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叔通完电话后,方羽默默的记下了路线,然后挂断了电话。“老板,多少钱?”方羽问道。

    店老板懒懒的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时间,说道:“三十块!”

    “什么?”方羽不由大吃一惊,自己不过才打了三分钟不到的电话而已,竟然就收自己三十块,这也忒黑了点吧。心里不由暗暗的咒骂,城里人真***黑。

    “怎么?不想给钱啊?”店老板的声音明显的大了一些,很快就有三个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似乎只要方羽敢说一个“不”字,那就狠狠的揍他一顿。方羽咬了咬牙,忍了下来,把钱付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老板,有没有地图?”方羽问道。

    店老板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张地图扔了过去,说道:“十块!”

    方羽付了钱,接过地图,走到路边坐了下来。打开地图,很快就确认了路线。他不敢再坐车了,谁知道这里的车会不会跟店一样,专门宰人。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应该不是太远。转身又进了百货小店里,买了一瓶水,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早上还有点凉意,可是这到了中午的时候,太阳却是火辣辣的毒,方羽忍不住咒骂了一阵,迈开步伐朝上海外贸学院走去。他一身脏兮兮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和上海这个繁荣的都市明显的有些格格不入,自然引来了无数的路人的目光。一个个的眼里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方羽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暗暗的想道,老子一定要在这里混个人样出来,看以后谁还瞧不起老子。想到这里,方羽更是昂阔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走了一段路的时候,方羽忽然觉得有点尿急。抬头四处看了看,却是没有厕所,不由苦恼不已。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忍了。一边走,一边细心的留意着。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是看见路面有个牌子,上面些着公共厕所几个字。心里顿时一松,尿就更急了。慌忙朝厕所走了过去。他可不敢跑,甚至连走快点也不敢,这万一跑起来或是走快一点,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憋不住全撒裤裆里了。

    一小段是距离,却仿佛是走了半个世纪一半。到了公共厕所的门口,现门口坐着一位中年妇女,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是一些纸巾。

    方羽心里好奇不已,这城里人还真怪,怎么喜欢坐在厕所门口啊,敢情这厕所里的味道很好闻吗?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方羽抬头看了看,确认男厕所后,朝里面走了进去。

    “交钱,小便五毛,大便一块。”那妇女用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擦,上个厕所还要钱?”方羽惊愕的说道。当初在村里的时候,那茅厕可是想上就上的,哪里需要掏钱啊。一听上厕所要钱,方羽不由的多了颗心眼,心想,这不会又和那小店一样,是个讹钱的吧?

    “土包子。这厕所是我承包下来的,不收钱我吃什么啊。”妇女鄙夷的看了方羽一眼,说道。

    “你在厕所旁边,你说你吃什么啊。”方羽对于上厕所收钱,简直是怒不可揭,这简直就是打劫嘛。可是,这人有三急,憋是憋不住了,总不能撒在裤裆里吧。方羽走到厕所的帮忙,拉下拉链,舒舒服服的放了下水。

    长长的出了口气。拉好拉链,正准备离开,方羽被一个老大妈给拦住了。那厕所门口负责收钱的妇女就站在她的旁边,看来人是她叫来的了。老大妈的衣袖上套着一个红袖章,看见方羽,顿时摆出一副官架子,喝道:“谁叫你随地大小便的?罚款十元。”

    方羽心里那个恼火啊,这共和国的土地难不成是你家的?老子撒了个尿也要给你钱?想到这里,方羽怒不可揭的说道:“随说我随地大小便了,你看见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老大妈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方羽给唬住的。

    “靠,老子自己的叽吧掏出来看一下也不行啊。”方羽不屑的说道。

    “你个小流氓,走,跟我去派出所。”老大妈上前拉住方羽的衣袖叫道。

    “我靠,那边打架了。”方羽的目光看向前方,叫道。

    “哪里?”老大妈不由的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就趁着这一瞬间的机会,方羽甩开她的手臂,一溜烟的跑走了。身后传来老大妈骂骂咧咧的声音,方羽也懒得理会,反而觉得痛快不已。不过心里对城市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那就是上厕所也要给钱。

    接近傍晚的时候,方羽终于到了上海外贸学院的门口,抬头看了看,不由惊愕不已。心里暗暗的想道,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这学校果然比村里的学校要豪华的多了。

    门口的保安看见方羽,明显的有了戒备的心里,这里可是大学,那可是绝对不能允许一个乞丐来捣乱的。这样简直就是侮辱了大学的形象。方羽也算是聪明人,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我是来找人的,帮个忙。”

    这香烟是刚刚花了十块钱买的,以前在家的时候,那都是抽旱烟。方羽没有烟瘾,只是烦闷和无聊的时候抽一点。

    那保安的面色明显的缓和了一些,问道:“你找谁?”

    “我找第一食堂的方复生,我是他侄子。”方羽说道。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保安说完,就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边挂断了,对方羽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他马上就过来。”

    “谢谢,谢谢!”方羽说道。

    片刻,便看见一辆小轿车驶了出来,车内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上车!”中年男人打开车门,对方羽说道。

    方羽忙钻进了车内,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说道:“三叔,你财了啊。”

    方复生开着车子头也没转,问道:“你怎么来上海了?”

    “我把崔百万那小子给揍了,只好逃出来了。”方羽回答道,“三婶让我来找你,帮忙找个工作。”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正好我食堂里缺少人手,以后就到食堂里帮忙。”方复生说道。

    “三叔,来之前,三婶让我见到你后问句话。他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去,是不是不要她了?”方羽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把崔桂花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哼,她还有脸问吗?”方复生冷哼了一声说道。

    方羽明显的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三叔,你都知道了?”

    “记住,这件事以后对谁也不能说,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方复生没有回答,而是厉声的说道。

    方羽耸了耸肩,说道:“三叔,你真不是个男人。三婶再怎么有错,你也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再说了,那崔国正给你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住口!”方复生厉声喝道,“崔国正算个什么东西,出了那个小山村才知道,世界是很大的。我现在混的有头有脸,比他好百倍。”

    方羽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没多久,车子在食堂的门口停了下来。方复生带着方羽走了进去,径直上了二楼。那里是食堂员工的宿舍,方复生带他进了一间宿舍,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你这身衣服也给换了,免得丢食堂的脸。富贵,以后你负责教他东西。”富贵是宿舍的另一个年轻人,全名叫赵富贵,一听这名字,估计他家里生活条件就不咋地,一定是苦了好几辈子了,所以他老爸才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年纪也不大,也就只有十**岁的模样。

    赵富贵从床上起身看了他一眼,便又躺了下来。

    方羽算是在上海“落地生根”了,有了工作了。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方羽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上面印着“青岛啤酒”的字样。方羽感觉倍棒,刚上班就有新衣服穿。

    第一天上班,方羽什么都不懂,只是打着下手,帮忙洗菜、擦桌子、洗碗。看着赵富贵在窗口有模有样的打着菜,羡慕不已。这活多轻松啊,可比自己干的活要舒服多了。趁着闲暇的功夫,方羽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

    只见赵富贵勺起一勺青椒肉丝,就那么轻轻的抖了几下,顿时勺子里青椒多肉丝少了。方羽看的是瞠目结舌,这一盆菜打的最后,几乎剩下的都是肉丝了。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这里的伙食很好呢,这么多肉。

    等到学生都打完之后,方羽迫不及待的问道:“富贵,为什么要这样打菜啊?”按方羽的想法,直接勺一勺不就完了,何必费事的去抖几下呢。

    “这你就不懂了。学生如果看见盘子里没肉了,谁还会打这个菜啊,到时候岂不是卖不出去了。”富贵解释道。

    方羽卷起衣袖,说道:“让我来试试!”拿起勺子,勺了一勺,微微的抖了那么三下,顿时勺子里只剩下青椒,一点肉丝也没了。这就得归功于他几年来苦练的飞刀绝技了,那需要绝对的精准度和对力量的把握。

    方复生在一旁看了,顿时拍板,明天方羽负责打菜。方羽心里那个高兴啊,这刚来,就升官了,直接从勤杂工升级为打菜的了。工资八百。方羽暗暗的算了一下,除去平时的用度的话,一个月至少可以存下个六七百块。反正在食堂里干活也不愁吃的喝的,自己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顶多就是抽几包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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