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屋子开门后,四个人的面色都很肃穆,林少伟一个人背着手走在最前,林子业观察了一下事态展方向,犹豫半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为好。

    林少伟在院子正中站定,咳嗽两嗓子,拉过段瑞,勾肩搭背,一时让人琢磨不透他什么心思。

    “这位,是我的妻弟。”

    林家庶族都惊了,眼神刷刷刷的望向苏子,苏子一脸冰冷,眸子里只透着一个信息:

    看什么看!

    “段瑞是姚家的公子。”林少伟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林子业,那子业果真是埋着头故意避开他的眼睛,林少伟继续编着这个谎言。

    “也就是韶可的半个弟弟,这么算起来,也是我的妻弟,的确如业弟所言,这其实是我的家务事。”

    林家庶族低头小声议论。

    “业弟,不想说点什么?”

    “当家的,三嫂的确是我带进来的,出了这样的家丑,我也难逃其咎,为了林家的脸面,这事儿,我同意当家人的意思,不闹大。”

    林子业满心还惦记着康儿,他这个被嫡族养活了五年的儿子。现在段瑞肯出来背这个黑锅,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他那些银子果然没有白花。只要不闹到官府上去,康儿还是康儿,顶罪的是那对苦鸳鸯。

    正盘算的得意,林少伟却是当头一泼冷水,说了句。

    “段瑞已经交代了,康儿不姓林,姓姚。”

    苏子感觉眼前的画面就像蝗虫来袭,林少伟一句话将这沉静的大海炸开了花。余韶可还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低头不可置信的问了声。

    “姚?”

    千想万想没想到竟然会和自己的夫家有关。

    一时间,报官派和温和派互掐起来,场面一度失控,林少伟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老太太挥挥手,良辰知趣的跑上来扶着她进了屋子。

    这场面,老太太是不想管也管不了。

    谁叫,她这个倔强儿子在听完段瑞和盘托出当年种种后,仍是一根筋的说了句:

    康儿要还给你们,他是你们的骨肉。

    *************************************

    天塌下来有个儿大的顶着。

    林少伟现在就是那悲催的命。

    这事,横看竖看他都是个受害者,可是当他义无反顾的将这苦心经营的阴谋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却成了万夫所指。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英雄。

    第一个吃蜘蛛的是狗熊。

    林少伟面前曾经有一只螃蟹,他却潇洒的挥了挥衣袖,从墙上捉了只蜘蛛回来。

    苏子看着林少伟挺起胸膛去面对那质疑和争吵的时候,释然一笑。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半夜修改学生论文到十二点,比小学老师还要爱岗敬业的一根筋。

    他虽然不言不语,不爱笑,不会浪漫,他的心底,却是如斯坚强,又是如斯温暖。

    除却谈情说爱,他真的是一个五好男人。

    老太太的门在身后关上了,这个他们夫妻共同做出的荒唐决定,老人家丢给他们自己去收拾残局。

    苏子走上前去,在庶族的老大爷们扑上来咄咄逼人之际,闪出一个清冷的身。

    霎时间如一道坚固的城墙,抵挡在这个男人身前。

    他身在其中,有口不能言,而她在局外,最有言权。

    “在你们林家说清楚道明白之前,我想先替我苏家讨个说法。”

    苏子一句话,让林家庶族这些老人家们统统闭嘴。

    “林少伟。”苏子转身直呼其名,以表事态严重,林少伟默而不语,更显得理亏。

    “我苏家名门望族,屈身于你林家已经够给你们面子,想不到林家居然闹出这等荒唐事,养了五年的长孙竟然是别家所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就算你不报官,我也要去,就算公堂上不受理,我也要让苏家在京上好好问问,这事儿到哪里也说不出道理来。”

    这可能是苏子在林家当众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话音落了,死一般沉寂。

    老太太透着门缝偷看,良辰要给她搬个凳子,被她挥挥手支开。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能站出来的居然是这半仙的大媳妇。

    林家庶族某老头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大媳妇儿,消消气,这事的确是我们林家的错,可不敢惊动京城啊,这都是院子里的琐事,耽误了生意可就不好了——”

    又是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媳妇儿明事理,前段时间铺子出了状况,还是她出面请来京中贵客给解决的,她不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

    一时间舆论导向呼啦啦倾倒,苏子看了看林少伟,微微一笑。

    转而一张冰山面孔,似乎是迟疑的姿态,问了声:

    那就不报官了——

    不了,不了。

    那就不上京了——

    不必,不必。

    那——他们怎么解决——

    苏子鼻子朝那段瑞一点,段瑞自知此刻他应该老实本分一声不吭,所以分毫没有争辩只是埋着头。

    庶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法子,好事抢纷纷,坏事推干净,齐刷刷说:

    听当家的安排。

    主动权又回来了,老公。

    林少伟一丝欣喜的表情也没有,这扑克脸很难有什么变化,只是颇有权威感的声音响起来,“毕竟是姚家的人,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就让段瑞,不,姚瑞,带着语嫣和康儿走了吧。”

    林少伟最后一眼抛给了一直温婉贤淑的余韶可。

    “韶可,这样安排,可好?”

    事儿做绝了,一点没损失,最后这人情,还算到了余韶可的头上。

    余韶可出水芙蓉点点头,放开了拉着康儿的手,“谢相公和姐姐不咎。”

    ******************************

    送段瑞语嫣出城的时候,出面的还是林少伟和苏子。

    城门下,语嫣似有不舍的将那玉镯子拔了下来,塞给了苏子,酸溜溜的说,“果真我就是没有这富贵命,镯子还给你。”

    苏子看了看那还温热的镯子,摇了摇头。

    林少伟一愣,怎的,老婆大人开始扬风格了?

    苏子只是说了句,这玉成色不好。

    众人一愣,纷纷暗笑,不愧是半仙一般的苏子。

    语嫣尽管不聪明,也总该明白,这是苏子留给她的念想。风光过后,她要开始属于她的平凡生活了,远离林家大院,远离这一开始就建筑在阴谋上的生活。

    如她一直所言的那样。

    她一点都不恨老鸨,也不很那些恩客,毕竟是他们给她一条活路,让她可以比一般女子过的更加殷实。

    她一点也不恨段瑞,将她卷入那等复杂的家族争斗中去。毕竟林家这五年,是她此生最难忘的五年。

    她一点也不恨林少伟,这个挂名相公,不曾给她一丝半点的爱,也不可能会爱上她这般的女人,但他至少给了康儿五年的宠爱。

    如今,她有段瑞,有康儿。

    苏子甚至有点羡慕她了。

    回到林家,她还要面对那七大姑八大姨,那亭亭玉立的余韶可,那扮猪吃虎的老太太,还有那几个丫头片子。

    少了长孙,林家这盘棋不是少了一个棋子,而是多了一个棋盘,有她可烦的了。

    看出妻子的些许忧虑,林少伟主动握住了苏子的手,语嫣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自嘲的说了句,“我就说过,林少爷最不对劲的,就是对大夫人的态度。林子业不听我的,活该他傻眼。”

    夫妻俩相视而笑,段瑞也补了一句,“在下佩服少爷的敢担当,够淡定,也佩服大夫人的随机应变,让我大开眼界。”

    苏子轻描淡写的应了句:

    没什么,稳定压倒一切。

    啊?什么?

    段瑞和语嫣齐声问道,苏子捂嘴一笑,“两群蚂蚁打架,什么法子能叫他们停下来?”

    “这个——”段瑞语塞,林少伟接了过来。

    “捉来一只甲虫丢过去。”

    明白,明白。

    稳定压倒一切,外敌入侵,才能空前团结。

    太有智慧了。

    *******************************

    段瑞一家子离开前,男配男女配女自动散开,都有要说的私话。

    苏子亲手将镯子给语嫣套上,轻声说了句,“换做是我,死也不会跟段瑞走。”

    语嫣一愣,“姐姐——不,大夫人,何来的这么一句?”

    “我若是你,肚中一个未出生的婴孩被如此反复利用,早吐血而亡了,怎么也不会最后当做什么事也没有生过,跟着一个把自己卖了的男人过日子——当然,段瑞是个好人,也是个忠仆,可是他对你始终是荒唐——”

    语嫣一笑,有些嘲讽又有些哀伤,“姐姐,要么怎么说你我出身不同,你可以说些风花雪月有的没的,我不行。语嫣自小生在穷人家,被迫出来卖的,能第一夜就遇上段瑞,不嫌弃我是个歌姬,还为我赎身,我还求什么呢?我也知道,我能来为安,全靠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对我也没什么坏处不是?我当了五年风光的姨太太,而不是见不得人的歌姬,我的孩子更了不得,那是林家长孙——若不是姐姐你非要撕破脸,康儿能在林家念完书,那才赚的够本。”

    苏子摇了摇头,这古代女人的思维,她果然是不懂。

    “你跟着相公这几年,身子也不干净,就算是听了段瑞的话来做的,难道他心里就不会有根刺么?”

    语嫣又是一笑,“姐姐,我有孩子,我不怕。他若是有刺,想找姨太太,我不介意,我可是正妻。”

    语嫣盯着苏子的眼,“就像你一样了,姐姐。”

    苏子愣在那里。这些女人,脑子里从没有“唯一”这个字眼,她们追求的,不过是“第一”。

    这是男人给的,在女人骨子里生根芽,然后慢慢成为女人自己的一部分,流淌在血液中,生长在骨骼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女人教导女人说,要知足,要本分,要宽容,要为家族开枝散叶,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老公并面带笑容。

    痴傻若语嫣,精明如老太太,始终逃不出这个时代的魔咒。

    语嫣套在里面,欣欣然,段瑞套在里面,欣欣然。

    不自在的,只有她这个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罢了。

    苏子望向林少伟,看着和段瑞咬耳朵的林少伟,也露出同样的皱眉,苏子猛的想起老公的一篇论文,叫做:

    封建社会妇女地位的内化——女人,枷锁与囚犯的双重角色。

    原来她读不懂那行字的分毫,那时她满脑子都是风风火火搞业绩,老公很体贴的说过,你不懂也好,无知者幸福。

    现在,她在语嫣身上看到了这重重叠叠的字。

    语嫣是带着镣铐的囚徒,她也会成为别人的枷锁。

    苏子锁紧眉头寻着林少伟的眼,而老公只回复了一个更为复杂的表情,当马车带走了烟尘滚滚的段瑞,当苏子以为这一切故事都该结束的时候,林少伟握住她的手,说了句。

    苏子,段瑞说,姚家还有后。

    催花二手青梅更压秤

    穿越月余,解决掉一大一小,这叫度与质量并重。

    阶段性胜利后,苏子以某晚积极主动的表现,让老公吃的很饱很满足,小两口滚完床单再被床单滚,结结实实变成了大蚕蛹。

    老公呼呼喘着气中场休息,老婆拉拉队助威的欢,突然就彪出一句,“喂,假如不是我生不出孩子,我怀孕那几个月,你怎么解决?”

    老公怀抱着老婆,胸膛依旧起伏,最后附在她耳边舔着她的耳根说,“你忘了我的专业方向了么?”

    苏子脸一红,“讨厌,你就欺负我生不出孩子吧你。”

    本是欢乐的气氛,突然就跌落零点之下,下半场鸣笛开战,二人却都没了心思。

    收兵。

    老公的胳膊做枕头,枕着,咬着,流泪着,擦鼻涕着,呼吸乱想着,没话找话着——

    ——老公,我觉得你那天白天帅一把的,哎,我问你,如果段瑞和林子业都不站出来,你会刺下去么?

    ——你是说我的还是康儿的?

    ——当然是孩子的,你每年体检抽血怕什么?

    ——喂,我那是稀缺血型啊,少一滴都是国家损失啊。

    林少伟努力在逗老婆开心,苏子于是装出一张葵花脸,“是是是,看你得瑟的,走到哪里都显摆,到了古代也——”

    到了古代也?

    苏子按着老公的胳膊刷的坐了起来,用力之猛按的他手臂一麻,冷气呼啦啦灌入被子——

    一如她此刻的脑子,俩字,通透。

    在林少伟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苏子又是一个翻身压上来,欣喜的表情就像个孩子,就像她酒店拿到什么大客户一般——

    “老公,放血!”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兴奋的苏某人在老公脖子上留下一个狠狠地亲密的凶狠的牙印。

    下半场正式凶猛开场。

    附赠加时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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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了,林家少了最多事的女人,也少了最能事的男人段瑞,没了管家的林家大院,一切都乱了。

    院子里人多,过节各有各的过法。

    有林少伟苏子这样,没有实战经验只能靠理论支撑不懂装懂的。林少伟靠着大批学术资料蒙混过关,而苏子就靠常年tvb半真半假的原始知识积累过活。好在白天他们都是不说话不走动的冷性子,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有老太太这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做的,像一尊佛一般躺着等香火,心情好了洒洒圣水,人来点头微笑,关门倒头睡觉。过节过的心安理得,人活到这个年岁也就有了不劳而获的本钱。

    也有若伊、良辰这种心灵手巧眼里有活儿的丫头们,只可惜决策权不在手里,虽然很多事都看的明白知道如何去办,却苦于少了个说话算数儿的人那一句吩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担责任。

    当然,院子里最多的就是林子茂这种无所事事闲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多余人,干活找不到人,出谋划策出不上力,吃饭倒是多他一双筷子,礼钱还要多备他那一份。

    管家,就是这伺候老的、指派小的、打多余的、教导懵懂的那个人。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学问很深。

    段瑞是个不错的管家,可惜带着三姨太走了人,在这年当口。而林子业遣过来帮忙的管家,林少伟又不放心拿来用,于是,管家这差事,悉数就落在了一人身上。

    技多不压身,能者多劳,余韶可横空出世,行情一路看涨。

    对此,那个传说中娘家过硬、脾气够酸又偷窥成瘾的大夫人,竟然是不闻不问,颇有当初拜佛烧香升仙的架势。

    余韶可忙活她的人间冷暖,苏子自顾自的投入她的小生活,谁都不知道大夫人怎么突然转了性。

    林少伟知道。

    大年初一,全家人正吃饭,林少伟突然放下筷子,来了一句,“驱鬼避邪,放血。”

    在老太太筷子咔嚓掉落在地之前,苏子已经十分配合的挽起袖子,笑眯眯的说,“从我开始。”

    下人们说,终于知道大夫人为啥不笑了。她笑起来,像一只混入鸡圈的黄鼠狼。

    ***************************************

    老太太年迈、余韶可晕血,除却积极踊跃的苏子,来义务献血的都是下人。

    当家的说了,最近林家灾星当头,要辟邪。

    确实如此,正妻下堂、囤货危机、小妾出墙,接连的“灾难”,细细算来,也不过是这个月的事儿而已。

    下人们都信了,都规矩的献血,他们坚信此刻在小黑屋里,当家人正用芭蕉叶沾着他们的血水来驱鬼。

    屋子里,血是有的,芭蕉叶也是有的,鬼没有,人一个。

    林少伟才是放血放的最勇猛的那个,别人两三滴,他要一大碗。老婆说了,乖,回来给你做红糖水卧鸡蛋。

    苏子端着最后两碗血进了小黑屋,门抵上,瞧了眼那一顺二十多个大碗,微笑,“辛苦了你。”

    “不辛苦,就是头晕。”

    “也不想想我们女人每个月都要流失那么多血……”苏子看了看林少伟,“最后的采样了,加油。”

    “二十多份了,还来?”林少伟那张扑克脸已经煞白,苏子没说什么,只是把碗一推,点了点头。

    林少伟撒开按住伤口的手指,血一滴一滴滴入碗中,每碗三滴,看着那血液和碗中的血水纠缠了一阵中没有融合,苏子的眼是那样明媚。

    “你果然是特殊血型,老公。”

    “除非林家所有的下人都是一个血型。”林少伟吸允着受伤的手指,看着满心欢喜的老婆,“这下子你满意了?”

    “老公,我可以为你生孩子了。”

    苏子这一句话,叫林少伟吸允的动作停了下来,愣在那里,像个裹手指的孩子,“不是你说要验血型么?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老公,你在这方面,脑子好慢。你血型如果是o型rh,那就证明你是带着自己的血穿过来的——那我——”苏子简直不跟相信白天的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却到底是说出来了,“我也有个健康的子宫。”

    苏子仰面,靠近了林少伟,由着那有些微颤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她的眸子沉溺着他的剪影——

    他眨了眨眼睛。他突然那般温暖的一笑。

    他说,真好。

    *********************************

    能生孩子和生出孩子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俩夫妻自从穿过来,没电没网没亲朋好友没论文没订单,生命中只剩下彼此,于是只能夜夜笙歌,将滚床单滚出风格滚出水平。

    可愣是滚不出孩子来。

    苏子原本以为是自己这片地不够肥,现在通透了,这土地是好的,随时待命,找不出芽儿来,只能怪种子。

    林少伟不仅带着一身稀奇血来了,还带着被现代社会辐射的身,种子的成活率大不如古人,原本也是急不得的。

    有了孩子自然什么都好办了,没孩子也得过活,生活还在继续,二姨太余韶可还在光热。

    小妾退散这计划走出了第一步,走的有力度有深度,开了个好头。

    下面的方针就是:

    造人催花两不误,内外兼修,要建造新的,也要摧毁旧的。一边铺路一边凿坑,也是符合现代社会展趋势的。

    入了夜,当苏子蹭在老公怀里口若悬河的宣传方针的时候,林少伟只是笑而不语,一反常态,苏子见他这个样子,掐住他的鼻子问,“怎么了?”

    “你最好把我的嘴也堵上,这样才够威胁。”林少伟一歪头,“用你的——”

    苏子一拳头让他恢复正常说话状态。

    “你是在担心段瑞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苏子横着眉毛,“你还没跟我仔细说说,那段瑞怎么说的呢!”

    “就说,姚家可能有后,叫我留意。”

    “是,你为了个二手青梅把人家家族给灭了,可不得小心着点么。”

    “酸什么,那也是我来之前的事儿,要是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那样的事儿。”

    “怎么,我要是嫁过去,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啊——”

    林少伟眸子一黑,一笑,“是我,最开始就不可能叫你嫁过去——灭族干什么,抢亲就好了么——”

    苏子噗嗤一笑,一点他的额头,“说正经的。”

    “正经的,段瑞说,当初他自表身份的时候,林子业私下查过,没想到老太太这一次歪打正着,编造的谎言竟然有原型。”

    “林子业那个人精的确不可能凭着段瑞一面之词就信了,他肯定查到了什么。”苏子看了看老公,“余韶可上次说过,姚老爷有个特别疼爱的小妾,你说,会不会真的像你猜的那样,这小妾是有后人的——那个姚家人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后人?”

    “是不是那个小妾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子业肯卖帐,证明他真的查到了姚家有后。”

    林少伟看着妻子的眼,一字一顿的说:

    只是不知,余韶可到底卷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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