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再次徐徐拉起,悲凉的乐曲弥漫衬托,海岛码头的背景下,熊廷弼和沈重在须弥岛依依话别,然后黯然离去,拉开了辽沈会战的序幕。

    十路反攻的袁应泰,铁骑兵谏的沈东海,八音挥师南下意在铁山,沈重坚壁清野游斗瑷阳。夜袭青台峪,浴血凤凰城,千里战辽南,用计灭蒙元。胡大柱戏辽阳,吴天武演追兵,李晟血战摩天岭,沈重书信袁应泰。定边军两路赴沈阳,川浙军威武战浑河,两千戏子焚雄城,三千勇士救万军。太子河怒冲六万兵,袁应泰一死洗污名,奴酋传檄定辽南,定边军高唱凯歌还。

    蔚蓝的海边,战船无边,定边军奉旨移师威海,毛文龙率东江军送别沈重。沈重回望辽东,手指北方山河,忽然长啸而呼:“华夏代有豪杰现,总有英雄肯撑天,旦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沈重大笑而去,毛文龙屹立海边,浩瀚的大海背景徐徐拉开,东江军铁甲聚集在舞台之外,齐声哼唱起“阿根廷,别为我哭泣”的曲调。千百男儿哀伤沉吟,似晨钟暮鼓,似大地悲鸣,仿佛诉说着未散的硝烟,仿佛在倾诉着辽东的苦难,仿佛在呼唤着远去的定边,仿佛在压抑着难舍的离别。

    大幕徐徐落下,辽沈会战终了,戏院里一片抽噎哭泣,浓浓的伤怀笼罩四周,唯有一双双感动不已的泪眼。

    亚历山大大帝之歌响起,对这首被沈家班多次唱响的名曲,诸女早已耳熟能详,不由纷纷起身随之附和。在温柔、低沉、悲伤、雄壮的歌声中,大幕再一次拉起,熊廷弼和王化贞拍案而争。掀开了辽西会战的帷幕。

    经抚不和难相容,

    朝堂无策可平戎。

    东海廷议概而慷,

    愿挥劲旅战辽东。

    狼兵十万任西东。

    西平男儿风雨中。

    平阳十万千古叹,

    广宁危急炮声隆。

    三路疑兵皆不同。

    意在辽沈震苍穹。

    焚城化冰大凌河,

    任尔蛮夷自此攻。

    辽阳自有密道通,

    沈阳一会分雌雄。

    辽西平原浑河处,

    三千奴骑赤血浓。

    东西南北皆建功,

    雄师劲旅舞苍龙。

    战旗飒飒铁骑横,

    定边从此震辽东!

    辽阳内外尸山血海的背景渐渐拉开,歼灭格图肯三千奴骑的定边军跃马辽阳,定边军铁骑呼啸而过。铁甲奔流无穷无尽,沈重白衣勒马,对着辽阳扬刀高呼:“尔乃蛮夷,可敢再战!”

    背景外的定边军轰然海啸:“定边军威武!定边军威武!定边军威武!”

    军鼓急敲,号角长鸣,二胡琵琶夹杂着西洋乐器的演奏团,奏响了士气高昂的乐曲,正是加勒比海盗的主题曲,他是一个海盗。虽然不如后世音乐的完美,可是滔天气势。慑人战意,如同烈烈狂风,迎面扑来。在三军呼啸威武的山呼中,戏院内一片沸腾。名媛闺秀纷纷起身,死死盯着白衣名将,还有背后阵列长啸的铁骑,伴随着徐徐落下的帷幕,竟然个个紧攥手指,不能再发一声。

    当辽西会战在雄壮的气势中落下帷幕,五百女子一片喘息,想要呼喊却仿佛被堵住了喉咙。唯有一丝呜咽随着喷发的气息短促响起,汇成一曲动人的旋律。

    大剧终了。舞台上被帷幕紧紧挡住,戏院内沉寂了许久许久。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带动了一片娇呼,然后是暴雨般的掌声和呐喊,爆发弥漫,冲破穹顶,冲上云霄,回响九天。

    沈重的大决战,与其说是辽东决战,不如说是为自己和定边军表功。从压抑和灰色开始,定边军带着荣耀而来,冲破乌云密布的天空,为天地炸开万缕阳光。萨尔浒输了,骑兵营来了,辽沈输了,定边军光芒万丈,辽西溃败,定边军三战辽东,所向披靡。当整个大剧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溃败,忘记了失地,忘记了耻辱,唯有东海,唯有定边,唯有荣耀的沈重。

    汇演全部结束,可是不讲理的女人们却不肯走,一群群进入公园,一群群回到堪舆处,挤在围墙后面从孔洞中向演武场张望,她们寻找着沈东海,寻找着吴天武、寻找着李晟、寻找着铁毅,以及蒋海山、王福等定边军英雄。

    将近一个月的陪练和义演,吴天武以下七千定边军早已唉声载道,牢骚满腹。每每吴天武受全军嘱托,向沈重恳求放他们一马,沈重就冷笑道:“为了定边军,老子连裤子都尿湿了,你们谁敢埋怨,不妨付出比老子还大的代价!”

    听到沈重的冷笑的威胁,吴天武立即闭嘴逃遁,然后领着再无怨言的骑兵营,一天五回扮英雄。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的强军名将和英雄豪杰固然很爽,可是一天五次,每次都是同一样,铁骑冲阵,沙场搏杀,攻城拔寨,阵列如山,再一连配合演出三场大戏,简直就是凄风苦雨的生活。

    可是今天,吴天武昂然挺立,李晟纵马奔腾,铁毅铁甲光寒,七千勇士纷纷踊跃加班,汇集在校场上阵列不动,士气高涨,杀气昂然,任由对面石墙内的莺莺燕燕,随意随时观赏。当然,若非距离太远,美女们看不到他们不时流淌的口水,定边军百战强军,天下第一的气势早已露怯,烟消云散了。

    女人们在寻找沈重,而沈重却不在校场。光辉万丈的沈东海,此刻正在自己的军帐之中,躬身立于温子怡和吴夫人面前,而一旁站着的正是捂嘴偷笑的吴芳晴,还有红脸偷窥的吴芳婷,当然还有低头尴尬却不时偷瞥自己的吴芳华。

    温子怡没好气地瞪着沈重,关切斥责道:“你这孩子,洗刷了冤屈就是,何必要弄得举世皆敌。日后若没了天子的照看,我看你怎么立足。”

    吴夫人笑道:“也是他们太过欺负人,重哥明明功在社稷。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偏偏造谣污蔑。还想要了重哥的命,重哥这也是不得已,子怡就不要再责备他了。”

    沈重连忙赔着笑脸向吴夫人躬身致谢,吴夫人却摇头笑道:“听我们老爷说,你那日可是得意地很。当着天子的面,从内阁以下,将朝中重臣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如今又弄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想来人家必定恨你入骨,日后你可怎么办呢?”

    吴芳晴噗嗤一笑:“我倒觉得痛快之极,男儿英豪,自当直面不平,逆流而上敢言战,虽千万人吾往矣,哪怕头破血流,哪怕身死名灭,亦当傲骨铮铮,百折不弯!”

    吴芳华想说些什么。可是想起与沈重的冲突,黯然叹气不语。而吴芳婷却是满目担忧地看着沈重,柔情中满是愁容。

    温子怡和吴夫人对视一眼。相互无奈摇摇头,东海虽好却非吴家三女良配,只好糊涂过去自叹可惜了。

    温子怡向沈重问道:“你这孩子,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沈重笑道:“明日就满一个月,小子准备后日入京,持对联,着囚服,披长发,率领定边军赴三司认罪。听凭朝廷发落。”

    吴芳晴惊呼一声,吴芳婷、吴芳华皱眉瞧着沈重。吴夫人摇头苦笑,温子怡气道:“你如今让人家没脸。若是去了三司,岂有你的好果子吃,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沈重傲然笑道:“他们敢定我的罪么?”

    温子怡怒道:“为官的哪有好人,你以为他们都是君子不成?若是脸厚心黑欲置你于死地,你以为人家做不出来么?你这孩子聪明伶俐,这回怎么这么执拗?”

    沈重笑道:“还有天子呢。”

    温子怡转怒为喜道:“正是呢,天子信宠你,你自然无事!”

    吴夫人和三个女儿也是舒了口气,却听见沈重笑道:“非也,天子必会顺水推舟,罢了威海伯的爵位,夺了定边军的赐号,将我和定边军流放海外,做那化外游民。”

    几人一听心中又是一紧,温子怡怒道:“你这孩子,说话不要一惊一乍好不好,到底怎么回事?”

    沈重笑道:“天子和我商量好了,我要带着定边军远赴万里,开拓四海,为大明立万世基业。只等此事一了,小子便动身南下,从威海卫启程,率领水师将士,征战万里之遥。”

    未等温子怡和吴夫人说话,吴芳晴惊呼道:“那…那你还回不回来?”

    沈重笑道:“挥水师怒海争锋,率强军扫平天下,如此快哉壮哉,岂不好过在中原受气。西方有为哲人说得好,宁在地狱为王,也不在天庭为奴。”

    温子怡怒道:“那蛮荒之地岂是人呆的地方?我看,你既然辞了官职更好,不妨给老爷子低个头,从此攻读著书,温家总能护得住你。”

    沈重摇头道:“若是能回温家,小子早就回去了,我娘还在慈芸苑看着,我此生绝不入温家的门。”

    温子怡气得指着沈重说不出话来来,而吴夫人怕二人闹僵,急忙拉着温子怡走开。沈重苦笑着摇摇头,却见吴芳晴对着自己伸出大拇指头,不停点头称赞。

    吴芳婷看着沈重连连拭泪,吴芳华却冷笑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人,只是你娘还在慈芸苑,你如此袖手远去,恐怕有亏孝道吧。”

    沈重愕然看着斥责自己的吴芳华,吴芳华实是担忧沈重远去,却不知怎么脱口而出就是指责之言。

    沈重看着局促不安的吴芳华一笑,洒脱说道:“依依亲情,皆在此心,一念一动,便是天涯,一动一念,便是咫尺。”

    吴芳婷终于开口说话,对沈重低声问道:“后日你去三司,会坐牢么?”

    沈重想了想,点头笑道:“怕是要去诏狱一游。”

    吴芳婷红着脸,咬牙低声断断续续说道:“那…那…我给…替子怡姑姑…给你备衣食。”

    沈重哈哈大笑,只觉心中温暖,却还是对吴芳婷挪揄道:“真是个好姑娘,只是这诏狱可没人敢慢待我。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等姑娘出阁的时候,我必满载一船异宝为姑娘添妆。”

    吴芳婷听了脸色通红,然后脸色一暗,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我只要你回来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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