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烨站在这位周王面前时,他更加笃定这位周王与大殿内的周王是两个人。这位周王仔细打量着武烨,说道:“拿到封爵的诏文了,怎么还不早点离开。”

    武烨说道:“那位蛐蛐周王亲笔封的子爵,不知道算不算赝品呢?”

    周王听到蛐蛐周王四个字,原本冰冷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蛐蛐周王,有点意思,哪里有什么赝品,哪里又有什么真品,你要的不也就是一个名义上的爵位而已吗,你要是想要,我甚至可以给你个侯爵,但你敢拿吗?”

    武烨皱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王看了一眼齐泰,说道:“齐将军,是不是怪我没有遵守规矩,私自跑了出来?”

    齐泰低头道:“不敢。”

    周王对武烨说道:“这洛邑有两个周王,你都见过了,你更喜欢哪一个?”

    武烨摇摇头说道:“都不喜欢。”

    周王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看来新封的子爵脾气不小啊,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只有虚架子的王,拿你没有办法啊。”

    武烨说道:“我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不知道周王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洛邑会有两个周王?”

    周王笑道:“有两个周王很稀奇吗?我们都是周王,也都不是,其实...”

    “够了”齐泰打断掉周王的话,“王,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乱说的。”

    周王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对齐泰吼道:“什么叫乱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都是影子,既然是影子为什么又要我们承担那么多,我们站在一起,你能分清谁是真正的他,谁是影子吗?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把我们当成囚犯一样关在王宫里,你知道势不可违,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又要折磨我们呢?“

    齐泰扶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周王,轻声说道:“对不起,王。”

    周王擦去眼泪,指着武烨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违反规定溜出来吗?我就是要见这个人,昨晚他告诉我,有一个人来到洛邑,他会改变这一切困境,要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告诉他真相。”

    齐泰古怪地看了一眼武烨,对周王说道:“王,你真的在胡言乱语了。还是回去休息吧。”齐泰大喝一声,声音响彻王宫,很快便出现了两位侍从,他们匆匆赶来,看到偷跑出来的周王,赶紧将他拉住往王宫深处拖去。

    周王被人死死拉住,但仍挣扎着对武烨喊道:“我昨晚梦到你了,他说你有能力救我们,你要帮我们,我有好多秘密要对你讲,包括智者和九鼎的秘密,你知道吗,九鼎!”周王消失在武烨的视野里,声音也渐渐小去,估计是被无可奈何的侍从封住了嘴巴。

    齐泰悲伤的闭起眼睛,仰天叹息,然后说道:“跟我走吧,去黄澄那里,我跟你好好说一些事情。”

    白天的朝歌,风和日丽,人来人往,没有一丝狂戾的气息。武庸一个人走在朝歌的街道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卫国与晋、齐、郑、宋、鲁五国接壤,仅有三城,全是商朝遗址,周朝建立后,经济政治重心开始转移到洛邑,卫国作为姬姓的诸侯国,与洛邑山高水远相隔,当周边诸国国力开始强盛起来的时候,卫国便陷入了四面悲歌的境地。

    现任的国君卫懿公胸无大志,乐得安逸,以酷爱养鹤闻名诸国,各国对这样一位玩物丧志的国君,毫无警惕之心,原本就不起眼的卫国在各国汹涌澎湃的冲击下,居然安稳的渡过多年,未惹兵戈,也许是所有人都觉得拿下卫国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吧。

    武庸从朝歌南门进的城,中午时分武庸便随意找了一家酒楼,坐在顶层靠栏处。他观察着朝歌城的细节,却再也没有发现那夜的天雷暴戾气息了。

    进入朝歌城后,怨灵再也没有离开过武庸的体内,所有的交流都是在武庸的意识里进行的。

    怨灵提醒武庸,不可以掉以轻心,白天的朝歌与晚上的朝歌完全是两个世界,在天黑之前必须离开朝歌城,越远越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武庸一想到那夜的天雷,背后便隐隐作痛,吃过午饭,在怨灵模糊的记忆指引下,武庸来到了朝歌城南,这里深宅大院一座连着一座,全是卫国大臣士大夫阶层的府邸,道路两侧古木参天,惊蛰之后老树新芽,透露出生命的气息。

    武庸沿着这条散发着岁月气息的道路向前继续走,一直走到其中一座府邸前停住脚步。

    怨灵肯定地说道:“就是这里了。”

    武庸抬头看,牌匾上写着“卫府”。武庸走上台阶,轻轻敲了敲门,等待片刻之后里面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武庸退回到街道上,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行人经过,于是他来到府邸的侧面,轻轻一跃,便越过了丈高的围墙。

    当武庸轻轻落在地面时,他突然感觉大地像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似乎自己像踩在一个活物的身上。

    府内空无一人,但事物并未蒙尘,一切如新,应该是经常有人进来打扫吧。这座卫府并不大,武庸小心谨慎的走在其中,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心神不定,这里并没有危险,至少目前他没有发现足以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怨灵在武庸背后悄悄探出身子,眼神迷离的说道:“应该就是这里啊,怎么会变样了?”

    当武庸走到屋子前准备推门而入时,突然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美丽的女人看到武庸,温柔的说道:“回来啦?”

    “嗯。”武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嗯,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是谁,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武庸盯着她看,恍然大悟,她不就是田莞吗?可田莞怎么会出现在卫府呢?

    武庸勉强制止住自己进屋的脚步,扶住门框问道:“田莞,你怎么会在卫府?”

    田莞嫣然一笑道:“这是我们的家啊,哪里是什么卫府。你走累了吧,快进来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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