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微亮郭进便起了床,怕吵到其他人,就寻了村外河边的一处清静空地,以螺旋真气御劲,准备将所学从全真武学、玉女心经、自创飞刀、九阴真经、玄铁剑法、独孤九剑一路施展演练出来,细心琢磨真气运转方式改变后的武学变化。

    按后世的专业名词叫做重载较正。当然,要有所收获得话,不能急功近利,一种一种武功反复推演回练,所需时间无法估算。跟江南七怪所学武功,到现在除了几招他还不太理解,或觉得尚算精妙的保留下来外,其它的都从他的脑海中格式化出去了。

    因为各种原因,有的武功是郭进不想学,有的武功是他不适合,有的武功是想学却找不到。总得来说这些武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晌午他才将全真派的武学较正了一小半。不过开始有些费时,之后熟悉变化有了借鉴,就会越来越顺利的。

    不一会,郭进听得轻细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正是寻到这里来的念慈和曲芷两人,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还不见郭进的人影,她们便相携着把饭菜带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刻意打扮了一番,还是郭进的内功精进之后,看事物的眼力更为透彻,只觉得走路之后,脸色红润的两人漂亮了许多。

    女要俏穿缟素,一袭素白衣裙的曲芷,过了守灵期后,又有他们几个的开解,心情睛朗了些,难得看到现在跟念慈有说有笑的,头也重新盘起来了,露出了清秀的瓜子脸,也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芙蓉啊。

    郭进将玄铁剑插在地上,在一边干净的青草地上坐下,念慈和曲芷侧身并脚坐在他的对面,打开竹滕编成的三层食篮,一盆米饭,一盘烧鸡,一盘卤肉,一盘炒冬笋,一盘草鱼炖汤,正勾起了他起早就未食大耗一上午的体力,端起米饭,伴点卤肉汁,再夹上几块肥癯相间的卤肉,埋头就先把个小饱再说。

    见了郭进的饥像,念慈就笑盈盈地端出烧鸡来,就想帮他撕成几小份,方便啃食。忽然一道灰影闪过,呆愣住的念慈只余空手扒鸡的模样。慌忙间郭进的左手持筷运九阴神爪之式往灰影人的小腿要穴点去,却只沾到了裤脚扬起的几点灰尘。

    郭进心中一惊,也不知道来者何人,虽说吃饭之时郭进的确有点松懈了,没探查到身周有何异常,不过正常之人也没有会杞人忧天,小心谨慎到那种地步吧。

    但能近身抢走烧鸡郭进才觉,以他的反应再加上九阴神爪出手的度,竟连来人的裤脚都没有摸到,若是用来偷袭他的话,这下可能又要半身瘫痪几天了。足可见那神秘灰衣人武功的高深莫测了。

    郭进有点可惜地放下饭碗,拔出了地上的玄铁剑,护在念慈、曲芷两个的身前,一脸戒备地看向那神秘灰衣人。

    此时的神秘灰衣人不知何时竟已跃至两丈多高的树上,背靠树干,翘着二郎腿,一手抓着鸡身,一手往嘴里塞着一块鸡屁股,喜滋滋的神情好似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

    靠!郭进在心里暗自诽腹着,跟据后世的饮食健康专家所言,鸡屁股是整鸡最藏污纳垢的地方,多食容易致肠胃癌。

    那神秘灰衣人一张帅哥才有的长方脸,脸晒得有些风霜,却不见皱纹,油光里透着血色,甚是健朗;颏下微须,似乎是为了标记他的年纪而留,若是后世,定是刮个干干净净,方好彰显年轻,以成功人士的身份,从入世不深的少女**上或是精神上寻回青春。

    粗手大脚,显然武学造诣多半在手脚上;身上的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有点洁癖的穷人,多半有过年少多金的生活;眼前触手可及的技干上插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颤悠悠地悬挂其上。

    灰衣人甚是满足的吞下了鸡屁股,右手将抓着的烧鸡翻身向上,方便左手撕扯,没想到这神秘灰衣跟郭进一样是个左撇子。

    忽然间郭进就看到那神秘灰衣右手翻掌后朝向他这一边,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齐掌而缺,他不由心中一凛,想到了一个答案:九指神丐洪七公!

    却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人在吃惊之时,掩盖不了的动作就是瞳孔的急剧缩张变化。那神秘灰衣表现得很闲意,却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郭进。

    郭进的这般变化,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眼力,他意味深长地浅笑了一下,却是知道在心却不说,似乎是要先解决烧鸡后,才有其它的工夫。

    见此郭进也有了些想法,便拉住还在好奇的念慈、曲芷两人重新坐好,继续他的祭五脏府大业。只不过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他的,你牛个什么劲啊,要不是小爷身边没有带军队的话,小爷就要你好看,还真当天下大可纵横拉

    不多时灰衣人便将两斤来重的烧鸡啃个干净,连鸡肋的筋都不放过,津津有味地吸吮好几下才将最后一块骨头扔掉,郭进正纳闷以灰衣人的洁癖,会怎么处理手上的油腻,却见他伸手随意抖抖了双手,那些油腻便了无踪影,比自己洗完手甩干都来得轻松,这才优雅地从怀中捣出一方洁净的素白手帕,仔细地抹了抹嘴,这番作派大出乎他的意料,张着塞满了米饭的嘴,愣是傻呆了好一会。

    “小兄弟,你的下巴掉了?”灰衣人笑道,语气平和,令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郭进急忙接连几口将米饭咽下,灰衣人见状还是不经意问道:“小兄弟可认识老乞丐?”

    若对方真是洪七公那般的老江湖,刚才可能已经察觉郭进的异样,现在装作不知那是找不自在,他便急中生智道:“晚辈自诩有几分认人的本事,大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先跟灰衣人攀点关系再说)的身影与我在义兄家里见过的一幅侧身肖像极为神似,具我义兄所言,那画中人亦是右手自断了根手指,在下惊见之下不免有些好奇。”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画中人就是眼前之人,那是几十年前的事,物事人非,还哪里来的相像,但他的目的却不是要解释,而是要从来人闻言后的反应,察言观色,是否有关联。

    “哦,世间之事巧合甚多,想来你所言不外如是。”灰衣人神色轻松道,却不知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奇事,难免好奇心作祟,会顺言打听真实情况。灰衣人一语带过,正应了心中有鬼,只是交浅言深,还不是揭问的时候。

    “小兄弟刚才露了一手,功夫极是不错,可惜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言语上没占到便宜的灰衣人不知又起了什么打算,直接先避开郭进,目光焯焯地看着他身后的念慈。

    看那灰衣人没什么恶意,郭进侧退了一步,让灰衣人能直面念慈。

    “不知老前辈要找之人是否便是小女子?”见灰衣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念兹忙客气道。显然灰衣人刚才抢走烧鸡的手段,让行走江湖多年的念慈深知其厉害。

    “小姑娘月前可在靳州荒野破庙救过两个被毒蛇咬伤的乞丐?”灰衣人正言问道,一换刚才的平和,目光威严,让人生出不敢欺骗之意来。

    “这……”念慈不知怎么突然语气有些结巴,扭捏了半晌才答到:“其实不算小女子所救,两位大叔自己是捕蛇高手,只是一时不慎才让毒蛇从麻袋破口钻出咬伤,当时两个大叔便已及时服过解药,只是毒性猛烈,暂时昏迷而已,小女子不知原由,才会一时心急帮忙吸出毒血,却是多此一举。”

    呵呵,虽说是一个乌龙事件,但念慈救人之心不假,又不以此为功,着实可贵!

    “好!好!好!”灰衣人跃下树来,半空中便连赞了三声,把念慈闹了个满脸羞红。

    “我丐帮之人虽说鄙陋,却是恩怨分明,但知有恩必报!小姑娘救人之心已是施加了恩情。老乞丐洪七添为丐帮帮主焉能不报!”其言慷慨豪气,令人心折。按理是对念慈所说,不知为何在介绍自己时却有意无意的瞄了郭进一眼。

    “啊?丐帮帮主洪七公?”郭进很是配合的故意装作惊疑地念叨到,之后浑身一震,抱拳急问道:“敢问大叔可真的是洪老帮主?”灰衣人随意站着,微笑着不答,一付货真价实的模样。

    “洪帮主请看。”郭进这才适时地从怀中取出岳风的遗书,恭敬地递上前去。

    洪七公展开书信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看完了之后掩信不语,转过身去,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脸上的表情,许久才长叹一声:“奸臣误国!”随手隔空一掌便将刚才靠坐的桶粗棕树拦腰拍折。

    也许这才是他内心真实的反应。这份功力连郭进都诧舌,不知变故的念慈、曲芷两女更是吓得脸色一刹苍白,还以为是郭进惹恼了洪七公。

    不愧是五绝之一,心性坚毅非常人可以,一掌之后,洪七公似泄完了心中的全部怒气,语气平静下来,关切地问道:“那岳舵主的遗孤现今何在?”

    “晚辈听说洪帮主神龙见不见尾,担心凭自身的能力,无法完成岳舵主的遗愿,便托了终南山古墓派门主,代将遗孤送去终南山?”

    小龙女跟随林衣轻进了古墓,不知洪七公没有龙形玉配做信物,单凭一封遗书,全真七子可愿与他分享古墓宝藏的秘密,这也算是郭进的一点私心了。

    “古墓派?可是在终南山,王重阳所建的活死人墓中?”听到郭进确认是一代女侠林朝英在王重阳的活死人墓中所传一脉,洪七公就笑得有些古怪,大半也是知道点王重阳和林朝英的那些八卦。

    他也便不再追问,显是对林朝英颇为信服,爱屋及乌,推测林朝英后人亦不会差到哪去。却是不知王重阳和林朝英两人关系暧昧,他们的后人之间可是水火不两立。

    “这样算来,小兄弟相助我丐帮岳舵主,便是我丐帮欠你一份恩情。”洪七公思虑片刻后说到:“我老乞丐身无长物,只有对武功还有点见识,就以此报答两位。”

    郭进就是心中一喜,脑海中刹时想到的是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洪七公的脑袋又没给驴子踢傻,怎么可能动不动将丐帮两大绝学外传,如果真是这样,丐帮那么多立过大功的七、八袋长老,不会只懂得绝学中的一招半式了。

    曾经在后世看过一部射雕的同人小说,只因洪七公吃了主角一只叫化鸡,便欣然答应将降龙十八传于主角指定之人,更可笑的是主角世代还是金国走狗。想来多半是作者的脑袋让驴子给踢了。

    “现在我便教你们一套‘逍遥游’的拳法。”一言方毕,人已跃起,大袖飞舞,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果不其然,洪七公还没傻,知道用自创的“逍遥游”来忽悠郭进。

    在武侠世界中,高手传授别人武功都有一个怪癖,那便是爱现,传功之前,硬是不由分说,不理别人的感受先自鸣得意,出场后就大秀特秀,唯恐徒弟不对自己高山仰止、高深莫测、高屋建瓴、高瞻远瞩、高高在上、高人一等、高……实在是高。

    瞧念慈现在满眼星星的模样,就是中了这种毒拉。

    “无聊!”郭进却是犯困似地打了哈欠,扛起玄铁剑,拉上了曲芷,不带一丝怀念,潇洒地转身离去。却是看不见洋洋得意的洪七公见他如此表现之后,脑门上立时了出现的三条黑线。

    说实在的,“逍遥游”虽是洪七公年青时所创,但随着多年来洪七公武学见识的增长,多番锤炼,早已是接近一流的武学。为什么说只能算伪一流呢?只因这套“逍遥游”是洪七公为纪念少年时光所创,当年洪七公还是一介富家公子,生活悠栽闲意,不为生计所愁,读的是庄子,迷的是晓梦蝴蝶,人生逍遥游。

    后来家世突逢遭变,沦为乞丐,知道人生曲折坎坷,心境早已不同,以沧桑心境,创逍遥之游,所得武学境界高低不言而知。

    俗话说,非偏执狂才能成功,逍遥游多了海燕、苍鹰之稳健,哪还逍遥得起来。而且郭进所追求的武功第一要素就是实用性,像“逍遥游”这类以轻灵为主,如同舞蹈,以视觉效果为要,哪入得了郭进的法眼。

    若是丐帮所欠恩情,以这套对郭进来说无关紧要的武学来偿还,自己还哪配得上后世之人以利为先的准则呢。怎么说咱中国也搞市场经济那么多年了,商品意识自己还是有的嘛。

    “小兄弟,请留步!”见郭进如此不留颜面的做为,洪七公还能保持心平气和,俨然深具一代高手风范。

    “哦?”郭进就装作无所谓地停下脚步来,看看洪七公有何吩咐。

    “想来小兄弟是看不上我这套‘逍遥游’了。那不如看看我这一掌如何。”洪七公仍是微笑道,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棕树,喀喇一响,棕树应手断折。

    郭进心中暗喜,终是让洪七公现了一招降龙十八掌,看来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小步。

    郭进本来就怀着目的,洪七公使出这一招时,郭进自是全神贯注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尽力记忆。他自信可以在样式上还原七八分,不过降龙十八掌称得上绝学,招式来来回回才有那十八式而已,最难的也是最核心的是如何运转体内真气隔空掌伤人。

    见郭进收起了刚才的漫不经心,对使出的一招甚是重视,洪七公颇有几分得意,笑吟吟的说道:“小娃子,这招如何!”从小兄弟变成小娃子,洪七公这是对郭进过于自负的提醒。

    没有黄蓉帮忙,他自己或身边能用上的人,厨艺最多也还好,恐难于引诱讨好洪七公。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也只好另辟蹊径了。

    郭进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明示是对自己的反醒,还是不看好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只是一付苦思的武痴模样,请求道:“树是死的,人是活的,还请洪帮主刚才那般我一掌!”

    洪七公闻言一时有些愣,直盯着郭进看了好一会,见郭进神色坚定,不似说笑,才哦了一声说道:“那我试试看。”

    说完就等郭进做好准备,点头示意,就轻喝一声“亢龙有悔”,隔着三丈之外就向郭进出刚才的那一掌。

    好不容易争取了一次机遇,郭进哪会轻言放过,早收敛全部心神,静待着洪七公掌。

    没有施展武功的洪七公,只让人觉得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叔,施展武功的洪七公完全换了一种气势,威严霸气,逼人的威压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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