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苦头吃得值不值得只知道再错过她他后悔的不只有一辈子那将会是无止境的心灵折磨;他宁受日日夜夜的焚烧之苦也不愿再松开他的手。

    “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这种怪病呢?当时我还真要以为他会气绝身亡呢。”

    “他死过了不会再死一次。”她执拗地说道。

    “小姐我跟你是一见如故啦但请你不要说太深奥的话我会接不下去的。哎虽然当今满人皇帝容许传教士在这里传道但还是会有人瞧这些传教士不顺眼万一有人死在这里……尤其我瞧他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一定是哪个满人子弟要是他死在教会里别说我这个待在现场的人遭殃搞不好连你也会被牵连。”

    “不会的。”

    胤玄的双眸是合住神智还在飘忽之间尚未完全归位但也能想像她皱起眉头的样子。

    “他在微笑了八成是作了好梦。好好没事就好我先去前头把教会暂时锁起来你别乱跑就看住他。对了这是我的屋子要走的时候呢为了表示感谢我你们可以不经意地留下一些碎银什么的最好是书我非常喜欢读写所以欢迎送书。”

    他的口气像在哄一个单纯的孩子显然也现拈心的思考模式有些不对劲。

    是啊她是不对劲与梦中的女子相差太远甚至毫无相似的地方。

    梦中的女子悲天悯人又温柔婉约。他从小梦着、想着的都是她原以为那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当他断气的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那不是梦是曾有过的真实。

    会作梦是他灵魂深处所出不甘心的讯息他从未注意过只当是个梦而复生后他开始寻找——却找到一个与尸体为伍的少女。

    不同的本质啊!就算是同一个人转世投胎但相处愈久愈现她两人毫无相似之处。

    他爱梦中女入骨那么对拈心呢?

    真正相处不到两天之所以会钟情于她爱的是拈心本人还是他想从她身上找到某人的影子?

    真的值得吗?值得他胤玄的生命里必须承担这么多的回忆、承担他与独孤玄的思想?

    有时候他站在大清的国土上却将自己的身份混淆了将阿玛、额娘看成陌生人眼里的皇城多陌生就连自己一身满人的贵服也不明白为何穿在身上。

    他错乱、不停地寻找平衡点告诉自己只要找到她那么他所受的苦头将足以弥补。

    然后他找到了找到一个相差千里的少女。

    “又在作恶梦吗?”她的自言自语让他缓缓张开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秀气的小脸。她睁着单纯的眼担忧地望着他。

    “你还好吗?我替你把过脉没有什么大碍的。”随即怯怯地笑道:“不过我诊尸比医人的技术好也许我可以扶你回去找师傅瞧瞧。”

    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虽然娇小、虽然清丽却不是他复生后凭着脑中记忆画出来的女子。

    在寻找到她的狂喜褪掉之后他不停地抚心自问:真的找到她了吗?

    他一直以为脸变了、身变了只要灵魂的本质不变那么转世投胎续情缘是他所深切渴望的但是她连灵魂都变了不再是他爱之若狂的女人……

    “原来孟婆汤的用处在这里。让人遗忘前世种种执着重新开始。”他坐起身来垂眼嘶哑地问道:“你关心我吗?”

    “嗯。”

    “真的吗?”他低柔地问:“那么在你心目中我重要吗?”

    她迟疑了下不用他抬头也知道她又皱起细致的双眉。他的拳头紧握咬紧牙关从嘴缝里泄出声音说道:“我不介意你是否还记得我是否记得过往总总……”他从地府里爬出来后所受的苦楚算什么?“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要的芸娘不是你!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如果你恢复了记忆……”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臂让她吓了一跳。无意识的脱口让他想到了这一层双目一亮。“如果让你开启神眼……”

    让她忆起过往总总就会回到芸娘的本质;让她忆起过往总总就会想起他们彼此永远禁忌的身份!

    他瞠目。是啊就算转世不同了彼此体内流的血不一样了她能忍受曾是姐弟的人相爱吗?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让她忆起只会延续过往那种无情无爱的日子……

    “可恶!可恶!我不求回报不求你记得我我只要你只要你能爱我!只要我们之间的身份再无阻碍偏偏上苍开了我一个大玩笑!给我跨越血缘的机会却让我失去我所爱女人拥有的灵魂!”他怒喝道见她一脸惊惧、不知所措。

    她当然不知所措啊只怕她从头到尾连他叫什么都没个印象!他心里怨恨更深忽然将她拖上床狂地吻住她颤的小嘴。

    拳头打在他的背上她的双足拼命踢着他。他一点也不感疼痛双手滑过她的单袄用力拉扯顺住她**的小腹往上抚去复住她小巧的胸脯。她的心智缺了一角连她身体的育也差劲得让人笑。

    可是他笑不出来啊。

    心知肚明不管心里怎么想要恢复她的神眼让她洞悉她的前世让她知道曾有一个痴恋她的独孤玄他却永远也不会下手。

    他明白那种承受两个人生的苦楚怎能让她一块沉沦?独孤玄只能永远藏在他的心底她一生一世也不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像当年她至死都不知道身后的影子对她的心意。

    不知过了多久背上的击打不再怀里的人儿也软软地任他玩弄他张开眼见到她半昏过去。

    他一愕。

    “拈心?”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好半晌才现她不是不禁吓而是缺了氧。

    他的胸口起伏甚剧满头大汗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合目宁神。

    “晤……”

    “拈心。”

    她听见他的声音几乎跳起来惊惧交加地缩起身子往床头挤去。

    “别怕我不会伤你……”这种话连自己也不相信。

    他的唇畔泛起苦笑伸出手向她探去。

    她骇然缩肩颤叫:“姐姐!”

    手但在半空中他咬牙又闭了闭眼让“随和风趣的胤玄”的性子浮起勉强笑道:“你姐姐必定对你很好。”

    “嗯很好很好。”她的声音仍微微颤见他收回手心里稳当了一些。

    “我让你害怕吗?”他慢慢转开话题。有关她姐姐的事也是从金大夫那里听来只知这个叫俞拈喜的女人自幼十分疼惜她连嫁给博尔济也将她带过门照顾。

    他并不打算与俞拈喜有所接触。这两年的经验告诉他人世间的因果多可怕前世纠缠不清的缘分到今世仍然有所牵连。父变兄、兄变妹……他眼里的世界已经错乱了无须再去揣测俞拈喜的前世会是谁。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注意到他面露淡哀。

    “那你必定要原谅我。”他压抑住心里强大的情感柔声又嘶哑地说道:“我将你……错当成我所爱的一个女人所以一时情不自禁。”

    “爱?”她迟疑一会主动问道:“我跟她很像吗?”

    “一点也不像。她对人世间的人事物都十分怜惜我第一次看见她她身染疾病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昏睡;剩余的一半她用她的爱来弥补我受创的心。”圆圆的眼望着他。“你爱她她爱你就像姐姐跟姐夫一样那不是很好吗?”

    他一怔苦涩涌上胸口。

    “是啊我爱她她爱我……却也爱其他人。”不动声色地向她伸出手拉好她的单祆。这一回她没有抗拒只专注在他的故事上。“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为了她从黄泉之路逃出来。”

    她一点也不当他在说笑话很认真地问道:“黄泉之路很难走吗?”

    “每走一步三魂七魄渐散终止麻木。**的痛可以忍神智的涣散你能想像吗?明明阳世间无数的生人穿过我我的记忆却一点一滴在消失想要抓住它却没有办法碰触心里的恐慌比死亡还可怕。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愿失去我最后的思想。”他喃喃道:“阴冷、黑暗……无能为力抽离的心再等下一世还有相聚的一日吗……”

    拈心见他愈说愈像沉进自己的世界里俊秀的脸庞惨白恍惚她直觉握住他冰冷的双手。

    “多……多罗郡王。”她结巴道唤回他的神智。

    他像刚清醒一般回过神来盯住她。眼前的黄泉之路尽褪他低头看着她细瘦的纤手浓眉拱起低语:“好熟悉的感觉……”藉由她的双手传递过来的气流像是他死亡的那一夜唯一温暖的印象。

    就是这个庞大的气流让他留下完整的灵魂逃开了牛头马面的拘捕。

    “没事了。”她笨拙地安慰道。

    他差点失笑脱口道:“你不曾安抚过尸体对吧!”

    她不明白他的幽默固执道:“你不是尸体。”

    “你喜欢诊尸不是吗?也许在你眼里生人比死尸还不如。”

    她胀红了脸摇头说道:“我不是喜欢诊尸是……是……”结结巴巴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不太适应人群以及顺着姐姐跟娘亲安排的道路走。

    不可否认的她面对一具一具死尸时确实比较心安情感的起伏也不会太大但那并不表示自己是喜欢尸体的。

    很多很多话想要从嘴里说出来但不知道如何组织只能一直结结巴巴地说着琐碎的字言。

    “我明白了你的脸愈来愈红了。”次出内心的微笑。自己应该庆幸了庆幸她开始懂得表达。

    “你的手好湿……又在紧张了。”

    “是啊我在紧张了。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那一段黄泉之路是如何走的连对阿玛也不曾说过万岁爷请太医院里最好的御医为我重新调理身体却不知我骨子里己有一部分掉落在那个阴暗的地府里……你真温暖。”他叹口气用极具温和而无害的语气询问她:“我可以靠在你怀里休息一下吗?”

    “你很久没睡了吗?”在她的认知里要休息就表示他没睡饱。

    “事实上我几乎有两辈子的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弱者的口吻学得唯妙唯肖足以让全天下最残忍的人心生怜悯。

    当她同情地点头让他躺在她的裙上时他不得不承认单纯有单纯的好处。当他还是笑颜常开的胤玄时时常用无辜的表情去骗额娘跟其他女子但真的没有想到她这么好骗。

    幸亏博尔济天生是个极有修养而懂克制的男人否则依相处的先后他要得到拈心绝非难事。

    谁会相信当年阴沉内敛的独孤玄会成为一个无赖似的青年?而他成为无赖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的体香诱哄着他入睡昏昏沉沉的他不动声色地环住她的腰际打算闭目养神一下。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他已经有太久的时间难以入眠。

    温暖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太阳穴气流徐缓地灌进他的身体甚至合目之中可以感觉到暖阳在他体内酵。

    这种感觉多熟悉在久到他几乎遗忘的年代里也曾有一个女人对他这样做过。

    那个女人叫芸娘抑或……拈心?这个念头才钻进脑中他随即沉沉睡去。

    当杨承文进来时看见的是手指放在唇边要他噤声的拈心。他呆了呆顺着她的身子往下看看见一个过分的男人躺在她的大腿上。

    他张口想要询问她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但一见她单纯又耐心的神色他忍了下来。

    反正又不熟就算她被吃光光也不关他的事。外头的雨在下实在不忍心赶他们走;他将门打开以避嫌后来又怕有人瞧见了风言***对这姑娘也不好便又重新关上门自己留下来盯着这个……无赖狂徒。

    “啤要睡觉不回去睡……”

    “嘘他很久没有睡觉了你别吵他。”拈心小声地说。

    “是人都要睡觉他根本是骗你想要骗你……”骗什么?眼前这个贵气公子哥儿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会看上这个小少女?

    他搔搔头干脆转过身抽出一本书来翻不时敲敲脖子。

    拈心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忽然小声地说:“你的颈子痛吗?”

    “也不是痛只是一遇下雨天总觉得头好像要掉下来似的不能负荷……”他随口道。“看过大夫都说没病不碍事的。”

    “哦……”她的视线落在地上堆起的书。不是四书五经大多是正史、野史、乡野传奇。“我……我姐夫家有一屋子的书。”

    杨承文双目一亮!“听起来你姐夫倒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她想了下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是都统……”

    接下去的话他已没再细听了因为耳边雷声轰轰作响他惨叫不妙。

    都统啊完了完了!若是她的名节在他家出了问题她那个都统姐夫会不会砍下他的头?

    他完了!完了!他死了!死了啊!

    半柱香后。

    胤玄未张眼就知博尔济踏进小屋之内。

    “姐夫?”拈心揉揉困盹的双眸。

    博尔济对上他的眼。良久才不吭一声地转向拈心强压下心里的怒气柔声说道:“我来带你回家了。”

    “哦……”她爬下床胤玄直觉要抚平她袄上褶痕博尔济立刻将她收进臂膊之中。

    “郡王请自重。”他的脸色未变但额上青筋在暴跳。

    胤玄的嘴勾勒笑弧。

    “自重这两个字本王还知道怎么写。”他不将博尔济放在眼底转向拈心笑言“改明儿个我想法子请南怀仁出宫让你瞧瞧除了尸体外世上还有更好玩的东西。”

    她对南怀仁一点兴趣也没有认真问道:“你睡饱了吗?”

    他的神色柔了轻轻应一声:“嗯。”

    博尔济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行礼之后便带住拈心离开。

    杨承文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半坐在床上眼里充满惊奇。“我的床到这一刻才显得有价值一个郡王与都统的小姨子曾睡在上头……”早知这男人的身份比都统还尊贵方才他就不会去都统府告密了。

    郡王呢!来教会的皇亲贵族是有却从没有比贝勒还高等的贵人来过不知道将这张床的价钱抬高几倍会不会有人来买?

    “咦?若是他知道您是郡王应该趁这机会将小姐推给您要您无论如何负起责任来。”就算是偷偷养在外头也有郡王当靠山好过嫁不出去啊。

    “他不会这么做。”胤玄笑道摇喃哺道:“他巴不得封住你我的嘴巴不得销毁所有的证据当没这回事生过呢怎么还会将拈心送到我嘴里来?”

    杨承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制作精美的摺扇。

    “我可不懂。”

    “是啊你怎会懂呢?这世上能够洞悉一切的怕只有我了。”他神色复杂地说暗叹了口气直接将扇递出去。“你喜欢就赏你吧不必眼巴巴地瞪着它活像一个讨饭的。”

    “他的名声不怎么好。”

    “不懂。”她仰起脸看着撑伞的博尔济。

    他换上一身平日穿的长袍马褂修长的身躯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大街两旁的店铺已悬挂灯笼在摇曳的***间街道显得有些阴森。他没有坐轿怕轿夫嘴不紧将瞧见的事加油添醋地说出去。

    “你是在金大夫那里遇见他的吧?”博尔济猜测道见她点头心里微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她待在家中别再在尸体上学些什么鬼东西了。

    他是知道金大夫京师里屈一指的诊尸医者若遇有难解的尸具立刻送往那里往往能在第一时间里判别出尸体生前真正的死法而破了许多冤案。多罗会到金大夫那里不稀奇但他从来没料过多罗会对她起兴趣。

    “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他再度强调却将语气放柔。

    “想必你从金大夫那里听到他的一些传闻死而复生、万岁爷跟前的宠儿你却不知他死而复生后性子大变。原则宫里的太监私下喊他多罗笑贝勒因为他笑口常开算是宫里的开心宝;后来万岁爷让他随大将军出征回来之后性情变得反复无常有时连他阿玛都感陌生。”

    “那是因为他从地府逃出来的关系。”

    博尔济怔了一下。难得听见她为谁说话过心里泛起的痛……难以言喻。

    “那是因为战争使人如此。”他温和说道:“当战争里包括了国仇家恨人不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拈心闻言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和气的脸庞。

    “怎么了?”他也停下脚步双目柔和地凝视她。

    “姐……姐夫尸体的眼睛是闭住的他们看不到将来了但人的眼睛是张开的能够看着未来。”她尝试着表达心里的想法。“有得必有失就像拈心失去左眼的视力却因此而受到姐姐跟姐夫的疼爱所以拈心不回头。”

    博尔济盯着她。“你……”短短一天多罗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开始懂得关心周遭的人让她敏感的注意到他话中之意。

    “你喜欢他吗?”他困难地问道。

    暗色的空荡大街起了淡雾细雨直下浸湿了他的厚肩;伞微偏罩住她这副瘦弱的身子。

    她沉默良久到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才道:“我不知道。”

    高悬的心放下了却放得不太安稳。“不知道?”

    她点头认真回答:“他是个好人可是过得很苦。”

    苦?他才是吃尽苦头啊。一个郡王能苦到哪里去?

    博尔济心知她还不会分男女情爱说没有松口气是假的。

    只是……那个多罗竟然能引她注意开启她的某一扇窗难保不会堂而皇之地爬进窗内占据她的心。

    “他……不算是个好人。”他脱口道顿觉自己把自私养得好巨大。

    “拈心不懂。”

    他的心黑了他知道。“你该知道他被封为郡王乃因他打了胜仗。战争就是屠杀他在战场上杀的人不在少数。”

    拈心看着他看得他几乎要心虚了也懂了她的眼神仿佛在说——那么连姐夫也不是好人了。他身为大清都统在他手下也曾死过人而他必须承认他是毫无怜悯之心的。

    他别开脸继续低声说道:“他是郡王婚配必由圣上作主跟着他你会受委屈的。”

    她皱起眉头答道:“姐夫你今天好怪。”

    “我知道是我失态了。”他暗叹。

    又静默地走了一段她的注意力转向不由自主地跨出伞外;等他回过神时瞧见她在淋雨吓了一跳连忙步上前遮住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若是着凉了那可怎么办?”他微斥道。

    “姐夫。”她仰脸笑着试着说出心里的感觉:“雨在跳舞我……好怜惜。”

    她没受凉他的心倒凉了。她也开始一点一滴地懂得去体会外界的事物了。

    接下来她还会懂什么?男女情爱吗?

    他没有吭声。都统府在望他几乎希望这一条路永无止境没有到达的时候。他愈走愈慢。平日的拈心倒不会注意这些今天她频频看着他小心问道:“是不是姐夫有心事?”

    他已经不再惊愕她的主动关心柔声说道:“拈心……我可曾告诉讨你我跟你一样在三年前几乎每隔数日便会作一个奇异的梦?”

    “是同一个梦吗?”她好奇问道。

    他点头似水柔情地望着她。“我一直梦见一个女人模糊不清但心里明白有朝一日我若遇见她她将会影响我甚巨。”

    “那么姐夫遇见了吗?”她略显兴奋地:“是姐姐。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呢?”

    “那可不好你已经有姐姐了。”她皱住眉。

    在她心中他已经丧失资格了吗?

    他停在都统府前及时拉着拈心敲门的手臂又立刻放开。

    “拈心你当我是什么?”

    “姐夫啊。”她笑道。

    他垂下眸。“那么多罗郡王呢?在你心眼他又占了什么地位?”

    她闻言认真地思考半晌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表示多罗的地位未定仍有机会窜上她身边当任何的角色;而姐夫永远是姐夫难以更改。

    他确实已经丧失与她相偕白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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