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说话,子闵却上前一步道:“独孤先生,今日是子闵前来,专程来找各位。”

    独孤修德道:“不知皇后娘娘找我们有什么事?”

    子闵道:“七不杀山庄的规矩,不知毒谷先生是否还记得?”

    独孤修德肃然道:“自然记得。”

    子闵又道:“既然如此,仇庄主在洛阳城中,被人围攻身死,独孤先生难道不思报仇雪恨?”

    独孤修德沉默半晌,望着我道:“陛下,杀死仇庄主的元凶,正是令弟,庄主与陛下相交一场,七不杀山庄纵然想要报仇,也要顾及庄主与陛下的交情,若陛下能大义灭亲自是最好,否则,等新庄主到来,也自有决断,眼下兵临城下,七不杀山庄又已经元气大伤,唯今之计,只好静观其变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子闵。

    子闵听完独孤修德的话,道:“话虽如此,只是仇庄主骤然离世,你们可知道新庄主是谁?”

    独孤修德摇了摇头道:“庄主在行前曾有言,已将庄中事务安排妥当。”

    子闵道:“也就是说,先生并不知道了?既然新庄主未到,子闵便想再请问先生一件事。”

    独孤修德道:“皇后娘娘请讲。”

    子闵缓言问道:“不知七不杀山庄的第一剑客,在庄中是何地位?这位少侠可知道?”说话之间,子闵身形一晃,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却已穿入独孤修德身后的人群中,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剑,转身又对独孤修德道,“独孤先生,您可知道?”

    独孤修德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庄主不在,七不杀山庄中人唯第一剑客之命是从。”

    子闵一笑,问道:“那请问独孤先生,如今山庄的第一剑客是何人?”

    独孤修德身后有许多后来进入庄中的人并不清楚,但内中有几个却明知是子闵,都犹豫着收起了剑,独孤修德也转身道:“若在下没有记错,理当是皇后娘娘,只是数年来变故频生,若皇后娘娘无凭无据,恕在下不能相信。”

    听独孤修德如此说,我心下便有几分没了把握,当年仇不度与我相约,让子闵做山庄第一剑客,其实并没有任何凭据,那时七不杀山庄不过寥寥数人,如今却是另一番情形了。

    子闵却轻轻笑道:“独孤先生,您看这是什么?”

    我一眼瞥去,在并不明亮的地下大厅之中,子闵手中一件东西明晃晃地发着光,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独孤修德也走上前去细细端详了片刻,随即便退后两步朝子闵躬身拜倒,拱手道:“庄主在上,受属下一拜!”

    子闵却似乎有些着忙,想要扶起独孤修德,却因眼睛看不见,不知如何是好,我见状来到她面前双手将独孤修德扶起道:“先生不必多礼,子闵并非庄主。”说着观摩了一下子闵手中的东西,却是一块很小的扳指,通体漆黑,上面却不知如何雕上去一个“柒”字,在暗处便如夜明珠一般亮。

    独孤修德闻言,指了指子闵手中的扳指道:“有此为证,自然是庄主。”

    子闵笑道:“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东西便是庄主的信物,只是在来时,仇庄主有一小女将此送给了我,说是若在长安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以此物为凭,七不杀山庄必定倾力相助,庄主却并非是我。”

    独孤修德想了片刻道:“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无论有何差遣,属下必定尽力而为。”

    子闵扶着我的手踱了两步,道:“哦?只怕山庄中的人不太愿意。”

    独孤修德原先对我们如此戒备,其实明知道我们是有求而来,而且也明知原因,如今听了子闵的话,面上虽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却又看了看子闵手中的扳指,拱手道:“其实对于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来意,在下早已知晓,既然有庄主之命,我们自当遵从,只是我们早已打探过,城外的大军防守十分严密,而且他帐中有高手轮流把守,旁人靠近不得。”

    子闵听罢笑道:“难怪独孤先生对我们如此戒备,原来是早知其意。”

    独孤修德点了点头,又道:“正是。”我便知道他与子闵方才一番交谈之下,也知道了子闵目不能视物。

    身后卢彦卿旁观很久,这时却开口道:“陛下又何必去救?当日在洛阳他对陛下不起,又何必以德报怨,不如杀了他,再与城外敌军决一死战。”

    子闵不待他话音落下便道:“卢公子,你可真糊涂!三娘早已说过,合城之兵不足十万,如何与城外的大军决一死战?那不叫决一死战,那叫做送死。”

    我闻言笑着补充道:“敌军此前按兵不动,是因为李世民还未将洛阳的事料理清楚,其实若无程知节鲁莽,长孙无忌也不至于现在便下战书,我只是奇怪,原先他们本是水火不容了,怎么长孙无忌如今还是为李世民所用?”

    独孤修德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当年……当年本是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早已设计好,让长孙无忌离开长安去晋阳策反萧瑀,只是陛下也来了长安,因此才生出变数,他们也就将计就计了。”

    我闻言心下一惊,才明白为何当年连宇文歆也会被策反,原来是因为有长孙无忌的周旋,想到这些,我又问道:“你如何会知道此事?”

    独孤修德道:“有人相告,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些事目前已经没有再理会的必要,当务之急仍是城外。

    长孙无忌虽然已经下了战书,约定日期却是后天。

    大厅中沉默了片刻,子闵道:“独孤先生,能否在七不杀山庄中挑选数人,与陛下和我同往城外一探究竟。”

    独孤修德想了想,点头道:“好。”

    过不多时,人已经挑选完毕,加上独孤修德,一共是十五人。

    是夜,我们悄悄出了城,因独孤修德在此前曾来打探,便由他带路,很快便靠近了长孙无忌的营帐。

    我想七不杀山庄的人此前来得目的与这次决然不同,他们大概是想杀了他为仇不度报仇。穿越之盛世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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