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幅员辽阔,沃土千里,高祖刘邦击败楚霸王项羽而得天下,定都长安开元改制,武帝年间国力日盛,北驱匈奴,西平楼兰,南战百越,大汉甲兵所向披靡,及至王莽篡权,大汉帝国风雨飘摇,幸得汉室后裔刘秀等人力挽狂澜,诛王莽,迁帝都于洛阳,使大汉帝国得以延续至今。

    当今大汉帝国的天子名叫刘宏,刘宏并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先帝的侄子,先帝名刘志,一生信佛修道,于永康元年炼成神丹一枚,大呼吾得长生矣!服之甍于嘉德殿,时年三十六岁,谥曰孝桓皇帝,桓帝一生无子,帝国又不能一日无君,大将军窦武与太尉陈蕃商议过后,由大将军窦武亲自持节前往河间将年仅十二岁的刘宏接到帝都洛阳登基称帝,改元年为建宁!刘宏登基后以张让为首的一众宦官每日都殷勤服侍,一日年仅十二岁的刘宏正坐在西园看着池塘中一尾尾的锦鲤发呆,

    张让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对刘宏说道“陛下,日日看鱼不无聊么”

    刘宏略显稚嫩的叹息道“相对于看奏章,还是看鱼好些”

    张让回头看了看四周笑道“陛下随老奴来,老奴带你看些不一样的鱼”刘宏此时被提起了兴趣跟着张让左拐右拐“原来皇宫这样大啊,以前母后都不让我随便走的”

    “陛下有些话老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张让停下脚步满脸犹豫,刘宏不明就里问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朕不怪罪于你”

    张让思索片刻半蹲着将头凑近刘宏的耳边“窦太后并非陛下生母,先帝登基时,前大将军梁冀飞扬跋扈,对先帝百般凌辱,依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有个妹妹在当太后,如今陛下所处与先帝当年何其相似,陛下一定要小心窦太后和大将军,陛下这些话你知,老奴知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陛下与老奴都将万劫不复”刘宏茫然点头,张让起身“陛下我们还是去看鱼吧”

    两人走到一处庭院张让回身神秘一笑说道“陛下相信这些鱼会让您满意,请!”刘宏推开门,一时间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脸也慢慢变的通红,庭院里莺歌燕舞,红绸罗帐,一个个肌肤如雪,好似仙女下凡,刘宏痴呆呆的往前走,张让阴险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陛下,人生苦短,需当及时行乐,试问九天仙境又怎能比的上这温柔乡呢!”红雾飘飘,巫山云雨,刘宏走进去却在也不想走出来,

    “陛下此间鱼如何?”

    低吟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夜未至,衣衫尽……

    承德殿窦太后坐在皇位之后,一干大臣站在大殿上,大将军窦武望着空无一人的宝座眼光不断变化,一名小太监低头快步走到宝座前尖着嗓子“陛下有召”

    大殿之上众人皆跪倒于地,小宦太监刻意提高了本就尖细的嗓音“召曰:朕近日龙体不适,暂休早朝,诸卿若有大事可写奏章呈上,另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等十人忠心可嘉特封为常侍,允其参与朝政,钦此”

    “什么?!”大将军窦武气愤的从地上起身,快步跨到小太监身边,伸手将圣旨夺下打开自己查看,窦武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窦武狂吼一声将圣旨撕碎掷于地上“此十人猪狗一般,竟然妄想参与朝政!我必杀之!”说罢窦武大步离开宫殿,太尉陈蕃急忙跟了上去“大将军您此举不妥,这是打陛下的脸啊!陛下如何看,天下人如何看?”

    “先帝在世时这十人就为非作歹,今日竟然哄骗陛下发出如此诏书,我定要清君侧”窦武走出宫门亲兵早已将马牵来,窦武翻身上马转身道“陈太尉,你等太学士可愿与我共清君侧?”

    “唉”陈蕃本想十常侍根深蒂固需要慢慢清除,没想到今日大殿上窦武一怒扯了圣旨,将矛盾直接点燃,更主要的是窦武今日所为简直与谋反无异,然而十常侍在先帝在位时仗着绞杀前大将军梁冀之功就已经飞扬跋扈,今日若不帮窦武窦武万一身死,恐怕日后若在想剿除十常侍将更难如登天“也罢,今日我等学士就陪大将军搏一次!”

    “好,我去城外点兵!城内就仰仗陈太尉了”窦武说完策马狂奔离去,而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黑影望着窦武远去的背影发出阵阵冷笑。

    窦武带着百余名亲兵疾驰出洛阳城,一路快马赶到禁军大营,窦武下马快步走向中军大帐“立刻击鼓召集校尉以上来大帐议事!”

    “是”一名亲兵躬身离去

    窦武伸手掀开中军大帐,脚步却停了下来

    “窦大将军,好久不见”此时的中军大帐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而说话之人一身宦官打扮,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将军位上,身边站着一名将官,正是禁军射声校尉王甫,在王甫的帮助下,窦武亲卫将校尽皆被屠戮,窦武脸色铁青指着居中之人喝道“曹节,原来你们早有预谋想杀我窦某人!”

    “大将军不也是想杀我等么?既然你与我等总要死一个,那么就由你来死吧!”曹节手一挥从昏暗的大帐里涌现出数十个黑衣人“得窦武头颅者,赏金千两”

    窦武亲兵亦察觉出事情有变纷纷拔出佩剑,将窦武团团护住,窦武举剑振臂高呼“清君侧,诛宦党!杀!”

    一队队甲兵将窦武等人团团围住,顷刻间窦武亲兵所剩无几,窦武持剑砍倒几名汉军,却也被夹在汉军中的黑衣人重伤,那群黑衣人窦武知道,本是先帝的玄鹰死士,眼看亲兵越来越少,剩下的亦在苦苦支撑,窦武挣扎着起身“曹节,我窦武不能杀你们,终有一日你们会不得好死”

    “那就不劳大将军费心了!”曹节飞身撕裂中军大帐越过无数人朝窦武扑去一把狭长的剑一闪而逝曹节落地手中把玩着那把狭长的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嘴中轻叹“原来大将军头颅也和普通人的一样啊,真是无趣”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陈蕃送走了窦武,随从赶来马车,此时陈蕃一阵阵的心神不宁,他回头看了眼这长长的甬道,转身正欲上车,一枚羽箭划过,射穿了陈蕃的胸膛,陈蕃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被射穿的胸膛,陈蕃努力想回头看一眼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大汉帝都皇城外刺杀自己这个朝廷重臣,他很想回头看一看,可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身体倒在地上,散开的瞳孔透过高耸的围墙,看到的是清澈无云的天空,随从的哭喊声,下朝同僚的慌乱声都慢慢消失于耳边。大汉帝国太尉被学子尊称为三君之一的陈蕃于朝会之后被刺杀于司马门。

    大汉帝国帝都洛阳城,不同于以往的熙熙攘攘,显得分外冷清,每条街道都由大汉帝国的精锐羽林卫把守,羽林卫成军自武帝年间,军中甲士皆为帝国战死将士之遗孤,从小被皇室收养,培养成为亲军甲士,无论训练,装备都远远超过其他军队。

    “奉上命,全城戒严,缉拿党人!如有反抗窝藏,与谋逆论处”一匹匹快马在街道上呼喊着驰骋而过。街道上的甲士也纷纷开始行动,顷刻间,铁甲轧然,哭喊声,物品碎裂声不绝于耳。

    昏暗的屋子里坐着十来个华衣高冠的士子,居中坐着的是位六十左右岁的老者,此人正是大汉帝国鼎鼎大名的名士李膺,此时他视线扫过身旁诸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昏暗的屋顶上“诸位想必也听说了,陈太尉,窦将军已死,我等大势已去,不曾想今日竟败在一群阉人之手,李某愧矣!”

    诸人面上皆有悲惨之色,其中一人起身道“我等一心为陛下,一心为江山社稷,为何陛下却要我们死,我张俭不服”

    李膺伸手示意张俭坐下,随后开口说道“元节,在陛下眼中,你与我以及在座的诸位才是乱臣贼子,张让他们才是能臣良相,我等士子一心为百姓苍生,一心为江山社稷,终究抵不过陛下面前阉人的一句话,为什么?只是忠言逆耳那么简单么?说到底,阉人或许更得陛下信任,要不然军政大权也不会都给了张让等人,我们也不会败的如此烈!”

    “李大人,此时全城都在搜捕你我士人,我们要如何应对?”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陛下不理朝政已经两年了,朝中之事都是张让等人在发号施令,他们污蔑我等士子结党营私,我们又能如何,此事过后,我等士子再无朝堂立足之地,诸位若能逃出洛阳城,可去投奔刘表,刘表身为皇室,又有君子之德,必然会收留各位!”

    “大人,那你呢”

    “我,我已经六十了,作为臣子,临事不怕危难,有罪不避刑罚,若陛下认为我有罪,那么就死生由命吧!有些事总要有人去承担,否则将会死更多的人”李膺言罢起身推开门走到庭院内,略显佝偻的身子,在夕阳下映射出一条很长的背影,诸人互相看了眼,同时跪拜于地高呼“我等愿与大人共死!”

    李膺身形颤抖,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门从内缓缓打开,门外羽林精锐张弓搭箭瞄准门口,这时一名金甲玉带的将军缓缓策马向前,将马停在李府门前,下马双手抱拳“李大人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恕罪”

    李膺眯起双眼细细打量“哦原来是羽林中郎将许翌将军,张让如此看的起我一介书生,竟然让将军亲自前来”

    “李大人说笑了,末将只听陛下一人差遣,您之威名天下共知,此间之事实非末将所愿,只是上命难违末将亦不敢违命,还请李大人移步”许翌说完一恭到底

    李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扶了扶头顶高冠转身望去,身后诸人并无惧色,李膺仰天大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身后诸位士子亦昂首阔步紧随其后,精锐甲士本欲上前将诸人捆绑压入诏狱,许翌摆手摒退甲士,叹息一声夸上战马。

    大汉帝国建宁二年秋,帝都洛阳发生了一起大事,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少府李膺等人欲剪除宦官专权以失败告终,窦武兵败身死,陈蕃遇刺,李膺等数百士子被下狱处死,此事之后大汉帝国官府再无寒门士子,再无名士风流!朝野之上尽是买官卖官,一时间民不聊生,乱象四起,大汉帝国步入最后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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