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差皱了下眉:“衙门乃重地,非闲人能进。要不你告知我,我将消息带给你爹。”

    马上另一公差不耐烦道:“他乃神算子,你再拦他,当心他将你做的坏事全都说出来。”

    那公差愣了下,转而堆起笑脸:“那你进去吧!”

    皇甫天雄朝二人报了下拳,匆匆地进了内衙。况阿狗也是紧紧地跟着。

    在衙门西厢房,李友亮正和王捕头在谈案件事情。

    见皇甫天雄和况阿狗来了,李友亮愣了下,紧皱双眉,责道:“你怎么会来此?”

    见王捕头疑惑地看着皇甫天雄,李友亮忙是介绍起:“此乃小的犬子。”

    王捕头矮胖身材甚是结实,黑面疙瘩,颌下浓须,双目有神,不怒而威,朝着皇甫天雄点了下头:“当是认识,乃是柳河西县神算子,不过也是条小犟牛。”

    想起以前曾在公堂上顶撞过李为序,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听说你甚是能查会算,将疑难事情分析个透彻,想出妙计来。”

    皇甫天雄一愣,忙是抱拳谦卑道:“王捕头过奖了!”

    “麻府金钗一事倒也查的利索,三日时间未动大干戈便是查出那拿金钗之人,确是厉害。你爹平日查案时也是神思妙想,出的些断案好计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想不到他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自己动静弄得挺大。

    此下李友亮不好意思起来,看了下皇甫天雄,欲说起‘其实那些案件皆是自己犬子出的计谋’,皇甫天雄忙是悄悄地摇了摇手。

    只得抱拳改口道:“此还不是王捕头的点拨。”

    王捕头没有言语。

    皇甫天雄瞥了眼四周,四下摆放着些竹板、铁链、夹棍各色的刑具和执火棍。

    “正好趁你们父子都在,不如一起分析下案件。”

    皇甫天雄也顾不得谦让了,脱口道:“此案恐恐怕非一般的案件。”

    王捕头愣了下。李友亮与况阿狗吃惊地看着皇甫天雄。

    “此话怎讲?”

    皇甫天雄看了眼他,若是公开质疑那麻府恐是不妥,便稍提了下道:“王捕头,可是知道此次龙舟赛中何只龙舟队最期望夺得第一,又是何只龙舟队能够夺得第一?龙舟队之间是否曾有瓜葛?”

    王捕头显然被绕的有些糊涂,皱了下眉,也不知他是在思考此问题,还是压根不知其中之意。

    忽地严厉道:“此案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纵使主谋再厉害之人,几位大人也会一查到底的。”

    皇甫天雄暗暗一惊,毕竟是做捕头的,看来心中还是有几分眉目。

    既然如此说,那也就不顾忌什么了。

    皇甫天雄对着况阿狗道:“你且先回去吧!回去后别说与我一起。”

    况阿狗点下头便是离开了。

    皇甫天雄道:“肖金鑫以前曾在麻府做过事,不知何故离开了麻府,且又是到了对手的船队,查起案来,定要麻府人上公堂盘问,到时――”

    未想到王捕头听到此,双眼眯起,却是沉默起来。李友亮也是静静地看起。

    皇甫天雄心一沉,此案恐怕不要到时与宋木匠案一样,弄成个一般的溺水案,不觉有些失望。

    再想此是在两位父母官眼皮底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岂能如此草草收场。

    忽道:“此案还需大人们定夺。”

    王捕头似是理解其意,忙是点头应起。

    “只是不知肖金鑫尸检如何?”

    “全尸无伤口,鼻嘴有淤血,双眼暴突,嘴唇破裂,按此特征应是中毒而亡。但仵作用银针试毒,却无变色,此又是让人费解了。”

    “那也不能说肖金鑫不是中毒而亡,可能是中其他慢性毒药而亡。如此银针就很难验出来。”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捕头顿时睁大眼,露着笑脸,不断点头:“甚是有理!此可解释那肖金鑫为何中了毒却非一下身亡,而是在划桨中突然吐血而亡。”

    接着用赞许神色道:“神算子果不虚假!”

    李友亮也甚是开心:“捕头,此不过是小儿的胡乱猜测!”

    “说的甚是在理!”说时皱了下眉:“只是不知中的是何种慢性毒药,可以让人这般死法?”

    “不如将城中几位郎中叫来盘问一番,或许可知。”

    江捕头又是一喜,脸上浓须抖动,叫道:“几位大人也正有此意,已是派人去唤城里郎中。不过几位大人认为肖金鑫乃服用少量砒霜或信石所致,现听你一说,我倒还是觉得服用未知的慢性毒药甚是可信。”

    “肖金鑫家是何情况?”

    李友亮顿了顿道:“他家有一老娘,兄弟姐妹共五人,从小爹就已过世,是他娘将其五人拉扯大。

    他排行老三,所以也被人唤作肖阿三,十岁到麻府家做事,在去年才从麻府出来。”

    那肖金鑫从十岁一直做到现在,可谓是在麻府长大,算是有资历的下人。

    做了这么多年下人,为何要说走就走,这之前他到底在麻府做了何事,是否得罪了那麻仁人呢?

    要查此案,这些皆为关键点,可也是最难点,得看那些大人们是否下得了决心。

    皇甫天雄脑中闪现了下,莫非这肖金鑫与那宋木匠的案子有关。

    只是他知道的太多,麻仁人怕驾驭不住,便赶他走了。奇怪的是,为何麻仁人不直接杀了他,而是以此种方式杀了他,如此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广庭之下,像麻仁人如此精明的人会做这不靠谱的事来。

    “爹,他大概去年何时从麻府出来的?”

    “此倒未细查?”李友亮疑惑地朝皇甫天雄看了看,不知他所问是何意?

    此时,有公差进来,抱拳道:“王头,几位郎中已是在二堂,大人们请你过去一趟。”

    “正好,我也有事要禀报几位大人。”王捕头欲叫皇甫天雄一起前去。

    皇甫天雄拒绝了,笑道:“承蒙大人厚爱,小的不仅草民一个,且尚是戴罪之人,岂能与大人们同居一堂。”

    王捕头点了下头,径直去了二堂。

    等王捕头离开,李友亮道:“我应将以前你的那些断案之事说出来。”

    皇甫天雄笑道:“爹还怕以后无人知道啊!你尽是宽心,以后官府们少不了麻烦孩儿。”

    李友亮面露喜色看着,道:“最近你奶奶和娘想你想的甚紧,今日能否抽空回去趟。”

    皇甫天雄想现下麻府里定是松懈,对下人看的不紧,不如抽身溜回去趟。

    再说近半年时间来,尚未出麻府,于是便点了头。

    两人匆匆地正要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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