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珠跟着君临渊去了君府,既去了君府,就不得不向君府的长者们问安,问安的时候自然是一番唇枪舌战。

    当初凤隐珠为了毁掉这桩婚姻,不惜离开蓬莱,永居人间,如今又回到故土,被迫要与君临渊成亲,以往的君府跟凤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但时光变迁,后来居上者野心勃勃,老家主君无死于曾经的仙魔大战,后来统治君府的是君宇,这个男人比较盛气凌人,也不是一个能甘居人下的人。

    蓬莱一直是凤府掌管,君宇虽然一直想夺权,可君家后代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看得中又有那实力夺了凤氏权力的,直到君临渊的出身,长大,锋芒毕露,势不可挡,君宇就动手了。

    古老蓬莱的仙训,君凤两家每甲子一定要挑适当的男女婚配,以维持蓬莱仙岛的绵延长续,若违此训,蓬莱必毁。

    这一甲子,轮到了君临渊和凤隐珠。

    那个仙训是不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因为没人敢违背,谁都不敢拿蓬莱的绵延长续来任性。

    而当时凤隐珠的出逃,着实惊坏了一众蓬莱仙民。

    为此,凤天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可他威望很高,仙民们对他很尊敬,凤天不能说风隐珠逃婚了,只能掰个让仙民们能接受的说辞,说凤隐珠历劫去了,劫满归来,自然会与君氏一族成婚。

    而仙人历劫,数来归期都不定,这个借口,非常适合凤隐珠。

    因为凤天也不知道凤隐珠什么时候能回来。

    当时君府的众人都知道凤隐珠是为什么离开,他们一听凤天的说法,都骂他是老狐狸,却没办法去揭露这个谎言。

    谎言一揭露,仙岛必然动荡,君宇虽然想夺权,却从来没想过要毁了蓬莱的,所以,只能忍着。

    忍了这许多天,如今凤隐珠归来了,他们如何不奚落讥讽一番?

    对凤天,他们不敢放肆。

    对凤隐珠,他们什么话都敢说。

    但是,凤隐珠也不是好惹的,她的脾气向来不好,又身在蓬莱凤氏一族,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惹她,就是周易之,看她极不顺眼,也不敢明面上挑衅她。

    凤隐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君府几个仙辈们涛涛不绝地挖苦了她以及她凤府很多不对之处后,她语带不耐地问,“说完了?”

    几个仙辈们见她态度这么松懈,完全没听进去他们话的样子,不由得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小女!

    君宇老脸阴沉,讲真的,若不是非得取凤族女子,他是压根不会让凤隐珠这样的女子进门的,什么德行!

    君临渊在君宇发火前立马抓起凤隐珠的手,对长辈们鞠了个躬就走了。

    出得院子,也看不见周边的小仙娥们了,凤隐珠甩开君临渊的手。

    君临渊握了握手,看着她说,“你往后是要嫁进来的,别跟他们犯冲,小心以后自己吃亏。”

    凤隐珠嗤一声,没应腔。

    谁说她要嫁了?

    就君府这样的仙家,抬她十个,她都不嫁。

    凤隐珠赞同上天庭,不单是因为要看着周易之灰飞烟灭,也是为了让玉帝解除这个不事理喻的婚姻。

    不过,小算盘在自己心中,凤隐珠没打算对君临渊讲。

    二人进到君临渊的院子,君临渊带她去了关押周易之的地方。

    不是牢房,也不是深潭,就是一间普通的房子。

    只不过房子四周都设下了结界,周易之出不去。

    周府的人听说周易之回来了,来君府要了好几次人,君临渊不放,他们也没办法,如今周府是依附于君府的,而君府虽然是君宇在领导,可君宇非常看重君临渊,有可能,等君宇仙化,君临渊就是下一代的家主,周府的人自然不敢得罪他。

    周易之没人解救,只能被关着。

    虽然吃的东西没少给她,可她明显的瘦了。

    能不瘦吗?

    原先在蓬莱仙岛,她事事争不过凤隐珠,去了人间依旧争不过她,好不容易想尽一切办法除了她,她却没死,被君临渊救了不说,还被他秘密照顾那么多年!

    周易之想到这里就气,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给君临渊,到最终,他却锁她于此!

    这真是仙界第一大笑话!

    而这不是她最伤心绝望的,她伤心绝望的是,她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君临渊还是要娶凤隐珠。

    那么,她做的那一切一切,又有何意义!

    周易之默默地哭着,她想看看君临渊,哪怕只是一面就行,可他从把她关在这里后就没来过,他不爱她,从始至终。

    可能,君临渊也不爱凤隐珠,只不过因为要维持蓬莱延续,他不得不娶她。

    所以,他才会对凤隐珠好。

    而为了凤隐珠,他才会这般关着她。

    周易之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君临渊不爱凤隐珠,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准备起身,去看看窗口外面的风景。

    虽然外面有结界,但不影响她在屋内的行动。

    她被关在这里有好多天了,除了每天来送饭的仙娥,她不再接触到任何一人,闷的时候她就会到窗口去看看风景。

    只不过,这一次,她刚起身,还没走到窗口,那窗户就自动自发地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满脸讥俏,“一个人偷偷地哭啊?”

    周易之一愣,倏地抬头,往窗口望去。

    当看到凤隐珠长发飘仙,容颜靓丽地站在那里,她整个人都充斥着莫大的怒意,她瞪着她,“你偷看我?”

    凤隐珠嗤笑,“谁有闲心偷看你。”

    周易之捏紧手心,“没偷看你说我哭?你眼睛长泪了吧!”

    凤隐珠站在光源处,阳光在她周身渡上一层圣洁的光辉,那雪白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她懒散散地说,“不用在我面前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从小玩到大,你争强好胜的个性一直没变,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哭是正常的。”

    周易之怒不可遏,“我没哭!”

    凤隐珠摊摊手,“好,没哭。”她扭头喊,“临渊。”

    君临渊站在很远的地方,背对着这个屋子,英俊的脸面向外面,眼睛盯在蓬莱上空飘浮的仙云上,缄默而立。

    他大概是不愿意靠近这里,听到凤隐珠的声音,他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就转身,朝她看过来,眼神询问,“什么事?”

    凤隐珠说,“你过来。”

    君临渊没动,只问,“做什么?”

    凤隐珠说,“你来对咱们的周美人说一说明天她要面临怎么样的生死之局。”

    君临渊顿了顿,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刚走近,凤隐珠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君临渊一愣,垂眸看着近前的女子,缓缓,又低下视线,看向凤隐珠抓着他袖子的那只玉白素手。

    君临渊嘴角动了动,扯开自己的衣袖。

    凤隐珠仰脸瞪他。

    君临渊不看她。

    凤隐珠要做戏给周易之看呢,哪能让君临渊置身事外?袖子被他扯走了,凤隐珠就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扣在指缝里。

    这一次,君临渊身体僵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听到了君临渊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走过来的周易之看个正着,她眼睛红了红,五指紧了紧,胸腔里迸出巨大的酸意和妒意。

    她看着君临渊英俊的脸,霸气的眸,双唇哆嗦着开启,“你之前说过要娶我的。”

    君临渊还沉浸在凤隐珠牵他手的那一瞬的震惊里,对于周易之的话,他迟迟都没有反应,这让周易之越发的伤心,她眼眶越发的红,她想控制,她不想在凤隐珠面前丢人!

    她可以输给任何人,唯独不能输给凤隐珠。

    可看着君临渊,见他与凤隐珠牵着手,整颗心都落在了凤隐珠身上,她的心就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泪无声落下,又无声吹散。

    她咬着唇,很想冲出去把他抢到身边来,可外面有结界,她出不去。

    所以,只能等。

    等着君临渊赏赐她一眼,给她一个解释。

    君临渊很快从那一牵的肌肤相接里回过神,他面色和眼神都没变,但就是,手,用力地将凤隐珠的手攥紧了,他抬起目光,看向周易之,不含一丝感情色彩地说,“你原本是有那个机会的,但被你自己抹掉了。”

    这说的无非是凤隐珠当时离开蓬莱,周易之追上去看笑话,从而被封锁在了九回之路外,再也回不到蓬莱,进而错过了嫁给君临渊的最好时机的事。

    周易之好恨,她当年如果没去追凤隐珠,现在跟君临渊一定很相爱。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命中注定,她无法嫁给君临渊。

    周易之悲伤地流着泪看着君临渊。

    君临渊却不再看她,只道,“明日我会带你上天庭。”

    周易之的悲伤还没从心口里爬出去,忽听君临渊这话,她蓦地一顿,泪眼迷惑地看着他,带着悲戚的嗓音问,“什么意思?”

    君临渊没回答她,只对凤隐珠道,“你来说。”

    凤隐珠笑着点头,松开他的手。

    君临渊默默地抿了抿唇,把手蜷起,背到身后,又回到刚刚站的那个地方,背对着她们看天去了。

    凤隐珠双手支着窗台,残酷地对周易之说,“他要带你上天庭,灭你仙身,让你灰飞烟灭!”

    周易之大骇,“不可能!”

    凤隐珠冷笑,“不可能?”她忽然一记掌风拍在窗台上,拍的窗台哗啦哗啦作响,她一字一句地说,“周易之,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月霜跟月离是怎么反目的?这对守护蓬莱凤氏一族的月氏姐妹又是如何死的?你难道忘了,残害仙族同胞,是要下焚仙台的。”

    周易之大声喊,“我没有!”

    凤隐珠玩味地冷笑,“哦,你没有?难道是你们整个周氏做的?”

    周易之脸色一变,她冷冷地盯着凤隐珠,脸上未消散的泪珠还在,经风一吹,化成冰冷的水,那水从皮肤毛孔里渗进去,钻进血液,带着冰冷的潮意袭卷着她的全身,让她冷的全身哆嗦着。

    她咬着唇,也是一字一句的腔调,“你想毁我周氏,作梦!”

    凤隐珠低笑,“是不是做梦,上了天庭,向玉帝如实禀明了你们周氏所做所恶后再来说。”

    周易之哪能让凤隐珠到玉帝面前去告状,她虽然被情伤的遍体生疼,可还是很快就镇定下来,脑中急速地转了一个弯,忽然就明白了凤隐珠的目地。

    她要逼她亲口承认,逼她心甘情愿上焚仙台,逼她……自我毁灭。

    周易之忽然一阵大笑,笑声里缠着浓浓的恨,缠着浓浓的不甘,为什么她要跟凤隐珠身在同一个时期,为什么!

    一声不甘的血泣,天空乍然一响,神护一族的血印开启,凤隐珠还没来得及阻止,周易之就自毁灵台,以血祭祖,死了。

    凤隐珠气死了!

    这个该死的周易之,怎么就这么轻易***了!

    以她的性子,她不该坚持着要面见玉帝吗!

    周易之一死,凤隐珠的棋就断了。

    本来她要借上天庭见玉帝之机来毁了这桩婚姻的,如今,周易之半道来这么一出,她还怎么上天庭?

    周易之不知道凤隐珠上天庭有别的用意,她只是不能让凤隐珠如愿,不能让她毁了周氏,死了一个周易之不足惜,未来会有千千万万个周易之,总有一日,她周氏会凌驾在凤氏之上,成为蓬莱仙岛上的第一凰鸟。

    所以,周易之不惧死。

    君临渊都不要她了,她还活着干什么呢?让她活着眼睁睁看着君临渊跟凤隐珠相亲相爱吗?那样她会疯掉的,会生不如死。

    那么,不如就死了。

    以她的死来保全整个周氏,很值得,也很划算。

    周易之一死,周氏立马感受到了,君宇他们也感受到了,还有凤天,他也感受到了,可这些人没动,只有周易的人赶到了君府。

    周易之是***的,身为周氏一族的人,他们自然看的出来。

    所以,他们谁也怪罪不了。

    而自家做的孽,自家人晓得,自那以后,周氏就夹起尾巴做人了。

    凤隐珠很头疼,周易之一死,她与君临渊的婚礼就被排上了日程,这一次,连凤天都不帮她了,有了上一次的逃跑之事,这一次,九回之路提前封锁,没有凤天和君临渊的手谕,她再也出不去。

    凤隐珠知道,凤天虽然疼爱她,但不能放纵她一直任性,她想要求他给她一次去人间的机会,他定然不肯。

    凤隐珠没办法,只能去找君临渊。

    君临渊问她,“去人间做什么?”

    凤隐珠说,“看我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

    君临渊看着她。

    凤隐珠毫不畏惧地也看着他。

    半晌,君临渊收回视线,淡漠地说,“我们马上要成亲了,等婚事办完,我陪你一起去,那是你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自也是我的。”

    凤隐珠不干。

    君临渊就不再搭理她。

    凤隐珠缠了他半天,可这个男人就是无动于衷,任凭她说破嘴皮,他眉头眨都都眨一下,最终,凤隐珠只能妥协,她说,“好,就先成亲,等婚事办完,我们立马去人间,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永坠到冥地去。”

    君临渊掀了掀眼皮,轻淡地说,“你只要乖乖嫁给我,什么事我都会依你。”

    凤隐珠走的时候段萧和宋繁花还没成亲,也还没有孩子,如今,他二人成亲了,婚礼她没有参与到,孩子也那般大了,她也没有抱到没有亲到没有摸到,更没有亲手带到,她其实很惭愧,身为婆婆,她很不称职,身为祖母,她也不称职。

    凤隐珠一脸悲伤地坐了下来。

    君临渊看她一眼,收起手上的文书,对她说,“走吧。”

    凤隐珠情绪怏怏的,“上哪儿?”

    君临渊说,“去人间。”

    凤隐珠一愣,惊喜地抬眼,“你刚说,去人间?”

    君临渊道,“嗯!”

    凤隐珠高兴地弹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双眼都在发光,“说话要算话!”

    君临渊难得的笑了一下,他说,“自然算话。”

    说着,拉着她往外走。

    有君临渊开道,凤隐珠很轻松就过了九回之路,来到人间。

    君临渊松开她,对她说,“去吧。”

    凤隐珠打趣地说,“不怕我走了就再也不回去了?”

    君临渊看着她,“我以前能找到你,现在也能,你只要不想你的家人出事,就乖乖回来。”

    凤隐珠咬牙,怒的转身,眨眼就消失不见。

    凤隐珠去找段萧和宋繁花。

    段萧和宋繁花此刻正在轩辕王朝的那个小院里,在看过了天上突然闪现的九回之路后,二人就把那事翻过了,晚上吃罢饭,二人像往常一样带着孩子们去散步,结果,看到了神秘降临的凤隐珠。

    段萧一愣。

    宋繁花也愣住了。

    段华和段悦眨眨眼又眨眨眼,心想,这人从哪里来的?

    段萧很快回神,冲着凤隐珠激动地喊一声,“娘!”

    凤隐珠笑着走到跟前,伸手抱住他。

    段萧激动的两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眶红了红,又喊一声,“娘。”

    凤隐珠说,“娘来看看你们。”说着,她松开他,去抱他旁边的宋繁花。

    宋繁花被凤隐珠抱到怀里,也是激动高兴的不行,欣喜地喊着,“娘。”

    这一声娘,叫的凤隐珠心里既甜蜜又欣慰,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月霜,你的后人往后就是我的后人,你的女儿,如今也真的成为我的女儿了,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放心走吧。”

    凤隐珠拍了拍宋繁花的肩膀,轻轻推开她,去抱段华和段悦。

    段华和段悦都是精明人,一听段萧和宋繁花都问这个神秘而降的女子喊娘,他二人也不管这人是从哪里来的,脆脆地喊着,“祖母好!”

    凤隐珠喜坏了,一胳膊搂一个,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祖母很好,我的宝贝孙子和孙女都这么乖这么懂事,又这么聪明,真是遗传了祖母的基因了。”

    段萧额头一抽,那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好吧?

    什么都没干,却想邀功,哪可能啊!

    宋繁花笑着轻咳一声,大概也对凤隐珠一上来就居功的说法给逗乐了。

    凤隐珠在人间逗留了一年。

    人间一年,也就是蓬莱仙岛上的一天而已。

    这一年里凤隐珠还见到了段衡,她很喜欢这三个孩子,走的时候,分别留了礼物。

    至于金书玉册,她还是给了段萧,并跟他说这里面有两个精灵,一个是凤来仪,一个是梵尤。

    等凤隐珠走了,段萧就把金书玉册甩给了宋繁花,让她好生保管。

    宋繁花说,“我又不会通灵,给我没用啊。”

    段萧道,“就是你不会,我才让你保管的。”

    宋繁花不解。

    段萧道,“他二人既进了金书玉册里面,那就是不愿意再被任何人和事打扰,我的通灵术会不会影响他们,这真的不好说,所以,还是你保管妥当些。”

    宋繁花哦了一声,好生收起,想了想,又说,“金书玉册是你段家的祖传物,等段华长大些了,我就给他吧?”

    段萧说,“行。”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在身边,圈在怀里。

    宋繁花说,“娘走的时候给了我们进蓬莱仙岛的法子呢,我们要不要去一趟?”

    段萧拧眉,瞪着她,“那是客气话,你也信?”

    宋繁花嘟嘴,“为什么不信,她是娘啊。”

    段萧轻笑,低头啄住她的唇,双手勒紧她的腰,嗓音沉沉地说,“不去,与你在一起,我已经日日活在天堂活在仙境了,不需要再去什么仙岛,你就是我的仙岛。”

    宋繁花白他一眼,“你都不想娘吗?”

    段萧道,“日日都在想你,哪有时间想她,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路,虽是娘和儿,可人生和路不同,各自相安就好,不必要非住一起。”

    宋繁花伸手点他,“情话大一筐,全都是虚假。”

    段萧低笑,“那我们来点儿真实的。”

    宋繁花一愣。

    段萧猛地抱起她,进了屋。

    宋繁花察觉到段萧又想做什么后,踢腿大骂,“你都不能歇一歇吗?都不累?”

    段萧道,“不累。”又问道,“你累了?”

    宋繁花道,“累!”

    段萧笑道,“好,一会儿不折腾你,你躺着享受就好。”

    宋繁花说,“不要,我睡觉!”

    段萧道,“别口是心非,我知道你也想。”

    宋繁花说,“不想。”

    段萧笑道,“乖,你再说一句让我不顺心的话,我等会就多做一次。”

    宋繁花闷着声音说,“喂不饱的色狼,我不伺候了!”

    段萧没听到,问一句,“说什么?”

    宋繁花忽然展眸一笑,笑的段萧心脏怦怦怦的直跳,在宋繁花勾下他的脖颈,吻上他唇的时候,他的呼吸都乱了,他屏气凝神,等着她吻上来,结果,小女人跟他耍了马枪眼,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像个泥鳅一般地跑掉了,然后整个小院里都传来她潇洒的大笑声,“我不伺候了,你自个解决吧。”

    段萧抚额,越来越没规矩了,这种事儿能张扬吗?

    段萧笑一声,抱臂走出去。

    宋繁花倚在一株长生树下,碧草黑天,月光廉洁,她似一朵羞语遮面的娇花,含笑地望着他。

    段萧走过去,将她抱住,沐浴着月光,与她静静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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