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呆呆的痴看着亮叶鸢尾,想不到它竟然有这么一层美好的愿望。

    忽然头顶上文传来一声好奇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呢?”

    衣昊飞快的站起身,好像犯了错误似的开口:“小公子,我们在看花呢。”

    轻尘听说大家都在看花,忙俯身看了一眼紫色的鸢尾,几朵花犯得着一副感动得不得了的神情吗?

    “你还是多练练功夫比较实在。”轻尘望了衣昊一眼,只一眼,衣昊已经感觉到里面的浅浅的不悦,忙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飞快的走到院前的空地上练起功来。

    “娘,好了,我们回去吧,一大早就钻到这边来看花,这花有什么好看的。”轻尘伸出小手拽着长歌的手,一起往外走去,长歌还不忘和花玄衣昊打招呼。

    轻尘陪着长歌用完早膳,便自行去做事了,长歌看大家都有事,就自个儿没事,便找出一个大花瓶来,到门前摘花,这些花经过露水的浸泡,格外的清香,正好采一束放在房里,房间里一定特别的香。

    一边摘花一边仔细的观察颜色,再闻闻香味,心情舒畅多了,不由得唱起喜欢的词《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

    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治处,

    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

    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长歌正唱到得意处,不由得放开喉咙,不想耳边有一个声音传来:“唱得不错。”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个后退,一脚踩在花盆里,身子直直的往下栽去,一双长长的手臂飞快的搂她入怀,免她摔倒之苦,可是这男人是怎么进来的,赶紧让了开来,大声的尖叫:“啊。”

    男人显然被她叫声吓住了,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飞快的把她的身子拽进屋子里,长歌不停的挣扎着,脑袋飞快的转着,这男人就是那天在街上见到的,他是不是想劫色,这大白天的他竟敢公然上门劫色,呜咽着想,我没有那么漂亮啊,你还是去找那些漂亮的吧。

    花祁寒看着长歌一脸惊恐的望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他是个坏人,忙小声的开口:“你不要叫,我就放开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为什么要看我啊,我和你又不认识,长歌心里冷哼,还是先摆脱他才是真的,忙拼命的点头,花祁寒犹豫着松开手,探询的问:“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

    长歌赶忙摇头,谁要认识一个神经病啊,不过还是少惹他为好,要是呆会儿他一个狂性大,把她来个先奸后杀,那她岂不是死得太冤了,这些人是最受不得刺激的,最好先稳住他,待会儿再找机会开溜,然后找人来收拾他,长歌心里打着算盘,小心翼翼的问花祁寒:“请问大爷,你叫啥名字啊?”

    “花祁寒,一个大侠。”花祁寒加重了大侠两个字,当初她第一眼可就把他当成大侠了的,不知这样的话她是否有印象,可惜了那个女人憋着嘴,小声的说:“你还是个大侠,土匪倒差不多。”看到花祁寒不满的目光,忙飞快的说:“好,好,大侠就大侠,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找我麻烦呢,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对不对,你还是找和你有仇的人吧。”长歌决定采取制匪第一招,心理战术。

    “你说什么?不认识我吗?”花祁寒剑眉紧蹙,难道尘儿没有骗他,长歌真的失去记忆了,没有了从前更好,可以培养新的感情,可是这丫头好像把他当成坏人了:“我不是坏人。”

    “坏人绝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就好比喝醉了酒的人绝对不会说自己醉酒了一样。”长歌振振有辞的开口,手指快点着人家鼻尖了,她就不想想,如果是坏人,会让她这么放肆吗,可人家现在没空想,还要感化这个坏人呢。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长得貌比潘安,风流倜傥,怎么能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呢?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我绝对不会把你来过这里的事说出去,保准不让人家去抓你,好吗?”

    长歌边说边拉过花祁寒的身子,上下比划着,还把他拉到穿衣镜前照了一番,以证明自己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花祁寒一听她的话,立刻来了精神,双眸闪着光芒望着长歌:“那你看我还满意吗?”

    “我?”长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心里有股要抽风的郁闷,这神经病怎么专认准她了,还叫什么花祁寒,花祁寒,好奇怪的名字,怎么竟然好像听说过,在哪里呢,不由得蹙紧眉想着,小手儿拍着脑门:“怎么我觉得你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呢。”花祁寒一听她的话,高兴的贴近她的身边,呼吸急促的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再想想。”

    长歌又想了想,脑子里空白一片,忙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噢,对了,今早上听小丫头说过的,你就是昨天晚上被人家脱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那个人,听说你长得不错,果然是真的,只是为什么人家会把你扔在大街上呢,一定是你半夜爬进人家家里去了,对吗?”

    花祁寒的脸色立刻白一片青一片的,还不都是你儿子干的好事,恼怒的眸子立时一暗,长歌吓得赶紧闭紧嘴巴,她怎么忘了这个人是个色狼,变态,说不定很有可能奸杀了她,自己怎么能说出让他不高兴的话,只是今儿个为什么一个小丫头也没有啊,她们都去哪里了。

    “长歌,以后我可以来看你吗?”花祁寒眼神期盼的望着长歌,唇角勾起温柔的笑,一掐几乎能掐出水来。

    长歌心里那叫一个哀怨,如果这是个正常的男人,倒也不错,为什么就是个色狼加变态呢,还想来看她,怎么可能,她可不想被一只变态先奸后杀,不过可不敢直截了当的拒绝,他要是生起气来,她就没好果子吃了,现在看来他的神色不错,还是劝他快点走吧。

    “大哥,快点走吧,要是待会儿有人来了,你就走不了了。”长歌显得很好心的劝慰,心下胆颤得要命。

    “长歌,我下次再来看你。”花祁寒决定先离开,因为她已经忘记了他,他这样强迫人家见面,自然会被她当成登徒子,说完移步往外面走去,长歌心里松口气,谁知人家走到屋门口又折了回来,吓得她一个后退,妈呀,不会是改变主意,决定对我先奸后杀了吧,不要啊。

    正在哀嚎,一眼瞄到屋外小凤的影子,忙大叫一声:“小凤,救命啊,这里有个变态想杀我啊。”

    一句话吓得小凤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对着花祁寒一声怒吼,尖锐的叫着:“放开姐姐,快点,不然我叫外面的人了。”说着眼睛往外面瞄,可惜那两个死丫头不知跑哪去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花祁寒回过头一看是长歌以前身边的丫头,原来听说殉崖了,真是个忠心的主子,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仍然记得他,所以花祁寒,冷冷的说:“我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你应该知道。”

    小凤一愣,忙开口催促他,这个花祁寒并没有伤害过姐姐,所以她不希望他受到什么苦处,虽然他喜欢姐姐,但过去的事已经了,何况姐姐已经失去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再提呢:“你还是走吧,要是尘儿回来了,你就走不了了,快点走吧。”

    花祁寒听了,忙掉头看了长歌一眼,回身越过小凤的身边,飞快的跃出去,眨眼便不见了影子。

    “你认识他吗?”长歌疑惑的指了指小凤,小凤忙摇头:“不是昨天见过吗?看他一身正派,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叫他走了,要是尘儿回来,又不知道怎么样对待人家,姐姐不希望尘儿随便打人吧。”

    长歌一听这话说的,她自然不希望尘儿随便出手伤人,可是刚才这人可是色狼啊,应该告诉尘儿好好的揍他一顿才是,怎么能饶了他呢,不过看小凤认真的盯着她,只好接口:“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他要是下次再这么悄无声息的跑过来,我一定饶不了他,告诉尘儿好好收拾这个神经病一顿。”

    小凤点头笑着走到长歌身边:“好,就依姐姐的,来洗一下吧,看你身上都是泥土,是不是摔跤了?”

    长歌气恼的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还不是刚才那个疯子,吓得我差点栽到地上去,幸好没跌上去,要不然还脏呢。”长歌盥洗干净,小凤把水端出去倒掉,迎面见小圆和小月走进来,长歌那叫一个生气的,刚才想找一个人都看不见,现下里两个人都出来了,马上虎着脸问:“你们两干什么去了?”

    小圆看长歌脸色不好看,立刻小心地说:“花公子让我们去前面药房里帮助翻捡药草了,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长歌一听,原来人家去做正事了,这也难怪人家了,忙摆手:“没事,给我倒杯茶来吧。”

    小圆忙倒杯茶递上来,夫人平常都抢着做事,今儿个为什么等着她们回来倒茶呢,而且脸色不善,她们还是小心一点吧,忙掉头找事情做,长歌边喝茶边叹息,那个死男人不会再来吧,等尘儿回来她还是和尘儿一起睡吧,要是那个变态半夜再过来,自己不是连贞洁都失了吗?一定要防着那个色狼。

    怡然居里,轻尘冷着一张脸,轻声的问面前的少年:“你说他进了对面的飘香阁是吗?”

    少白立刻点头:“是的,公子,义亲王爷进了飘香阁,听说飘香阁里才来了一个清倌,长得很漂亮,所以义亲王爷刚才进飘香阁了。”

    轻尘粉嫩的脸蛋上染上异红,越的惹人怜爱,好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无暇疵,不相称的是唇角挂着阴鸷的邪笑,沉声示意少白:“立刻去把剑风和衣昊还有二师兄叫过来,今儿个去那飘香阁看看,那个清倌儿究竟有多漂亮,堂堂义亲王爷纡尊降贵的往青楼里跑。”

    “是的,公子。”话音落,人影已不见了,三个少年的武功越来越精进了,对这些轻尘还是满意的,他不满意的是那个他名义上的爹,越来越过分了,家里三房娇妻,还连连的往青楼里跑,这像话吗?堂堂一个王爷,难道一点名声都不要了。

    轻尘正在深思,少白已经把其他几个人找来了,一起站在轻尘的面前。

    “好了,今儿个我们去飘香阁热闹一番,就当是慰劳大家了。”轻尘轻幽幽的话音一落,花玄立刻不乐意的蹙嘴,他又不喜欢女人,去干什么?不过他可没胆提出抗议,谁都看得出来,轻尘的脸色相当的不快,那小小的脸蛋上分明染上的是薄寒,谁想找死啊?

    “走吧”小身子一跃起身,领先往外面走去,四个绝美的少年,立刻紧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去。

    飘香阁离摘星楼并不远,因为都处在豪华的地界,所以轻尘他们很快就站在飘香阁的门前了,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就算是大白天,这里照旧是脂粉飘香,纸醉金迷,迎来送往,毫不避嫌,飘香阁的门前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看着门前停着一个孩子,以及四个绝色的少年,竟然不敢动了,怎么来了这么一群出色的家伙,只怕一分银子不要,姑娘们也喜欢得不得了,只是那个小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么小就开始学习这玩意儿了,这爹娘就不管教了。

    老鸨想归想,可那脸上早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上前两步,摇着手里的扇子挡住半边脸儿笑着,一身的脂粉味儿令轻尘蹙眉,冷冽的扫了这个做作的老女人一眼,真有够恶心的,那张脸上不知擦了多少粉。

    “几位小公子都是来这里寻乐子的吗?”老鸨眉开眼笑的问,一只手飞快的摸上花玄的身子,可惜边也没靠到,倒是被花玄轻击了一下,疼得皱了一下眉,知道眼前的几个人怕都不是好惹的家伙。

    四个少年低下头望着轻尘,见多识广的老鸨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几个人望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干嘛,这太诡异了,老鸨顿时感觉凉飕飕的轻颤了一下,暗念一声阿弥陀佛,但愿这几个祖宗不是来惹祸的。

    小轻尘挑高眉睁着漂亮迷人的大眼睛,扑闪的望着老鸨,嘟着一双红艳的小嘴,娇声软语的开口:“妈妈,人家就想看看这里的姐姐是不是长得都很漂亮,他们几个总骗我说这里的姐姐都是很漂亮的女人,人家不相信,才会跟他们打赌过来看看的。”

    老鸨松了口气,原来这些小爷们是这么找乐子的,忙用八宝扇掩着嘴笑了一声,捏着嗓门做作扭捏的开口:“小爷们,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这里可不是你们随便来的地方,看你们长得倒比姐姐们俊了,岂不是让妈妈的生意没法做了吗?”

    轻尘伸出小手儿,一把拉住老鸨的手,柔声的哀求着:“妈妈,你就让我见一见嘛。我们给银子就是了。”轻尘的话刚说完,一边的少白立刻递上去一张银票,老鸨一看到银票,哪有不愿意的,立刻笑眯眯的点着头,把轻尘他们几个让进去。

    “好,好,看你这小子长得漂亮,一张小嘴儿也甜,妈妈我最喜欢你这小家伙了,都进来吧。”老鸨摇着扇子把轻尘他们几个让进去,楼阁里的那些女人看到走进来的几个俊美的少年,眼都看直了,目瞪口呆了半晌,很快围过来,娇媚的冲着少白他们抛媚眼,伸出纤细如葱的玉手,轻轻的拂过几个少年的脸颊,娇滴滴的开口。

    “哎呀,小哥哥怎么舍得到这里来玩呢,要不要妹妹陪呢?”

    “真是好俊的人啊,妹妹一看就心疼得紧呢,来,让妹妹好好陪陪小哥哥吧。”

    她一言你一语,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少白他们几个初生的牛犊哪里经历过这些事啊,一时闹了个大红脸儿,越的引得那些女人春心荡漾,轻尘望着这些女人,又掉头扫了楼群一眼,隐约可见最西面一间茶楼里,珠莲隐动,薄纱飘绕,悦耳的曲声传出来了,悠扬轻快。

    轻尘小眉毛一皱,不悦的指着最上面的一间花楼,柔声细语的抗议:“妈妈,人家也要上去听曲儿,好好听啊。”

    老鸨一听轻尘的话,脸色一暗,忙拉着轻尘的手小声的开口:“小祖宗,你可别叫了,那上面的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要是他一个不高兴了,你非要被他打屁股不可,要听曲儿还是让这些姐姐们弹给你听吧。”老鸨说完,顺手抓过来一个女人,指着她浓妆艳抹的脸蛋,笑着诱惑轻尘:“看,这位姐姐漂亮吧,她弹的曲可好听了。”轻尘扫了那女人一眼,一笑脸上掉下一层粉来,脸白得恐怖,幸好是大白天来的,要是晚上来的,非被她吓出病来不可,还听她弹曲呢,什么兴头也没有了,偏那个女人一看让她伺候个小孩子,心里还不愿意,哼歪歪的摇头:“妈妈,我不,我要陪这位小哥哥。”说着朝往剑风身上靠去,剑风脑门儿一皱,冷扫了她一眼,让了开来,若不是公子要待在这里,他早一掌击飞了这些不知耻的东西,看见男人都没命了。

    “妈妈,我想听那上面姐姐弹的曲儿,要不然人家就在这里哭,你到底答不答应?要不然我真哭了。”轻尘有恃无恐的威胁老鸨,那老鸨顿时悔不当初,怎么就招进这么个小爷呢,还是把银子还给他,把他哄出去吧,忙弯下身子细声细气的说:“妈妈把银子还给你,你专门去找个人唱小曲儿吧,这里真的不是你们呆的地方。”

    “你,收了人家的银子,都摸过了,而且那银子的味儿都被你闻了去,怎么能还给人家呢,我要听曲儿,哇”轻尘毫无预警的大声哭起来,那老鸨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胖手一伸想去捂轻尘的嘴,可惜轻尘的边儿都没沾到,花玄飞快的伸出手捏住她的爪子,让她动弹不得。

    顿时整座花楼里,只听到一个孩子伤心的嚎哭声,那叫一个凄惨,搞得那些喝酒,唱歌,听小曲的人顿时失去了雅兴,很多人伸出头来怒骂:“哪里来的一个死小孩鬼嚎,你们这楼里怎么搞的?”

    老鸨手里疼得叫唤,不住的央求着花玄:“这位小哥,求你们到别处去吧,妈妈给你们磕头了,下次等里面的大爷走了,妈妈一定让那位姐姐给你们弹一天曲儿,你们说怎么样?”

    轻尘根本不依,边哭边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那花楼的门隔,心里冷哼,我就不信你这个男人忍得住,忍得住也是你的好本事,哭得越凄惨可怜了,边哭边大骂:“好你个妈妈,原来你专门骗小孩子的钱,拿了我的银子,说给我找个姐姐唱曲儿,可现如今又不让我给听了,你们都是大骗子,我不走,如果你不让我听曲儿,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

    老鸨早就绿了一张脸,苦不堪言,本想赚两银子的,谁知道这小祖宗却是个不好惹的主,可楼里还有个更难惹的大祖宗呢,今儿个可真是我的灾难日啊,连声的央求着:“小爷,你就饶过妈妈我吧,千万不要把那位主惹出来,他生起气来,我这楼还有吗?妈妈求求你了。”

    老鸨的央求声还未断,从那花楼里传出一声暴戾的冷喝:“刀光,外面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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