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杯具了!!怎么一写到配角的心理活动,这笔就收不住讷(⊙o⊙)?

    天色渐渐暗下,微凉的细风在空中吹拂。一轮弯月遥挂天边,亮亮繁星点缀着黑色的夜幕。

    刘占奇立在窗口,双眼望着远处的天边,动也不动。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小孩也安安静静地待在偏房中不敢出来,整座院子异常的冷清。

    地契,刘占奇已经拿到手了。就在天黑前,后门处他亲自把六姨太送出了刘府,在还是喧闹的街市上,一身村妇打扮的六姨太将一个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片给了他,然后转身混入了人流中,那个纸片就是庄子的地契。

    现在这张地契就贴在他的胸口,刘占奇甚至能感受得到那片薄薄的纸张上所散出的炙热,这可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啊!即便他本人时刻都处在梁纲的威胁之下,想到一万五千两银子刘占奇也依旧激动不已。

    五天时间,只要给他五天时间,他就能把这张薄薄的地契变成一扎厚实的银票。在大清朝,从来就不缺买地的富豪。尤其是襄阳这样的繁华州府,如果是上好的庄子,能光明正大的叫卖的话,甚至只需要一两天时间就能兑换出现银来。(乾隆中期以后是清朝土地兼并的一个高峰期)而地契上的那个庄子正是上好的田庄。

    庄子在襄阳城西面,面积并不是很大,距离襄阳城有二十多里路,全部耕地加在一起只有九百多亩,村上的佃户有八十多户,然庄子靠近汉水,水源绝对充足,九百多亩地全都是上好的水田。

    (一亩地划十五六两银子,大家不要嫌贵,据资料查清中期田地的价格确实比后来的要贵上许多。如果是浙江一带,即便是中等的田地也能卖上十五到二十两银子。另外要解释的是,这里的水田指的是稻田,而不是北方可人工灌溉的麦田。再就是要说明的是,清时小麦每担的价格在一两左右,大部分是过一两但不会太多;而大米的每担的价格则普遍保持在二两以上,高的时候甚至能涨到三两。稻谷不等同与大米,清朝的情况——收官租使用的标准为“一米二谷”。)

    这样的庄子出手,肯定能立刻招来卖家,当初刘占奇也是费了好大功夫也有幸运因素在里面,这才用一万五千两白银买下了此庄。

    而更为便宜的是,庄子的地契虽然已经签了多时,可并没有盖上官府的红头戳章,可以说眼下的这张地契还是一张草契。

    田地契约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签的。地契是买卖土地的双方所立的契约,其上必须载明土地数量、坐落地点、四至边界、价钱以及典、买条件等,由当事人双方和见证人签字盖章。是转让土地所有权的证明文件。

    按照官府的规定,地契由卖方书立,当事人双方、亲属、四邻、中人及官牙等都要签字盖章。官府收税后办理过户过税手续,然后在“草契”上粘贴由官方排版统一印刷的文书(即“契尾”),最后在粘贴处加盖州县官印(骑缝章),这样的地契才是真正的地契,叫做“官契”,也叫“红契”。

    乾隆年间,清廷曾进行契尾改革与契税整顿,已经把税契制度做的相当完善。可是长期以来的吏治问题和财税体制弊端,使得这一成果始终难以体现,税契沉痼难治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占奇自然不知道乾隆皇帝进行过契尾改革与契税整顿,他只知道自己是按市场规矩来的,自己手中的这张地契虽然是没有纳过契税的草契,可在买卖的时候完全行得通,而且更省事。对于他来说也更安全。

    再联想到已经被他搬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的刘家库房,刘占奇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内心的笑。但这声笑很冷,因为他想到了梁纲,想到了梁纲要的那三万两。

    “三万两?真是笑话。”刘占奇心中充满了对梁纲的嘲笑,偌大一个刘家,背靠的又是杨家集,十多年的积累岂是区区五万两银子就说得过去的?若是来个抄家,全都加在一块怕是十万两也多了。

    虽然名下只有三千亩不到的田产,可那是因为杨家集附近的田产都已经有主儿了,而不是刘家没钱。

    “就剩最后一天了,明个就是要了结的时候了,他会不会杀自己灭口呢?”刘占奇转而又提心吊胆了起来。和掂刀子的梁纲相比,他毕竟属于绝对的弱势,就算是在心里能大肆嘲笑梁纲又如何,见了面不照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短毛要了三万两,自己拿的也不比这个数差多少,万一这些都被那短毛暗中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说了谎,他还能饶了自己么?

    刘占奇心中不住的自问,这些天梁纲一次都没来找过他,是不追究还是真的什么都没现?随着期限那一天的渐渐来临,刘占奇越来越不安了。这剩下一天了,可这一天怎么就这么难熬呢?

    秀娘安静的坐在凳子上,一句话都不说,表面平静如常可内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刘占奇要她们娘俩明早离开去乌坪港。

    为什么去乌坪港?想到刘占奇这些天奇怪的举动,以及连连带回家中的东西,秀娘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刘占奇看样子是要跑了,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把刘府库房的‘金银珠宝’往自家屋子里搬的。

    然而乌坪港那地方自己能去么?秀娘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带孩子到那里时所受到得屈辱,不屑的目光、鄙夷的表情、嘲讽的言语以及卑微至极的地位,简直能把人活活逼疯。而更重要的是这屈辱不仅仅针对自己,还有孩子。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去。在那种境遇下生活,再好的孩子也待毁掉。

    秀娘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睛中满是坚定地目光。虽然她不知道生活环境和心理健康等因素对孩子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年’孩子过的是多么的痛苦,甚至在年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觉得到孩子血脉中隐含的那种‘恨’!

    而且还有一点,谋夺主家财产,刘占奇这是在犯法,数目如此之大,这是要掉脑袋的。如此看,刘府老爷的死,很可能也和他有关。

    命案在手,还有谋夺钱财的罪名,今后刘占奇和他那一家人就是逃犯了……自己娘俩要是跟上……这前景实在太过渺茫了。

    一个小小的脑袋不时的在门口伸进缩出,这是她孩子的。小孩饿得快,这眼看着天都黑下很长时间了,饭还不开。虽然饭菜都已经做好,可刘占奇不上桌,他又怎敢动筷子。生活的艰难让孩子成熟很早,他现在也有十一岁了,懂得不少了。

    看着孩子挨饿,眼巴巴的看着刘占奇却又不敢擅动一分一毫,出一丁点的声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秀娘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恍惚间她似乎透过眼前的这一幕看到了日后自己娘俩在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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