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了别的穿越者,遇见甘宁这种猛将兄,那是撒泼打滚也要收到麾下的。

    这可是后来干下了百骑踏曹营这种牛掰事迹的超级猛人啊!

    但是祢爷就是这么real,不待见就是不待见!

    先是吓跑了祢爷那干毫不忠诚的叶问小弟,接着二话不说就喊小弟给祢爷淹死,后来甘静求情,狗一般扔进舱里,最后一言不合往江里就扔。

    有人要说成大事别计较小节。可在祢爷这里,小姐可以不计较,小节必须计较!因为大事成不成是你的本事和运气,而小节守不守才是你的底线和骄傲!

    祢爷是谁?高管会当堂怼老板的主儿!虽然不至于像真的祢衡那样做一个怼翻天地的怼神,但也不至于给人踩在脚底下还要赔笑卖好。

    当然,正要命在顷刻的时候,笑也能赔好也能卖。

    但不是还有甘静甘小妹么,眼见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因此祢爷一曲乾坤炸裂的江湖流,震出了甘宁的鼻涕泡,让他用鼻涕泡做镜子,照照自己那看人低的狗眼,接着就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在江湖上留下一个哥的传说。

    可惜苍天不肯悯英才,祢爷居然就从搭板上跳下去了!鬼知道那板怎么抖那么厉害。祢爷当时没注意那群锦帆兄弟一大半都在原地蹦着脚唱呢。

    幸好一曲歌没白唱,锦帆众基本圈了粉,数九寒冬的大冷天,二话没说扎下去四十多个,抬着祢爷就上了船。可也就这会儿功夫,连冻带呛,祢爷已经昏了……

    暖融融金丝碳,甜馥馥龙涎香,软绵绵蜀锦被,光溜溜小体格……

    咦!从昏迷中醒来的猛地祢爷一惊,连忙摸去……还好,这么长的腿毛,肯定是自己的——看这江水把我冻得,腿都缩胸口来了,隐隐的脚臭混杂着室内点的香,味道非常之古惑。

    呼出一口长气去,吓死爹了,还以为被人迷啥了呢。在基友如潮的21世纪都守住的贞洁,要是跑两千年前丢了去,那才是欲哭无泪呢。

    “正平兄醒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祢爷循声望去顿时大惊:只见自己所盖被窝的另一头,陡然钻出一个人头来,那人笑的像偷吃了花生的耗子、偷吃了蜂蜜的狗熊一样得意而猥琐,但这份猥琐却遮不住他一副俊朗的好相貌——就像冠希老师笑的迷醉淫荡时依然很帅气一样。祢爷定睛一看,卧槽甘宁你在干嘛?

    祢爷这一惊那是非同小可,一伸手掀了被子,忍不住又是惊叫一声,这甘宁的内衣简直辣眼睛!他脱得光溜溜的只穿了条桃红色的短裤。

    可桃红就桃红吧,你倒是给爷也穿一条啊。祢爷连忙又拉过被子。

    这电光火石之间,甘宁微微一撇,眼里已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正平兄本钱惊人,不愧是男儿翘楚,怪不得一张口便是那般气魄惊天!”一边闲言碎语的说这话,一边跳下床去,肆无忌惮的晃着一身腱子肉,慢条斯理的套着衣服:今天是紫裤子、粉红上衣,鲜绿的大氅叠在窗前。

    “不是甘宁你怎么在我床上?”祢爷围着被子坐在床上,有点羡慕的看着甘宁那一身古铜,比起甘宁来,他觉得自己白的跟块香皂似的,完全没有男子气魄。

    想到香皂,他情不自禁的夹了夹括约肌,弹性良好,不酸不痛,这才放下心来。

    “这有什么稀奇?甘某天生火力旺,每次有兄弟冬日落水,都是甘某抱着其躯体反复摩挲,为之驱寒。”甘宁一副你很少见多怪哎的样子答道。

    “反!复!摩!挲!”祢爷纤长的十指紧紧捏住了被子:“你居然还反复摩挲?”

    你长得帅也不能这么恶心啊,劳资又不是娘儿们,买你皮相的账,再说祢爷这具皮相不比你差,至少脸上没疤。

    话说那甘宁有眼角有条长长的疤,按理说是该破相了,可搁他脸上,嘿,怎么说呢?不能说好不好看,反正大娘儿们一看面红心跳必须的。

    祢爷就这么杀气十足的盯着甘宁!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甘宁那张古铜色的脸,居然红了。居然红了!脸红什么?

    祢爷恨不得大声喝问他,你干什么亏心事了?你不知道你这么脸红会让气氛变得很奇怪很尴尬么?

    甘宁摆摆手,做无所谓状:“都是爷们儿,帮你摩擦还不是为你好?这冬天的江水,寒不驱了会落下病根你知道不?”

    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含糊?底气怎么这么虚?你眼睛四处看偏不敢看我几个意思?

    祢爷正待进一步质问,人家穿好衣服一拉门出去了:“老二煲了母鸡粥,最能驱寒,你等会儿去多喝两碗,别辜负了我家老二的心意。”

    你回来说清楚啊你!

    祢爷怒不可遏的开始找衣服,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这是意料中事。冬天衣服可干的没那么快。

    榻前叠好的这些衣服应该是甘宁的,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毕竟这些来自巴郡的兄弟伙儿普遍个头不高,这船上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也就甘宁了

    可是甘宁你敢不敢有几件正常人能接受的衣服?

    祢爷翻捡着这些红裤子绿袄子蓝衫子只觉欲哭无泪,居然还很贴心的放了几只彩色翎毛,就是甘宁自己插脑袋上那种……你个狗日的视觉系!

    算了,祢爷自己安慰自己,对一个repper来说另类点也不是大事儿。

    一刻钟后,一个批红挂绿的祢爷出现在主舱中,甘宁正坐那儿稀里哗啦的喝粥呢。

    二当家甘静也在,一见祢爷出来,她哎呀一声站起身来,脸蛋唰的就红了,红的彻彻底底莫名其妙,一扭头人就不见了。

    祢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汉朝这裤子也不存在没拉裤裆的事儿啊,她干嘛呢?难道这甘宁还是一个隐藏的服饰搭配大师?我穿了他给我准备的装扮,就帅气的让女人无法直视了?

    祢爷心下暗喜,要是这样,穿的像鹦鹉一样,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啊。

    甘宁似乎对小妹害羞的模样很不满,重重哼了声,朝着一碗似乎刚盛出来的粥歪了歪嘴:“坐下喝粥,小妹亲手熬得,你至少要喝五碗才对得起她,少喝一碗,扔下江喂鱼!”

    祢爷难以置信的望着甘宁,他的态度竟然比一见面还坏!都说世间有一种下了床就翻脸的生物叫渣男,原来你堂堂甘宁甘兴霸竟然是这样的渣男!

    你大概还是不知道我们这些是什么脾气的物种吧?

    祢爷啪的一记高抬腿就把窗子踢开了,寒凉的江风顿时直吹进来,祢爷在窗口迎风而立,冷笑道:“来啊,劳资正想下去凉快凉快,劳你架送爷一把。”

    甘宁一拍桌子,眼眶都红了:“呵呵,合着别人心疼你你自己偏要糟践是吧?我妹子身体本来就不好,给你捂了半天才救了你一条狗命,我告诉你,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啪啪,两滴黄豆大小的泪珠落进了碗里,这位名垂三国的猛将兄竟然掉泪珠子了!

    “等下!”祢爷目瞪口呆:“你说啥呢?不是你给我摩挲热乎的吗?”

    甘宁猛然醒悟自己似乎说漏了,顿时恼羞成怒,也懒得往回找补,一指祢爷:“你又不是我兄弟,我给你摩挲个屁!我让他们给你擦干了拿被子裹上,我就又去唱歌了。一回来发现我妹子,我妹子……”

    “反正姓祢的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负了我甘宁的妹妹,劳资把你扔下江去喂水鱼!”

    祢衡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往窗外一努嘴,意思是你来扔。

    甘宁大怒,粥也不喝了,一摔门出了舱。

    祢衡见他出去了,缓缓关上窗,走到桌前,坐下,端起给自己准备那碗粥,沉默了良久,忽然嘿的一笑,一勺一勺,香甜无比的吃了起来。

    吃完一碗,再盛一碗,吃了很久,他才艰难的起身,扶着墙,出舱喊人:“带我去见二当家。”

    空荡荡的客舱内,桌上五只大碗叠在一处,每只碗里,都刮得狗舔一般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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