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疏好笑的看着他们娘俩斗嘴,长歌蹙起嘴,不悦的怒瞪着尘儿,双腮气得鼓鼓的,真是可爱极了,流疏紧握了她的手一下,柔声开口:“蓝儿不用生气了,尘儿逗你呢,来,躺到床榻上,尘儿要为你施针了。”

    长歌回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眸子,一汪清潭好似千年磁铁般吸附着她,令她深陷在其中,真有点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受他的吸引,难道自己确实是一个花心好色的女人,被美色所迷,疑惑的想着,依言躺到床上。

    小尘儿坐到床榻边,看娘亲似乎有些紧张,忙出声安慰:“娘亲,没事的,你不用紧张,很快就好了,而且不会感觉到疼痛。”长歌点头,紧闭双目,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流疏好笑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握过她的手,一股温热的气流传到她的身上,长歌睁开眼,望进那双柔情万千的水眸,奇异的平复了心内的紧张惶恐。

    流疏点头示意轻尘动手,小轻尘瞄准穴位飞快精确的扎进去,轻轻的转动两圈,长歌脑门儿一皱,感觉像蚊子叮咬似的,整个脑子热热的,酸酸的,头脑模糊起来,有些疲倦的感觉,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的睡着了。

    轻尘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他刚才给娘亲扎的是睡穴,她自然很快就困了,这会儿才真正的放淤血,取出细长的银针,分别扎在脑后穴和下颚的百花穴,细细转动数秒,然后置银针于脑子上,大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自行取出银针,轻尘松了口气。

    “她会恢复记忆吗?”流疏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的人儿,熟睡中犹自紧拽着他的手,稍一动,却更紧的拉住,想到她对自己如此依赖,他的心里便溢满深深的柔情,不由得忆起落崖前她的话。

    流疏,我许你一个来生,现在他不但要来生,还要今生,今生与卿抵足而眠就是此生最大的愿望。

    “放心吧,对我的医术有点信心好不好?要知道我可是医圣的弟子啊。”轻尘很臭屁了一句,临了领着四个少年走出去,还瞪了一眼那些没眼头见识的丫头,那是夫人的,你们眼都看直了干嘛。

    小凤领着两个呆了的丫头走出去,顺手掩好门,屋子里一下子寂静无声,流疏执起长歌的手紧贴上自己的脸颊,轻声的低喃:“蓝儿,以后我会带你看遍大江南北,我知道你是最受不得约束的人,所以我们会过着只羡鸳鸯不慕仙的日子,那一直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夕阳的余辉洒在打开的窗棂上,那迎风摆动的茜纱飘荡着,浅浅的光耀在长歌洁净无瑕的脸蛋上,紧阖的上眸下投射一个隐影,使得整张小脸蛋格外的迷人,流疏一手握着她的纤指,一手轻抚她的脸颊,蓝儿,你会记起我吗?

    长歌一直睡到月色爬上柳树梢,整个人才悠悠的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小手握在一只大掌中,惊奇的抬眼望去,只见床榻边的男人正紧握着自己的手,双眸柔情的望着自己,那眼眸可以溢出水来,原来是流疏,往事如烟般从脑海里滑过,这个男人在毒王峰下绝决的陪着她一起跳崖,想起那时的他,不由得胸腔里满满的深情漫出来,原来这个帅到不像话的男人被自己早就预定了下来,这感觉真好。

    “流疏,你来了?”柔情万千的话,却不同于先前的羞涩,流疏知道她忆起了之前的事情,心里分外高兴,一时间痴痴而望,两个人的眸光纠集到一起,长长久久的不愿分开,流疏看着满脸俏红的女人,心内情愫绵长,望着那艳红似血的红唇,不由得想起落崖前的一吻,冰薄却让人记忆深刻,缓缓的往那张俏脸移去,长歌的心小鹿乱跳,正欲挣扎,那房门扑通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百里流疏一记冷眼扫过去,摔倒在门边的一堆人七手八脚的爬起来,上下掸着灰尘,尴尬的讪笑。

    “都是你啦,整个人都趴在我的身上了,要不然门怎么会压坏了。”花玄埋怨身后的衣昊,衣昊委屈的说:“你们都看得见,只有我看不见,当然要往前面凑近一点了。”

    “好啦,好啦。”小轻尘在后面笑着开口,原来他让他们探探风的,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太认真了,竟然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唇角扬起贼笑,围着的人立刻让开一条路来。

    某小子走到流疏的面前,一脸的奸笑:“好了,疏啊,我们是好心过来叫你们去用膳的,恭喜我娘恢复记忆了,少白立刻去放鞭炮庆祝一下。”

    少白立刻笑着接口:“好啊,一起去放烟花吧。”伸手叫走另外几个仍想赖着的家伙。

    长歌那叫一个愤恨,这些死小子,没一个正经的东西,脸色早红得像一个煮熟了的虾子,幸好天色已暗,根本看不清楚,赶紧坐起身,流疏伸手扶着她的身子坐到旁边来。

    “姐姐,你真的记起以前的事情了?”长歌点一下头,笑着开口:“是的,凤儿,我什么都记起了,原来我早就认识流疏了,还说自己怎么总好像认识他呢。”

    小凤伺候长歌起身,流疏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灵巧的身子,心里的恼火早烟消云散了,他和蓝儿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可是也不能听任这些小子霸占了自己的准新娘吧,流疏飞快的抢过长歌的素手,站在她的第一手位置,这是他专属的地方,性感的唇角飞扬,噙着冷魅的笑,乌黑的眸中耀着烛火点点,透出诱人的关泽,早看呆了被他抢到手里的女人。

    长歌抿嘴而笑,这感觉好幸福啊,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也不枉自己穿到古代一次,找到了挚爱一生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是否能经受得住时间的磨练,心这一刻却是甜的,从心里腻到嘴里。

    “蓝儿,走,我们去用膳。”流疏拉着长歌的手往外走去,轻尘在后面不依的大叫:“这叫啥事啊,那是我娘好不好?还没轮到你呢?”

    可惜前面伟岸的男子愣是没听见,望向身侧的女子,两人相视而笑,谁理后面那个小鬼啊。

    轻尘那叫一个怨恨的,这娘也太色了吧,真是色女一号,这一想起人家来,早把儿子抛到后边去了,以后只怕她都粘着这男人了,自己即不是很惨,这算不算自掘坟墓,不甘心的对着前面的影子大叫:“等等我,不准躲起来做不该做的事。”

    小身子飞奔而去,身后的小凤和两个小丫头哈哈大笑,想不到小公子竟然吃醋了,太可爱了。

    用完晚膳,流疏本来就想和长歌散散步,可那小鬼整晚看着他们,还美其名曰,要娘亲洁身自好,明明是自个儿吃醋来着,可惜一整晚美好的时光都被某个臭小子破坏掉了,长歌怒目而视,一点效果也没有,不要啦,人家想和流疏连络连络感情呢,有谁能好心一点把这死小鬼给拐走。

    可惜死小鬼比谁都精,愣是眨巴着双眸盯了娘亲一整晚,直至最后大伙儿都熬不住了,长歌和流疏道了别,分手回院子休息,轻尘粘在娘亲的身边,像只哈巴狗似的噌来噌去的。

    “娘,今晚人家跟你睡。”仰起小脸蛋,楚楚可怜的哀求,可惜某女正恼火偷腥不成,狠瞪了臭小子一眼,娇喝一声:“滚,今晚老娘一个人睡,你给我立刻消失,否则我打断你这个不孝子的狗腿。”

    轻尘飞快的闪过一边,很无辜的说:“这算不算是欲求不满呢?”一脸怀疑的喃喃自语,偏那声音刚好让人家听见了,长歌那叫一个生气的,飞快的扔起丝绸枕头掷过去,某人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抛下哈哈的大笑声。

    小凤走进来看长歌气得鼓起嘴巴,像一只青蛙般瞪圆了大眼睛,忙关心的问:“怎么了?姐姐,是尘儿惹你了吗?”

    长歌趴在薄被上哀怨的叹气:“人家想和流疏培养培养感情,可那死小子偏整晚守着人家,这叫啥回事啊。”

    小凤好笑的听着长歌的抱怨,原来是气恼儿子打断了自己的良辰美景啊,不由挑高眉示意:“姐姐,快过来盥洗睡觉吧,明天可是美好的一天,你们久别重逢,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地方去玩,可以甩掉那小子啊。”

    长歌一听,来了精神,凤儿这个建议不错,飞快的翻身下床洗脸,收拾一番上床睡觉,明儿个一定要躲开那小子,千万不能让他坏了自个的好事,那么一个美男,还没吃干抹净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长歌就偷偷的爬起来,盥洗一番,拉开门准备去客房叫流疏,谁知门外赫然立着单手支着墙的帅哥,不是流疏是谁?那琉璃似的眸子里闪着晶亮的暗光,望着长歌璨然一笑,扬起魅惑人心的笑意。

    “蓝儿,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走吧,咱们偷偷溜出去逛早市。”

    长歌不禁莞尔一笑,想不到两个人竟然心有灵犀一点通,点点头,伸出小手放进那双象牙般美白的手心中。

    流疏一握长歌的手轻盈盈的穿过游廊,往后园拐去,天际隐隐透出一丝青牙白,映衬得花草树木雾蒙蒙的,露水沾湿了两个人的眉毛,衣襟,不由得相视一笑,走到围墙边,流疏一搂那不堪一握的纤腰,脚尖一惦长衫舞动,带着长歌跳跃到围墙外面去。

    围墙外面早立着一片骏马,马后跟着同样骑马的红袖和绿荷,长歌朝她们善意的一笑,没想到她们也来了,之前一直没见到她们,还纳闷流疏的手下都去了哪里,原来她们都隐在暗处。

    “蓝姑娘好。”红袖客气恭敬的在马上福了一下身子,她知道这可是未来的襄阳王妃,二皇子刚被封为襄阳王,那么蓝姑娘一定会成为爷的王妃的,而且皇后娘娘有意立爷为太子爷,到时候这位蓝姑娘可就是云霓的皇后娘娘,权倾天下的女人。

    “嗯。”长歌点了一下头,下一刻钟身子已经被流疏给拎上了马,稳坐在他的怀抱里,他身上花草的清香钻进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缩进身后的怀抱里,他用长长的披风遮掩住她的身子,好似她就是他手心里的一块珍宝,马儿达达的走在街市上,早起的人们吆喝着卖起早点来,卖菜的摊贩们羡慕的望着他们,他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最吸人的一个,可是他冰霜一样凌寒的面容令多看两眼的人们飞快的掉转头,这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他的温柔只针对她,他那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是属于她的。

    “蓝儿,我们去用早膳吧,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流疏低下头问紧贴着自己的小女人,她的身子娇小的契合在自己的怀抱里,那般天衣无缝,她注定是他的另一半。

    “好啊,肚子真的好饿喔。”长歌从披风后面露出清秀的小脸蛋,猛点着头,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流疏一拉缰绳,马儿撒足狂奔,迎风而驶,真舒服啊,难怪古代人都喜欢骑马呢,原来是喜欢这份坦坦荡荡的豪爽,迎风而驶的快感。

    “啊,真舒服啊,我也要学骑马。”长歌伸出脑袋仰望着上方俊逸的脸孔,流疏好笑的开口:“好啊,不过从马上摔下来可不许哭鼻子。”

    “你说的是谁啊?我吗?”长歌皱紧小鼻子,那种丢脸的事情她是绝不可能做的,再怎么样也是从现代过来的,会让一匹马打败吗?不屑的伸出小手摸摸马头,马老兄待会儿可千万不要把我甩下来,那太丢脸了,拜托拜托,马儿一仰脖颈,好似和她对抗似的,气得她在心里冷哼,不就是一匹马吗?看我用完了早膳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叫蓝长歌,跟你姓,孬马。

    流疏带着长歌来到风云楼用早膳,店小二一看流疏的面貌,竟看呆了,红袖冷冷的怒斥一声:“看什么呢?”

    长歌紧追着一句:“小心你的眼珠子掉出来,他是你能看的吗?”说完伸出手臂套进流疏的臂弯,那态度表明这是我的东西。

    流疏本来冷峻的面容生生的被这丫头给破功了,笑眯眯的望着她一副想把他藏起来的表情,越的笑得可人,逗得长歌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朵愤怒的警告:“你的牙齿白啊,笑成那样?”

    流疏一个旋身搂她到身边,俯身开口:“我只对你一个人笑,其他人靠边站,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一句话立刻让长歌想起以前他身边那个温婉美貌的女子来,不由得蹙起嘴儿,闷声跟着店小二往二楼走去,那脸色可就晴转多云,相当的不耐看了,流疏纳闷的跟着她的身后走进二楼靠窗的包厢,点了一桌子的点心,还有各式类粥,配上精致的小菜,等店小二走了出去,流疏伸出手拉过长歌的手,好奇的问。

    “蓝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告诉我立刻斩了他。”

    长歌的小手一直指到流疏傲傲挺的鼻尖上,流疏一脸惊讶的开口:“我吗?我疼蓝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惹我们家的蓝儿生气呢,那么流疏先自罚一下,算做是给蓝儿赔不是了,然后蓝儿再告诉我,究竟我是哪里惹蓝儿了?”流疏说完,飞快的扬起手打了自个的手心一下,然后琉璃眼眸笑意盎然的望着长歌,长歌早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拉过他的手,细心的揉了一下,担忧的说。

    “人家只是想起以前和流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了,她是谁呢?流疏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说。”

    百里流疏的眼眸滑过一丝阴狠,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冷哼一声:“蓝儿不需要知道那个女人,她只不过是一个死不足惜的贱人罢了。”长歌看着他嗜血的面孔,不由得紧张的拉了拉他的手:“流疏,这样的你好奇怪噢。”

    流疏回给长歌一抹暖人的笑,伸出大手摸摸长歌的脸蛋,轻盈如水的声音响起:“蓝儿只要记得,此生我不会对蓝儿说一句不堪的话,不会让蓝儿伤一点心,相信我吗?”

    长歌望着他幽幽的眼神,是执着,是眷恋,是千古不变的深情,若不是有情,怎么可能为她跳崖呢,若不是有爱,怎么可能在四年后还来找她呢?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穿越千年而来,原来就是为了找到他,一生一世眷念的人。

    两个人浸透在柔情中,偏那店小二破坏气氛的推门走进来,手上端着托盘,摆着各种点心,一一的端到桌子上,桂花糕,绿豆饼,芝麻丸,什么都有,应有尽有,长歌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得勾动肚子里的馋虫,口水直咽,流疏好笑的拿起筷子挟起碗里的桂花糕,大力的咬了一口,果然入口即化,香甜可人,不愧为风云楼的特色点心。

    “好吃吗?”流疏柔声问,自己根本没动筷子,直盯着对面的佳人,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于他来说,更是诱惑人心,心里一动,热流四窜,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近女色的,却原来只是未遇到中意的女子,像现在每时每刻面对着蓝儿,他只觉得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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