以依托护宗大阵立足防守，等待援军。
然而，艾冲浪‘驱狼吞虎’阳谋，让笑天宗放不下那个脸、忍不下那口气：你艾冲浪不把我笑天宗当成朋友，即便没有你的相助，我笑天宗也未必就怕了雪域门！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就是如此。
……
雪域门既然被称之为雪域门，除了门派所在地域特征外，其所修功法也跟雪相关。
‘飘雪飞花’，是雪域门的主要剑法。
出剑如飘雪飞花，既轻灵又多变，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漫天飞雪中使来，更是变幻莫测。
‘踏雪无痕’，是雪域门的轻身功法。
虽然做不到真正的踏雪无痕，但放眼天下，却也是一门极高明的身法。
‘雪玲珑’，是雪域门的内功心法。
聪明的人，大都有一颗玲珑心。
雪玲珑，更是玲珑中的珍品。能将‘雪玲珑’功法修至大成之人，无不冰雪聪明。
其功法的主要特点，跟雪灵体有些相似：能吸收转化雪之力、无畏严寒。
……
这天清晨。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灰蒙蒙的天空中不紧不慢地盘旋飘落，宛如秋之落叶。
整个北域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百草坪也一样，入眼所见皆是皑皑白雪。
雪域门之所以选择在冬季发功攻势，正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功法优势。
这，无疑也是雪域门的阳谋。
雪域门就摆明了要充分利用飞雪的力量，笑天宗又能怎么着？总不能让雪域门暂缓发动攻势，等到晴空万里之时再来决一雌雄吧？
即便笑天宗能拉下那个脸进行约战，人家雪域门也不会答应！
两军阵前相争，只求能达成战略目的，谁还管你采取什么手段？
不以成败论英雄？
那成王败寇又当如何解释？
……
大雪飘飞中，大地忽然震动起来，轰隆隆的巨响由远而近，直奔百草坪而来。
北风凛冽中，笑天宗的六万人马严阵以待。
此番大战，笑天宗可谓精锐尽出，只有一万老弱病残之人留守宗门。
无数铁蹄敲打着地面，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六万之众顶风而立，除了偶尔三两声咳嗽之外，再无多余的声响。
笑天宗军纪之严，由此可见一斑。
……
未几。
一片无边无尽的黑影出现在笑天宗众人的视野，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三十余万铁骑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纵马狂奔，委实颇具声势！在远远瞧见笑天宗的六万之众后，不但未见丝毫减缓，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
一边急驰，一面还杀声震天。
刀剑已然出鞘，在白雪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显然，雪域门打算以无与伦比的气势，一举冲垮笑天宗的防线和斗志。
显然，比起笑天宗来，为这一天准备了数十年的雪域门，更懂得如何利用优势进行大规模集团作战。
两军交锋，在兵力不如对方的形势下，如果缺乏舍我其谁的气势，很难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
笑天宗不但兵力远逊雪域门，气势也不如对方。
此战还未开始，似乎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笑天宗之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早就抱有死志，但见到对方如此声势，脸色也不由变得愈发苍白。
宗主微微突前，五名副宗主在其身后一字排开，再往后是十三名长老。
除了宗主是大帝一阶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圣级大能。客观而言，这样的实力已经很是不弱，无愧为超级势力。但跟天衣谷相比，还是弱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至于暗中到底有大帝，连‘风满楼’也是不得而知。
明面上的实力，是无法向对手隐藏的。
别说飞龙宗、云梦学院、雪域谷这样的大势力了，就是一介散修也能轻松打探得知。
……
在‘铁流’奔近约五里之时，宗主双眼一厉，低喝道：“布阵，迎战！”
声音不大，但笑天宗六万之众却清晰可闻。顿时旌旗摇动、人奔马走，短短片刻之间阵法已成。
显然，这套阵法笑天宗演练已久。
此阵，乃是‘鹤飞双翼阵’。
‘鹤飞双翼阵’，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身为主将的笑天宗宗主，位于阵形的中后方，是阵法的中枢。两名貌不出众的老者、第一副宗主和十三位长老率三万重兵围护。
左右张开如鹤之双翅，每翼各一万五千兵马。各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主持，另外四名副宗主两两协助。
中枢力量最强，可随时支援两翼，也可重兵出击，以形成破敌的尖刀，或者杀敌的重锤。
两翼张合自如，既可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
此阵机动灵活，密切协同，防守稳固，攻击猛烈。
……
‘鹤飞双翼阵’堪堪布成，雪域门三十余万大军已轰然杀奔而来。
一马当先的门主雪飞武一声冷哼，并未把‘鹤飞双翼阵’放在眼里。或许，他根本不识得此阵。
无论何种情况，雪飞武都会采取强攻之策。
他打算让三十余万铁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直接强行冲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旦放缓狂奔的脚步，势必会弱了自家士气。
两军交锋，士气至关重要。所谓‘兵败如山倒’，所谓‘一溃千里’正是此理。
缺乏一往无前的士气，人人只想保命苟活，如此军队怎能赢得胜利？
雪飞武率领数十名高手在前领队，雪域门其余三万之众在大军后面驱赶，使得那些被迫或者自愿加入雪域门的二十七万人马身不由已，只得奋力向前冲杀。
在他们想来，奋力冲杀或许还有活路，临阵逃脱则会立即丢命。
雪域门施展的同样是‘驱狼吞虎’之计，而自家三万之众就是‘驱狼’之人。
这些‘狼’的战力虽然有些弱，但胜在数量多。
在庞大的人海战术面前，个人武功即便强横无匹，也很难力挽狂澜。
……
雪飞武手中长鞭一指，厉声喝道：“杀！”
声如巨雷，搅得风起云动，震得整个百草坪嗡嗡作响。功力稍弱者，甚至直接口鼻流血。
一喝之威，强至如斯！
其实，雪飞武这一声厉喝只用了一成内力。
以他大帝五阶巅峰境的实力，如果全力一喝，战场近四十万人马，恐怕会震伤半数以上。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雪飞武当然不会做。那些‘狼’的死活他虽然并未放在心上，但平白损失却也可惜。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称霸北域。
这些炮灰还有不少用武之地。
再说了，就算内心不在乎‘狼群’的死活，但面上却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军心必然不稳。
逼得急了，临阵反戈也不是不可能。
……
雪飞武喝声未毕，两军已然交锋。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潮水般的铁骑面前，笑天宗苦心习练的‘鹤飞双翼阵’根本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两翼根本无法形成呼应，只得各自为战。
“轰轰”！
碰撞声不断，血肉横飞，惨呼连连。
两军甫一相接，即死亡无数。
笑天宗出动的不愧是精锐之师！虽然也有伤亡，但相比起雪域门集结的那些乌合之众来，伤亡却要小得多，基本上做到了一命换五命，甚至更多。
即便如此，笑天宗宗主也是看得眉头直皱——
六万对三十万，一命换五命，如此下去，双方都会损失惨重，这就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
可是，对方伤亡之人并非雪域门嫡系弟子，只是一些炮灰而已。来得容易，根本就不会心痛。
不行，必须得做出改变！
……
付罢，笑天宗宗主一声厉喝：“变阵！”
余音未落，他所率领的中军一阵翻滚涌动，很快变成了一字长蛇阵。并中军变前军，接替左右两翼之敌，给他们留出变阵之机。
一字长蛇阵，是上古远代的阵法大师根据长蛇之战斗习性推演而成，极易习练、布阵迅捷、使用灵活，是两军交战时较为常见的阵法。
如果宁大将军在此，定然一眼便知。
长蛇阵受人数限制极小，多达上百万之众，也能成阵；少至上千人马，亦可列阵。
参与人手越多，阵法威力越大。
以少击多时，用之于防御再是合适不过。
……
一字长蛇阵主要有三种变化：
第一种，击蛇首时，则尾动，尾卷之。
第二种，击蛇尾时，则首动，嘴咬之。
第三种，击蛇身时，则首尾皆至，身绞之。
如果敌军多路同时攻击，则一字长蛇阵可以分化成无数条‘小蛇’，每条‘小蛇’的变化仍同一字长蛇阵。既可各自为战，又能协同作战。
让敌军如陷蛇窝，遭万蛇撕咬，首尾难以兼顾，端的防不胜防。
……
十数息后。
两翼也变阵完毕，笑天宗近六万大军，好似成千上万条既凶狠无比，又灵活异常的‘小蛇’，对来犯之敌进行不停地卷、咬、绞。
变阵不过盏茶时间，笑天宗即稳住了阵脚，伤亡人数也急剧减少。
尤其是中军所幻化的巨大长蛇阵，更是威势极盛。
宗主为蛇首，两名其貌不扬的老者分别为蛇身和蛇尾，在第一副宗主、十三位长老和三万精兵加持下，宛如一条凶性大发的巨龙在翻滚不休。
所过之处，雪域门的铁骑瞬间变成碎肉齑粉！
如此威势，让雪飞武也不由暗自心惊。
……
分别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和两名副宗主所操持的另外两座长蛇阵，威力虽然逊于中军所幻化的‘巨龙’，但绞杀起对手来，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雪域门的‘狼群’损失惨重，不到一个时辰，就锐减了十万之众。
反观笑天宗，自变阵后阵亡者几可忽略不计。
就这战斗方式和战斗效果，说这三座长蛇阵就是三台巨型绞肉机，也毫不为过。
……
立身马背、纵观全场的雪飞武眉头深锁，冷冷地盯着战场，对成片倒下的部属视而不见。
这一幕，只瞧得他身后的数十高手异常焦急。
如果迟迟找不到应对之策，这些炮灰很快就会伤亡殆尽。一旦再无炮灰可用，雪域门的嫡系弟子就得硬顶上来。而三万嫡系弟子，则是雪域门称霸武林的根本所在。
如果连北域都没有荡平，就损失了大量嫡系弟子，雪域门拿什么称霸武林？
仅凭数十位高手就能称霸武林？
那这天下恐怕早就是佛门道宗的了！
就其底蕴和传承，这两尊庞然大物的高手，每家都不下数百位。
没有称霸的心思？
谁不希望天下武林只传播自己宗门的信仰和传承？
谁会嫌信徒满天下？
……
一个时辰后。
雪飞武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显然，他找到了应对之法。
只见他嘴唇不断嚅动，却无声音发出。不问可知，正在以传音的方式部署应对之策。
片刻后，雪飞武率领数十高手非常隐蔽向左边那座长蛇阵缓缓靠近。
那是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和两名副宗主所主持的长蛇阵。白眉老者是大帝四阶，虽然年岁已高，但战力却仍然强横之极。
两名副宗主都是圣级五阶小成境。
这样的实力，再加上近一万五千名精锐弟子，战力委实不弱。
右侧那座长蛇阵的战力，跟左侧几乎相等。
……
雪飞武眼含冷意，一脸厉色。
他的应对之策，归结起来只有四个字：分击、斩首。
具体地说，就是集中高手分别斩杀三座长蛇阵的阵法操持者。
干掉他们，就如打蛇之七寸。
三座威力无穷的长蛇阵，自然土崩瓦解。
群龙无首尚且会变得纷乱惊恐，何况群蛇乎？
落井下石也好，痛打落水狗也罢，都能达到战术目的，都能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以最轻松的姿态消灭敌人。
以生力军之姿，出其不意地击杀疲惫之师，岂非正是兵家所追求的最有利的战术打法？
……
正因为害怕成为‘落水狗’，雪域门方才打乱逐步蚕食的步骤，急吼吼地向笑天宗发起总攻。
笑天宗如果愿意委曲求全，完全可以依托护宗大阵立足防守，等待援军。
然而，艾冲浪‘驱狼吞虎’阳谋，让笑天宗放不下那个脸、忍不下那口气：你艾冲浪不把我笑天宗当成朋友，即便没有你的相助，我笑天宗也未必就怕了雪域门！
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就是如此。
……
雪域门既然被称之为雪域门，除了门派所在地域特征外，其所修功法也跟雪相关。
‘飘雪飞花’，是雪域门的主要剑法。
出剑如飘雪飞花，既轻灵又多变，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在漫天飞雪中使来，更是变幻莫测。
‘踏雪无痕’，是雪域门的轻身功法。
虽然做不到真正的踏雪无痕，但放眼天下，却也是一门极高明的身法。
‘雪玲珑’，是雪域门的内功心法。
聪明的人，大都有一颗玲珑心。
雪玲珑，更是玲珑中的珍品。能将‘雪玲珑’功法修至大成之人，无不冰雪聪明。
其功法的主要特点，跟雪灵体有些相似：能吸收转化雪之力、无畏严寒。
……
这天清晨。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灰蒙蒙的天空中不紧不慢地盘旋飘落，宛如秋之落叶。
整个北域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百草坪也一样，入眼所见皆是皑皑白雪。
雪域门之所以选择在冬季发功攻势，正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功法优势。
这，无疑也是雪域门的阳谋。
雪域门就摆明了要充分利用飞雪的力量，笑天宗又能怎么着？总不能让雪域门暂缓发动攻势，等到晴空万里之时再来决一雌雄吧？
即便笑天宗能拉下那个脸进行约战，人家雪域门也不会答应！
两军阵前相争，只求能达成战略目的，谁还管你采取什么手段？
不以成败论英雄？
那成王败寇又当如何解释？
……
大雪飘飞中，大地忽然震动起来，轰隆隆的巨响由远而近，直奔百草坪而来。
北风凛冽中，笑天宗的六万人马严阵以待。
此番大战，笑天宗可谓精锐尽出，只有一万老弱病残之人留守宗门。
无数铁蹄敲打着地面，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六万之众顶风而立，除了偶尔三两声咳嗽之外，再无多余的声响。
笑天宗军纪之严，由此可见一斑。
……
未几。
一片无边无尽的黑影出现在笑天宗众人的视野，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三十余万铁骑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纵马狂奔，委实颇具声势！在远远瞧见笑天宗的六万之众后，不但未见丝毫减缓，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
一边急驰，一面还杀声震天。
刀剑已然出鞘，在白雪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显然，雪域门打算以无与伦比的气势，一举冲垮笑天宗的防线和斗志。
显然，比起笑天宗来，为这一天准备了数十年的雪域门，更懂得如何利用优势进行大规模集团作战。
两军交锋，在兵力不如对方的形势下，如果缺乏舍我其谁的气势，很难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
笑天宗不但兵力远逊雪域门，气势也不如对方。
此战还未开始，似乎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笑天宗之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早就抱有死志，但见到对方如此声势，脸色也不由变得愈发苍白。
宗主微微突前，五名副宗主在其身后一字排开，再往后是十三名长老。
除了宗主是大帝一阶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圣级大能。客观而言，这样的实力已经很是不弱，无愧为超级势力。但跟天衣谷相比，还是弱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实力。至于暗中到底有大帝，连‘风满楼’也是不得而知。
明面上的实力，是无法向对手隐藏的。
别说飞龙宗、云梦学院、雪域谷这样的大势力了，就是一介散修也能轻松打探得知。
……
在‘铁流’奔近约五里之时，宗主双眼一厉，低喝道：“布阵，迎战！”
声音不大，但笑天宗六万之众却清晰可闻。顿时旌旗摇动、人奔马走，短短片刻之间阵法已成。
显然，这套阵法笑天宗演练已久。
此阵，乃是‘鹤飞双翼阵’。
‘鹤飞双翼阵’，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
身为主将的笑天宗宗主，位于阵形的中后方，是阵法的中枢。两名貌不出众的老者、第一副宗主和十三位长老率三万重兵围护。
左右张开如鹤之双翅，每翼各一万五千兵马。各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主持，另外四名副宗主两两协助。
中枢力量最强，可随时支援两翼，也可重兵出击，以形成破敌的尖刀，或者杀敌的重锤。
两翼张合自如，既可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
此阵机动灵活，密切协同，防守稳固，攻击猛烈。
……
‘鹤飞双翼阵’堪堪布成，雪域门三十余万大军已轰然杀奔而来。
一马当先的门主雪飞武一声冷哼，并未把‘鹤飞双翼阵’放在眼里。或许，他根本不识得此阵。
无论何种情况，雪飞武都会采取强攻之策。
他打算让三十余万铁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直接强行冲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旦放缓狂奔的脚步，势必会弱了自家士气。
两军交锋，士气至关重要。所谓‘兵败如山倒’，所谓‘一溃千里’正是此理。
缺乏一往无前的士气，人人只想保命苟活，如此军队怎能赢得胜利？
雪飞武率领数十名高手在前领队，雪域门其余三万之众在大军后面驱赶，使得那些被迫或者自愿加入雪域门的二十七万人马身不由已，只得奋力向前冲杀。
在他们想来，奋力冲杀或许还有活路，临阵逃脱则会立即丢命。
雪域门施展的同样是‘驱狼吞虎’之计，而自家三万之众就是‘驱狼’之人。
这些‘狼’的战力虽然有些弱，但胜在数量多。
在庞大的人海战术面前，个人武功即便强横无匹，也很难力挽狂澜。
……
雪飞武手中长鞭一指，厉声喝道：“杀！”
声如巨雷，搅得风起云动，震得整个百草坪嗡嗡作响。功力稍弱者，甚至直接口鼻流血。
一喝之威，强至如斯！
其实，雪飞武这一声厉喝只用了一成内力。
以他大帝五阶巅峰境的实力，如果全力一喝，战场近四十万人马，恐怕会震伤半数以上。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雪飞武当然不会做。那些‘狼’的死活他虽然并未放在心上，但平白损失却也可惜。
毕竟，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称霸北域。
这些炮灰还有不少用武之地。
再说了，就算内心不在乎‘狼群’的死活，但面上却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军心必然不稳。
逼得急了，临阵反戈也不是不可能。
……
雪飞武喝声未毕，两军已然交锋。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潮水般的铁骑面前，笑天宗苦心习练的‘鹤飞双翼阵’根本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两翼根本无法形成呼应，只得各自为战。
“轰轰”！
碰撞声不断，血肉横飞，惨呼连连。
两军甫一相接，即死亡无数。
笑天宗出动的不愧是精锐之师！虽然也有伤亡，但相比起雪域门集结的那些乌合之众来，伤亡却要小得多，基本上做到了一命换五命，甚至更多。
即便如此，笑天宗宗主也是看得眉头直皱——
六万对三十万，一命换五命，如此下去，双方都会损失惨重，这就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
可是，对方伤亡之人并非雪域门嫡系弟子，只是一些炮灰而已。来得容易，根本就不会心痛。
不行，必须得做出改变！
……
付罢，笑天宗宗主一声厉喝：“变阵！”
余音未落，他所率领的中军一阵翻滚涌动，很快变成了一字长蛇阵。并中军变前军，接替左右两翼之敌，给他们留出变阵之机。
一字长蛇阵，是上古远代的阵法大师根据长蛇之战斗习性推演而成，极易习练、布阵迅捷、使用灵活，是两军交战时较为常见的阵法。
如果宁大将军在此，定然一眼便知。
长蛇阵受人数限制极小，多达上百万之众，也能成阵；少至上千人马，亦可列阵。
参与人手越多，阵法威力越大。
以少击多时，用之于防御再是合适不过。
……
一字长蛇阵主要有三种变化：
第一种，击蛇首时，则尾动，尾卷之。
第二种，击蛇尾时，则首动，嘴咬之。
第三种，击蛇身时，则首尾皆至，身绞之。
如果敌军多路同时攻击，则一字长蛇阵可以分化成无数条‘小蛇’，每条‘小蛇’的变化仍同一字长蛇阵。既可各自为战，又能协同作战。
让敌军如陷蛇窝，遭万蛇撕咬，首尾难以兼顾，端的防不胜防。
……
十数息后。
两翼也变阵完毕，笑天宗近六万大军，好似成千上万条既凶狠无比，又灵活异常的‘小蛇’，对来犯之敌进行不停地卷、咬、绞。
变阵不过盏茶时间，笑天宗即稳住了阵脚，伤亡人数也急剧减少。
尤其是中军所幻化的巨大长蛇阵，更是威势极盛。
宗主为蛇首，两名其貌不扬的老者分别为蛇身和蛇尾，在第一副宗主、十三位长老和三万精兵加持下，宛如一条凶性大发的巨龙在翻滚不休。
所过之处，雪域门的铁骑瞬间变成碎肉齑粉！
如此威势，让雪飞武也不由暗自心惊。
……
分别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和两名副宗主所操持的另外两座长蛇阵，威力虽然逊于中军所幻化的‘巨龙’，但绞杀起对手来，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雪域门的‘狼群’损失惨重，不到一个时辰，就锐减了十万之众。
反观笑天宗，自变阵后阵亡者几可忽略不计。
就这战斗方式和战斗效果，说这三座长蛇阵就是三台巨型绞肉机，也毫不为过。
……
立身马背、纵观全场的雪飞武眉头深锁，冷冷地盯着战场，对成片倒下的部属视而不见。
这一幕，只瞧得他身后的数十高手异常焦急。
如果迟迟找不到应对之策，这些炮灰很快就会伤亡殆尽。一旦再无炮灰可用，雪域门的嫡系弟子就得硬顶上来。而三万嫡系弟子，则是雪域门称霸武林的根本所在。
如果连北域都没有荡平，就损失了大量嫡系弟子，雪域门拿什么称霸武林？
仅凭数十位高手就能称霸武林？
那这天下恐怕早就是佛门道宗的了！
就其底蕴和传承，这两尊庞然大物的高手，每家都不下数百位。
没有称霸的心思？
谁不希望天下武林只传播自己宗门的信仰和传承？
谁会嫌信徒满天下？
……
一个时辰后。
雪飞武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显然，他找到了应对之法。
只见他嘴唇不断嚅动，却无声音发出。不问可知，正在以传音的方式部署应对之策。
片刻后，雪飞武率领数十高手非常隐蔽向左边那座长蛇阵缓缓靠近。
那是由一名鹤发白眉的老者和两名副宗主所主持的长蛇阵。白眉老者是大帝四阶，虽然年岁已高，但战力却仍然强横之极。
两名副宗主都是圣级五阶小成境。
这样的实力，再加上近一万五千名精锐弟子，战力委实不弱。
右侧那座长蛇阵的战力，跟左侧几乎相等。
……
雪飞武眼含冷意，一脸厉色。
他的应对之策，归结起来只有四个字：分击、斩首。
具体地说，就是集中高手分别斩杀三座长蛇阵的阵法操持者。
干掉他们，就如打蛇之七寸。
三座威力无穷的长蛇阵，自然土崩瓦解。
群龙无首尚且会变得纷乱惊恐，何况群蛇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