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陶坚持以仁德执政,但是严于律己,面对神荼和郁垒,他是一个严父。

    神荼和郁垒看到皋陶的脸色低沉,立刻停下了跳动,温顺的走到皋陶跟前。

    皋陶看着这几个傍晚还不知道回家的孩子一脸无奈,自己一回家就被壬丁念叨了孩子们一整天没回家了,皋陶很担心赶紧出来找人,“天底下没有比我更窝囊的大首领了,孩子不见了还得自己出门找。”

    弼擘看到皋陶来了,听到皋陶的话,哈哈的笑着,起身作礼:“大首领,他们不见了能玩的也就这么几个地方,您出门走不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你要是不来,让他们在老叟这里睡也可以,他们今天可是帮老叟大忙了,现在估计已经很累了。”

    “哦?”皋陶问:“他们还都是小孩,能帮上什么忙?别是捣乱就好。”

    弼擘摆摆手,“那大首领可是小看他们了,这三个孩子将来别成大器啊,特别是这个最小的,主意多,有想法,他一天的时间教会了老叟好些东西呢。”

    “来找他们的路上也听到了一些传言,有人说我们东夷有一个异瞳的圣人已经现世。”皋陶转身对三个孩子沉声道:“你们今天是不是惹事了?”

    神荼和郁垒一听,忙摇头。

    皋陶又看向姚重华,姚重华也摇摇头:“我不知道看到的人是怎么传言的,但是不是我们热惹事,我们是伸张正义。”

    “伸张正义?”皋陶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姚重华的用词,觉得挺新奇又挺贴切的。

    弼擘顺便给皋陶讲述了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皋陶听后倒也没责怪他们什么,就是问姚重华:“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姚重华想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新华词典上的解释他从来没注意看过,自小耳濡目染,不用言说就能自己体会,“就是别人怎么对待你,你就怎么对待他。”

    皋陶沉思,这和他现在推行执政理念时经常矛盾的,“天下荒蛮,部落间能善待的少,武力争抢的多,一旦爆发战争,又是能使整个部落近乎灭绝,人口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恢复原来的数量,如果推行仁德相待,那冲突不就减少了吗?”

    “天下之大,岂能事事都一视同仁?人心总是偏的,应该视情况而待之。”

    姚重华的话仿佛给了皋陶一个重要的出口,便想继续追问姚重华,不过弼擘见天色已暗,于是将所有人都请到厅堂之内,点起火把,每人给上了杯水和蒸饼,让大家慢慢谈。

    堂下左右的弟子都让他们散去,弼擘总觉得接下来大首领和姚重华的谈话很重要,让自己的弟子多听听,说不定还能教化他们更多的道理和为人处世的做法。

    现在的师父仅仅是用自己多年的经验教人手艺,但是思想上还是在探索的途中,那些得道的贤者才更懂一些,一旦人的思想发生好的变化,那就会影响他们的一生,或积极进取,或颓废不堪,都要看教化他们的人品行和思想是否是正确的。

    皋陶不拘泥于小节,刚坐下喝了口水,便问姚重华:“该如何视情况而待之?难道让人辱骂你时,你也要返回去骂他吗?”

    姚重华觉得如果你想骂回去也可以,不过这样做并不利于政权的稳定,皋陶考虑的不仅是他个人,还有他所管理的子民,“待人视物要仁德是对的,没必要一定要拼个你死我亡,能和谐的相互再好不过,但是有人不愿意和睦相处,当然也不能任由他们侵犯自己的利益。”

    “对!”皋陶赞同,开始反思自己执行仁政期间,虽然对大家都很好,但是部落的冲突,人民的矛盾不见减少,反而增多,轻易的放过一下无赖之人,使得受害的人愤愤难平,私底下报复回去,导致秩序更乱了。

    “那该如何做才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也不能让小人逍遥无度。应该尽量的去完善法治,明确奖惩,告诫人们那些能做哪些不能做,让仁者安心,让小人敬畏。”

    “法治?法治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吗?!”

    “能,规范百姓的言行,让百姓行事之前有所忌讳也有所参考,他们懂得犯法的危害,就不会放肆作违法的事情。”

    “嗯,这个我看行。”皋陶站起来给姚重华瘦弱的肩膀拍拍,姚重华这来自后世经过了几千年帝王验证的治国之法得到了皋陶的极度认同,他都觉得盗用的他人的言论作为自己的观点有些羞耻了,不过这时候还不向春秋战国时代,他们可以记录圣人的言论到竹简上,但是现在文字虽然已经出现,却简单的记录不了这么复杂的思想。

    这时候,弼擘插嘴道:“就算能制出法典,百姓也不识字啊,能看的人也只有贵族而已了,但是法对贵族的约束并不大。”

    姚重华表示这个急不来,“可以派识字的官员宣读,而律法的实施视线也应当在小范围内做尝试,视人们的接受程度而决定是否大规模实施,然后再推行至各个部落,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今天早上的那种贵族最应该拿来当试验对象。

    听到这里的郁垒终于觉得自己能插上嘴了,“对,就是那个贵族,先拿他做试验。”

    这时皋陶也才想到,“那个被说了一天,在街上横行的少年贵族到底是谁?”

    神荼摇摇头:“不认识。”

    整个龙山,大小的贵族都会来觐见大首领,贵族的小孩基本上也认识一些,但是神荼就是没见过那个少年。“估计是外部落的贵族,来龙山玩耍的。”

    皋陶点点头,没在理会那贵族少年了。

    “重华小童,你年纪虽小,讲道理却头头是道的,不知师承何处?”皋陶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弼擘也顺势提问:“还有那制水缸之法又是如何知道的?”这是弼擘想了几十年也没想到的方法,竟然让一个小童用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雏形,是在是太让弼擘惊喜又意外了。

    听了二位长辈的疑问,姚重华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所说的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人们一代一代的总结经验,后世的人不必刻意的学习,整个的社会环境变换下就能在不经意间明白,不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的结果罢了。

    众人见姚重华的沉默,猜测他是不想透露师门,在他看来,姚重华只是一个小孩,不可能懂得这么多的能令人仔细琢磨一生的大道理,天下之大,的确会有一些能人本领非凡但是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想必姚重华应该是不知哪位神山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即使是一个小孩也不能轻视,得到了圣人的真传,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皋陶不勉强姚重华回答,忙转移话题:“什么水缸?那是何物?”

    弼擘听到了皋陶的问话,指挥六个弟子才能将水缸模型抬进厅堂,给皋陶解释道:“这是重华小童今天下午想出来的,如果这个水缸做得成,那蓄水的问题就有办法解决了。”

    皋陶看这个巨大的桶状模型,瞪大眼睛大为惊叹,弼擘对于皋陶的反应很是满意,九窠也笑道:“今天我们听重华说的时候也觉得很吃惊,真的做出来了还觉得是在做梦呢。”

    “这真的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之前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东夷的制陶技术优于华夏和三苗,华夏人制陶不行,但是因为不跟东夷来往,所以眼馋东夷的陶瓷很久了,随着唐尧的治国有方,百姓生活渐好,就有一些商贾偷偷摸摸的翻山越岭来到东夷换陶器,可惜换到不是很多,只得辗转到三苗,花大心血同三苗交易由三苗从东夷换去的陶器,让皋陶的心里大爽,善制陶可是整个东夷的骄傲,而他这个大首领又怎么能不会呢,只可惜他也没想到姚重华的这个用木板制作大件陶器的方法。

    “是啊,老叟思索了大半生,可惜是个榆木脑袋。”弼擘见证了整个过程,自然服气。“这个大水缸所用的黏土多,估计得要三四天才能脱模。”

    皋陶点头,郑重的向弼擘施了一礼:“那就有劳老弼擘了,这几天我忙着灾后的工作,估计没什么时间。”

    弼擘回敬:“大首领放心,这是就交给老叟吧。”

    “现在天色已晚,皋陶就带几个孩子回去了,老弼擘告辞。”皋陶向几个孩子示意:“跟老弼擘告辞。”

    姚重华跟着神荼和郁垒向弼擘辞礼,没想到这个时候,礼仪就已经被重视了,估计是因为祭祀这种活动在这个时代非常流行吧。

    在回家的路上,皋陶一手抱着姚重华,神荼和郁垒跟在旁边,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火把照明。

    神荼和郁垒很喜欢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弟弟,不说话的时候很乖,可是不是没脾性,还敢跟比他大的人打架,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能平淡自如,也能咄咄逼人,他对阵那个坏贵族的时候,真是让他们感觉痛快,就是不应该放过大坏蛋。

    郁垒没有神荼这么稳重,对姚重华的喜爱也溢于言表,“阿华,你脑子真厉害,父亲和老弼擘都夸你,就连九窠他们都很崇拜你。”

    神荼也表示认同郁垒的话,“对啊,以前九窠都觉得我们在窑房里只会碍事,但是今天他一次都没说。”

    “而且你不畏权贵的,维护老人的样子真好看。”

    “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不仅要维护老人,我还有维护天下的好人,将邪神凶物全部斩杀。”

    皋陶听了自己两个样子的话,开心的大笑,拍拍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果然是近朱者赤,以前你们俩可没有这么大的志向,那以后你们就多跟重华小童多学学,将来做父亲的左膀右臂,好不好?”

    神荼和郁垒没想这么多,能帮助父亲自然是好的,就很开心的点点头,不过后来,这句话就真的应验了,他们真的成了皋陶身边不可多得的人才,维护天下的正义,令后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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