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快笑了下,“我告你一个好办法,你尽是买些小瓷瓶来,而后再用备个大木桶。

    每十斤一瓶,烧稻草灰入大桶,茶瓶坐桶中,以灰四面填桶瓶上,覆灰筑实。每用,拨灰开瓶,取茶些少,仍覆上灰。

    如此保鲜,到年后仍如刚采摘时的鲜味。”

    接着李捕快又是说起了本地山茶的特点来:“我县山高气润,茶叶外性细小,色泽呈嫩绿,茶色也显得明亮嫩绿,吃起来味多苦,却是味道久远。茶是好茶,不足处就是易变色,难储存。”

    那李捕快又是说起了杭州龙井茶、太湖碧螺春、黄山毛峰、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庐山云雾、顾渚紫笋茶等名茶的特色来。

    顿时道元忙抱拳叹道:“想不到李捕快对茶叶甚是精通,如此何不在城中开个茶馆,当起茶博士来。”

    “现入衙门,哪有时间做的此事?”

    皇甫天雄也是暗暗对李捕快尽知茶叶知识佩服不已,想不到他对茶叶还有如此爱好与研究。

    接着二人又是聊起了有关道教的话题。

    李捕快道:“贵教教主乃太上玄元皇帝,《道德经》为教典。”

    道元抖了下那道服,补充道:“还有《周易》、《皇帝阴符经》!”

    李捕快点了点头。

    皇甫天雄对此不是很感兴趣,很想去外面走走看看,便是问茅厕在何处,起身走了出去。

    回来路过一小间,小木门轻掩,皇甫天雄推门而进,里面完全是道家的装设,正面墙上挂着一副张道陵的大画像,下长案几上放着香炉,插着蜡烛,一边墙上挂着拂尘和一件道衣。下放罗盘。

    门后放着一张大竹椅,上放着本书簿。

    皇甫天雄走过去,拿起翻看起来,原来是观里的功德簿。

    上面用繁体字记着人家捐献的钱财。

    徐子秋捐钱十贯;

    翁有财捐钱五贯;

    温长贵捐银子五两;

    ――――

    李子谷捐钱二十贯――

    “兄弟原在此处,我正找你呢!”

    皇甫天雄转身见是李捕快。

    他看了下功德簿,“我也是捐了二十贯!”

    皇甫天雄点了下头,“原来兄长真名叫李子谷!”

    “我真名叫李元科,子谷乃是我的字!”

    皇甫天雄愣了下。皱下眉,笑道:“以后小弟尽叫你子谷兄了。”

    李元科听了,忙是弯身抱拳:“能与你皇甫巡捕称兄道弟实是李某的荣幸啊!”

    皇甫天雄忙是回礼:“不敢!”

    “皇甫小弟,现已是吃午饭时间,大哥请客,请小弟到临安县城找个小酒馆吃上两杯小酒,再尝下野味!”

    “好啊!”皇甫天雄连连称谢。

    李元科便是带着皇甫天雄去了一家小饭馆,那饭馆不大,却是显得几分干净。李元科道别看此饭馆小,乃是专做野味。且做得味道极鲜。

    说着便是点了几道菜,不会儿,小二端上了酒与几只菜。那菜看去色香俱全,乃是十足的野物。

    李元科忙是招待着吃起,皇甫天雄也是不客气,抓起那半个长腿啃起,那菜到了口中却是鲜美无比。

    李元科笑道:“此乃野鹿腿,味道如何?”

    “味道极美,此乃我尝过的最美野味!”

    李元科忙是端起酒杯敬酒。皇甫天雄也是倒了杯酒喝起。

    二吃了几壶酒,吃了一些野蛋。又是吃了野鸡肉,喝了蛇汤,这才各自回了衙门与驿站。

    皇甫天雄吃了些酒,觉的有些发困。便是回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突然被人推醒了。

    睁眼一看,正是潘书记:“快些起床,那边王知县命人来告知,刚有人到衙门来提供你的线索,见二人与你说的甚像。特叫你快去看下。”

    皇甫天雄一骨碌下了床,稍稍整理了衣衫,便是同潘卫朝衙门而去。

    来到后衙,方秋获与王知县见着皇甫天雄,忙道:“你且去西偏房看下,那二人是否正是那日害你之人。”

    皇甫天雄走过去,偷偷地看起,一人矮矮的,却是敦实,满脸腮胡,另一人稍微高些,瘦瘦身子,脸间有颗小痣。

    “正是他们!”皇甫天雄朝着几人点头肯定道。

    王知县露出了笑容,对着李捕快嘱咐几句。

    马上房间里冲进几个带铁链和镣铐衙役,先是将门关了,二人惊慌了番,想要挣扎,李捕快喊了几声,指挥几名衙役将他们抓着,迅速地带上铁链,上了镣铐。

    二人尚未反应过来,被一帮衙役迅速被带至大堂。

    他们看见皇甫天雄,顿时大吃一惊。

    其中矮个的人喊道:“原来你是讹我们,想不到,你没有死,算你命大!”

    皇甫天雄笑着:“你们以为放了条蛇就会咬死我,岂不知蛇也有人形,分辨得出好人与恶人,知我好人,特意不咬我,放我生路。”

    二人甚是不服气,“小子,算你很,现犯在你手里,想怎样就怎样!”

    方秋获坐在堂上,喝道:“看你们就不像是善人,快快说来,是做什么的?叫何名?”

    二人相互报了姓名,接着道:“我们乃是此附近的猎户,平日里以打猎为生。”

    方秋获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为何要害人啊?”

    那矮个道:“那日见有人跟踪我,知其不是好意,便伙同我兄弟决定要教训他一番。”

    方秋获看了看二人,说的一番假话,不由恼怒,拍下惊堂木,瞪眼喝道:“你们撒谎,分明是平日里舞枪弄刀之徒,若不是为了抢物劫财的,何须见了衙门之人欲置之于死地呢?乃是你们心中分明有鬼!”

    二人听了仍是说着前面的话。

    “看来不给你们受刑,你们是不说实话了!”说着方秋获从签筒里抽出一令签来,“来呀,每人臀杖二十!

    上面两衙役将两人按到。脱下裤子,执火棍齐齐落下。

    二人顿时嚎叫起来。

    不会儿,用刑完毕,二人**着。满脸痛苦模样!

    “还不如实招来?”方秋获拍了下惊堂木。

    二人惊了下,垂头丧气,相互看了看。

    “老爷,我们交待,只求老爷要给我们宽恕。”

    方秋获点下头:“只要你们老实招来。本老爷定会给你们往轻里量刑!”

    二人叹了口气,便是将自己所犯的事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原二人是临安人,早年曾学的武,平日也会打打猎,闲时便是一起在附近抢些钱财用用,不过据两人交待,抢的钱财不多。

    方秋获即着差役去两人家里搜起,果然搜出些银两来。

    方秋获当即令贴出布告,让那些失财的商人来衙门领取。

    二人以为就此完毕,大大松了口气。

    谁知方秋获又是拍了下惊堂木。喝道:“二人,可否知罪?”

    二人顿时惊起,连忙道:“老爷,我们都已是全部如实交待了,未再有其他所犯坏事了!”

    “临安县城里少了不少孩童,你们是否不知?”

    二人愣了下,顿时惊慌失色,不断求饶:“老爷,这可冤枉啊!此乃是‘虎仙’招去做童子的,可与我们小的无关啊!”

    此下问话。让堂上众人不觉一惊,连皇甫天雄也是惊讶,不过马上他便知道方秋获之用意。

    方秋获皱了下眉,“那你们可知在这临安县城。何人做拐卖孩童之事,如是有,需是如实说来!”

    二人相互看了看,抓头挠腮,想了起来。

    王知县疑惑地偷偷看下方秋获,如此便能查出幕后的凶手不成?

    过了片刻。那矮个忽道:“回禀老爷,小的想起来一人,此人姓翁,名叫阿狗,人都叫他铁驴。”

    咽口水接着道:“有一次,他与我们一次吃酒,吃的几分醉时,他道前段时间他帮人卖了个孩童,得了百贯铜钱!”

    “那你可知他将孩童卖的何人?又是何家孩子?那孩童是他拐来的,还是别人拐来托他卖的?”

    矮个摇了摇头:“此小的倒是不知了!”

    “他家所住何处?”

    “乃南城门的鼓楼附近!”

    方秋获当即下了令签,令人速取那翁阿狗家去捉拿人。李捕快带着几名衙役应声而去,皇甫天雄也是跟着而去。

    几人迅速穿城来到那翁阿狗家,因是临近城门处,算是偏远处,房屋有些破旧,围着院子的栅栏歪倒着。

    皇甫天雄一脚踹开那院墙,冲了进去,正欲敲门,屋里人听的响声,开门而出。

    却是一女子扶着一老妇,惊恐地看着来李捕快。

    李捕快问道:“翁阿狗呢?”

    老妇瘪皱的脸两眼突出,惊愕看着,缓缓道:“他走了。”

    “什么?他何时走的?”李捕快喝问着。

    那女子端起饼子脸:“刚走不过一盏茶功夫!”

    皇甫天雄一惊,皱了下眉,立即道:“快追!”

    出了院子,皇甫天雄准备朝着南城门方向跑去。

    “小弟,我们往西城门出去,那里有条小道,可能够快速到那官道。”

    说着朝右手边而去,皇甫天雄与其他几名衙役也忙是跟他而去。

    出了西城门,果有条小道,径直朝一座小山上去,穿过小山便是一条大四马宽的官道。往南去则杭州方向,北则镇江方向。

    “此下可如何办?”

    “子谷兄,咱们就分头追捕!”皇甫天雄带上两个衙役朝北方向追去。

    来往客商甚是匆匆,有乘轿子,有骑马的,见皇甫天雄几人衙役装扮,正寻找人,不由好奇,投来几分好奇神色。

    若此要是有匹马,该是多好,正想到路边找户人家租匹马来。

    忽想起,他定是知道消息后出逃的,而逃跑是岂会走官道,当是走小路了。

    只是刚才心急之下未想到,不觉疑惑起来,他竟然会在官府抓他前得知消息,而后出逃。

    想来追他已是没有意义,也是已逃出临安城去。

    皇甫天雄回头对两个衙役道:“莫要再追了,那翁阿狗已是逃的无影踪,我们追不上了,还是打道回府。”

    两名衙役看了看,跟着皇甫天雄往回走去。

    回到衙门,方秋获尚在堂上等着消息。

    皇甫天雄忙是上前将事情经过一一禀明。

    方秋获大吃一惊,疑惑道:“这翁阿狗竟会事前得到风声,我们从那二人得知他信息到下令拘捕他不过一刻时辰,他会如此之快得知风声,那他得知风声的速度也是够快的!”

    此刻,那李元科与那几名衙役也是回来了,没有找到那翁阿狗。

    方秋获在堂上,当即对二人做出了宣判,二人因举报有力,由功抵罪,脊杖二十,徒三年。

    文吏将案卷整理好后上报刑部。

    此已实属轻判,要知在宋朝,按照《宋刑统》来判,对盗贼的判刑甚重,无论盗的财物是否,基本都是流配及以上。

    到了后衙,方秋获、皇甫天雄、潘书记、王知县四人围在一起,不觉深感疑惑。

    王知县道:“此事甚是蹊跷,那翁阿狗为何会在如此短时间内获的消息,定是衙门中有内线!”

    方秋获点了点头,捋下长须:“看来此案甚是复杂,恐怕牵涉人员不是一、二个,而是一群啊,从衙门公职人员到各路大仙、普通百姓都会有。”

    王知县和潘卫也是附和。

    皇甫天雄暗想,用现代的案情来说,这可是窝案了,牵涉到部门人员了,很可能有县级干部涉及啊!

    方秋获看着王知县:“现下起,为防范秘密泄露,你们县衙且不要管此案,全权交与我们来处置,到时只需施行我们行令、派人协助我们调查即可。”

    王知县忙抱拳称是,当即嘱咐下去。

    来到驿站,天色已暗,几人匆匆吃了些饭。

    此下,皇甫天雄也是犯难了,接下来,该如何办?好不容易,审讯出来那翁阿狗,现下人已是不见,线索已是断了。

    “义父,短短时间内,他能跑出多远?当时应是下令各州县,全路通缉,设关卡,抓捕他!”

    方秋获摇了下头:“想必他已早有准备,就算我们设关卡抓他,只能无功而返!”

    潘卫附和:“如此兴师动众,只能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已是惊了他,如不倾尽全力抓他,只能让他逃走!”

    方秋获沉思片刻道:“现设关卡已是无必要,且是扰民,你们派人盯住那翁阿狗家,还有在城里加强巡查。”

    “义父怀疑,他人未出城,仍是在临安县?”

    潘卫也是好奇道:“大人,为何如此认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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