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四十九年正月二十大朝会。

    文武两班列立两旁,广德帝高坐龙椅。群臣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德帝轻抬手道:“众卿平身”

    待到君臣议定了几件大事后,广德帝道:“张鹤鸣弹劾贾玢一事,众卿家有何看法?”

    御史李桂出班奏道:“臣认为贾玢此举实有失我大国上邦的颜面,吾主登基以来,四海升平,万邦来朝,我朝对外的策略一向是与邻为善,贾玢屠城实为丧心病狂,有损我主圣明!”

    随后又有几位文官对贾玢大肆指责,张鹤呜身为左佥都御史,人脉还是很广的,广德帝掌权以后重用文官,对武将多有打压,这可能是赵氏的通病吧。

    广德帝问道:“贾玢何在”,身边大太监回道:“正在殿外候旨。”“传”“是”转身高声道“传辽东署都督同知贾玢觐见”

    “臣贾玢领旨”

    广德帝只见一位身着武将官服,身长八尺的雄壮大汉,几步就行至殿内,拜见之声有如雷霆,“抬起头来”广德帝轻声道,贾玢依言抬头,只见他皮肤呈古铜色,一双剑眉直入鬓角,目若朗星,国字脸棱角分明,好一条威猛的汉子。

    广德帝满意的点点头“张卿弹劾你屠城之事你有何话讲”

    贾玢拜了一拜道:“臣启万岁,高祖皇帝驱遂鞑虏堪平内乱,方建立我朝万世之基,然开朝以来北方蛮夷屡屡寇边,致使我朝边疆民不聊生,十室而九空,边防军队损伤严重。王太保督辽东以来,屡战屡胜,尚不能削其气焰。臣自戍边以后,每日皆战,不敢稍懈,蛮夷阿台数袭边境,烧杀抢掠,其恶行令人发指。臣食君禄,当分君忧,臣为民养,当护其安,臣两征阿台皆胜,数劝其降,然蛮夷不遵教化,屡教不改,臣无奈,只得断其根本,以儆各部,臣深知此举有伤天和,故命低于车轮者不杀!臣之罪百死不赦也,请圣人责罚!”说完伏地不起!

    广德帝身为一代圣君,允文允武,又经过开国初期的动荡,夺嫡的血腥,早就铸就了铁石心肠,轻易不会被人言左右,但贾玢一番话,让这位圣君不由得再思治边之策。

    张鹤鸣见皇上深思不语,恐圣人被贾玢盅惑,出班奏道:“陛下,贾玢此言大谬,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对外族的策略都是边剿边抚,你这武夫岂敢妄言朝策”

    贾玢回道:“本将就事论事,何来的妄议朝政,倒是你这书生,高居庙堂不思民生,治国无能,夸夸其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为民解难,真是误国之臣呐!”

    “你这武夫粗鄙不堪,只知打打杀杀,不体恤朝中艰难,如你等这样武夫当政,国将不国,臣请万岁诛杀此祸乱朝纲之逆臣”张鹤鸣跪地大呼。

    贾玢也跪求道:“请圣上罢了这不通民生军事,只知谗媚的无能庸官,圣上啊,庸官误国呀!”

    广德帝闻言大怒道“你们这两个废物,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混帐话,你们既然彼此看不上,那朕就任性一回,张鹤鸣你去辽东做一任都督同知,即刻出发,贾玢你去都察院当一当佥都御史,互换一下角色,也看看自己的能力,掂一掂各自的斤两,谁也不得求情,退朝!”说完“啍”了一声扬长而去!

    众大臣是面面相觑,泪流满面呀!太任性了!

    贾玢大喝一声“姓张的找死”说完大步上前挥拳便打,他那拳头有张鹤鸣的脸那么大,这一拳上去,小命有没有还两说,就在拳头快打到身上时,只见王子腾一个箭步,一脚踹过去,大怒道:“浑帐东西,你在金殿上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贾玢这几年龙象般若功已经练到五层了,那五龙五象之力,可不是盖的,拳脚相击,只把王子腾打的倒飞而去,贾玢一看把王子腾给打了,赶紧上前赔礼道歉“姓张的,你等着咱俩没完”还要再说什么,被王子腾一巴掌扇过来,立时萎萎了!

    张鹤鸣且走且道“武夫粗鄙,不敬长辈,真真粗鄙不堪。”

    贾玢眼一瞪,恶声恶气的道:“你算个什么长辈,你东西的不是!”

    “我是你舅舅,你没大没小”

    “我是你爷爷,你个狗日的,敢占我便宜”“你你……庶子不可教也”张鹤鸣气得连咳带喘的!

    王子腾干咳了两声道:“他确实算是你舅舅,他是贾琏的亲娘舅。”

    贾玢心说真是日了狗了,“我这粗鄙武夫也配有舅,嗯,不对,我现在是堂堂的左佥都御史,是清流呀”说完指着张鹤鸣道:“你这个武夫,啍”又对王子腾道:“老领导,过几天去府上看您,属下先告退了。”说完一甩袖,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张鹤鸣吐血中!

    很快这场闹剧传到宫里,皇上老爷子听后说了句“胡闹”就继续批阅奏折了!

    王子腾刚刚与贾玢对了一脚,却是受了点内伤,感到不适就告假回府休养。刚回到书房内就听小厮回道“老爷,姑太太来了,想见见您”“哦,二妹来了,可有什么事?”“奴才不知”“老爷我身体不适,请她到书房来吧!”“是”

    未几,贾府王夫人来到书房,见了王子腾道:“二哥,这是怎么了?让太医看了没有”“看过了,只是偶感微恙,没事的,你来有事?”

    “这不是看着风丫头大了,想给她说一门亲”王夫人小心的看看王子腾道:“我们府上大老爷的嫡子贾琏,二哥看着怎么样?”

    王子腾啍一声,道:“一纨绔尔”

    王夫人赶紧道/“二哥别急,这琏二虽有些纨绔,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指望他高官厚禄的,将来袭了爵好日子多着呢,再说了,琏二在庶务上还是不错的,现在帮着我们老爷里外打点,很是上进呢”

    见王子腾不语,又劝道:“再说了,妹妹我自从进了贾家是任劳任怨,操持内外的,等凤哥儿进了门,我就让她管家,我也好歇歇,礼礼佛”

    王子腾瞅了她一眼道:“凤儿的大事我自有章程,只一点,贾琏不合适”

    王夫人悻悻的说:“既然二哥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操心了,我只觉得这是一桩好事,才来跟二哥提的。”

    “你肯为侄女们操心,是她们的福气,这以后还免不了让你费心呢”

    “应该的,只是元春那里,还得二哥多惦念呀”

    “我会的”

    荣国府

    贾玢回府来到荣庆堂见过贾母,施礼后,贾母问道:“今日朝会情形如何?”贾玢顿了顿说道:“圣人慈悲,于屠城一事并未追究,只是免了辽东的差事”

    贾母脸一僵,心下不快,道“既然免了你的差事,那你就好好歇歇,等过了这段时间,让你二叔给你活动一下,谋个官”说着一指贾赦“你这个当父亲的也别整天醉生梦死的,天天的跟一群小妾吃吃喝喝,你也干点正事,让我这个老婆子也省省心吧”

    贾玢心中有点小郁闷:红楼梦里的经典桥段,一言不合骂贾赦又双叒叕开始了!

    果然贾母对贾赦进行了盏茶时间的语言攻击,贾赦低头不语,等贾母骂累了,才对贾玢道:“你还住原来的院子吧”

    贾玢为难道:“非是孙儿多事,只不过圣人虽免了辽东的差事,却令孙儿到都察院习学,孙儿现在愧领左佥都御史,到时候难免有同僚往来,怕是不方便吧!”

    贾母脸色顿变,一阵青一阵白的,贾赦在一旁看着暗乐,不错,真不愧是我儿子,给力!贾母平复了一下心情,嗔道:“你这孩子怎能打趣祖母呢,说话只说一半,还怕我委屈你不成,这样吧你就住梨香院吧,那是你祖父睌年休养之处,那院子临街有门,方便出行,于你也方便些”

    “如此就多谢祖母了,还是祖母心疼孙儿”“可不,我自小就疼你,有什么好吃的用的都紧着你,都说我偏心,我呀最公道不过,你说是不是?哪个孙儿我不疼啊,都养在我身边,一样的对待,不曾少了你们吃喝用度,还要我怎样?”

    众人又是一通恭维,好话说尽,只哄的老太太开怀不已。贾母又让众小见过,指着一八九岁女孩道“这是你二妹妹迎春”这女孩羞红小脸,喏喏的拜道:“见过大哥哥”

    此言一出,众人皆怔,只因当年两房自己排行,贾赦一房贾玢虽长,但是庶出,代善做主以贾瑚为大哥儿,贾琏为二哥儿,只贾玢按族内大排行称为九哥儿,这是明着断了贾玢承继贾赦爵位家产的念想。迎春此时称呼大哥哥这是犯了忌讳,迎春见众人不语,且面色难看,登时吓的面色发白,哆嗦不止。

    贾玢看她这副模样心生恻隐,忙道:“我蒙祖父看重单立排行,但我终是痴长几年,这一声大哥我当得”说完看向贾赦,贾赦看看众人,叹道:“玢儿虽是庶出,但在我这一房为长,既无关爵位继承,又父亲另立排行,他们兄妹之间如何称呼就随之任之吧”,贾母虽不高兴,但也不愿落了这个现今贾家官位最高之人,道“你们自为之吧”

    贾玢微微一笑道:“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用手比划一下道:“还记得我第一次写诗就是写给你的,你我兄妹当亲近亲近”说着说着不由想到了初到这方世界的情形,不由的感慨不已!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迎春轻轻的念着“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听她背自己的诗作(毛老爷对不起您了,小子借来装装那啥),贾玢哈哈大笑:“我一粗人作的诗,怕被人笑掉大牙吧”迎春道:“妹妹喜欢的紧呢”贾玢笑着点点头道:“给你们的表礼,稍后送到你们那”

    接下来是探春、惜春上前见礼不提,忽听门外丫鬟道:“珠大爷,大奶奶来了”“宝二爷也回来了”,众人看去,当先一六七岁小红包一头扎进贾母怀里撒娇,喜的贾母肝儿呀肉儿呀叫着,随后进来的是一纤瘦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有一股暮气,病病歪歪的,还有一花季女子,作少妇装扮,正是贾珠夫妇。

    贾珠先与贾母、贾赦夫妇见礼,又对贾玢拜道:“见过九哥哥,弟弟来迟还请见谅”“珠兄弟免礼,你我兄弟多年木见以后当亲近一二”

    贾母对贾玢道:“你这当哥哥的要多帮忖珠儿一下”又指着贾珠夫人道:“这是珠儿媳妇儿李氏,李氏这是你九哥”

    李纨忙施礼道:“弟媳李氏见过九伯”

    “好好好,弟妹请起,过后自有表礼送上”““谢九伯”

    “宝玉你也去见过九哥”贾母慈爱的对宝玉说道。

    宝玉见贾玢身形雄壮,气宇轩昂,心里甚喜,他一向以颜看人,虽贾玢不是钟爱的类型,却也有几分好感,上前施礼道:“见过九哥哥,常听二姐姐念你写给她的诗,弟弟觉得很好,不知九哥哥最近可有新作”宝玉一脸期待的望看贾玢。

    贾玢无语的看着宝玉,苦笑道:“我本是一粗人,哪会吟诗作对的,以前上学时还能憋出一首诗来,从军后整日征战,命尚不保,哪有闲情作那劳什子。”

    宝玉闻言心中不快,他平日最烦有人同他讲仕途经济的,今天贾玢又讲什么打打杀杀的粗鄙之言,更令他不喜,遂胡乱应对了几声,转身去与三春说话!

    贾母忽然对贾玢道:“玢儿快及冠了吧”

    贾玢道:“明年五月及冠”

    “哎呀,到底是不在身边疏忽了,珠儿都成亲了,琏儿也在相看,却把你忘了”转头对邢夫人道:“老大家的你赶紧张罗起来,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先紧着玢哥儿来”邢夫人连忙应是

    贾母又道:“都这般大了,身边却没个女人侍候,我身边倒有几个不错的丫头,先给你两个去服侍你”

    贾玢心道:这是要往我身边塞人了,这是搞无间道呀!连忙回绝道:“老祖呀,我有持剑、执槊两个侍候就行了”

    “她们哪行呀,这执槊笨手笨脚的,持剑还凑合,这事就这么定了,长者赐不可辞”贾母佯装生气道。

    贾玢沉默片刻道“既如此,那能让我自己选吗?”

    贾母乐了“你这个猴儿,还讨价还价的。”指着身前的大丫鬟说:“成,依你,自己选吧”

    贾玢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喝道:“我要的是她”

    屋内众人顺手指看去,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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