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夜半时分张允被林笑语的一声断喝惊醒猛得睁开眼睛就看到房间里两条人影正你来我往斗的激烈。

    现在天色还晚房间里更是黑黢黢一片若非外面廊子上的灯笼亮着只怕张允就是夜猫子也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眼前这一幕倒是让张允想起了后世戏剧里特别经典的一个段子《三岔口》里的摸黑夜战。

    其中一人不用说也知道必定是林笑语而另外一人穿着一身紧身夜行衣更衬托得体态婀娜虽然黑巾蒙面看不清楚相貌但绝对是个女人无疑。于是张允在一瞬间就想到了白莲教也恰在此时外面也想起了范同那高亢的嗓门:“俺还就日了又有他娘的不怕死的蟊贼兄弟们抄家伙日死他们!”

    一听这动静张允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悄声得从床上下来身子一正陡然道:“蹲下!”

    林笑语和张允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有了默契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想都没想就骤然间一矮身可她的对手却是一愣神接着就听到呼得一声风响下意识得朝后一退同时抬手拦挡。

    可是张允的八极拳又岂是那么容易硬拆硬架的她只觉得胳膊一麻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得就朝后面退了几步而张允却是不依不饶再次逼近身来双拳硬砸迫使这女人不得不又咬牙再次封挡只是仓促之间又哪能把所有的气力都化解干净只觉得胸口一闷跟着脖子一紧已经把张允扣住了的颈嗓咽喉。

    “笑语把灯点着了。让相公看看这回白莲教派来的刺客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不用他说林笑语也摸出了火折子晃亮之后点燃了蜡烛端了过来随后就把刺客脸上的头巾给扯了下来定睛一看不禁惊讶地道:“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居然是曾在眠香阁里见过的许淑。

    张允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莫非是你地身份泄露了?”

    “才没有呢!”许淑横了他一眼道:“我有那么笨吗?”一翻手打了张允的胳膊一下嗔道:“干嘛。你还真想致我与死地啊!”

    张允忙松开了手大喊道:“范同加把紧呀跑到我房里来的刺客已经被擒获了。”跟着又道:“你总不会是想我来大半夜得想约我出去。到城门楼子上赏月的吧?!”说着坏坏得一笑。

    许淑倒是还没说话呢林笑语却很是不满得咳嗽了一声披了件大氅推门走了出去站在门口明着是给俩人站岗。实际上多半是在监视。

    “怎么样?谁叫你胡说八道的害得你家女捕头吃醋了吧?!”许淑朝张允翻了个小白眼笑嘻嘻得坐了下来。而后道:“郑贵妃昨夜被杀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的外面谣传整件事都是你和父皇编织出来的圈套故意害死福王想要把白莲教地人一网打尽。”

    张允闻言不禁苦笑心说:“我有你们想的那么歹毒吗?从头到尾哥哥我都是你父皇那只半死不活的老狐狸手中的一枚棋子。”可他也不敢辩解干脆连解释也省了。忽然问道:“于是你们就跑来刺杀我来了?”

    “恩!”许淑也不隐瞒拿过放在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水道:“原本他们还想进宫去刺杀我父皇地只是入了夜紫禁城别说是人了。就连鸟都别想飞进去商量来商量去。就把矛头指向了你。”

    “那怎么又把你给派出来了?你这个圣女就这么不值钱三天两头得让人指使着东跑西颠的。”

    “什么呀?上次没杀了你教里有些人就对我很是不满后来郑贵妃这个前任圣女一死就更是如此了与其说这回是让我来取了你的脑袋证明清白倒不如说是送羊入虎口要把我给除掉!”

    “呵呵白莲教这帮人倒也没有傻到底呀!”张允笑了起来。

    “不许笑!”许淑白了他一眼而后道:“我当然也不能坐也待毙于是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不过临走之前把名册给偷了出来等他们醒过神来就只有哭的份来!”说着许淑摸出了一本绢册就要递给张允。

    不想张允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而是推了回来道:“别你还是自己留着献给皇上吧这许多年来你孤身一人在白莲教里卧底吃了多少地苦遭了多少的难为的不就是这一本名册吗现在能得偿所愿我也替你高兴!”说着朝许淑笑了笑满脸地真诚。

    许淑倒是真没想到张允会拒绝愣了一愣随后却灿然一笑道:“好吧原本这功劳还想送给你的既然你不希罕我还是自己留着吧回头还可以取悦父皇何乐而不为呢!”说着又把绢册贴身藏好随后抬起头来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问道:“说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她这话一出口张允的脑袋就象是被千斤的重锤砸了一下当场就想晕倒忙扶住了桌子苦着脸道:“公主啊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你这个没胆鬼当日有胆子闯进我……”不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张允就一把将她的樱桃小口给捂住了压低了声音道:“公主这样地话也不能乱说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说着瞥了门口一眼而后又哄道:“我想你来着想你想的想死成了吧!?”

    其实张允倒是并不怕林笑语吃醋只是在慈庆宫里被圈禁的那些日子和桃红有染而后又眼瞅着她怀了身孕却因自己而死之后忽然觉得风流是种很要命的东西不但会伤别人更有可能伤了自己。更何况自己家有三妻生活美满很知足了。

    更何况眼前这位虽然风情万种可终究是万历地闺女要是自己招惹了人家天知道会引来什么祸患所以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而他万万没想到地是许淑却好像是认准了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要威逼心里叫苦的时候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免得她再真地胡说八道破坏了家庭的团结和睦。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就觉得掌心一疼下意识得松开了手低声怒喝道:“我靠你属狗的咬我!”

    “谁让你怎么捂着人家的嘴巴呀!”许淑撅起了小嘴。很是不满地道:“我要是不咬你一口怕是早被你给生生憋死了!”

    “好好。算我错了!”张允是真没有什么心情跟她在这抬杠大冷的天哪里也不如被窝里舒坦他一心想着把这姑奶奶给送走了重新抱着林笑语接茬睡觉于是道:“说吧你想怎么办?”

    许淑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道:“紫禁城都关了白莲教的人知道我偷了名册之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又没地方可去先住在你家成吗?”

    话说到这份上张允又怎能把她往外面赶不得已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你爱住就先住上吧。不过丑话先说到前头就住今天一宿。明天早上你陪我进宫去见皇上而后爱怎样怎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哼你以为我就这么爱住你家呀!”许淑嘟起了嘴很是不满地道。

    “不爱住那就对了俺们一个小民百姓家哪里能住得下您这金枝玉叶。”张允淡然一笑也不给她说话地机会拉开了屋门看了林笑语一眼道:“怎样了?没惊动后面的老太太吧?”

    “这么大动静怕是连顺天府都惊动了!”林笑语白了他一眼而后道:“不过跟过来的那些白莲教妖孽都已经快被杀干净了。”说到这压低了声音道:“刚才你们说什么来着神神秘秘的?”

    “她要先住在咱们家!”张允见林笑语的眼神一变忙又解释道:“不过我跟她说过了就今天一宿明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放心吧相公有了你们就心满意足了不会再花心了!”

    “哼信你才怪!”林笑语横了他一眼却是很甜蜜得靠在了他地怀里。

    摊上了这么一爱吃醋的媳妇张允也只能摇头苦笑。

    随许淑来的那些白莲教徒虽然是好手可是与黑巾众相比却又不在一个档次上再加上四周围还有不老少万历专门派过来的大内侍卫在前后没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一个不剩得成了冰凉地尸体。

    经了这事后张允倒真是动了弄处大宅子的想法否则的话地方太小一家人住着虽然够了可是却没有了家丁护院地住处真要有个什么不怕死的蟊贼跑来行刺惊动了老太太未免有些不太好。

    驱散了范同等人之后张允吩咐林笑语找间客房安顿下许淑而自己则是到后院却向便宜老妈子禀报了一声说是些白莲教妖孽来闹事已经全都送他们回老家了。

    张老夫人听了才松了口气觉也不睡了命使唤丫头去各个神佛前面烧了几柱香乞求家宅平安。

    让张允感到舒心的是许淑没有再刁难于他而林笑语和她之间的紧张状态也得到了缓解虽说不上是亲密吧至少也没有在抡拳动手把许淑安顿好了之后夫妻二人又回了房里继续睡觉。

    可是让张允很不爽的是好不容易给睡着了真梦到洞房花烛时刚要撩开新娘子的盖头来好好看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允兄弟醒了没我看你来了!”

    这声音一传入耳朵里张允到嘴的一声怒骂也只得咽了下来可是肚子里依然把朱常洛的一家老小挨个问候了一遍睁开眼睛见林笑语早不知道去哪了只好自己动手穿上了衣服拉开门子道:“我家里昨晚上来了帮刺客折腾了半宿我这正补觉呢。就被你吵醒了有这样当太子地吗?”

    朱常洛笑吟吟得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允一番后道:“恩很好没受伤害我白替你担心了一场。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说着指了指身后一人。

    张允顺着他的手指头扫了一眼。原来是顺天府知府名叫左正。这顺天府所管辖的范围其实就是整个京城及周边的一些乡县说得明白一些就相当于现代的北京市市长兼公安局局长。

    可无论是哪个朝代。这个知府都不是个美差别看大小也是个六品地官员却着着实实是个受气地职位。特别是在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大街上随便走着地一人说不定就有个牛比烘烘的亲戚。得罪了谁他左正都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张允也能体谅他的难处于是很客气得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左大人呀。你怎么来了!?”

    无论是官阶还是地位张允在京城的官场里那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左正见张允给自己拱手还真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当然没有胆量就这么生受了忙跪了下来磕头行礼。而后才道:“下官也是刚刚得知大人府上昨夜有刺客前来因此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张允一笑。指了指隔壁院子道:“那就劳烦左大人带人把那边放着地尸运走吧说实话这大过年的院子里摆着些死人忒有点不吉利!”

    左正连连点头又深切检讨了一下自己日常工作中的不足之后。这才招呼手下人去搬运尸体了。

    朱常洛却没动弹反倒是跟着张允进了屋里。笑呵呵地道:“父皇也知道你家里闹了刺客命我过来看看捎带着把这个给你送过来!”说着从袖管里拿了一张房契出来。

    张允洗漱好了之后接过来看看微笑道:“你跟我说实话这究竟是皇上赏赐的还是你送我的?”

    “都一样!”朱常洛淡然一笑也不等张允推辞转身就走嘴里道:“我先去看看我干闺女去待会咱们是去刑部还是进宫?”

    “先进宫吧我正好有要事禀报!”张允随他出去草草地吃了些饭菜而后抱了抱张袭人等她哇哇地大哭了起来这才哈哈一笑唤上许淑和朱常洛进宫面圣。

    只不过他却是被挡在了御书房外溜溜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瞅见朱常洛走了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好你个张允忒不厚道了吧为什么早没告诉我我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张允只好笑着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再说了少一个人知道淑公主就少一分危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常洛点了点头。

    俩人也就没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不过临到刑部朱常洛忽然道:“允兄弟说不定哪天咱们还会亲上加亲的!”

    “什么意思?”张允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妹夫。”朱常洛反问一句笑吟吟得走远了。

    我靠张允骂了一句。

    在张允的板子攻势和郑乐这些吃人不吐骨头地狱卒逼迫之下所有押在刑部大牢的罪臣们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了能够逃出生天全都玩了命得催着家人筹集银两。

    今天一大早各家各户就都赶着车马跑来刑部交纳买罪钱只不过张允这个刑部侍郎没有到没有人敢自作主张因此刑部外面地道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一干刑部的官员也是急的脑门子冒汗好不容易见到张允和朱常洛出现才算是暂时出了一口气。

    张允看了一下外面密匝匝的人群脸上露出了些笑容命衙役们守在刑部门口一家一家得往里面放而后又让几个刑部主事临时充当起了账房先生有的负责记账有的负责清点银两而他则和朱常洛各搬了把太师椅中间弄了个炭火盆边闲话家常边在旁监督。

    不得不说这些罪臣的家底子之殷实远远出了张允的预料原本这些所谓地买罪钱都是他按照这些人的官阶以及往日的风评制订地。基本上从十万两银子到三十万两银子不等。

    他还以为这下子至少能够掏光这些人的一多半家底搞不好还能逼得他们跑去当铺里将家里地古玩字画都典当了去可没想到的是他派出去查探消息地衙役回来后禀报说根本就没有几家前去当铺抵押东西。

    这么一来让张允有种很吃亏的感觉不过命令既然都下了也不好朝令夕改也就只好忍着再敲上一竹杠的冲动。让那些交够了银子地官员出狱回家。

    而这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张允也没有在手里放上多久眼瞅着院子里的箱子越来越多他唤过来一个衙役命他们去兵部和工部一趟把主事的官员给叫来。

    自从有了这个买罪钱的想法之后。他老早就已经通令过兵部和工部命他们先草拟出一个关于对辽东用兵耗资情况地评估基本上包括兵部的饷银粮草工部的兵刃。盔甲以及雷火的购买费用等等。现在既然有了银子正好来个分流。一切都是透明化办公旁边还有个太子看着也不至于将来被那些讨厌的谏官拿来做文章说自己中饱私囊。

    自打大年初一万历在金殿上封了张允个三部总侍郎之后整个京城乃至全大明朝地官吏们就已经隐约得感受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毕竟张允的名声可是天下皆闻可无论是谁都琢磨不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人。

    而就在他们感到惴惴不安时。张允在刑部大堂之上亲手杖毙了几个朝廷大员的消息就传进了这些人的耳朵里当时隶属于东林党的一些言官就有种想要写奏折弹劾张允的冲动虽然齐楚浙党和东林党斗了这么多年可终究是一朝为官。又都是文人即便不是惺惺相惜吧。至少也是兔死狐悲。

    可是没等他们把奏折写好就被东林党的领袖人物之一——杨涟给拦住了轻声道:“想必张允此举是得了皇上允可的你我又何必凑过去触这个霉头呢!”

    左光斗也站了出来支持了杨涟的意见并且道:“何况张允榨出了齐楚浙党人贪墨地银两用来备战辽东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他不是自己侵吞即便是做法激烈一些但终究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我等又何必求全责备呢?”

    有了这两个领军人物言其他的东林党人也真不好再说什么了何况他们也很明白从张居正死了之后万历就不是很待见他们这些文人而张允现在又是万历面前的红人若是贸然跳出去弹劾只怕连个名留青史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也就都选择了沉默。

    东林党地沉默恰恰让被文人们欺负了许多年的万历感到分外地开心就连鸦片也比往日多吸了一点精神奕奕心里对张允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再加上掌上明珠——许淑平安回来万历忽然觉得老天爷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张允觉得兵部和工部的官员也很不错至少这份预算案做得中规中距横看竖看都没有多少的水分不过这回的差使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于是又递给了旁边的太子希望他也把把关。

    可太子却微微一笑道:“你拿主意就是你办事父皇和我都放心!”

    得张允觉得自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思量再三之后在预算案上签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又加盖了官印不过临交给那俩主事之前张允笑眯眯地道:“银子给了你们本官希望一分一毫都能用到实处若是有一丁点贪墨之举呵呵本官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给其他人提醒!”

    “是是下官谨记大人教诲!”这俩人连连点头拿着预算案召集了各自部里的人搬运银子而后去筹集各项战争物资。

    也许在大明朝后期的各次战争的准备工作里这一回是最高效也是最廉洁的一次因为买罪钱刚刚结算完毕剩下来的一些罪不容赦的官员就被枭示众而这十几二十个四品以上的官员用生命来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张允不只是会用板子打人屁股。还会用刀子砍人脑袋。

    无论是兵部还是工部的官员们无论是谁都没有胆量再来试探一下张允地底线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张允何时何地会再来这么一出于是乎一个个玩了命似的办理张允交代下来的差使生恐稍微有点怠慢就成了刀下的亡魂。

    而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被兵部任命为辽东督师的熊廷弼又到张允家里拜会过一次除了感谢张允兑现了他的诺言之外也是来辞行的因为他着急赶往辽东准备即将到来地大会战。

    在送行的宴会上张允也把守信的把袁崇焕介绍给了熊廷弼。而袁崇焕的言谈。见识也很让熊廷弼满意大赞张允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将帅之才张允心里那叫一个美颇有些我就是伯乐的感觉。

    同时张允也没有忘了叮嘱熊廷弼一定要善加利用雷火这种战争利器在面对女真人时。一定要挥大炮和城池等长处尽量减少野战特别是不能够玩什么分兵进击地招数。同时他也偷偷得告诉熊廷弼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会尽快前往辽东效命沙场。

    熊廷弼听了这话自然是哈哈大笑握着他的手道:“张兄弟你若是来了必定能把女真蛮子都杀个一干二净。”

    张允握了握他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没有我你也能做到。”

    而后有些微醉的张允放声高歌:“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以一慷慨豪放地《精忠报国》为熊廷弼袁崇焕送行。

    回来的路上与他同来的朱常洛和他并辔而行低声问道:“允兄弟你真打算前往辽东吗?”

    这段时间朱常洛几乎成了张允地影子除了晚上要回皇宫睡觉之外基本上一天到晚都跟在张允身边也不知道是受了张允的影响还是骤然醒悟过去的懦弱的性子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刚直而不失威武渐渐得有了些王霸之气的感觉不过和张允的关系却比以前更加的好了少了些敬重却多了些亲近。

    张允侧过头来看了看朱常洛坚定得点了点头而后道:“殿下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女真人是我大明朝背后地一匹狼若是任由他们作大用不了多久怕是真得会闯进中原来褫夺天下而这绝非我汉人之福也许这不是我大明朝的最后一场战争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关乎着我大明朝国运的一战因此我想亲身去体会一下也盼望着能够杀上几个辫子兵。”

    “要不我与你一起去吧!”朱常洛忽然问。

    “不行!”张允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了将左右的随从屏退仰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悠悠然地道:“殿下有些话我不想瞒着你皇上地龙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而辽东的战局也是千变万化不知道何时方能了结且不说皇上未必肯放你离开就算是允可地话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在京城只怕又要生出一场变乱。”

    朱常洛目不转睛得看着张允见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真诚默然良久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好。”

    张允见不得朱常洛这种忧心忡忡的模样笑吟吟地道:“其实啊我最担心的是皇上肯不肯放我离京唉。”

    “你想去辽东不行朕绝对不会答应的!”事实也真如张允所预料的那样熊廷弼前脚走人张允后脚就来到了万历的御书房刚把自己想去辽东打仗的想法说出口万历就急了把个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行?”张允反问了一句。想必这紫禁城里也只有他有这胆量跟万历这么说话。

    “张允父皇不肯放你走也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打仗不同于别的刀枪无眼。你一个堂堂的三部侍郎若是有个什么闪失让我……让你家里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呀?”一旁的许淑温声劝解道。

    自从许淑平安回宫之后基本上一天到晚都陪伴在万历左右虽然没有再跟张允单独见过面不过每次张允来见万历时总不免被许淑那双含情脉脉眼睛看得心慌意乱的。倘若不是急切得想去辽东他就是死都不会再来面对许淑幽怨的眼神。

    “这个……”张允也有些为难不过随后又狡辩道:“公主不用担心我只是去观战决计不会亲自上阵。再说了有家丁保护着我肯定不会有事地!”

    许淑还要再劝不过万历却拦住了她的话目光灼灼得盯着张允道:“你真的想去?”

    “是!”张允毫不畏惧得回视着他。

    “那好!”万历狡黠得一笑道:“去可以不过朕不放心你的安危。除非……”

    “万岁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微臣一定照办!”张允也知道这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只得当起了冤大头。

    “除非你把淑公主带在身边!”万历笑吟吟地道:“有她在你身边。朕就安心多了。”

    “啊?!”张允的嘴巴张得足以一下塞进个鹅蛋。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历会来这一手只是他横竖是猜不明白万历此举是想把许淑推销给自己当老婆呀还是担心自己来个黄鹤一去不复还又或者在辽东拥兵自重想派个密探监视自己。

    “啊什么啊?我堂堂一个公主跟着你去辽东打仗很委屈你吗?”许淑瞪着眼睛喝问道。到底是公主。一进了宫就再没有了过去的温婉野蛮跋扈却是与日俱增。

    “不是!”张允摇了摇头刚想推辞说:“只是公主千金之躯怎能随微臣犯险呢!”

    可话刚到嘴边就被许淑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她说道:“那么你就是答应了。父皇您就下旨吧!”

    靠。这不是逼我吗?奶奶地你们老朱家的人咋就一点道理都不讲呢。张允那叫一个郁闷可万历似乎也很喜欢看到张允吃蹩的模样笑呵呵地道:“好吧看在朕宝贝女儿的面子上就准了你的请求找个良辰吉日你们再上路不迟。”

    我们是去打仗呀还是成亲选什么良辰吉日呀张允恨不得一脚把万历踹翻揪着他地胡子诘问不过看了看远处侍立的陶公理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磕头谢恩。

    “你是不是很生气呀嫌我自作主张非要跟你一起去辽东!”张允刚一离开御书房许淑就追了出来怯生生地问道。

    装可怜哼老子不吃这一套。张允也不多看他一眼很不爽地道:“你觉得呢换成你是我你怎么想?”

    “我当然会很高兴了!”许淑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装糊涂笑吟吟地答道。

    “是吗?”张允阴阳怪气地道:“那你就接着高兴去吧告辞!”说着转身就要走人。

    “你给我站住!”许淑厉声道。

    张允只当没有听到走的越快了把个许淑给气得直跺脚可是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张允的臭脾气她不是第一天领教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占不了上风。岂能不让高傲地许淑恼火万分。

    尽管如此许淑却没有再威逼张允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畏惧强权更能坦然面对死亡说他是奇男子也好说他是个浑不愣也罢总之少有谁能奈何的了他也许这恰恰打开她心扉的唯一原因。“哼硬得不行那本公主就来软地看看谁能斗得过谁!”许淑很不服气地下定了决

    张允在御书房受了气也没有再去刑部出了皇宫之后就直接赶回了家里一进门就瞅见张福正在指挥着家丁们在搬一些箱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要说一下的是自从朱常洛给了他那个地契后张允很快就搬到了新宅子里距离紫禁城很近。有什么要事想进宫也方便了许多而且宅子极大假山花园亭台楼阁美不胜收用朱常洛的话来说这宅子才配得上他现在的地位。

    “这是哪来的?”张允叫住张福问道。

    “听三夫人说。这是老爷做买卖分得的红利哦对了还有几个河间来的客人等候您多时了!”张福答道。

    听说是河间来地人张允顿时就想起了王老三和佟正业。遂走去客厅见司墨正在翻看账目而王老三和佟正业坐在一旁喝茶水呢见他进来忙站起身子恭敬地道:“大人。您回来了!”

    “呵呵你们俩总算是来了我前些日子还想呢。是不是听说我被贬了官害怕受了牵连因此连登门都不敢了!”张允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怎么会呢!”王老三连忙解释道:“临过年以前辽东下了场大雪冻死了不老少的牲口路也给封了我和正业紧走慢走今天才来到京城。”

    “这样呀。那倒是我多心了!你们也去辽东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吗?”张允关切地道。

    “别的都还好说就是太冷咱们河间冬天也下雪可跟辽东比起来。就小的多了!不过幸好那边的貂皮帽子极暖和倒不至于把手脚都冻了!”王老三答道而后又道:“我俩这回来。也带了些辽东地特产来孝敬老爷和各位夫人。”

    “貂皮人参乌拉草也算你们有心了!”张允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几样东西而后道:“别站着跟我好好说一说辽东地局势开春咱们大明朝就要对辽东用兵了会不会影响到河间商户们的产业呀!?”

    “影响肯定有不过不会太大!”佟正业显然是老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对答侃侃而谈道:“其实女真人闹腾着要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去年年底攒足了胆子不管怎么打只要他们还穿衣吃饭就得求咱们而今年大雪冻死了不老少的牲口我听当地的汉人说每逢这个时候女真人就会杀进关内掠夺粮食衣物。”

    “边关的守卫呢能挡得住他们地入侵吗?”张允关心的倒是这个没有吃穿的女真人不来抢才叫奇怪呢若是能守住关隘让他们进不来冻饿之下这仗还没有打怕是女真人就已经败了一大半。

    “过去不能!不过听说两个月以前来了个孙承宗大人让那些戍边的兵卒死守关口打了几仗倒是把女真人给逼退了不过他严禁商贩出关和女真人做买卖因此少赚了些钱。”说到这佟正业有些不大满意。

    张允点了点头笑道:“无妨你们虽然是商人更是大明的子民能在此时牺牲些利益来换取边关地胜利那就是贡献值得以后把关外的买卖撤回来要打仗了别人我不管咱们河间的商人就是一粒米一颗盐一块布都不能卖给女真人我就是要让他们困死饿死冻死!”说到这张允地声音冷得能冰。

    说到这他想起一件事来拿起司墨用来记账的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叫来贺虎命他骑快马去追熊廷弼等人并把书信交给他信里的意思正好是方才所言。

    不过这才不算完吩咐司墨好好款待王老三和佟正业之后他又去见了朱常洛把方才所听来的事一说。朱常洛微笑道:“你这招坚壁清野的法子太毒了些吧?”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说说看我是该仁慈些呢还是该狠毒些?”张允反问道。

    “走我陪你一起去面见父皇。”

    没过多久两道圣旨从宫里由皇宫里出一个是明给天下商户的禁止将粮食衣物布匹食盐铁器等物卖给女真人违令者以谋反罪论处。另外一个是给边关的严令他们把守住各处关口不准放一个人出关若有纰漏斩。

    看着传旨的小太监出了皇宫张允朝着东北房间冷笑道:“就凭你个小小地部落就敢跟庞大的国家机器叫板老子不让你们亡族灭种就不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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