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黎雪峰正和妮卡聊得高兴,丝毫不知道厄运正当头而来。对黎雪峰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能发挥出如此惊人的力量,所以正兴奋得指手画脚,自己都不知所云。而妮卡则是个好听众,她微笑着听黎雪峰胡说八道,分享着他的喜悦。只是妮卡的眼中不时滑过一丝悲伤的神色,似是有些哀婉。

    “说够了没有?”

    冷不防,茱荻公主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黎雪峰和妮卡一惊,便止住话头,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茱荻公主浑身包裹在蓝光中,强烈到让人恐惧的魔力威压从她的身上四散出来。她冷冷的俯视着脚下的两个人,目光一转,盯上了黎雪峰。

    “是我赢了!”

    黎雪峰将妮卡护在身后,挺胸说到。茱荻公主哼了一声,回答到:

    “我知道,但我没说赢了就放你们活命啊?”

    “你……”

    黎雪峰面色一变,立刻推开妮卡,手扶剑柄。看到他的样子,茱荻公主怒极而笑,说道:

    “魔宠竟然想反抗主人?很好,很好,你算是深渊第七层千年以来一个敢这么做的!觉得十二级斗气就可以挑战我的话,那就试试看好了!”

    她双手一错,连续七,八个低阶魔法就暴雨般轰出,从四面八方袭向黎雪峰。避无可避之下,黎雪峰只好双手收拢,准备硬挡。但魔法能量一接触到他身上的铠甲,就被尽数吸收了。茱荻公主刚才所发的都是一到三级法术,以故意让黎雪峰的力量恢复到十足。当黎雪峰茫然而立,不明所以的发呆时,茱荻公主飘落而下,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她傲然望着黎雪峰,说道:

    “如果你以为打倒区区两个傀儡精兵就能超越我,那就太天真了。现在我给你机会,向我全力一击。如果能伤到我,就饶你活命。”

    听到这段话,黎雪峰不禁面露犹豫。虽然他非常讨厌茱荻公主,但还没有到想要她性命的地步。而且茱荻公主的外表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更是让黎雪峰难以出手。看着他迟疑的表情,茱荻公主立刻明白到黎雪峰脑子在转些什么。她还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拥有十二级斗气的人小看,勃然大怒下,茱荻公主立刻伸手一指,发出一支冰矛射穿了妮卡的肩膀。在黎雪峰惊怒交集的吼声中,茱荻公主森然说道:

    “下一次我会射她的眉心!”

    狂怒下的黎雪峰再无顾忌。他集全身之力跃起,举剑直劈茱荻公主的顶门。茱荻公主仰天冷笑,不闪不避,浑身蓝光一亮再亮,直如无尽汪洋。剑入蓝光无声无息,环绕茱荻公主的光芒微微一收,随即铺天盖地而起。黎雪峰大叫一声,倒飞而出。曲剑从他手中飞脱,在空中片片碎裂,直至化作齑粉飞散。黎雪峰重重摔下,只觉得四肢百骸犹如尽数断了一般剧痛。他连惨叫都发不出,只是有气无力的低声呻吟。

    “井底之蛙!”

    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分毫的茱荻公主冷笑道:

    “现在给我听着,后天开始你会被送去魔宠训练塔进一步修习你那些微末能力。我姐姐维罗妮卡的魔宠也在那里,或许会找你的麻烦。如果你丢了我的脸,我就把你扔进地狱之炎里,让你死后也在火中哀嚎!”

    接着茱荻公主把头转向妮卡。她上上下下打量血流披肩的妮卡,最后叹息一声,说道:

    “妮,不管怎么样,你都跟了我三十年。看在你以前很乖巧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不想便宜了炼魔,也不想丢你进深渊之穴。你……就自己了断吧!”

    妮卡面色惨然。她捂着受伤的肩膀,慢慢站起来,躬身说道:

    “谢谢公主。”

    茱荻公主随口念了几句咒文,一个小瓶子就从空中出现,落在妮卡的面前。妮卡俯身拾起,看着黎雪峰凄然一笑,便打开了瓶塞。她仰首就想喝下瓶子里的药水,但手中忽然一轻,登时空无一物。妮卡惊讶的低下头,看到黎雪峰已经拼尽全力站了起来。

    黎雪峰不顾自己简直快要疼得发狂,只是屈指一弹,让药瓶划空而去。他拼命咬紧牙关,狠狠的盯着脸色铁青的茱荻公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也要跟我去!”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价钱?”

    勉强克制着不爆发的茱荻公主怒斥道:

    “就凭你?杀你我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动,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我没有和你谈价钱,也没兴趣。我只是告诉你我自己的想法,而且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绝对不会改变!”

    黎雪峰深吸一口气,以挽留住最后一丝神智。他的口齿渐渐模糊,但茱荻公主和妮卡还能听懂。黎雪峰一边斜斜倒下,一边还在含混的说道:

    “要么她和我一起走,要么……你就连我一起杀掉算了!”

    他牛脾气发作,已经不管不顾后果。最后黎雪峰轰然倒下,居然眼睛还是睁着的。妮卡含泪跪下,伸手轻抚黎雪峰的脸颊。深渊之地信奉力量至高,有能者多得。所以妮卡本来早有准备,知道黎雪峰力量达到眼下的程度后,自己已经不配侍奉他了。对抱定了必死之心的妮卡来说,茱荻公主的这番安排可说毫不意外,甚至还能说是大有优待的意味。但黎雪峰居然为了她愿意慨然赴死,在深渊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找不出第二个的多情种子。

    妮卡痴痴凝视片刻,便有了决意。她俯首在黎雪峰的脸上一吻,然后抬头望向茱荻公主。妮卡擦去眼中的泪水,说道:

    “谢谢公主,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您能让我照顾他这三天,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我这就去了!”

    言毕妮卡咬牙拔下肩上的冰锥,双手一握,闭起眼睛对着自己的咽喉刺去。但冰锥还未及肌肤,就寸寸溶解。妮卡惊讶的张开眼睛,看到茱荻公主伸出的手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茱荻公主的脸上阴晴不定,她无言半晌,最后怅怅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什么也没听见,知道吗?”

    “公主殿下?”

    茱荻公主竖起手掌,挡回了眼中满是惊讶的妮卡还想说的话。她双目中仿佛有着薄薄的水汽,自言自语到:

    “十五年前,圣骑士阿蒙德拉和第七公主莫妮卡的故事你也知道吧?说真的,我很羡慕她们,就算现在莫妮卡身陷九重牢狱也好。我想,她是真正幸福的人,不是吗?”

    茱荻公主双手飞舞,然后一指妮卡,三道暗绿色的雾气便从指尖飞出,隐入妮卡的胸中。

    “我对你用了灵魂诅咒和指示术。假如你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就会死得惨不堪言。不但**被挫骨扬灰,灵魂也永劫不灭。我……我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但我愿意给你和他机会。不过,他一定会抛弃你的。对深渊的一切,他还知道得太少。阿蒙德拉只有一个,我相信是这样的。妮,你好自为之吧。”

    茱荻公主怅怅的说完,就用传送术离去了。这时远远站在高台上的恶魔法师才敢过来善后,他奇怪的看看妮卡,再看看黎雪峰,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躲过灭顶之灾的。

    不管怎么样,恶魔法师还是招来了高阶牧师,让她为黎雪峰和妮卡治疗。这个高阶牧师知道前几天为黎雪峰治疗的同侪落得什么下场,但违背茱荻公主的后果显然更糟。所以他只好哭丧着脸,先为妮卡治疗伤势,然后心一横,把手伸向了黎雪峰。片刻间高阶牧师的魔力就被吸收殆尽,他脸色青灰,蹒跚而去。

    此时在茱荻公主的府邸中,原先正悠闲翻书的管家费尔南多忽然面色一变。他身形微晃,就已穿出大厅,来到了院子里。在深渊那永远阴云密布的空中,一点湛蓝正在袅袅降落。费尔南多仰望着那点蓝,浑身黑焰腾起,随后便飘离地面迎了上去。

    “您受伤了?”

    飘升到茱荻公主的身前后,费尔南多关切的问道。茱荻公主公主微微颔首,回答到:

    “嗯,一点点,你怎么知道的?”

    “您的无误传送术十五年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平时您都是直接出现在大门口的。殿下,恕我冒昧,请问是谁伤了您?”

    “这……”

    听到这个问题,茱荻公主不禁苦笑了一下。不过对于费尔南多,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茱荻公主叹息了一声,说道:

    “是我的魔宠。”

    “您的魔宠?”

    “嗯,我轻敌了,实在没想到他能将十二级斗气在一击中尽数发出。而且,他的斗气有点奇怪,连专门抵御斗气的空间偏斜也无法全部挡开。”

    “这样啊……失礼了。”

    沉吟一下后,费尔南多将手搭到了茱荻公主的头顶。他浑身黑焰暴涨,一声轻喝,就硬生生从茱荻公主的额头中迫出一个小小的光点来。费尔南多双手一圈,圆形的黑焰牢笼就牢牢罩定了那个光点。他仔细看了一会,最后摇摇头,说道:

    “这种能量确实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斗气。您请先去休息,我来想办法分析它的结构。”

    “嗯。”

    茱荻公主闻言点头,她面露倦色,缩起身体,落入费尔南多的怀里。费尔南多小心的抱着茱荻公主飘落而下,然后送她去了寝室。他将茱荻公主放在豪华之极的大床上,正想告退,却被拉住了袖子。

    茱荻公主怔怔的看着费尔南多,低声到:

    “费尔,我想起了阿蒙德拉……”

    “那是您真心爱过他,不曾对自己有过欺瞒的证据,不是吗?”

    费尔南多叹息一声,拉过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握着茱荻公主的手,听她一点一滴的咀嚼着回忆,直到沉沉睡去。最后费尔南多轻轻拉脱茱荻公主的纤手,走出了卧室。他在门外沉思片刻,然后低声呼唤道:

    “贝里,我的分身,出来!”

    在费尔南多的呼唤下,一团阴影从地上隆起,化作人形跪拜在他面前。费尔南多来回踱步片刻,终于站定脚步,吩咐道:

    “你去魔宠训练塔监视茱荻公主的新魔宠,事无巨细全部记下来,三天向我回报一次。”

    阴影无言颔首,随后消散融入地面离去。

    第六章

    此时威廉皇子静静坐在自己野外的小别墅中,这一坐就是大半天。在他身旁,黑武士克洛特悄然静立,仿佛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这一坐一站的两人脑海中翻翻滚滚,想的都是半天前那场茱荻公主的魔宠力敌傀儡精兵的战斗。最后威廉皇子眉头紧皱,开口道:

    “克洛特,去拿一套傀儡铁甲,还有一块纯金刚石来。”

    黑武士领命而去,片刻就把事情办妥。威廉皇子从座位上站起,接着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把装饰用长剑。他略一凝神,手中的长剑四周就卷起了罡风。威廉皇子将力量回收,把自己的十九级斗气压低到十二级,然后猛的挥剑劈向铁甲。他运剑如风,顿时刺耳的分金断铁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威廉皇子剑势一收,面前的铁甲已体无完肤,遍布一米多长的破口。

    “好厉害的家伙!”

    凝视铁甲良久,威廉皇子终于长叹一声。他抛下锋刃已残缺如犬牙的长剑,低声说道:

    “仅以十级斗气,茱荻的魔宠竟然能一剑破甲四米,更不用说突破至十二级后的雷霆一击,把傀儡铁甲催至尽碎……好生了得,当真是好生了得!”

    “仍不足为患。”

    “如果花园里出现害虫,就要立刻把它踩死。若等到有玫瑰开始凋零,那便为时已晚。”

    看到克洛特不以为然的样子,威廉皇子就冷冷的喝诉到。黑武士微微一晒,抗辩道:

    “再怎么了得,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百年一晃就过,命尽前他能有几分作为?”

    “当年的阿蒙德拉有几分作为?”

    听到威廉皇子的声音转为严厉,克洛特心中一寒。他回想起十五年前第一圣骑士阿蒙德拉悍然闯入深渊,只为见魔女莫妮卡一面的往事。那个人类身裹熊熊圣焰,当者披靡,灭魔无以计数。最后深渊领主奥库思特亲率三大半神巫妖,与阿蒙德拉决战于灰色荒原,这才击退了那位绝世强者。作为付出的代价,奥库思特浸入血海至今未出,而三个魔力冠绝的半神巫妖更是只有一个活着回来。

    想到这里,克洛特便哑口无言。一旁的威廉皇子也不再留意铁甲,他伸手虚握,掌中立刻化出一道虚影剑刃。威廉皇子的十九级的斗气尽数放出,力量一路攀升,几近二十级!一旁的克洛特大惊飞退,身上黑气弥漫,拼命的护住自己。

    黑武士脚下的地面一颤,随后巨响声如浪涛汹涌。天惊地动的爆音过后,无数巨大的碎石暴雨般向四面八方飞射。在声音发出的中央,威廉皇子空手而立。在他的周围,已出现一个十几米深,百余米宽的大圆坑。原本坐落于此的别墅踪影全无,化作尘埃而去。在坑中央,桌子大小的金刚石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如镜。

    “这已是深渊最坚硬的天然物质,我若全力以赴,当可以连破五台覆甲的傀儡精兵。”

    威廉皇子看着金刚石,淡淡的说道。在他身后,浑身衣甲都破烂不堪的黑武士半跪下,恭声说道:

    “殿下的力量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但,我从未想过,以斗气破甲,再以黑龙唾液为媒介,火烧傀儡精兵,可以为自己省多少力。我们皇族天生就力量过人,却也受困于此,不知取巧。哼哼哼哼,能那样的运用十二级斗气,再灵活配合其他物品连破两台傀儡精兵……茱荻的魔宠,不久便会是连你都轻忽不得的人物了,克洛特。若让那个魔宠再增添力量,只怕凭你的十七级斗气都难以稳操胜券!”

    “恕臣下直言,武道愈进愈艰险,十三级后更是再难寸进。傀儡巨兵军团的万人长中,唯一人有十四级斗气。那个魔宠再了得,有生之年也当无缘问鼎十五级。恐怕殿下是多虑了。”

    “最好如此吧!”

    威廉皇子沉吟道:

    “反正接下来伤脑筋的也不是我们。你去把今日发生的事全数转告维罗妮卡,看她如何来处理烫手的山芋。另外多派探子进魔宠训练塔,监视茱荻的魔宠。所见之事,无论大小,全部上报给我。”

    此时的黎雪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么多强者注意。先前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茱荻公主的炼金室。所不同的是,铺在地下,盖在身上的已非简陋的兽皮,而是一副完完整整的被褥。

    见到待遇上升,黎雪峰自然明白到算是过了茱荻公主的那一关。但他转念间焦急之意又起,不过还没等黎雪峰掀开被子,妮卡就端着一盆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交,一时间动作都顿住了。千言万语自心头涌起,不知该先说哪句。

    最后妮卡目光一转,就红着脸,吃吃轻笑起来。顺着她的目光,黎雪峰低头下望,看到了被子上那个精神奕奕的突起,于是也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妮卡走到被褥旁,伸手在衣裙上连点数下,然后曼妙的旋身一转,周身的衣物便落尽。她再轻解胸围,褪下亵裤。眨眼间便身不着寸缕,只有光滑紧密的肌肤,和在空气中傲然挺立的嫣红两点。

    不等已口干舌燥的黎雪峰伸手来拉,妮卡就已如游鱼般滑入被中。两人恩爱无限,鱼水共欢,竟无厌足。黎雪峰三番五次的邀欢,妮卡也不相拒。直至都缠绵到筋疲力尽,这才紧紧相拥着沉沉睡去。待到再次醒来已是黎明,妮卡省起今天就要和黎雪峰一起去魔宠训练塔,慌慌张张的想起身,去收拾行李。但刚坐起半身,她就被黎雪峰伸手拉住了。

    “妮卡,假如我能赢得足够的地位,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躺着的黎雪峰凝视着妮卡,诚恳的问到。妮卡一呆,随后展颜一笑,回答道:

    “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

    黎雪峰登时急了。妮卡轻抚他的脸颊,缓缓说道:

    “凭你现在的力量,若不是身为茱荻公主的魔宠,就已经可以小有权势,领兵千百了。我这样的女子,弹指就能招来数十个。雪峰,我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茱荻公主不再看轻你,我只望你好好跟着她,去取你应得的锦绣前程。若能偶尔想起我,我就足以欣慰了。”

    妮卡的指尖滑过黎雪峰的脸庞,留下余温而去。待她穿上衣裙离开,黎雪峰就翻身坐起,手托下巴沉思。现在他已经不指望离开深渊,只想与妮卡白头偕老。刚才那句‘茱荻公主不再看轻你,好好跟着她,取得前程似锦’的话深深烙印在黎雪峰的心中。于是他的念头转到如何在眼下的世界中出人头地,以来换取和妮卡双宿双飞的事情上来。

    想了片刻后,黎雪峰掀被而出。他穿上融魔铠甲,然后在炼金室中忙碌的东翻西找。现在黎雪峰已经对这里颇熟悉,于是很快就找了不少自己有用的东西出来。不过眼下时间无多,黎雪峰匆匆把翻出来的大瓶小罐堆在一起,然后苦思如何带走。这时妮卡走了进来,她手上捧着几样装备,说道:

    “你来看看,这是茱荻公主派人送来的东西。

    黎雪峰闻言走过去,看到被妮卡放在桌子上的有一把冒着寒气的带鞘铁剑,一个护符项链,一个铁指环,还有一个小布袋。除了铁剑不言而喻是用来代替那把被摧毁得连渣都不剩的曲剑外,其他几样东西看得黎雪峰直挠头。

    “这几件都是不错的魔法物品,我虽然认不出来,但想必茱荻公主自有深意,你就带上吧。”

    妮卡柔声说道,接着替黎雪峰挂上项链,戴上戒指。她拿起剩下的那个小布袋,看了一眼旁边黎雪峰挑出来的瓶罐,又说道:

    “这个我认得,是次元口袋。别看它小,如果要装东西,却能放一仓库进去。既然公主给你这个,自然是默许你带上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把这些全放进去,要用的时候只要默想名字,伸手就可以拿出来。”

    黎雪峰听到次元口袋的用处,不禁大喜。趁着妮卡把东西往里面塞,他游走炼金室,又挑了不少好东西出来。等到万事具备,墙壁上的火炬已经大亮。换算成黎雪峰原本世界的时间,已是早上。两人再收拾些杂物,便站去有传送魔法阵的房间等候。不多时一个恶魔法师自阵中出现,正是前几天吃力不讨好的威尔。他向黎雪峰点头致意,然后便邀两人走进魔法阵。

    魔法光芒忽闪,三个人就传送数千里,站在了群山环绕的峡谷中。在黎雪峰身前不远处,一座穿入云霄的高塔巍然耸立。它每层的直径就有百米,高更是无虑过千米。塔身黝黑,直如穿天破地的一支铁锥耸立在深渊大地上。其构建之鬼斧神工,气势之磅礴,远超黎雪峰的想象。

    一旁的恶魔法师看到黎雪峰屏息无言,就趁机说明道:

    “这就是魔宠训练塔,不过同时也是低阶法师之塔。在里面修炼的多为十二级以下法师,能力越高者,就居于越高的楼层。所有进入的魔宠或法师,都必须从低向高,层层而上,最终在九十九层接受试炼,通过才能离开。根据茱荻公主的要求,你将从四十层开始接受皇家魔宠的专门特训。她限你以三个月完成修行,否则你将以魔宠训练塔第二种允许进入其中的修炼者离开的方式——变成尸体离开这里。现在我就带你去见导师,你好自为之吧。”

    恶魔法师说完,就领着黎雪峰和妮卡走进了塔旁的另一个魔法阵里。他低念几句咒文,一道笔直向上的光柱便从魔法阵中射出。站在光柱中的黎雪峰和妮卡觉得脚底一轻,就跟着恶魔法师一起袅袅飘起。他们自外路过层层塔楼,只见其中有各个种族的法师在忙忙碌碌。除了那些自顾自看书,试验魔法的法师外,还有一些魔宠也混杂其中。随着楼层越来越高,法师变得逐渐稀少。不过他们个个散发出淡淡魔法气息,显然已颇有实力。而魔宠则从低楼层的蝙蝠,小恶魔,变成了黑豹,魔狼之类的强悍生物。

    黎雪峰虽然不认得那些物种,但强健的肌肉和利爪还是看得懂的。当他看到一条在塔楼层外,盘踞露台上引颈而吟的黑暗魔龙时,黎雪峰的瞳孔终于一缩。恰好这时上飘的势头也止住了,恶魔法师从空中跨出一步,走到露台上,回头对黎雪峰和妮卡说:

    “到了,下来吧。”

    黎雪峰硬着头皮踏上露台,妮卡跟随其后。正当两人四顾张望时,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魔龙的方向传了过来。

    “哎呀,枉费我期待了那么久,原来只是个人类啊?”

    黎雪峰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一个神情妖娆,容貌美艳,体态婀娜多姿的女子正靠在黑暗魔龙的腿上。她的脸和茱荻公主有三分相似,却成熟动人得多。裸露出来的雪白细腰随着说话声轻轻晃动,更添一份诱人的风韵。

    黎雪峰一眼就看清了那女子的打扮几近半裸,身上的衣服像是去掉胸腹间大块布料和袖管后,剩下不到一半的旗袍一般。他脸一红,就转开头去。但那女子的水色双眼眨也不眨,盯紧住黎雪峰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她轻笑一声,站直了身体。那女子抬步走向黎雪峰,每走一步都扭腰转臀,将自身的魅力发挥到极至。而面对这个无双香艳的场景,与黎雪峰和妮卡同来的恶魔法师只是面如土色。他一下跪倒在地,牙齿打战的说道:

    “小,小人见过维罗妮卡公主殿下!”

    第七章

    维罗妮卡公主在跪拜的恶魔法师面前停下,发出阵阵娇笑,说道:

    “哎呀,这不是高阶法师威尔嘛?怎么这么客气?我们有几年不见了?”

    “回,回殿下的话。小人已经十五年未见过殿下的绝世容貌。殿下能记得小人的贱名,是小人的无上光荣。”

    跪在地上的恶魔法师颤声回答,不忘拍上几句马屁。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公主殿下喜怒无常,而且正和自己的主子茱荻公主在争魔法天才的名头。眼下一个应对不当,没准就是杀身之祸。听到威尔的奉承,维罗妮卡公主又是一阵娇笑。她抬起一条**的**,用脚尖勾起恶魔法师的下颚。维罗妮卡公主笑声不绝,说道:

    “既然这样,就好好看清楚吧。说不定啊,今后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啊?”

    正很有技巧的上翻眼睛,忍住不顺着长腿往上看,色魂以授的恶魔法师一愣,接着就被一团炽焰射在脸上。他厉声惨叫,跃起来后退几步,便从高台边缘掉了下去。

    “我的容貌是你能看的吗?总算你跑得快,这次就留你一条命吧!”

    瞬间维罗妮卡公主就面罩寒霜。她对着威尔坠落的地方,用传讯术把话送出去。但等到转回脸,维罗妮卡公主又满面都是风情万种的笑容。

    有威尔做前车之鉴,黎雪峰立刻全神戒备。他挡在妮卡身前,同时全身白光亮起。维罗妮卡公主掩嘴微笑不语,暗中对黎雪峰发动中指上银戒所蕴涵的高级探察术。片刻后她放下手,笑吟吟的向前走到几乎和黎雪峰鼻尖碰鼻尖。维罗妮卡公主将双手轻按到黎雪峰的脸颊上,然后顺着脖子肩膀一路滑下。她手心柔腻,摸在身上极为受用。但黎雪峰却汗出如浆,要不是妮卡悄悄在他背上写了个‘忍’字,恐怕就要按奈不住动手了。见黎雪峰如此耐得,维罗妮卡公主也颇感意外。既然找不到动手杀人的理由,她便吐气如兰,开口说道:

    “原来是个斗气十二级的魔宠啊?真有意思。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吧。不过姐姐我会在这里小住几天,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啊。”

    言毕维罗妮卡公主就转身轻笑而去。目送她走进塔内,黎雪峰才长吐一口气。汗水自他的眉角滑落,黎雪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重衣。妮卡摸出块毛布,一边替他擦汗,一边低声说道:

    “刚才好险,如果你稍有反抗,就是挑战皇族的罪名。那时候就算她杀了你,茱荻公主也绝对无话可说。今后要记得,在维罗妮卡公主面前要忍住。她和茱荻公主一样是二十级法师,动起手来你毫无胜算。不过你身为皇族的魔宠,她也轻易动不得你。总之,为了活命,一定要忍耐下去。”

    “嗯,我知道了。”

    黎雪峰微微点头,回应到。这时一只蝙蝠从塔中飞出,它扑扇几下翅膀,就向着黎雪峰和妮卡飞来。蝙蝠绕着黎雪峰飞了几圈,落到他的肩膀上。立刻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在黎雪峰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说道:

    “所有人现在都跟随传讯蝙蝠,到魔之星尘殿堂集合。”

    听到蝙蝠的传讯,黎雪峰登时松了口气。他正因为恶魔法师意外被维罗妮卡公主赶跑,而不知该去哪里找导师。等到蝙蝠飞起,黎雪峰便拉起妮卡跟上。那蝙蝠不急不缓的飞着,带着他们进入塔内,穿过犹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长廊,直达一个广阔的大厅。

    黎雪峰左右一看,见厅中零零落落的站着十几个相貌种族各异的低阶法师,都四下散立着。他踌躇了一下,就拉起妮卡,随便找个角落站好。有几个法师抬头向黎雪峰望来,眼神中似乎颇有惊讶的意味。不过他们也就是看一眼而已,立刻就转开了目光。其中一个低头后慢慢挪动脚步,在众人不知不觉中靠近了黎雪峰。

    大厅中不断有人走进来,但都是不言不语,自顾自的找个空位一站。不久人数就过了二十,可是偌大的厅中只有翻书和衣袍摩擦的的声音,实在让黎雪峰和妮卡觉得颇为诡异。这时终于一阵魔法波动传来,接着一个穿着中阶法袍的人影出现在大厅中央。他头上长着双角,皮肤呈金属色。那个法术教师随手瞬发出个扩音魔法,说道:

    “一月一次的例行法术比斗现在开始,都各自准备一下。”

    话音未落,法术教师就看到了和妮卡站在一起的黎雪峰。他眉头一挑,心中怒火暗起。自在此执教以来,这个法术教师还是第一次看到敢带女仆一起来参加法术比斗的疯子。他略加注意,就发现到从黎雪峰身上透出的魔法气息异常淡薄。再看黎雪峰竟然还犯施法者的大忌,穿了一身铠甲,法术教师便觉得有点惊诧,开始吃不准眼前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正当他犹疑间,一个讯息悄悄传递了过来。发讯者正是刚才偷偷靠近黎雪峰的法术学生,他指名要求和黎雪峰比斗。这实在是送上门的替死鬼,法术教师立刻欣然同意。他伸手一指两人,命他们上前。

    当法术教师盯着自己猛看时,黎雪峰便料到会有如此结果。于是他面露苦笑,走上前去。而旁边的法术学生则是喜孜孜的跟上,刚才他暗暗探察了黎雪峰,得到的结果和法术教师一样,发觉只有微弱的魔法气息。这里的规矩是每月的比斗累计三胜者上升一层塔楼,三败者下降一层。这个法术学生已经靠着暗中探察弱者这招得了两胜,眼下再找到黎雪峰这个猎物,自认今天有十足把握能去到上一层。

    “认输,晕倒,或者死亡者认定为战败。另外我也会做适合的判定,随时中止比斗。都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

    等黎雪峰和那个法术学生上前,走进隐然布置在大厅中央的结界中后,法术教师就宣布比斗开始。黎雪峰的对手自信满满的连画几个手势,就在身周撑一个魔法防护力场。他是五级塑能法师,确保自己的安全后,就准备要念出元素攻击魔法的咒文。但这个法术学生刚张开嘴,就眼前一花,发现黎雪峰的拳头在自己眼中变得无比巨大。四周的其他学生和法术教师哑然看着飞向空中的鼻血和牙齿,只觉得眼前简直是噩梦一场。

    这时黎雪峰擦擦拳头,站直了身体。他转过头,扫视了一下瞪大眼睛的其他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法术教师当场就想发飙。黎雪峰的行径简直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也是整个低阶法师塔成员共同的耻辱。魔力不敌蛮力,这是任何施法者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没等法术教师爆发,一只传讯蝙蝠就匆匆飞进大厅,落在他的肩膀上。

    “紧急通告,茱荻公主殿下的魔宠失踪了。他原本预定今早参加皇家魔宠的特训,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四十层的塔外平台上。现在发布最高等级的搜索令和戒严令,目标的特征是人类,黑发,穿着铠甲。发现者立刻联系高阶法师,同时劝服他前去魔力之月大殿报到。如果魔宠反抗,切勿正面与他为敌。茱荻公主的魔宠有十二级斗气,只要掌握其行踪,确保高阶法师能追查即可。”

    听完通告,自己只有十级幻术师等级的法术教师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的走近黎雪峰,必恭必敬的问道:

    “您是茱荻公主的魔宠?”

    “算是吧。”

    听到自己的头衔,略感不爽的黎雪峰点了下头。周围立刻低语声四起,法术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确认了对象的身份后,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行事的法术教师转了转眼睛。他发觉黎雪峰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也对于他不前去报到的原因没有兴趣。这个法术教师思忖了一下,决定选个让大家都好下台的理由轻轻抹过此事。他上前一步,满面堆笑的问道:

    “请问,您新来初到这里,是不是迷路了?”

    “可能吧。”

    “那请随我来,我带您去报到的地方。”

    说罢法术教师就带头引路,领着黎雪峰和妮卡离去。见对方态度谦和,黎雪峰便随口问及有关皇家魔宠特训的各种事情。谈谈说说中,他得知这个法术教师名字叫纳特。对黎雪峰的提问,纳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家魔宠特训主要是锻炼魔宠的格斗或施法能力,当然,也有通过仪式和炼金术强化魔宠天生武器的内容。不过您很希罕的以人类之身成为了茱荻公主的魔宠,又以斗气见长,所以安排给您的特训内容多半是格斗方面的啦。通常来说,时间会有半年到一年。您身份本已高贵,再好好努力,将来就定是茱荻公主的左右手,前程不可限量。”

    听到这里,黎雪峰便明白到自己的修炼时间硬被茱荻公主砍掉了一半多。他微微苦笑,忽又省起一事,于是问道:

    “维罗妮卡公主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这个嘛……我这种小角色是没可能知道皇族的事情。而且,恐怕这里也没人能支使得动维罗妮卡公主。她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说到这里纳特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左右张望,然后才搓搓手,凑到黎雪峰的耳边小声说道:

    “您身为人类,可要小心了。那位公主性情乖僻,最爱以美色诱人上钩,再整个半死不活。我劝老兄您离她远点,对咱们这里的人来说,只要不被她找上门,就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知道黎雪峰的主人和维罗妮卡公主不和,纳特才敢出说这番大不敬的话来。见到黎雪峰大有同感的点头,纳特心中一喜,知道自己下对了注。他看好黎雪峰将来能大有作为,故着意巴结。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魔力之月大殿外。纳特站定脚步,点头哈腰的向黎雪峰告别。

    送走纳特后,黎雪峰便推开了两扇二人高的厚重铁门。不料门刚一开,强烈的魔法波动就汹涌而出。黎雪峰吃了一惊,斗气自然而生,牢牢护住自己。他定睛向殿内看去,立刻就觉得头大如斗。只见魔力之月大殿里,一红一蓝两团魔力光华正在闪烁不定。包裹在红色光华中,笑吟吟谈笑自若的正是维罗妮卡公主。而身放蓝色光芒,伸指怒诉的,自然除茱荻公主外不会有其他人。

    第八章

    在魔力之月的殿堂中央,维罗妮卡公主和茱荻公主正在舌战不休。两人虽然并非故意提升力量,但心情起伏之下,惊世骇俗的实力自然部分外露,如语言一般冲突激荡。在殿堂四周,双足毒龙,三头狼,五头蛇,这三只高级魔宠正拼命把身体挤进墙角里。刚才就在它们眼前,一台无知觉的钢铁魔像在两位公主的魔力挤压下,惨被化作了一片薄薄的铁饼。

    当黎雪峰从外把门打开,这些平时凶神恶煞的魔宠立刻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面对身处门前,蹲身护住妮卡的黎雪峰,魔宠们各施其能:三头魔狼后腿一蹬,从黎雪峰头上跳过。双足毒龙紧随其后,仗着脚长直接跨过障碍物逃之夭夭。最绝的是体积庞大的五头蛇,它一看黎雪峰身放白色斗气,就知道不是易与之辈。在身后魔力威压的追逼下,五头蛇居然猛吐出一口气。它的身体骤然扁掉一半,硬生生贴着黎雪峰和门框挤了出去。

    等到这群东西跑光,一个先前不知躲在何处的魔灵武士才施施然倒拖着巨剑走出来。在路过门口时,它居然还停下脚步,拍了下黎雪峰的肩膀,招手示意让他和妮卡一起离开。黎雪峰惊诧的看了看足有三米高的魔灵武士,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对方耸耸肩,便自顾自的往墙上一靠。如此一来,黎雪峰倒忍不住留上心,多打量了魔灵武士几眼。只见这个魔宠的本体犹如一团藏匿在全身铠甲中的黑暗,只有两点绿芒在头盔缝隙中若隐若现。发现黎雪峰在打量自己,魔灵武士就友好的一笑。看着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黎雪峰便也回以笑容。

    刚才这番亡命奔逃的动静着实不小,维罗妮卡和茱荻两位公主自然不会不知。她们暂停下唇枪舌剑,一起望向门口。看到黎雪峰正在缓缓站起后,维罗妮卡公主唇绽妖艳笑容,说道:

    “亲爱的妹妹,你看,你的魔宠宝宝不是自己回来了吗?我就说了你别太过担心,虽然他好可爱,简直让我恨不得想一口吃掉,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不管不顾规矩,没你的同意就出手的,不是吗?”

    “好,害我魔宠走失的事情就暂时记下,那么你私自打伤威尔的事情怎么算?”

    其实看到黎雪峰的出现,茱荻公主的心头已是一宽。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以至维罗妮卡看准弱点,出手诛杀了黎雪峰。所以茱荻公主的遣词虽仍然咄咄逼人,满是气愤之意,但实际上口气已经放缓。

    “你问问他受伤前眼睛在看哪里,再来问罪吧。有胆偷看我裙内风光的恶魔法师,就算杀个十次也不算是多严厉的惩罚吧?”

    维罗妮卡纵声高笑,而茱荻公主则恨恨的站直身体。眼下黎雪峰既然已经找到,茱荻公主便无意再陡然浪费唇舌。她走出魔力之月殿堂的大门,一把拉起黎雪峰就走。看着茱荻公主一行离去,维罗妮卡公主的笑容忽敛。她略一沉思,就尝试以心灵联系呼唤自己的魔宠——那头盘踞在塔外平台上的黑龙。收到回应后,维罗妮卡公主微微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将金色的长发全部撩去背后,低声冷语道:

    “难道是这么回事吗?既然如此,我就算杀了那个小宝宝,你也无话可说吧,我亲爱的茱荻小妹?”

    离开了魔力之月殿堂后,茱荻公主拉着黎雪峰疾行一段路,然后招过妮卡,用传送术将三人一起送去了七十五层塔楼外的平台上。传送一结束,茱荻公主就放开黎雪峰的手,望着他森然问道:

    “我给你的戒指呢?”

    “在次元口袋里。”

    黎雪峰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先前他因为不习惯戴戒指,所以就除下那个黑色金属环,将它放进了腰旁的次元口袋。听到这个回答,茱荻公主的目光变得冷如冰霜。她突然手指一弹,一缕诡异的暗红色电火花就打在黎雪峰胸前。亟疼立刻传遍黎雪峰的全身,他大叫一声,全身一软,差点倒下去。茱荻公主瞪住想伸手搀扶的妮卡,逼视得她只好退开。随后茱荻公主转头看向黎雪峰,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想要活命,就所有事情都乖乖照我的安排去做。全因为那天你拒绝成为我的魔宠,所以我们之间只有不完全的契约关系。假如维罗妮卡发现了这一点,她就会立刻要你的命!不想发生那种事情的话,就戴上我给你的戒指,片刻都不得摘下。它能帮你和我取得心灵上的联系,要骗过维罗妮卡只有这个方法。记住了吗?!”

    黎雪峰微运斗气,驱散浑身的疼痛。等到缓过气来,他就不卑不亢的点下头,算是记住了茱荻公主的话。黎雪峰已深知面前这个刁蛮丫头虽然外表幼稚,但心智实力都不是自己能望其项背的。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眼下凶险四伏,只有只有站对位置,才能活下去。略一盘算后,黎雪峰就决定先听凭茱荻公主摆布。不然的话,只怕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栽在维罗妮卡公主的手里。

    见到黎雪峰的态度转好,茱荻公主便也放缓了口气。她伸指在黎雪峰的铠甲上一点,便画下了一个小小的魔法阵。茱荻公主念出简短的咒语,让那个魔法阵变成铠甲上的蚀刻花纹。做完这番功夫后,茱荻公主才轻吁口气,开口说道:

    “好好记住,在必要的时候,你只要在心中呼唤黑暗之神狄摩·高根的神名,这个聚能法阵就能即刻发动。它会瞬间聚集起大量的魔力,以供你身上的融魔铠甲吸收。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将吸进的魔力化作斗气,不过有了这个魔法阵相助,你的斗气容量便等于凭空陡增一倍。”

    看到黎雪峰立刻面露欢喜之色,茱荻公主不禁在心中暗骂这个家伙实在没有心机。她冷不防抬脚,将高跟鞋的鞋跟猛塔在黎雪峰的脚背上。在黎雪峰痛呼一声,却不敢抽脚时,茱荻公主冷冷的续道:

    “听清楚了!这个魔法阵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制作不易。非到紧要关头,不准给我胡乱使用!等到你在这里的特训结束时,会有一场和同期魔宠间的比斗。我不惜损耗魔力,制作出的聚能法阵是留到那个时候给你保命用的。在三年五载里,维罗妮卡的那条黑暗魔龙绝对不是你能匹敌的对手。到比斗时,你尽力撑上一会,就赶紧认输。留下性命来,我还另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黎雪峰苦笑着点头,于是茱荻公主用力将鞋跟一转,就收了回去。她缓缓提起双手,在胸前合拢。于是一个无形透明的力场凭空生出,从四面向她包拢过来。在合围起来的力场边缘,十几只躲得极隐蔽的奇异生物逐个被从藏身之地逼出。它们疯狂的撞击越缩越小的力墙,却怎么也冲不出去。这些隶属影魔种族的倒霉蛋正是威廉皇子派出的探子,眼见逃生无望,其中的几只忽然跳出,拜伏在茱荻公主的跟前。

    茱荻公主微微点头,然后双掌间射出数道蓝光,将其余的影魔都生生击毙。她散去力场,俯视着脚跟前残活下来的几只影魔,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愿意为我,深渊之女茱荻·高根效命么?”

    影魔个个拜伏无语,于是茱荻点了点头,又道:

    “那么,便来接受灵魂诅咒,以证明你们真心臣服于我吧。”

    此言一出,影魔们立刻同时跃起奔逃。茱荻公主冷冷一笑,似是毫不意外。她粉嫩的手指连弹,几道电光就划空而去。影魔们还没跑远,就尖声惨叫,被亟成焦炭倒下。茱荻公主傲然而立,然后转头看向唯一一只没有逃走的影魔。她叹息一声,手指一弹,将它也如法炮制的电死。茱荻公主缓缓收手,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本想让你回威廉身边,当我的眼线。但若只有你一个回去,他又怎么会信得过?别怨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既不能用你,只好杀之。做人不知本分,是最要不得的……”

    茱荻公主嘴上一边说着,眼睛看的却是妮卡。当初妮卡曾服侍了茱荻公主三十年,岂会听不懂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她浑身一抖,便颤声说道:

    “公主请放心,妮卡不是不知自重的人。”

    “如此最好,反正你也已……哼!”

    想到黎雪峰也在旁边,茱荻公主就冷哼一声,止住了话头。她发出以魔法传话出去,招来一个恶魔法师。

    “汉克,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你带他们下去报到,安排诸事。这三个月间维罗妮卡也多半会留在这里,对她多加小心。事关重大,不得有任何纰漏,听懂了吗?”

    “是!”

    汉克苦着脸领命道。自从黎雪峰被召唤到深渊以来,他们这些恶魔法师的日子实在是过得胆战心惊。现在正裹了一脸纱布,躺在病床上死去活来的威尔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主命难违,等到茱荻公主以传送术离开后,汉克只好长叹一声,认命的开始工作。他走到塔外平台的边缘,启动了供人上下的魔法阵。汉克领着黎雪峰和妮卡下到第四十层,就想带着他们进塔报到。

    三人还没有走过平台的一半,头顶就忽然劲风吹袭。龙吟声中地面一颤,一头高逾十米的黑暗魔龙就落到了他们的面前。眼见来者不善,黎雪峰心中暗自戒备。恶魔法师汉克的脸色更是难看之极,他没想到刚接受工作不到半会,大麻烦就找上了门来。

    黑暗魔龙一双赤红的眼睛盯住黎雪峰,呲牙发威。黎雪峰还没觉得什么,身旁的妮卡已经脚一软,跌坐到地上。黑暗魔龙天生有龙威这种异能,可以单凭威压就吓倒大部分种族中的弱者。好在黎雪峰本身已修炼出十二级斗气,踏入了中阶战士的境地,这才未受影响。

    “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看到侧身坐在龙背上的维罗妮卡公主,正扶起妮卡的黎雪峰就沉声问道。维罗妮卡公主发出一阵‘呵呵呵呵’的高笑,接着面色一冷,森然开口道:

    “当然是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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