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萧索之季节坐落在明山脚下的在落日的余晖下微微寒风下更显得萧索。吴黑苗创建了神教信徒遍布苗疆虽然神教跟佛教有点关系但寒林寺这个原本香火就不鼎盛的寺院就更加无人问津。

    “郑参将这就是你介绍的寒林寺?”站在一个雕漆斑驳的山门前山草都长的快有一人高坑洼的石阶上也生满了暗绿色的青苔一阵风吹过只能隐约的听到几声寺中僧侣做晚课诵经的声音看来寺中的还有僧侣住着他还以为这样破旧的寺院早就人去楼空了呢。

    郑南生笑的颇为尴尬道:“标下还是数年前来过想不到这寒林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初标下借宿之时寺中香火虽不算鼎盛但这个时候最起码还有三两善男信女上山烧香祈福的。”

    “也对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或许客人早已在寺中等候我们呢?”洪承酬呵呵一笑显然并没有被眼前的萧索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敲开虚掩的寺门迎出来的一个小沙弥合什对二人道:“两位施主可是洪承酬洪大帅和郑南生将军?”

    “小师父知道我们的名字?”洪承酬面露微笑今天他们二人既未着铠甲又没有穿官服就如普通登山客一般的装束这小沙弥一眼就能认出来要么是得了人的指点要么就是事先知道了他们要来。

    小沙弥平静如常道:“有位卓巴的施主和祁兵的施主限两位施主到达本寺先正在知客殿奉茶卓巴施主吩咐小僧在山门前迎候两位。”

    “哦他倒是先到了哈哈。”洪承酬大笑道。“本来是本帅定下的地点和时间本帅应该是主人才是却倒是让他给抢到了前头!”

    郑南生先是错愕洪承酬绝对是一个善于内敛情绪的人为何今天是一改常态喜怒全都表露在脸上呢?随即马上猜到了他的用意就是让对手猜不透自己内心真实地想法可以说从敲开寺门的那一刻起洪承酬就在演戏。

    “两位施主请!”小沙弥从容的走在前面带路道。

    洪承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眼前这个小沙弥有些不简单。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从容镇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不禁留意起来现这个小沙弥步伐沉稳显然练有一身的功夫。

    “小师父法号是?”洪承酬上前一步与小沙弥并列问道。

    “小僧法号镜花?”小沙弥脚步稍缓侧身合什回答道。

    “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幻之物小师父怎么取了这么一个法号?”跟在身后的郑南生好奇的问道。

    镜花平静的回答道:“尘世间的一切对于小僧来说不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吗?”

    “镜花小师父小小年纪就如此精通佛礼将来必定是一位得道高僧。”洪承酬赞道。

    “洪施主谬赞了。小僧也不过听方丈大师的教诲多了自己顺着师父地原话照说了一遍而已。”镜花小和尚忙谦逊合什道。

    “镜花小师父客气了!”三人沿路交谈这位法号镜花的小沙弥平淡自信的微笑给洪承酬二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镜花可能身怀功夫的疑团更是深深的印刻在洪承酬的脑海里。

    “洪施主、郑施主。知客殿到了小僧改告退了!”镜花将洪承酬和郑南生引领到知客殿的门口便合什悄然退下不给洪承酬进一步了解他的机会。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中年和尚。长相普通但看上去给人以舒服地感觉想必就是这寒林寺待人接物的知客僧了。

    “平僧行空见过洪施主、郑施主!”知客僧合什见礼道。

    “行空师父有礼了。”洪承酬面带微笑还礼道。心道。这个卓巴到是挺有意思的。先是小沙泥在寺门迎候现在又让知客僧代为迎候自己。虽不可刻意为之但分明是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主人他这什以主人地姿态来见自己目的自然是向自己显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就算自己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始终处于客人地地位这一点洪承酬有自知之明是争不过卓巴的而他洪承酬是来反客为主的。

    “两位施主请知客殿奉茶。”行空引手道。

    “洪某想先现行拜会一下方丈大师未知可否方便?”洪承酬故意地朝行空指引地知客殿中看了一眼道。

    “方丈大师已多年不见客了寺中一直都是平僧代为打理。”行空和尚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就镇定下来道。

    “哦有这样地事情?”洪承酬脸色一变调头对郑南生道“郑将军你不是说这寒林寺中的方丈大师是得道高僧待人宽厚几个月前你还曾路过此地与其秉烛谈论佛法呢?”

    郑南生吓了一跳几年前地事情愣是让洪承酬说成了几个月前现在郑南生有些明白洪承酬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陪他过来了忙道:“不错当时本将军与方丈大师在禅房秉烛谈论佛法大师还说本将军与佛有缘呢本将军可记得当时的知客僧好像并不是行空师父吧?”

    行空是出家人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忍字功夫到家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礼也说不清更何况是和尚遇到了将军尤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都不眨的将军更何况洪承酬在苗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唯有在心中苦笑连辩解也省去了。

    而此刻坐在知客殿中的卓巴听了外面三人的谈话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明知道自己就在知客殿中却不肯进来相见硬是扯着要去见方丈大师手段还有些无赖分明是死要面子硬要自己出去见他才是。

    “祁兵神将。随我去会一会这位洪大帅!”卓巴起身站起来睁眼眼睛朝身后面沉如水的祁兵道。

    “是军师。”祁兵就像是一根听话的木头一路过来卓巴让他走就走让他停就停说什么就做什么。

    “山野苗家人卓巴见过洪大帅!”卓巴用那如同看到亲近子侄一般眼神以汉人抱拳的礼节冲着洪承酬道。

    “嗯。”洪承酬的反应非常冷淡眼神更似带有一丝桀骜不驯的上下打量了这个年逾六十却看似中年地苗疆大智者。

    卓报似乎并没有把洪承酬的眼神放在眼里依旧微笑的看着对方。等待对方确切的回应。

    “卓巴你见到本帅为何不下跪?”洪承酬突然面色一冷朝卓巴一声喝道。

    这话不禁把洪承酬身后的郑南生吓的不轻就连那知客僧行空和尚几十年的修行的心湖上都泛起了一丝波纹而卓巴更是微微变色笑容陡然凝固一下卓巴自己本就高傲还重来没有人要自己给他下跪伸手拦住了身后要作的祁兵冷静的问道:“请问洪大帅。为何卓巴给你下跪?”

    “你既然自称是山野苗家人而本帅是朝廷委派地三品按察使你既然是民见官自然要跪拜了!”洪承酬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这里是寺院。又不是洪大帅你的按察使衙门在佛祖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卓巴并非大帅治下的百姓。何须跪拜?”卓巴笑问道。

    洪承酬突然咧开嘴一笑道:“倒是本帅糊涂了这里是佛家的地方。不是本帅的中军大帐。也不是按察使司衙门。”

    洪承酬给卓巴第一印象是桀骜不顺、还有些蛮不讲理。这与他滥杀和草菅人命的一系列做法到也丝丝和扣不过卓巴不明白。看起来甚为儒雅出身书香门第的洪承酬为何会是这样一个人?难道真是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卓巴给洪承酬印象则是卓巴很高傲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那么争强好胜还有他地急智也很厉害是个极难对付的对手。

    “四位施主请入殿中容平僧奉茶!”这个时候知客僧行空插进来道。

    “也好行空师父请!”洪承酬抢先一步走进知客殿中道行空和卓巴等四人鱼贯进入。

    知客殿的正中供奉了一尊金漆掉了差不多基本上都露出泥胎的释迦牟尼陈旧不知道什么年代地贡案上陈列着几样简单的贡品虽然破旧倒也收拾的一尘不染与之山门外孑然不同的景象难道这寒林寺里地和尚只喜欢精修内功而不注重门面?

    “四位施主请坐!”行空招呼四人道。天色渐暗行空命人将殿中的油灯点亮没有香火就没有捐赠寒林寺根本用不起蜡烛合寺僧侣天一黑就睡觉今天已经是破例了。

    行空点灯奉茶后便退出了知客殿他要去继续自己的晚课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在知客殿中地洪承酬和卓巴四人。

    “听说卓老先生在苗人中被称为大智者还有一个奇怪地传说说你不说话地时候一直闭着眼睛今天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洪承酬微笑的朝卓巴手轻拈茶杯道。

    “那传言洪大帅是个杀人不眨眼地魔鬼屠夫老夫看来洪大帅你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看来传言也不可信。”卓巴微笑回敬道。

    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扯着就好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忘年之交在开心的叙旧交谈郑南生自问才智都不在洪承酬之下但要自己面对卓巴这样的人物自己决不会做到跟洪承酬这样的从容不迫这一点就是层次上的差距。

    洪承酬的不按常理的问卓巴应付的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双方是处在激烈的对立面上两人无所不谈甚至连狎妓逛妓院这样的话题也都是毫无顾忌尽管双方属于不同阵营但互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既是知音又是对手的感觉一个是老辣缜密一个思维严谨但又时时不按常理出牌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一老一少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敌手。

    晚课结束的钟声传来寺里的僧侣该吃晚饭了行空前来询问洪承酬四人是否在寺中用斋饭洪承酬摇头而卓巴却点头理由很简单两个人分属不同阵营不可能在同一个锅里吃饭至少现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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