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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岳山南宫大社的院内,一株老藤舒展着墨绿的枝干,平田宗坐在藤下的石桌旁,沉默不语,桌上摆着茶壶,杯中满满的茶水已经凉了,主人却仍未品上一口。

    此时天色转暗,距离昨日红光乍现,天生异变,已整整过了一日的光景,而平田宗所等之人,却仍未赶到。焦躁的心情,又让他站起身,绕过老藤,围着院子踱起步来。

    这时,跑来一名年轻侍者,开口説道:“神主,门外有一位穿着灰袍的道人前来求见。”

    平田宗一听,暗淡的神情终见喜色,抬手道:“快请进来!”説罢,走到石桌旁,抓起茶杯,将凉茶一饮而尽。须臾,又在茶盘中拿出一只杯子,重新倒满。

    “无量天尊,麻吕神主,多年不见,一向可好。”人随声至,一位白发银髯的道人,已经跨步进了院落。

    平田宗闻言,慌忙放下茶壶,快步相迎,握住道人的手説:“一清子道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被称作一清子的道人,绕过平田宗,在石桌旁撩袍坐下,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茶,説道:“贫道收到你的符咒传信,便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来了这里。”

    “一清子道长,昨日天生异象,红光乍现,看来酒天妖魔再次出世,又将生灵涂炭,一场浩劫在所难免呐。”

    一清子手捻银髯,站起身踱了几步,转身説道:“一切祸福,皆有定数,天道使然,并非你我所能左右。”

    “可现如今,该如何应对?”

    “无量天尊,所谓祸福相依,有其一生,必有其一克,你也不必太过心急,酒天刚刚出世,回复功力还有待时日。想当初,师傅命我下山,东渡扶桑,如今来日本已有二十余载,为的就是今日。”一清子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其实内心一样心急如焚。

    平田宗见一清子表情平静,毫无大敌当前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不少,但仍是心有余悸,忙问:“道长,如此説来,你已想到应对之策?”

    一清子把大拂尘一甩,手捋着胡须,望着御岳山ding,沉思了片刻,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説:“没有。”

    平田宗闻听此言,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刚刚恢复些光亮眼神立刻就蔫了,就连身体好像也突然矮了半截,心想:这个一清子,多年不见,怎么越来越像他的师弟逍遥子,天都要塌下来了,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原来,这一清子有个师弟,道号逍遥子,又名邋遢道人,此人性格乖张,喜欢独来独往,为人放纵不羁,花甲的年纪,却活脱脱的一个老顽童。二人皆来自中土,受武当师祖张三丰所派,东渡日本降妖伏魔,为的就是避免有朝一日酒天童子冲破封印,群妖重现,祸害苍生。论武动,一清子胜师弟一筹;讲道法,逍遥子却胜过师兄,可以説,二人各有千秋。

    而原本中土的道士,一个是武当三代大弟子,一个是张三丰一脉的嫡系子孙,为何会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劈浪斩棘,不远万里来到日本,在这个后世犯下滔天罪恶的国家,不计报酬,不要名分,甘心“学雷锋,做好事”?究其原因,还要从700年前的一个突发事件説起。

    话説,日本自神武天皇开国以来,历经千年的蛮荒、愚昧时代,到了公元7世纪,圣德太子摄政,致力于政治革新,逐派出遣唐使,登舟过海,到中土学习先进的文化,并仿照唐朝制度,建立起了以天皇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国家。

    再历经约两百年,到了平安时代,宇多天皇认为日本已国力大增,文化繁荣,且鉴于当时正处唐朝末期,军阀割据混战,日本君臣上下皆认为再无向中土吸取文化的必要,因此便一举废除了遣唐使,并将已往中土,学有所成的一批人勒令召回。

    而这些人中,就有一位平田宗的先人,叫做平太郎。此人潜心学道,并天资聪慧,对道家炼气、符咒等皆有很深的造诣,一入中土就扎进龙虎山,拜入天师教门下,一学就是十五年。

    接到回国诏书后,平太郎颇感踌躇,出于本意,他自是不愿意就此返回日本,但他虽入得道门,却仍是皇家宗亲身份,有天皇诏书在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圣意。因此,自得到回国令后,他日日寝食难安,眼看着日期渐渐临近,内心之中更是百感焦急。

    却説这一日,平太郎强压心中烦躁的情绪,一天都在屋内打坐练气,一直等到傍晚,明月初生,才匆匆披上道袍,背上一把太极剑,甩门而去,为的则是他心中隐藏许久的惊天抱负。

    平太郎来到龙虎山金枪峰上,但见右侧山脚下湖光潋滟,周围怪石嶙峋,明月当空,银辉漫洒,整个龙虎山郁郁葱葱,笼罩在一片烟霞之中。他在山腰一处四角凉亭前站定,只见此亭青柱灰瓦,上头挂一牌匾,号曰:天一轩。

    他进得亭来,命随身xiǎo道童摆上酒菜,挥手让其退去。此时,月朗星稀,清风拂岗,平太郎却顾不得满山俊秀的风景,眼睛望着上山曲径,一脸的焦急。他穿着一身灰褐色道袍,身材矮xiǎo,黄面无须,两只眼睛xiǎo而有神,时不时露出慑人的精光。

    这时,只见山下缓缓走来一位年及弱冠的道士,身材修长,五官端正,一袭青灰色的道袍披在身上,夜风吹来,罗带轻飘,颇有一番道骨仙风的韵味。

    “天旭老弟,你来的迟了。”平太郎一见人来了,逐放下悬着的心,脸皮顿时舒展开来,活像一朵灿烂的菊花。説完,他一个跨步迎出来,拉起年轻道士的手,步入亭子,在酒桌前分宾主落座。

    青年道士忙站起身,上前拱手道:“xiǎo弟承蒙兄长相邀,因有些事耽搁了时辰,还望海涵。”

    “天旭老弟,説的哪里话,虽然我虚长你二十岁,但你我同在一门学道,何分彼此?”平太郎嘴上如此説,却故意将二人的年龄diǎn出来,以显出自己为长。

    青年道士闻言,果然显得更加谦恭,又一番拱手客气之后,方才落座。

    “来,你我借此美景良宵,先干一杯。”平太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年道士心无城府,认为此次相约和往常一样,无非对月论道,把酒言欢而已,因此也爽快的干了这杯。

    説起这位年轻的道士,在龙虎山可是受众人注目的人物,只因他是张天师最xiǎo的儿子,又天资聪颖,为人谦卑,天性虚怀若谷,无利欲之心,颇有一代宗师之风。只是年龄原因,根基尚浅,暂列两位兄长之下,不过在众人看来,张天师乃有意培养这个xiǎo儿子将来接任掌教之位,因此对张天旭都是刮目相看。

    本来按辈分而论,平太郎应尊张天旭一声师叔,但这个日本xiǎo个子却使出浑身解数,拉进二人的关系,一来他确实年长二十岁,二来张天旭实无名分之想,一向待人谦和,虚心求教,因此在私下里,两人皆以兄弟相称。平太郎如此巴结xiǎo自己二十岁的张天旭,除了看中他将来掌管天师教的锦绣前程,更是因为他掌控着龙虎山一个绝ding的秘密之处。

    两人推杯换盏,不觉已到二更天。平太郎眯缝双眼,略显醉态,拿起酒壶为张天旭斟满酒:“来,贤弟,你我再满饮一杯。”

    “太郎兄,今日约我出来,看你精神恍惚,你我兄弟一场,何须拘谨,有什么心事,但説无妨。”张天旭望着平太郎,一双眼神在月光照耀下古井无波。

    “唉……”平太郎长叹一声,端起酒杯走到“天一轩”的牌匾下,望着如水的月色,感叹龙虎山“虎啸龙腾”的气势,不仅怅然吟道:“长安道上无穷树,只有杨柳管别离。贤弟,不消几日,我就要离开此地,返回扶桑了。”

    张天旭见平太郎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想到十五载的朝夕相处,不免也怅然有失,但看到平太郎落魄的背影,便打起精神,劝慰道:“太郎兄也不必过于伤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日峰回路转之时,你我未必没有重逢之期。”

    平太郎闻言转过身来,两眼望向张天旭,黯然説道:“贤弟,实不相瞒,我本有意老死这龙虎山中,奈何天不遂人愿,眼看道法未成,修为未精,却要匆匆别去,不免伤感顿生。”

    听此话,张天旭也不由心生感伤,劝道:“家父曾言,悟道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心若空灵,世间万物皆可做道场,只要太郎兄日夜修行,必有大成之日。”

    “多谢贤弟宽慰,倘若我有贤弟这般年龄,这般悟性,自也不必在此唏嘘短叹,怎奈须臾之间,我已年近半百,实难有大成了。”

    “兄长大可不必如此悲观,道之法门,千变万化,且玄之又玄,只要一心修行,有朝一日石破天惊,也未可知。”

    “如此説来,道家修行,尚有捷径可走?”平太郎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听张天旭果然着了他的道,心中不胜欢喜。

    张天旭只道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兄长会错了xiǎo弟的意,道家修行需日积月累,方能有大成之日,并无捷径可走。”

    “我听説,世人为增加修为,有采阴补阳之法,更可汲取灵妖之气,以助道法,若运用得当,可一日千里。”

    “此乃旁门左道,你我天师门下,道家正宗,怎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增加修为。”

    “贤弟此言差矣,愚兄认为,修道方式无高低贵贱之分,关键是看为何人所用?在你我道家正宗手中,旁门左道用于正途,同样可以造福苍生。”

    张天旭一时感觉平太郎所説也有几分道理,但不肯就此认输,只好硬着头皮道:“教门中有明文约束,凡我教中人皆不可沾染旁门左道。”

    平太郎闻言,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微微一笑道:“我听説,在咱们龙虎山,金枪峰ding,就封印着灵妖之气,用于天师和教中长老修行之用。”

    “那不是用来修行的,而是……”张天旭顿感失口,立刻闭而不言。

    平太郎却是欣喜若狂,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苦苦寻了十五年,原来就在金枪峰ding的禁地之内。他强抑内心的激动,一脸平和地説道:“不是用来修行,难道另有他用?我看贤弟似有难言之隐,可是还信不过愚兄?”

    平太郎如此直接,倒让张天旭有些难堪,事已至此,如果避而不答,却显得自己是xiǎo人之心了,想到这里,只好开口説道:“封印之地是为了化解众妖的戾气,以免他们为祸世间。”

    “噢?如此説来,里面封印的定不是寻常之物。”

    张天旭不好推辞,只得回道:“里面所封印的,的确非平常之物,只是此乃是天师教的秘密,我今日説与兄长知道,兄长切不可透露半diǎn出去。”

    平太郎满面堆笑,顿时脸上又开出一朵灿烂的菊花。他拉起张天旭的手,又重新回到亭中坐下,斟满酒説:“你我兄弟二人肝胆相照,贤弟交待的话,愚兄自当谨记,今夜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説完,用食指diǎn了diǎn自己的鼻子。

    两人又碰了一杯,张天旭借着酒劲,开口説道:“这金枪峰ding封印着三十六魔妖,七十二xiǎo妖,共计一百零八个妖魔。其中,最为厉害的乃属元圣、玄目、耀天狼、九尾妖狐。”

    “这些妖魔都是何等来历,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元圣、玄目本是鸿钧老祖门下的两个童子,初时生性淳朴,潜心修道,后来因生出贪念,断了修仙的门道,最后一念之差,入了魔道。”

    “嘶……”平太郎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鸿钧老祖乃是盘古之后掌握天道的正神,三清的老师,他手下的童子,可以説接近大罗金仙的修为也不为过,为何会坠入魔道?”

    “兄长有所不知,当年为了管理天、地、人三界,鸿钧老祖决定任命自己身边一位仙童掌管众神。元圣、玄目是老祖的贴身童子,都认为自己最有资格出九重天,入住天宫,因此开始明争暗斗。可是,后来老祖却选了不起眼的看门童子昊天做了玉皇大帝,二人不服,于是堕入魔道反抗天庭,结果事败,破了千年的修行,被打下了人间。但二人仍不思悔改,罔顾天恩,继续为祸人间,本教鼻祖张道陵,也就是我的先祖,后来承天道,收服这两个妖魔,封印在了龙虎山内。”

    “那耀天狼和九尾妖狐又是因何犯戒?”

    “耀天狼乃是上古神兽,原本和哮天犬一同修行,后来武王伐纣时,两兽偶遇二郎神君,都想入其门下,建功立业,裂土封神。但哮天犬却使用诈术骗过了耀天狼,自己独自一人侍奉二郎神君而去。具体其中细节,当下已不得而知。后来,耀天狼因被骗而心生怨恨,认为天道不公,便与魔为伍,反抗天庭,当然也和元圣、玄目遭遇了同样的下场。至于九尾妖狐,不用我説,兄长也能猜到一二,她就是当年殷纣王身边的苏妲己。”

    听完张天旭的介绍,平太郎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更加惊喜万分,又为张天旭斟满酒,尽用阿谀奉承之言,夸赞张天旭如何天资聪慧,道学渊博,前途无量。张天旭尽管本性谦和,无太多利欲之心,但经他如此吹捧,也开始飘飘然起来。

    只是,当平太郎説出要去往禁地,见识一下众妖的时候,却被这个他认为生性木讷的贤弟,一口拒绝。无论他如何哀求,张天旭的脑袋摇的就和拨浪鼓一样,愣是不同意,説到后来,已面露愠色,欲起身离去。

    平太郎见状,赶紧将张天旭拉回来,脸上再次绽出菊花,赔礼道:“贤弟,贤弟,愚兄其实并无异心,只是眼看要离开龙虎山,压不住好奇心而已,随口之言,贤弟莫要生气,来,愚兄自罚一杯。”説完,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张天旭重新回来坐下,却仍是一言不发。平太郎又是深深一礼,开口説道:“都是为兄的不是,误会贤弟了,贤弟如此年轻,此等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随便进出,想来如果贤弟到了你两位哥哥的修为,估计天师才会放心了。

    这些话明着赔礼,实际上是平太郎眼看哀求不成,专而语言相激一试效果。这一招果然奏效,张天旭闻言,猛的站起身,説:“xiǎoxiǎo禁地,有什么我不能去的。”

    平太郎心中暗喜,嘴上却説:“贤弟,不要意气用事,就当愚兄什么也没説,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张天旭此时已是八分醉意了,头脑发热,加上涉世太浅,心想我偷偷带他只是去看上一看,有谁会知晓?况且,没有父亲的法印,谁也无法破除结界。于是,他大声説道:“愚兄不必多言,区区一个xiǎoxiǎo的禁地,有何为难,且随我来。”説完,转身出了天一轩。

    平太郎喜滋滋的跟在后面,借着月光,二人来到金枪峰ding,但见一块耸立的岩石上刻着九个大字:天师教禁地,不得擅入。张天旭故意无视这个警告,抬头挺胸,两只大云袖“刷刷”甩起来,带着平太郎径直来到一个山洞前。

    张天旭随手掏出一个阴阳鱼,放进山洞左侧石壁的凹槽内,先是左拧一圈,而后右拧五圈,最后又在阴眼和阳眼上各轻diǎn三下,只听“嘎吱”一声,石门应声而开,显出一条深长幽森的隧道,两壁间隔闪烁着黄豆大xiǎo的油灯。

    平太郎看出是河图“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法诀,默默记在心里,随着张天旭沿着隧道来到里面,却见别有天地,先是一片豁大的明堂,摆开北斗七星阵,明堂对面又是一个一人高、三人宽的石洞。洞口无门,但见里面妖气氤氲,阴寒逼人,不用问,平太郎也知晓,洞口处布了结界。

    穿过北斗七星阵,来到洞口,张天旭回过头説:“兄长,这里便是镇压群妖之地了,里面妖魔隐了真身,只有元神在此。”

    平太郎瞪大了眼睛,往里狠命观瞧,无奈先天不足,再拼命,眼睛也只有枣核大xiǎo,洞内灯光又暗,只见里面红光炸眼,黑气翻腾,青气纵横冲突,隐约可听到叱咤风雷之声。虽未见终妖真神,但阴气逼人,纵使他多年修道之人,也顿感毛骨悚然,内心不由得微微颤抖……

    “兄长,我们看也看了,就此回吧。”张天旭毕竟第一次带外人进的洞来,不免仍感胆虚,説完也不等平太郎回话,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平太郎虽有不舍,但也不想再过生事,只得故意拖在后面,手掐发决,口中默念:“上帝王灵,七神冲庭,吾佩真符,役使万灵,急急如律令。”説完,袍袖中抖出一物,一只穿山甲向结界疾奔而去……

    二人再次回到天一轩,张天旭眼看已经接近四更天,便想起身下山,结果被平太郎以自己快要远行为借口拦住,两人又是借着月色,推杯换盏,谈古论道一番。

    平太郎频频举杯,张天旭喝到最后也是身不由己,来者不拒,不消半个时辰,两人都伶仃大醉,昏昏睡去……

    本州岛南部比叡山下,一个身着灰袍,满衣尘土的矮个子道士站在一个石洞前,脚踏天罡北斗,手掐法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只见,道士单指一挥,紫气升腾,一道封印结界布于石洞之外。随后,道士解下肩头的葫芦,撕开黄符,一阵阴风过处,草木避让,群妖争先而出。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十日前同张天旭在天一轩对饮的平太郎。

    却説那天,平太郎在张天旭中口中套出禁地的秘密,并将其灌醉,偷得阴阳鱼,打开洞门,利用自己私自炼化的穿山甲,钻透结界石壁,盗走了群妖,而后一刻不敢耽搁,骑马乘舟,日夜兼程,回到了日本。

    一想到自己将利用灵妖之气练成不世神功,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一举称霸日本,甚至入住中原,征服锦绣河山,平太郎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三声。

    只是,还未等他笑出声来,突然阴风呼号,飞沙走石,一声巨响,刚刚还完好的结界,瞬间支离破碎。

    “啊……”,只听一声惨叫,阴风过处,地上多出了一具阴森森,白晃晃的尸骨,骷髅头处嘴巴大张,两眼黑洞洞,尚可看出人死时那种惊讶、恐惧、不甘的神情……

    原来日本列岛处于中中土三大龙脉之外,地气不足以镇住众妖魔。

    众妖横行日本,由于无龙脉地势所制,恶习更甚,妖性更浓,且阴邪气尤为强盛,四大主妖还纷纷去上古贤名不用,另起称呼,其中:

    元圣——更名为“酒天童子”

    玄目——更名为“茨木童子”

    耀天狼——更名为“大天狗”

    九尾妖狐——更名为“玉澡前”

    真乃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自不量力归阴泉”。可怜的平太郎,一念只差,给自己换来了一具森森白骨,也让两个家族套上了解不去的魔咒,更使一个民族被妖气所侵,从此人心向恶,廉耻不知,仁义皆无。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一个人的偶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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