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又回到了楚楚所在的医院,期间,苏冶让高壮大叔帮忙向瘦削男人申请援助,即苏冶需要找人来鉴定孕妇肚子里孩子和王小二的dna,看是否吻合。

    而瘦削男人的意思大概是,这家大医院里有他的人手,直接去找一个人便好。于是,我们沿着瘦削男人提供的联系方式,打通了一个号码,“您好,是谭医生吗?”

    “嗯,原来你知道了,那最好不过了,有劳了。”之后苏冶挂了电话,对我跟高壮大叔做了个ok的手势。于是,我们便在医院大厅里等着,等着那个内线谭医生出现。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色大褂的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此时我们正坐在椅子上,突然冒出一个人,这让我们吃惊,我抬头,看到一个戴着白色口罩,戴着白色帽子的人站在眼前,他长得好高,我不得不把头抬高一点,才看的见。

    “您们好,我是谭医生,电话里的就是你们吧?”此时苏冶已经迅速站了起来。“是的,您好谭医生。”说罢便伸出手。然后两人便握起了手。

    我跟高壮大叔也站了起来,发现原来所谓的谭医生后面还有人,几个助手模样的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箱子,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请带我我见病人吧?”谭医生倒是直奔主题。他的语言温和,看起来真有医者父母心的气质。估计是他那边早安排好的,所以我们来到病房的时候,便发现有人进了房内,开始忙活起来,然后有人将病人抬上了车子,推到了手术室。

    未出生的婴儿要抽血鉴定dna,显然只能从母体先下手了。随后是漫长的等待。

    不得不说,瘦削男人的手下就是效率惊人,不多时,谭医生已经从手术台走了出来,等会那边出了报告就可以直接给你们了,很快的。

    苏冶和高壮大叔便开始言谢。之后谭医生带我们走进了他的诊室。待我们坐下后,他开始忧心忡忡道:“刚才在外不方便跟你们说,现在可以说了。”

    “是发现了什么状况了么?”苏冶问。

    “老谭有跟你们提起过我么?”没想到,谭医生居然问了这句。

    “没有提过的。”苏冶答,然后我跟高壮大叔也摇了摇头。“好吧,看来他是让我自己说了。”谭医生脱下了口罩,我意外发现,他的脸上有个黑色的标记,看起来与瘦削男人手下的那个眼睛上的标志一模一样。这……

    “我想你们对这个应该不陌生,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上。”确实不陌生。

    “你们知道,医院里本是生与死同存的特殊地点,很多人都觉得医生是救死扶伤,这个确实不假,把病人治活,把病人治好,确实是每个医生的职责,然后,你们未必知道的是,其实医院里,很多医生,也在医治死人……”谭医生说到这顿了一下。我听得眼睛都睁得老大,医治死人?不是开玩笑吧?那按这意思?我不由地多看了谭医生几眼。

    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的时候,除了嘴巴在动,其他地方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恰在此时,谭医生意外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空洞的眼神,放佛没有聚焦,好在他只是看一眼,又移开了,但我已经吓到冷汗都冒出来了!

    “很多年前……”谭医生居然谈起了往事。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医生,当时在g市著名医科大学就读研究生,我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连我的导师们也都这么认为,他们对我抱着很大的希望,认为我必会是医学界上的又一个传奇,毫不夸张的说,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就能靠着自己的思维开始研究一些疑难杂症,并且对症下药,实习期间也创造过几例奇迹。

    当时,我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了期待,未来是多么的美好,我甚至已经建设好了未来五年十年的抱负蓝图,一个星期之后,我将进行研究生毕业考试,对此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可以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但我万万没有料到,就在这时,出现了意外。

    那天,刚好是周末,学院寝室里只剩我一个人,睡了一个午觉之后,我便觉得口渴,于是我拿着杯子来到了饮水机旁,打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甚为解渴,之后,我收拾了下资料,背好书包,打算去图书馆复习。谁知当我走到寝室门口时,便发生了状况,我开始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不一会便觉得全身被千万只蚂蚁咬着,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然后直接涌上喉咙,吐了出来,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再闭上眼最后一刻,我看到了粘在地上的白沫,那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

    有人说,人死的那一刻,其实是没有知觉的,有没有直觉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居然在毒药穿肠之后,又活过来了。是的,我活过来了,而活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便是老谭。

    说到此处,我能感觉这个谭医生内心有诸多感慨,但是此刻他那白得无血色的脸,依然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老谭告诉了我一切真相,包括我的死因,原来当时饮水机早就有人做了手段,不知是谁在里面放了药水,我一喝便出事了。而究其原因,不过是人性之间最基本的善妒,我那同窗三年的好友,因为不想辜负家人的期待,而选择了下毒,抢去了唯一一个就业名额……

    听罢老谭说的话,我觉得很悲凉,我以为我会流眼泪,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脸部一直都是僵硬的,更别说有眼泪出来了。而就在此时,老谭淡淡告诉我,“一个死人,是不是有任何表情与感情的。”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谭医生的话语渐渐缓了下来。

    对于此我不知作何表示,因为我是第一次听说人死了还能复生……而且眼前就是个最真实的例子,这令我无法接受,可是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而目光再也不敢瞄向这个谭医生了。

    “谭医生的意思是……”苏冶欲言又止。

    “活死人,这个名词听过吧?”谭医生看向苏冶,淡淡道。

    “没,没听过。”苏冶此刻也有些不镇定。这种东西说出来不是坑人呢吗,谁会相信这种东西啊?

    你来!谭医生突然开口。我抬起头,发现他的手指着站在我们中间的高壮大叔……我一阵骇然,高壮大叔该不会是惹毛了眼前这个谭医生了吧。

    “是……”高壮大叔没有往日的灵活,而是慢慢走到了谭医生跟前。

    “用你最大的力气掐住我的手臂,来试试?”谭医生向高壮大叔道。

    哇靠!这谭医生不是有自虐倾向吧,瞧那高壮大叔的体型,就该知道,这是自讨苦吃,不自量力啊。我看到高壮大叔很为难地抓起了谭医生的右手臂,开始用力掐着。

    “还可以再用力点。”谭医生慈祥的语气。

    于是,高壮大叔又加大了力度,此时,高壮大叔都开始踮起脚了。而我注意到,那个谭医生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啊!”高壮大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甚至大叫了起来,但谭医生依然无动于衷。

    “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谭医生向高壮大叔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到座位。

    “谭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苏冶道出了疑问。

    “你问的好,我叫谭医生,其实我本不姓谭,后来活过来了便跟谭老一起姓,既然谭老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要报答他的,后来他教了我不少东西,再后来,他便安排我到这个医院,开始治死人。”

    “你的意思是?那刚才那个病人……”苏冶不再往下说。

    “母亲是活的,但是婴儿已经死了。”谭医生淡淡道。

    我们都吃了一惊,好好的怎么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顾自嘀咕着。

    “因为,是我亲自动的手。”谭医生的回答让我再次震惊,什么,他居然对一个婴儿下手?

    “婴儿在母体内已经蚕食了母体一部分内脏,如果不尽早处理,母亲肯定会内脏被掏空而死……”

    “为什么会这样?”苏冶问。

    “这婴儿本就来历不明,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谭医生回答。

    “那,那dna还能鉴定么?”我弱弱地问。

    “当然可以。”谭医生宽松的语气。

    而这时,有人敲了敲谭医生的门,“进来!”

    “谭医生,这是dna鉴定的结果,请过目。”来人给谭医生递上了一份文件。

    “好的,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那个助手走出去以后,谭医生甚至没有看一眼手上的资料,便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苏冶。我转过头,看着苏冶开始翻资料,结果会是什么呢?

    “两人dna完全吻合……怎么会这样。”苏冶看来也是惊到了。高壮大叔拿过苏冶手上的资料,看了看,脸色凝重。

    “预料之中。”谭医生说完看了看苏冶,接着,又看向我,我一阵惊悚,却听到他的声音:“想必二位就是阴阳人吧!”

    阴阳人!什么意思!

    “阴人吸引阴魂,阳人排斥阴魂,真是天生一对啊!哈哈!” 我和苏冶面面相觑。

    “谍魂雌雄,原来不仅仅只是个传说,眼下看来,阴阳人的重出,只怕是世道真的已经不太平了,应运而生,应运而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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