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龙也不好言。丰爱军说的话对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看丰解放司令员在部队说一不二,谁都怕他,可是在家里甘居老二,一切事物基本上由王喜虹负责。王喜虹在把持家务上确实让他一百个放心,不偏不倚,一碗水端的很平,不过对丰爱军她是溺爱了一点,就一个儿子嘛,可以理解。

    丰爱军这次挂彩回来,王喜虹是受惊不小,她是军医,看的明白,子弹是贴腮边过去的,打掉了左边半个耳朵,要是再往上往右一点,儿子就交待了,媳妇就成了寡妇,自己也是老来丧子,这个打击足让她心惊胆战。坐立不安了。

    “鳄牙”突击队虽说完成了任务受到嘉奖,也牺牲了八个战士,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老话说的没错,谁敢保证下一次牺牲的不会是儿子,还有两个女婿。想到这里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坚持,三个亲人都进了“鳄牙”突击队,现在好了,“鳄牙”突击队是一仗成名,受到重视,丰解放得意洋洋,王喜虹却高兴不起来。“鳄牙”突击队现在已经不单方面是a军团的宝贝了,随着她名声鹊起,更多的任务将落到他们头上,哪一个任务不是生离死别,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打不死的士兵。

    王喜虹看过资料,1976年7月以色列突击队营救人质的“闪电”行动,穿过5个敌对国家上空,长途奔袭乌干达恩德培机场。以色列突击队员炸毁了乌干达的11架米格飞机。另外,击毙了7名恐怖分子,45名乌干达士兵。在撤离恩德培机场时,1o6名人质中有2人中弹死亡。而突击队员的指挥官内坦亚胡中校却牺牲了。战场上,指挥官更容易被敌人当成主要目标加以射杀,应天龙与丰爱军都是指挥官,他们必须身先士卒。他们也会身先士卒,这是他们的性格决定的,一到了战场上,他们就好像开足了马力的战车勇猛直前,从来不会去考虑自身的生命安全。

    王喜虹要考虑,因为她是母亲。

    王喜虹不认为自己不讲理,她也是当兵出身,而且是知识分子,早年在城里的医学院就读时,她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穿上军装加入革命队伍,还嫁给了丰解放。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作为部队的医院,她看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许多战士是那么年青,虎虎有生气,对未来充满希望,尤其是对女兵,礼貌、客气、尊重、仰慕,一双双明亮的不掺一点杂质的眼睛,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永远闭上了。战争。对每个人都是噩梦,不管你是士兵还是平民,敌人还是战友,枪林弹雨中,难保全身而退。不知多少只年青的手拉住过她的手,小声哀求着:“王医生,救救我,我不想死。”

    王喜虹心中流血,却只能强颜欢笑地安慰他们。

    打仗就要死人,作为一名军人,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正因为她是母亲,不得不为自己的两个女儿与唯一的儿媳考虑,总不能让她们都成为烈士的家属,烈属烈属,是很光荣,但也很无奈,死去的人永远离开了,亲人在悲伤过后,今后的生活是要一天天过的,烈士的遗孀,年纪轻轻,带着一个孩子,将来嫁不加人,能不能再嫁一个理解她们爱护她们母子的好男人,烈属要背负多少生日的负担,道义、人情、家庭、复杂的关系等等等等,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

    王喜虹生气的是,丰解放根本没有与她商量就擅作主张。应天龙、丰爱军、最后是庞军,丰家的三个男人都参加了“鳄牙”突击队,哪怕是留下一个,不管他是谁,对自己也算是一个安慰,毕竟留在部队里相对是安全的,和平年代,除了中苏边界的那次战斗与对越自卫反击战外,还没有那支正规军部队被拉上战场与敌人正面格斗过。

    见谁都不肯先表态,王喜虹把目光移到丰梅的身上,小女儿最受丰解放的痛爱,庞军这回也是危险万分,要不是孙晓虎替他挡了子弹,他早已经没了。

    丰梅也委屈,庞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得到部队长的一致肯定,也立功受奖,小子肩扛火箭筒不顾一切的冲在最前面,杀红了眼,尤其是孙晓虎的牺牲使他肝胆欲裂,怒气冲天,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丰梅承认他是好样的,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她现在是死心塌地地爱他尊敬他,可是回过头来一想也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孙晓虎为他挡了子弹,自己就看不到他了,甚至连烈属都算不上,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

    丰梅也明白,维系他们感情的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庞军能够成为“鳄牙”突击队的一名士兵,得到丰解放司令员的认可。丰解放是真宠着丰梅,百求百应,丰梅的记忆里,哥哥挨过打。姐姐挨过骂,可是对丰梅,丰解放连大声吆喝都未曾有过。小时候丰爱军惹了事,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哄她骗她去和父亲磨,结果少挨不少揍。

    丰梅现在是矛盾重重,躲着母亲的目光,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田晓羽坐在那里只知道流泪了,丰爱军进屋时耳朵上的纱布吓的她心惊肉跳,纱布上还在渗血,花是血红的玫瑰,红的像血,浓稠的血,与丰爱军耳朵上渗出的血溶为一体,田晓羽晕倒了。

    事后应天龙曾经指着丰爱军说:“你小子也混,买什么花呀,还是玫瑰花,玫瑰花是送给情人的,田晓羽是你老婆,人家当时就怕见红色,你偏偏就来个满堂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救了。”

    丰爱军回答说:“我哪里知道玫瑰是送给情人的呢,郁闷。”

    田晓羽现在是丰家的宝贝疙瘩,肚子里是丰爱军的孩子,丰家唯一的孙子或者是孙女,她的性格极好,整个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王喜虹是打心眼里喜欢,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两人没有隔阂,好的一个人似的。这还不是人家喜欢丰爱军,爱屋及乌,儿子真要是没了,田晓羽年纪轻轻,守的住寡吗,硬拉着人家不放。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呀。想到这里,王喜虹坐直了身体,你们都不说,那好,就我来说,这个盖子不揭开,将来总有一天会变得无法收拾。

    王喜虹看着丰解放,丰解放尽量躲避着她的眼睛,尽管这双眼睛曾经让他百看不厌,年轻时的王喜红也是美人一个,多少人惦记,偏偏就爱上了他,为他生儿育女,操持这个五口之家,不容易呀,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点,三个男儿都在“鳄牙”突击队里,丰爱军这次的受伤他不心疼吗,孙晓虎为庞军挡了子弹,应天龙身先士卒,都是玩命的事情,好在这次他们都安全回来了。那么下次呢?

    丰解放司令员甚至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撤下来一个,也好对老婆有个交代,问题是,你现在去撤谁?

    应天龙是“鳄牙”突击队的总指挥官,他不能离开,丰爱军是自己的儿子,更不能撤,就剩下庞军了,小女儿的男朋友,战场上也是一条汉子,这次他的炮火百百中,打的敌人魂飞魄散,对方的炮兵阵地就是被他端掉的,那叫痛快,有力地支援了部队,打掉了敌人嚣张气焰。

    这样的兵他舍得放走吗。

    三个人,谁离开都是损失,三个人,偏偏都是丰家的人,难呀,自己怎么表态。

    王喜虹说话了:“老头子,你说,我王喜虹自从嫁给你后,拖过你的后腿吗,为难过你吗,还是给你丢过脸了?”

    好家伙,三个问题,迎面丢过来,就好像三颗手榴弹,你是接是不接,不接,伤的是自己,接过来在丢出去,伤的是对方,都是丰解放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他挠头了。

    “说话呀,我的司令员同志。”王喜虹是步步紧逼。

    丰解放只好打圆场:“老婆,你自打嫁给我,贡献比过失大,不不,没有过失,只有贡献,我心里清楚。”

    “你不清楚,你认为我现在是一个最不讲理的人,是吧。”

    丰解放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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