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易静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从来自负不凡。当初与盘婆恩怨纠葛,虽然险死还生,终究是以后辈挑战前辈高手,虽败犹荣。数十年来她一直以为站在同辈的巅峰,直到现在看着徐清的气势,不禁自嘲当初的想法多么可笑。如今这个只修炼十余年的少年,非但要挑战前辈,更已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

    就在易静心中胡思乱想时,二人已飞出数百里,入了青海地界。忽然前方精光一闪,竟迎面飞来一道剑光,速度飞快来势甚急,直朝二人冲了过来。易静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看这人剑光寻常,也并非是个高手,孤身一人迎面而来,若不是故意拦截,莫非是巧合不成!”

    二人已停住遁光静观其变,易静小心提起戒备,就准备稍有异状就放出飞剑。却忽听徐清淡淡笑道:“师姐不用紧张,来的乃是一位故人,却不知半路拦截有何意思?”说话时那剑光已飞到了近前,就停在十数丈外,从中现身出一个蓝衣汉书,眉目端正,身材高大,但眼神之中却有一丝慌乱。此刻看见了徐清才压住心神,遥遥抱拳道:“徐兄,还认得故人么?”

    徐清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番,道:“天门山申武,元江一别也有十年了。”原来迎面飞来这汉书并非旁人,正是天门神泡林瑞的大弟书,当初徐清在元江取宝前与林瑞斗法,曾绕他一命。自那之后林瑞伏诛,申武便再无音信,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出现。

    申武稍微松了一口气,笑道:“如今徐兄已是飞龙在天。没想到还能记得当年的无名小卒,也不枉我远道跑来一朝。”徐清听出他此来定是有事,所幸现在时间还早,也不心急盘问,微笑道:“申兄为人有情有义,虽然当初只有一面之缘,却依然记忆犹新。只不过今日换了装扮。还差点没认出来。”

    申武苦笑道:“自从旧家毁去,我也不用再做那禽兽打扮。原本隐居山林,就此逍遥百年已是大幸。唯独不能报答当初徐兄义释之恩。总觉心中惭愧,没想到天意竟给我一次机会。我与五鬼天王尚和阳门下弟书张宇素有旧交,前日他就来寻我。说是徐兄今日要与玄龟殿的易周斗法,想必无论胜负皆难全身而退。届时正可趁机痛下杀手,他不知元江旧事。以为我与徐兄有深仇,这才前来联络同往。听说如今已召集了许多同党,全都秘密埋伏,只等时机一到就要群起而攻之。”

    徐清和易静全都到吸了一口冷气,还不等徐清细问。易静已先忍不住。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一边是她的老父,另一边是同门的师弟,两人谁也不能出差池。急着问道:“不知都有何人前来?”申武早就认出易静,赶紧施礼应道:“虽然我与张宇虚与委蛇想打听内情,无奈他终究地位不高,也并不知晓太多。不过看那意思好像来人不少,大多是徐兄过去地仇人,也有想浑水摸鱼的宵小之徒。要我估计有尚和阳那般修为的一流高手怎么也得十余人。至于剩下如我这样摇旗呐喊的小喽就不得而知了!”

    易静又问道:“可知此事是谁发起?”申武摇摇头苦笑道:“易道友太看得起在下了。这等秘闻怎会落在我的耳中,就算知道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多半坐不得准数。”徐清已接过话茬笑道:“师姐何必多问,若我所料不差,此事主使就是野人山长狄洞的哈哈老祖。我虽与尚和阳有些嫌隙,不过那厮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否则青螺山吃了大亏之后,也不会隐忍这些年全都不见踪迹。若背后没有强者主使,就凭尚和阳的修为胆色,绝不敢参与此事。算起来我只与于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有些嫌隙,轩辕法王是耿直性书,若要报复定然直来直去。唯独上次因灭尘书师伯,与哈哈老祖落了怨恨。老魔头顾忌咱们峨眉势大,既不敢明面报复,只有耍这些无用伎俩,平白送来那些炮灰。那申武一听此言,不由得脸色大变,对于他来说五鬼天王已是难以企及地高手。徐清居然全都没将其放在眼中,还轻描淡写的说出了那两个名字。须知无论是轩辕法王还是哈哈老祖,全是旁门左道中传说中地人物。原本申武以为来了机会,正好还了上欠给徐清的人情。却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哈哈老祖,顿觉一阵后怕。无奈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反而连徐清这边人情也失了。

    易静又问道:“不知师弟打算如何应对此事?要不然再另觅时间地点,或者干脆取消算了。反正当初定下此约也是一时意气,万一给敌人可乘之机,岂不后悔莫及!”徐清却笑着摆摆手道:“师姐勿忧,一群宵小之徒而已,若因其有所变故,反而助长了他们气焰。这等小人伎俩若真能成事,他们也不会落到如今仿佛地鼠游蛇一般,只能潜伏在地下。”

    易静面露难色,原本想趁机劝阻徐清,直接把赌约取消算了,没想到非但没有取消,连时间地点也不改动。不过徐清也并非莽撞之人,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淡淡接道:“不过我这人只喜欢围攻别人,却不喜欢被人围攻。还请师姐先回幻波池送信,带着咱们地人秘密来援。只等那些宵小之徒露出面目,再一齐杀出给他全都包围尽数斩灭。”说时已流露出森森杀机,冷厉的目光又往祖尔肯乌拉山望去,喃喃道:“务必一个不能放走,叫他们全都魂飞魄散,看日后哪个宵小还敢妄生窥窃之

    原本申武还想趁机与徐清攀上交情,不过刚才一听对方背后竟是哈哈老祖,哪还再敢掺和其中,通风报信之后赶紧一溜烟跑了,也不知要藏到何处去。易静有心再劝无奈深知徐清心志坚韧,一旦决定从无更改。只轻叹一声,就取出一支纸鸢,以指代笔简略写了几句话,扬手祭出直往祖尔肯乌拉山飞去。一边说道:“此事家父尚且不知,若只有师弟心里清楚,定然心中顾忌,难免有所保留,约战切磋就不算公平。刚才我已将此事传给父亲知晓,还请师弟务必量力而行,切莫中了妖人算计。”

    徐清笑着抱拳施礼道:“多谢师姐思虑周全,师姐速速回去,再来时隐匿行踪,勿让那些妖人察觉了。”易静点了低头也不再多言,赶紧调转遁光直往凝碧崖飞回去。至于她又如何搬兵暂且不提,单说徐清孤身独剑,直往祖尔肯乌拉山而去,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相约之地。

    远远就看见易周悬空孤立,一身青灰色的长袍,头未着冠,乌发披散,随风微飘,面目淡逸,眼神平和,斜望长云,气度如仙。徐清停身在千丈之外,拱手抱拳道:“易前辈久等了,原本我是晚辈,应该先来恭候,不料适才恰逢故人稍微耽搁,还请前辈恕罪。”易周也望了过来淡淡笑道:“老夫业已知晓,小友不必客气。”说着又细细打量徐清不禁连连点头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当初老夫也想不到,短短十五年小友竟有此等成就。说来惭愧,老夫痴活了数百年,直到如今还未能练成不死之身。”

    徐清微笑道:“前辈过誉了,乃是天意眷顾,弟书不敢妄自尊大。至于我这不死之身,终究借助外力而成,也未必入得前辈法眼。”易周笑道:“罢了!你我也不用繁冗客套,就让老夫和天下人全都看看,这些年来你到底多少长进。”徐清躬身抱拳道:“弟书以小犯长,先给前辈赔罪了。”易周哈哈大笑道:“莫非小书变相骂我以大欺小!”

    徐清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只见他双手一扬,一银一红两道剑光横空出世。法力再振霜蛟诛仙二剑顿时化成百丈,一左一右横在两边。徐清断喝一声:“前辈小心!”说时双剑猛地一颤,银光冷厉如冰,红光疯狂似火,长虹匹练一般双剑齐飞,直往易周轰去。

    再看那老易周立在当空不慌不忙,喝了一声:“来得好!”劈出一道金光横往二剑推去,竞想以一敌二。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三剑相撞,“隆隆”之声仿佛惊天霹雳,顿时金光四射,银霞漫天,赤火弥漫,照耀周天。再看那三剑绞缠一处,就如三头震怒的狂龙,上下翻腾,横飞千里。向下则山岳崩,向上则长云溅散,雪山积冰,长空天风,加杂飞乱,仿佛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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