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对陈重远不及陈颖微对叶峋那么疯狂,秦润爱自己始终更多一些,试探几回,见陈重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歇了心思。秦润父母见她收心,仍然还惦记着郑景云这个女婿的好,就探了探秦润的口风,见秦润也没咬死说不复婚,秦润的父母就办了宴会,邀请亲戚朋友们聚会。目的虽是为郑景云,但该请不该请的人一个没少。

    陈家叶家都在受邀之列,叶峋与宋良辰跟陈昭阳夫妇一道进的会场,陈蕴楚则和她即将结婚的男友随后跟上,陈重却是和他堂妹一起来的。郑景云却是一个人前来,谁也没带,秦润虽然歇了心思,但人心哪里是对自己说“我不要”就能断得开的。

    看到陈重,秦润那颗心就有些不受控制,把秦润父母特地拉到她身边的郑景云忘到一边,只痴痴看着陈重。郑景云本来听到秦润父母透露出复婚的意思,就要拒绝,只是在电话里到底不好说,郑景云才会出席今天的宴会。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秦润父母塞了个秦润在身边,郑景云待要说什么,就见秦润这神思不守的痴态。

    本着就算已经离婚,也好歹作过夫妻的情份上,郑景云就劝了一句:“既然他无意,你这样满腔痴情又何必。”

    秦润却有些听不得这句话,她才被陈重无情拒绝,那些拒绝的话还在耳朵里回响,这时听着郑景云的话,既尴尬又有被戳破的羞恼和愤怒:“你还不是一样,明明她已结婚生子,你却还是痴心不改。这样一比,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噢,或许好一点,她至少对你有心不是吗?好比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把人叫出来,而我打一百个电话。也叫不出人来。”

    这话听着就很不厚道了,郑景云叫宋良辰出来,原本是为秦润,现在秦润却这么说。就是郑景云再厚道,听秦润这样说也黑了脸:“管管你的嘴,别乱说话,我与良辰之间,跟你和陈重怎么能比。”

    “是啊。是不能比,至少我们婚嫁自由,光明正大,而你们……呵,说文雅点叫红杏出墙彩旗招展,不褒不贬也是出轨扒墙,要是难听……我就不说出来,免得脏了嘴。”秦润自是温柔娇软,可兔子急了还咬人,谁被戳到痛处都一样得反咬几口。

    “我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尖牙利齿的一面。”郑景云虽是个律师,却从不爱在生活中跟人打嘴仗,只端了杯酒转身走开,再不理会秦润。当然,秦润也不需要他理会就是,她尤自在原地还痴望着陈重呢。

    他们这一番话,是在阳台边上说的,当时叶峋就在阳台下站着,本来是要去花园里找宋良辰,却没想到听了人家私语的壁角。叶峋本来不爱干这样的事。但事关宋良辰,说话的人里又有一个是郑景云,他原本要迈开的脚步立刻就收了回来。不过,等到阳台上的人散去。他在阳台下却生出些悔意来,闲话不当听,壁角更不该听。

    找到宋良辰后,把果香馥郁的香槟酒递给她,看着宋良辰浅啜一口,十分满意地眯着眼睛上扬唇角。叶峋却总忍不住想起那一番话。郑景云和秦润那一番话里,最让叶峋不能释怀的是那句“我与良辰之间,跟你和陈重怎么能比”,语态亲密得过分。其次就是秦润的那句“好比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把人叫出来”,显然,秦润亲眼目睹过,而郑景云又没有否认。

    这个结论让叶峋满是酸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曾经见过,或者单独相处,或者有人陪同,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见过面,这一点是肯定的。叶峋看着宋良辰笑盈盈撒满碎星的双眼,忍不住会充满妒忌地想:在面对他时,你是不是也会这样笑,笑得让人心神失守。

    宋良辰说爱他,他信,如果没有太过激烈矛盾的情感,宋良辰身上的情绪不会那么鲜明。但,或许郑景云才是她心里不能割舍的,她说错过,他也信,但就像秦润,嘴里说放下,行动上也放下了,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心。爱一个人的心如何日夜跳动不肯停歇,执着地爱着宋良辰的叶峋再清楚不过,万物易折,唯心难死。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夜太深,灯火太幽暗,宋良辰不太能看得清叶峋眼底有什么,只是被盯得浑身不太对劲。叶峋可不是那爱她爱得痴痴看着她就觉得拥有所有的,而且,她觉得“痴痴看着”这种状态,跟叶峋的脾气性格实在太违和。

    “如果可以,我能这样看你一辈子。”叶峋倒是学了点新技能,情话说得比言情书还言情。

    宋良辰不时被愉悦,女人其实都差不多,甜言蜜语永远不嫌多,动人的情话永远听不够。每听一句,宋良辰都觉得自己的心再多偏向叶峋一点,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太好打发,不过既然已经爱了,她倒也坦荡。爱恨并存实在太容易伤人伤己,那么爱恨就必需取一舍一,在爱恨之间作选择,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爱永远比恨好。

    “你这样有我点不习惯,不过,我会努力适应的。”宋良辰甜笑着靠在叶峋肩头,看着漫天星辰,心想这样真好。爱比恨好追根究底是因为心里的感觉不同,恨是满心苦涩,爱则一罐蜜糖,一罐能令人愉悦,使人幸福的蜜糖,如被赋予了魔法。

    感觉到肩头暖暖的温度,叶峋心情好了很多,轻抚着宋良辰发丝,并揽住她的肩:“良辰,我们好好在一起,慢慢放下从前的一切。”

    不论是郑景云,还是曾经的伤害,只有那些都被抛在走过的路上,他们才能好好走下去。叶峋用了“慢慢放下”这个词,是因为他认为不管是曾经的伤害还是郑景云,对宋良辰来说,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轻易放下的。

    我也愿我们有美好可期的明天,有幸福圆满的未来,以及携手白头的结局,只是良辰,你真的……放得下吗?

    我是指,郑景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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