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铁蕊说道:“钟将军此议虽善却也有欠缺的地方普济海匪极可再次入侵雍扬即使拥有水营建制还是无法保证普济海匪没有登6的可能雍扬不仅背腹防御单薄正面的针对普济海匪的防御也显得单薄。”

    钟籍崛起于雍扬不过这几年的事也无家族背景对他而言广置府县只是使他的延陵邑辖区会缩小许多但是兵权被收回已成定局在意辖区的大小还不如极力谋求高位见徐、梅两人置县的心意已决自然晓得随风转舵说道:“末将的想法的确浅薄了若要兼顾两面末将以为汾郡的置县法可行。”稍稍一顿去看徐汝愚与梅铁蕊两人脸色俱是古井无波左右众人却因他的话一时喧哗起来。

    钟籍不为所动的继续说道:“末将在延陵之时对汾郡所行的《置县策》略有所闻对照延陵之情形也有所思今日将粗鄙的见解呈于都尉希望有所助益。”

    “哦。”以徐汝愚的淡定还是微有诧异钟籍既然如此说来便真是对置县策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而非顺水推舟之言徐汝愚屈指轻叩奏案说道:“钟统制请直说。”

    钟籍说道:“延陵邑襟江滨海乃是新设之邑东西二百三十里南北一百八十里向东越过十数里洋面有数处沙洲其中以东布洲、壶豆洲成6最早地也最广。东布洲东西六十里南北四十里位于青埔东南、延陵西北隔海相望不过六里水域。壶豆洲东西八十里南北五十里位于延陵东侧偏南隔海相望二十一里水域。东海患普济匪事以来这两处沙洲上人迹渐绝近年来已经荒芜下来。以末将看来在青埔与延陵之间近海处设县辖东布洲;在壶豆洲上置县辖壶豆洲此来延陵、青埔纵深增加一半以上迁民、垦荒、盐场均不畏普济海匪来扰二则待日后普济匪事完全平复可以迅开拓两处沙洲增广雍扬的地域。”

    徐汝愚问道:“那雍扬背腹置县应如何进行?”

    钟籍说道:“末将在延陵居住日久才能有这点陋见至于雍扬与龙游之间如何置县末将答不上来。”

    钟籍所提议的两处置县之所主要纳入两处无人的大沙洲对世家的利益触及不大而在雍扬与龙游之间的地域是雍扬世家权势的核心所在钟籍怎会轻易出言树敌?

    梅铁蕊说道:“钟将军之言人思量。我虽不智亦有所思。钟将军曾言在小杨河以外设邑以纳龙游的流民并且窥防万嵘之辈在延陵加设两县将东布、壶豆两洲纳入雍扬的治辖以我的鄙见撤邑置县县分上中下三等宿邑、雍扬、青埔归为大县延陵归为中县在雍扬西北设置小县以纳龙游的流民在青埔与延陵之间设小县以辖东布在壶豆洲设小县以辖壶豆洲而普济匪事未靖延陵、青埔以东的地域战事随时可能重起可将延陵、青埔、以及新设两县纳入一片设战区统辖境内军事。”

    梅铁蕊此言貌似总结钟籍的言却为雍扬定下府县制的调子并且在延陵、青埔、以及两处沙洲设置战区统辖境内的军事便是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期内加强对那里的控制令钟籍、龚豪不能再生异心。

    虽说推行府县制但是仅在关键处加设三处小县令在座的众人无法反驳。

    徐汝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诸公还有别的见解没有。”话虽如此说着目光却停在钟籍、龚豪两人脸上。

    钟籍对能有此结果已是相当满意看着龚豪也有相同的想法两人一同站前说道:“末将以为梅大人的见解于雍扬有所助益。”

    徐汝愚说道:“既然诸公没有别的见解就采纳梅公的建议在雍扬西北小杨河之外择址置县名为广陵;于青埔、延陵中间近海处置县名为海陵;于壶豆洲上置县名为静海。军山归制静海治辖。”稍顿见堂下鸦雀无声知道此议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继续说道:“军政各就其位才能使得雍扬政局不为他人所乘撤去各家演武堂昨日已成公议今日再无议论的必要雍扬都尉府登记在册的各家演武堂所有私兵二万四千余人一律征调至广陵、海陵、静海三地半数编入雍扬卫军半数屯田晒盐以补钱税。民众愿去三地者补足一定的田亩、农具教其耕作。广陵置县由江凌天领之海陵、静海置县之事由我亲领诸公有谁愿与我同赴不毛之所。余下诸公不领军务且有意为雍扬百民谋福利者可暂入政事堂共决雍扬政务。政事堂事务由梅铁蕊、沈德潜、江幼黎决之三人不决诸公议之。此议暂行至年末在这期间诸公可以商议雍扬今后施行之政制以待明年所用。”

    听徐汝愚说出这番话来众人心中稍安徐系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军事上虽说政事堂主议的三人都是铁定拥护徐汝愚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被掳夺去兵权的世家家主相对在政事堂中拥有不弱于徐系的力量若是雍扬政务、以及雍扬日后可施行的政制真能如徐汝愚所允诺的决于政事堂无疑是在座诸位最乐得相见的结果。

    一时堂下气氛轻松下来交头相互议论决定自己去向。

    钟籍最先站出说道:“末将愿随都尉前往海陵、静海。”

    龚豪说道:“末将驽钝患海匪入侵常常不得安寝愿意携家小返回雍扬安居在政事堂中稍绵薄之力。”

    许道覆知道许家若要再度崛起只有靠积累军功一途心想:南城二千子弟军势力会被徐汝愚调去静海自己若说随之去静海只怕惹人怀疑说道:“江大人于广陵置县道覆自以为对广陵的事务稍有所知请都尉准许我随之前往。”

    徐汝愚点点头说道:“军政分置需派人出知各县遵从政事堂的决议主持政务各县均需设令守之道覆之才出任广陵令想来日后政事堂的诸公不会有什么异议。”

    许道覆谔然惊立几乎不信自己所听之言环顾左右俱是惊诧神色扑地跪下伏埋在膝间双肩颤栗不止长泣失声的说道:“道覆永世铭记都尉的大义永世犬马追效。”

    龚豪见徐汝愚如此良机也不除去许道覆才确实徐汝愚不会记恨当年之事心中不由后悔选择进入政事堂中心想自己留在青埔挥更大只是话已出口再难收回想到明年政制初定未必没返回青埔的机会心中悔意才稍褪。

    徐汝愚走上前去将许道覆扶起引到他的座位前让他坐下说道:“许公并无为祸雍扬的用意我也责罚不了你。只是日后雍扬政事决于政事堂许公行事需三思啊。”

    徐汝愚携幼黎返回梅园之时季子衡已等候多时。

    昨天入夜魏禺率领五千水军抵达雍扬将封锁雍扬的水道将东林会藏于附近水道的十蒙冲舰与五百将士俘获萧逸之也在其列。今日凌晨魏禺领着四千水军与张仲道率领的后备营一同溯流而上准备到宿邑附近的水域接受东林会换质的战舰。

    季子衡率领余下的一千水营进驻雍扬港此时来梅园参见徐汝愚。

    季子衡见徐汝愚等人走来脸上神情与往常一般无二似乎未受昨日之事影响走上前去说道:“萧逸之不愿随换质的船前去雍扬想与你见上一面。”

    “哦。”徐汝愚眉头一挑问道:“他若不去萧别离怎会甘心将战舰交出?”

    “他写了一封让魏禺带去他说以青凤将军的为人不至于留难于他。”

    徐汝愚笑微微一笑说道:“若是还能拿他换十艘战舰而萧别离不生气的话我倒不会吝惜我的为人。”

    季子衡没有笑说道:“萧逸之就在梅园见不见他?”

    徐汝愚说道:“怎会不见?”让精卫去请萧逸之转身对季子衡说道:“静海水营成立之后预备静海军山、雍扬、宿邑均需设置基港。魏禺随我去静海军山需你在雍扬训练水军。”

    萧逸之两次与徐汝愚相见前后差别太大让人难以置信。前次徐汝愚有求于他这次却被他拘为人质却怨不得他人。萧逸之在厅前站定整了整衣饰稍振颓唐之极的神色举步走入厅内。

    徐汝愚笑道:“昨夜变故纷杂无暇顾及逸之兄怠慢之处还望逸之兄见谅。”

    万嵘叛离之事萧逸之也有耳闻见徐汝愚谈笑如故不由叹服他的淡定说道:“经过昨日之事逸之本无颜求见只是东林会百年基业让我不得不厚颜来此。”

    徐汝愚说道:“贵会准备南迁以避开中原腹地尚有许多途径可循却横加干涉雍扬之政事实为不智。南平当然希望东南动荡不休却未必能如他们意。”

    萧逸之叹道:“南平复辟呼兰北侵乱世已经不远需要多少年才平复下来尚不得知然而卷入其中的势力却是十有七八难逃玉石俱焚的结局。”

    徐汝愚说道:“萧兄能有如此清醒见识实属难得只是东林会尚在你父执掌之下你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家父固执差点致祸雍扬逸之深感不安只是东林会因俊而崛起如此衰败下去让人心痛。”

    徐汝愚暗叹一声说道:“暂借贵会百艘战舰也是无奈之举日后逸之若能执掌东林会可来雍扬向我讨还。”

    徐汝愚如此允诺东林会无论在何处立足却在雍扬保存着最后的生机。

    萧逸之说道:“清江欲寻精通水利之人我当说服顾先生前去以报汝愚今日之诺。”说罢揖礼退去。

    站在一旁的季子衡不由想到襄樊会今日的结局来叹道:“各取所需焉能不会两利啊?”

    徐汝愚微微一怔转念想到他是指许景澄之事。

    许景澄率领八百襄樊会子弟归附祝家出任新安邑都府。新安邑原属清江府在清江、崇义两邑的北面原被祝家当作与清江流寇势力的缓冲区只有邑城尚属完整境内却无多少民众。新安的财政只能依赖于祝家。许景澄与徐汝愚关系之恶劣已是积途难返。祝家正是看透这点才安心让许景澄守在新安阻止青焰军的势力继续向北扩张。

    青焰军此时五城尚无暇尽数顾及过来徐汝愚也将目光放在越郡之外所以暂时不需去面对许景澄但是新安终是青焰军展途进程中无法回避的。

    季子衡让徐汝愚调到雍扬自然无需去面对许景澄但是青焰军的其他襄樊会故人却未必能像他回避。

    徐汝愚说道:“景澄之事尚不急迫终会寻得妥善的法子。”如此说来连自己也无法信服徐汝愚不由苦笑心中埋怨许景澄性子太傲。

    普济海匪小股入侵南闽北部、阻绝北部的路途已有三个多月南闽已经进入深秋阔如手掌的落叶从窗前飘过落到场地的积水里紧紧贴在地面上。刚刚下过一阵雨下雨时许伯英推窗看雨失神望到现在。

    宗政荀达一直统兵在外宗政季望总是推托北部匪患仍巨不让许伯英、子阳秋等人辞行离去求见宗政凝霜也被宗政季望拒绝。许伯英心中清楚:这都是宗政荀达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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