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芒安石毋过魏相公!”侯君集与魏征乃是系交好友川”当年贺兰安石在他弟弟的婚会上,也曾见过魏征,听到魏征的问话,连忙行礼道。当然,贺兰安石不过是一个功曹参军事,魏征就算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记得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

    李元婴微笑道:“那小诗正是元婴送姐夫回扬州的时候所作的,只是没想到能被虞公他老人家如此推崇,至今“惶恐!”

    魏征看着贺兰安石摇摇头赞道:“若非贺兰功曹,恐怕世人还不知道滕王殿下善诗之名吧!”

    李贞也是少年心性,见他皇叔和魏相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贺兰安石的身上,心里登时就不乐意了,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滕叔、魏相公,这一路上可是被什么给耽搁了。怎么到现在才到扬州?”

    贺兰安石在越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家越王殿下什么心思他哪能不知道,于是也就把话题往李贞身上牵,堆起笑容说道:“是啊,滕王殿下,魏相公!越王殿下在收到楚州刺史寇遢的八百里加急后,算了一下时间,生怕膝王殿下和魏相公提前抵达江都,所以早耸地就在渡口等候了,没想到却等了几个时辰才看到滕王殿下和魏相公的坐船!”

    李元婴这才释然,难怪李贞和贺兰安石会出现在渡口迎接他,而且见到魏征与他同行也不觉得突兀。原来是早从寇遢那里得到消息了,那个寇子陵还真是属泥鳅的,不声不响地就往扬州了八百里加急。

    冲李贞微微一笑,李元婴拱手道:“让越皇侄久候了!”接着回头向薛仁贵招了招手,不一会儿,薛仁贵就把江楠以及那个几斤,徐王府亲事、帐内带到了李贞和贺兰安石的面前。

    贺兰安石顿时惊愕道:“这,这,这不是徐王府的江将军吗?”说罢也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口不言。

    听得贺兰安石这么一叫,李贞也瞬间明白了过来。李贞自然是不认识江楠,但他毕竟是扬州都督。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可没有什友事能瞒得过他,更何况徐王元礼来扬州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不过他一直是假痴不癫,视而不见罢了。但既然他越王府的功曹参军事贺兰安石都叫出了江楠的名字,李贞再装傻充愣也是不行了,只好期期艾艾地问道:“滕叔,魏相公!你们刚才在路上不会就是因为遇到徐叔仙们而给耽搁了吧?”

    魏征冷笑道:“不错,在来扬州的路上,不小心和徐王殿下的坐船擦了一下,这个徐王府的亲事府典军原本还想带着十几个人到魏征的船上抓人,那魏征就暂且把他们给扣下了。”

    “啊”饶是李贞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他那两斤。叔叔在山阳读上竟是这样碰面的,不过四下环望一眼,却并没有看到这艘大舟有什么损坏的地方,心里也不由为徐王李元礼捏了一把汗,天幸滕叔和魏相公无事,否则徐叔别说爵位保不住,恐怕除名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几夭前李元礼带着他徐王府的人又下扬州的时候,李贞就已经得到了江都令的回报,当时就不禁摇头。他这个徐叔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在父皇往十道派遣黜涉大使的时候还敢出界到扬州来游玩。本来李贞是想让江都令去提醒一下李元礼,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跟从前一样,假作不知。毕竟徐叔职了私自出界之罪,他既然不准备弹劾,那能不掺和就尽量不掺和好了,直到李元礼乘船离开扬州后。他才放下心来。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山阳读让滕叔和魏相公给撞上了,看如今魏相公的态度,恐怕徐叔是把魏相公给得罪惨了。

    魏征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脸色有些白的贺兰安石,转而对李贞笑道:“越王殿下,看来徐王元礼私自出界到扬州您应该也是知道的了?”

    李贞就有些泄气,他刚才没事接那茬干什么。

    李元婴莞尔道:“越皇侄不必担心。你的顾虑皇叔心里清楚,魏相公心里也清楚,魏相公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李贞听到李元婴如此说,而魏征好像也没有责怪他的迹象,眼睛里顿时就恢复了几丝神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贞谢过滕叔!谢过魏相公!既,然滕叔和魏相公都已经知晓了,那贞也不敢隐瞒,自从贞转任扬州都督后,这两年多来。徐叔他每隔数月都会和他徐王府的属官一起来一次扬州。虽然贞也知徐叔是私自出界,不过,不过徐叔毕竟是贞的皇叔,贞若将情况上呈给父皇。恐怕不止是徐叔,其他皇叔的心里也会对贞心存怨气的,所以便一直装作不知情!”低头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又道,“如果滕叔和魏相公准备向父皇弹劾徐叔的话,那贞也愿意在奏疏上连名!”心里也是郁闷,没想到躲了两年,到头来却还得在那份弹劾奏疏上签下他的名字。

    李元婴拍拍李贞的小肩膀笑道:“这事让魏相公和李卿连名就可以了。连皇叔我都不连名,越皇侄既兴广轻重又何必再掺和进来呢!”李贞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当然是喜不自胜,只是狐疑道:“李卿是?”

    “监察御史李义府见过越王殿下!”李义府也适时冒了出来,满面春风地行礼道。李义府可是因文翰显才得以被李大亮茬举入仕的。被魏征拉进船舱去写弹劾奏疏后。不消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千余字,连魏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不禁拍案叫绝,立刻就署下了他的名字,对李义府当然是越看越满意。而李义府现在更是如同做梦一般。心想这次从江南回京后,有魏征的荐举,也许擢升给事中都不是奢望。一个小小的晋王府属官又算得了什么。

    魏征则将笑容收起,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奏疏,将它交到李贞的手上。有些严肃地说道:“越王殿下连名那就不必了,不过这封魏征和义府到网拟好的奏疏,还是要请越王殿下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师去”。

    李贞心里一登,慌忙接过这封沉甸甸的奏疏,里面的内容不用说也知道是关于徐王李元礼的,恐怕这封奏疏送到京师后,等待李元礼的,最轻也是罢官了。颌道:“魏相公尽耸放心,贞这就让贺兰功曹马上把这封奏疏往京师!”

    贺兰安石颠了颠从李贞手里接过的奏疏,暗暗冷笑,想不到曾经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徐王李元礼,如今的命运也是掌握在他的手中。朝众人一拱手,就在江楠等人恶毒的目光中转身下船去了。

    武照左顾右盼不见她大姐武顺的身影,而现在连贺兰安石也都车船去了,不由在李元婴耳边小声道:“殿下,那我们也下船吧,儿还想看见姐姐呢!”

    虽然武照的声音不大,但李贞也同样能听到,连忙笑道:“叔王妃说的对,贞早已在越王府上摆了一席,为滕叔和魏相公接风洗尘,请”。

    不过魏征却蹙了蹙眉头,他如今领着淮南道黜侈大使,主要任务就是整饬淮南道吏治,现在去赴扬州都督的宴,好像并不大好,毕竟他网刚才弹劾了徐王李元礼,容易落人口实。但是扬州都督终究是越王殿下。身份不比先前的楚州刺史寇遣。一口拒绝当然也不成。

    看到魏征面露难色,李贞早就从寇退的八百里加急中得知了寇遢在旺贻渡口的遭遇,对魏征的态度也有了一点心理准备,马上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元婴。

    扬州都督府比较特别,地跨淮南、江南两道,督扬、滁、常、润、和、宣、钦七州,其中扬、涂、和三州属于淮南道,常、润、宣、欲四州屏于江南道。李元婴是江南道黜涉大使,当然也要黜侈李贞治下的常、润、宣、钦四州,不过李元婴可没有魏征心里的顾虑。他是李贞的叔叔,侄儿摆宴为叔叔接风洗尘本就无可厚非,而且贺兰安石和武顺现在也都在越王府中,这个越王府他自然是要去的。

    李贞的眼神李元婴当然明白,于是也笑道:“魏公请吧!今天之后元婴也该与魏公分别了,元婴就借花献佛,把越皇侄的接风宴当成元婴和魏相公的离别宴好了!”

    这一路行来,魏征和李元婴也多有默契,见李元婴也帮李贞请他去越王府,犹豫了一下,只好道:“罢,罢!那就同去吧!”接着指了指身后江楠等人,拱手道:“这一干人等魏征还得有劳越王殿下了”。

    李贞连忙笑道:“魏相公尽管放心,除非是徐叔讨来父皇的圣旨。否则这些人在扬州谁也领不回去!”马上就让旁边的侍从带着薛仁贵和方伟把江楠等人押到扬州都督府大狱中去。

    薛仁贵本来还担心滕王和滕王妃的安全,不过想想有这么多越王府的亲事、帐内在侧,而且还是在江都县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跟着那个侍从离去了。

    众人一起走下船来,心事放下以后,李贞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活跃,笑嘻嘻地拱手道:“滕叔,贞可是早就在学着滕叔的滕王体了,可惜却始终觉得不甚满意,还得多多请教滕叔啊!自从收到中书省的诏黜涉大使后。贞就数着日子在等候滕叔了”。

    李元婴自然是含笑应下,他怎么说也是跟着虞世南、褚遂良等书法名家混了这么久的人了,稍微指导一下李贞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不多时。车驾就在越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下了马车后,越王府长史和司马也都领着一水儿的越王府属官走上前来向李元婴和魏征见礼,李贞自然是把他手下的这些虾兵蟹将们一一介绍了一遍。

    李元婴不禁翘起大拇指,李贞这小脑袋瓜子还真好使,这么妾的虾兵蟹将他竟然能如数家珍地全都认识,哪像李元婴,吏部和兵部诠选出来的那些滕王府属官到他滕王府中也不短时间了,但是六品以下的那几十个某某参军事,他大半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不过待看到贺兰安石同样笑容可掬地站在这些越王府属官中间,李儿女也有些意外,不由奇道!“姐夫。你不是去一一,一怎么这虫刃来了?”毕竟这里人多嘴杂,李元婴也就不提奏疏两字。

    魏征也诧道:“贺兰功曹,不知事情办好了没有?”

    “滕王殿下,魏相公放心,安石已经办妥了!”

    武照见越王府的女眷也出来了不少,可依旧是不见她姐姐的身影,不由急道:“姐夫,怎么不见姐姐出来呢?”武照可是深知以武顺的性格。今天没到渡口去迎接她和殿下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怎么可能到越王府门拼了还不见踪影。

    贺兰安石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说话的时候,李贞却替他答道:“叔王妃莫急,贺兰功曹的武夫人因为身怀六甲,不便行动,所以今天才没有跟随贺兰功曹到渡口去迎接滕叔和叔王妃!”

    “啊?姐姐又有喜啦!”武照不禁惊喜地叫道。李元婴也是一阵错愕,武顺有喜了,贺兰敏之他是已经见过了,莫非武顺如今肚子里的就是历史上那个妖冶娴都的贺兰氏?

    想到这里李元婴看向贺兰安石的眼神就更加地怪异了,现在连贺兰氏都快要出来了,看来死神距贺兰安石是又近了一步了!

    李贞接着吩咐道:“贺兰功曹,你就先陪着叔王妃去看望武夫人吧!”

    “喏!”贺兰安石点头道,“滕王妃,请!”

    “照娘,既然大姐她有孕在身。那某就不过去了,你跟着姐夫去看望一下姐姐,顺便也带上某的问候!”李元婴接着从郭迁手中接过一封信交给贺兰安石,笑着说道,“姐夫,这是楚石兄托元婴交给姐夫的家书!”武顺既然大着肚子,那他当然是不便跟去。

    ※※

    虽然李贞在越王府中摆下接风宴,为李元婴和魏征洗尘,不过魏征本就是被李元婴给勉强拉来的,入席稍微喝上几杯酒后就迟疑道:“多谢越王殿下款待,魏征毕竟皇命在身。还是先行告辞了!”

    李贞一愕,连忙站起来说道:“翻口公既然已经到了扬州。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魏征无奈道:“魏征这次黜涉准南道,与滕王殿下一路行来,谁知刚刚进入楚州,那楚州利史就已经在旺胎渡口了,就算是临时起意略过楚州直接到扬州来,也没能瞒过越王殿下,那这整饬吏治又从何谈起呢?要是再耽搁,怕魏征到了和州的时候,和州刺史也早就在那等候了!”

    “这个,贞有欠考虑,请魏相公恕罪!”李贞也没想到魏征说话如此直接,当然心里更是暗喜,这不就正说明了他是值得魏征信任的么,随即又自信地说道:“不过滕叔和魏相公尽管放心,别的不说。就这吏治,我扬州都督府下辖七州绝无问题!”

    当然魏征也只是付之一笑,如果只要听李贞的话,那圣人也就无需往十道派遣黜涉大使了。

    郝处俊摇摇头说道:“圣人因薛万彻之事震怒,为整饬吏治而下诏派遣十道黜涉大使,别说是真的贪官污吏,就算是清廉如楚州刺史子陵公,也都是不免心里忐忑。想来现在这时候,各州各县的关口,估计也都已经有专人守候了。”

    李元婴心里暗笑,郝处俊到了扬州仍然是不忘给寇遣打广告啊,突然心里一动,看了一眼李贞,他对李贞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也就没有避讳他,让李贞屏退完左右后说道:“魏公若是真想要了解一地之实情。只怕唯有微服私访了!”

    “微服私访”。魏征眼睛一亮。但是已经把江楠等人打入扬州都督府大狱归来的薛仁贵却大声叫道:“魏相公不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龙鱼服断不可行!”

    李贞也劝阻道:“薛将军说的极是,虽然如今大唐盛世,但宵小之辈却依然不绝,魏相公乃国之柱石。怎可以身犯险!”李贞对扬州都督府治下七州的吏治当然是放心的很。但正如他所言,宵小之辈依然不绝,若是魏征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出了点差池,那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别人要想改变魏征已经下了的决心,恐怕李世民也不成。而这个建议本就是李元婴提出来的。他当然也不会反对,见魏征主意已定。于是就让他的亲事府副典军方伟挑上两个武艺最高的亲事随魏征一起上路。

    魏征虽然执意要微服私访,但又不是傻子,即使李元婴不开口,他也会要上几个护卫,当然不会拒绝。向席中众人敬上一杯酒后,也就雷厉风行地带着方伟等三人离开了。

    李贞虽然打心里就不赞成魏征微服私访,但还是吩咐他的越王府司马传出去魏征因水土不服而在越王府卧病的消息。既然魏征要微服,那他当然也会好好配合。

    而薛仁贵见李元婴看到魏征走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连忙厉声道:“殿下莫非忘了昔日函谷道之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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