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在上封信里面问了一个问题,就是在如何去追求女去问一名宫内的太监如何做这些事情,本身就是一笑话。

    对于明朝的太监来说,他们并不是锁在深宫之中不通世事的木头,李孟问这个尽管是颇为的奇怪和可笑,但刘太监还是可以解答。

    回信里面先是开玩笑的说是,虽说是亲戚,可这问题问我这样一个没经验的老太监实在是为难,接下来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有这样的福气被看上了,具体的意见就是请本地的德高望重之辈去提亲。

    李孟放下信纸,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来确实是有些孟浪了,这么派人去上门送礼,在官宦之家,特别还是书香门第的知州衙门。

    “六子,六子!”

    附带说下,陈六和王海虽说做小队副,但是连率领十个人的权利也没有,都被安排在门外值守,按照李孟的话说,总归是亲近的人,用着放心。

    很显然陈六并不这么想,他满脸晦气的推开房门,哭丧着脸说道:

    “李大哥,我知道错了,回去一定是狠狠的操练那些兔崽子,就不要把我和小海放在这里,这也太丢人了。”

    李孟同样也没有好脸色,冷声的训斥道:

    “安排你们领着几百人在外面驻守,不是去在外面享受的,要不是你们两个,我早把你们踢回去种地!”

    “大哥啊,兄弟们在外面每天是围追堵截,累得要死,回去还要操练三四个时辰,看辛苦,都是自己兄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孟一把揪住衣服,李孟每天大运动量的训练,又是极为正确的锻炼方法,力量可比周围的人大不少。陈六子也算是同龄人里面少有的勇猛之辈,可在李孟面前,还是没有抵抗。

    事实上,陈六子此刻完全的吓傻了,他不知道李孟为什么有这样大的怒气,李孟双手几乎是把他提了起来,双眼通红的怒视着他,咆哮道:

    “不练,上战场的时候等着被宰吗?你们要不是我的亲信,我就对你们行军法。早就砍了你们地脑袋!”

    屋门还是半开。王海听着屋中大喊,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却被李孟一眼看到,立刻是大喝道:

    “刚才说的你也给我听着。如果不是自己兄弟,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王海和陈六子都被李孟的突然爆吓住了,尽管心里还念叨着“咱们不是查缉私盐的盐丁队吗,为什么还说军法。”自从两年前李孟从一个傻子变成所谓的“李二郎”之后,他凭着自己的表现,在这两个人心中不光是军事领,盐政巡检,更像是一名长兄。

    李孟有时候表现的很急躁,也有些奇怪的举动,可是这样地暴怒却极为少见。被李孟这么一喊,王海身体一抖,双腿软。居然是跪在了地上,若是他下属地盐丁见到,应该觉得不可思议。

    王海在整个盐丁队之中是公认的疯子,年纪小,作战的时候。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勇猛和疯狂。好像从来不着知道什么是恐惧一般,这也是王海年纪虽然小。却可以率领几百名比他年纪大地盐丁的原因。

    但是在李孟面前,他们都完全慑服于李孟的威严之下,李孟的宅院外面自然不光是门外这两名护卫,特别是生了从前的事情之后,不过听着里面盐政巡检,盐丁的大队长在那里愤怒的咆哮,他们自然知道里面几个人的关系可不单纯是上下级的统属,只能是装做看不见,耳鼻观心。

    “我要是想过太平日子,我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我辛辛苦苦把大笔的银子花在两千多名盐丁身上做什么,我置办个大宅院,做个富家翁岂不是更加舒服!”

    陈六子和王海都已经是跪在了地上,他们虽然是害怕,可还是有些糊涂,心想这盐丁队不就是用来守住各个关卡,保证莱州盐在山东各地没有竞争对手顺畅地销售,保证不受其他势力的骚扰和侵害,按照这样的要求,目前盐丁地武力已经是完全够用,甚至还远远过。

    突然爆的怒火,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李孟长吐了口气,已经是平静不少,看着跪在地上,有些战战兢兢,但摸不到头脑的陈六子和王海,心里禁不住苦笑,也觉得自己这火气来的太没有道理。

    事实上,不管是面前跪着地两个心腹,还是在铁匠作

    试制火铳地郭栋,还有许多人觉得李孟确实是太怪了说法,应该是太操切。

    “站起来吧!”

    李孟抬抬手,转身做到了椅子上,平复下心情,沉声地说道,跪在那里的两个人如逢大赦,连忙站起来,李孟继续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在灵山卫所推着小车送盐的时候了,我李孟从来没有亏待过兄弟们,让大家做的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们身为盐丁队长,训练不严,若是真正按照法度来论,掉脑袋都是轻的,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外面风大浪大,多少人眼红咱们兄弟这片基业,不把手里的刀磨快点,狼就上门了。”

    声音显得有些疲惫,这话却比刚才训斥更加打动人,陈六和王海对视一眼,向前一步,跪在李孟的面前,激动的说道:

    “大哥您话说到这个地步,兄弟要是再不把练好盐丁,这脑袋不用大哥来砍,兄弟自己割了去!!”

    屋中的三人虽然都是二十出头或者不到二十岁,可这两年来,大家都是统领几百上千的武人的领,这么贸然的表露真情,屋中暂时的安静了会,打破这安静的是李孟,他开口说道:

    “让宁师爷去拟一份帖子,去请周举人过来,就是去年中举的周跃云,记得客气些。”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虽说对李孟这个吩咐很是有些摸不清头脑,可还是连忙去做,听到李孟在身后自言自语说道:

    “这算是胶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吧……”

    李孟的身份在胶州城,莱州府,甚至是大半个山东,只要是对于绿林和江湖上有些了解的人,就都对莱州李二郎有种敬畏的心理,当然这些人不包括文人,官吏和士绅,也许在胶州本地,知州衙门的人对李孟很是畏惧,可这不如描写成一种保持距离的态度,知州衙门的官员知道李孟的手段,收着李孟的好处。所做的也就是客气而已。

    毕竟是读书人,或者是科举,或者是监生,这些所谓正途出来的人,如何瞧得起一名盐政巡检,而且还是低贱军户出身的巡检。

    “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这句话放在李孟身上就是“往来皆白丁,谈笑有商贾”,要是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就素质不高,充其量是个背景不清楚的暴户,很没有档次,大家都不屑和他来往,在这胶州城人人都知道李孟的场合是如此,何况别的不熟悉他的地方。

    当然,李孟和这些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准备去打交道,有钱有人也有官家的身份,再去附庸风雅就没有意思了。

    所以进入去请胶州城内算得上是官场之外地位最高的文人周举人,陈六子和王海心中惊讶不说,李孟也是心里有些忐忑。

    胶州城不大,帖子要写完也是很简单的事情,那边宁乾贵把帖子写完,那边两个人拿着帖子就出去了,他们现在可是李孟身边的亲兵家丁,这等跑腿送信的工作自然是责无旁贷。倒是快去快回。

    这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颇为的难看,来到李孟的房门前报告说自己把信送到,表情也是很僵硬,李孟心中也是不快,心想莫非还记着中午的训斥和爆,自己手下若是训不得,那还做什么手下。

    谁想到不是这么一回事,原来陈六和王海去周举人府上送信,尽管表明了身份,但是周府的家人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陈六和王海这几年也算是统领,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气,那分明是对乞丐的态度――文人对武人倒是一贯如此。

    听到这个原因,李孟一时间无言,只能是摇头笑笑,这个遭遇倒也是在预想之中,本来就是要碰碰运气,换个途径就是了。

    之所以去找这位周举人,那是因为李孟在一年前的少海楼上所说的那些话,感觉周举人,那时候的周秀才说的话虽然有些奇怪,可不像是其他人那般有种骨子里的瞧不起和鄙视,在胶州城中李孟也有自己打听消息的渠道,说这个周举人中举前后,文采风流有多少没有什么人听到,反倒是有些豪侠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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