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婴并没有死透所以在香头触到它身上时它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婴儿啼哭声用力扭动著小猴的身子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惊恐和不甘。

    可是这没有用它就像块冰一样遇到香火的热力就迅融化从一个点扩大到一个洞随后被香火穿透身体并继续扩大身体从中间被烧断开直到完全化於无形成為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到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终於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们遇到并与之对敌的竟然是实力那麼强的一个妖怪能够最终战胜它完全依靠著包大叔的算计还有我们相互间的配合和运气。如果再来这麼一次结局还不知道会如何!

    可我奇怪的是為什麼脚下再没有动静了。从那女鬼刚才的激动和悲伤来看这怪婴的死去不可能不对她造成打击可是她為什麼没有反应?

    是绝望了吧!一个鬼也有希望吗?

    那一边的包大叔也没见怎麼高兴制服了这样实力强大的鬼妖还是那一脸平静甚至木訥的神情就连包大同也不多嘴默默的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包括那燃来燃去也没见半分消耗的香。

    而阿瞻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咦』了一声站起来跑到刚才怪婴消失的地方去捡起了一个什麼东西。

    「这是什麼?元丹?」他走过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包大叔递给包大叔问。

    那是一颗透明至极的珠子。拖在包大叔手心裡如果不是因為阳光的折射使它有了轮廓感。别人根本看不到他手掌裡有什麼东西。它纯净如同身处於水中的水珠和外界极為融合。所以它刚才摆放在地上大家都没注意到。

    包大叔细细观看那珠子又嗅了一下「这上面有鬼妖之气一定是炼化怪婴时从他身体中掉落的。可你怎麼看得到?你是有天生阴阳眼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天生的能力竟如此之强连隐物也能看到。了不起哪!」

    「这究竟是什麼?」包大同把脑袋伸过来。

    「这个嘛——按理说应该是鬼怪修炼的内丹可我不明白她一个普通的鬼。為什麼会修炼这个而且如此洁净虽说她可能故去的时间不短了。不过我猜那怪婴竟敢在白天跑出来就是因為得到了这个宝物。」包大叔解释。

    「可是把内丹给别人自己不是很容易死吗?」包大同问。

    「所以说那女鬼和怪婴的身世肯定有瓜葛。说不定真的是母子。」

    「要看看去吗?」包大同又问。

    「大叔我们还有朋友被困。」阿瞻插了一句嘴「假如他们没有死的话。还请大叔救人救到底。」

    「放心我老子答应你老子的事一定会做到!」包大同回了一句嘴。

    阿瞻不理他看向包大叔。

    包大叔对他点点头。慢慢走到我这边来。

    他审慎的绕著那个地面上的破洞走了几圈彷彿在判断这下面的情况半晌后才说「这个洞太小我们进不去况且情况也不明。」

    「要掏鬼窝了吗?」包大同有点兴奋的说。这让我对他又增加了一点恶感我的朋友们生死未卜我的一颗心一直悬著不知道他们怎样。娜娜怎样他怎麼能对生命表现出这种游戏的态度?!

    「有鬼气但杂且弱我看还是你先下去看看吧。」包大叔说。

    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虽然比我和阿瞻瘦小一点但也是个中等身材的年青小伙子这个小小的洞口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再说明明说下面情况不明包大叔怎麼捨得让自己的儿子下去做实验用的小白老鼠?!

    「这太危险了吧?」阿瞻说出我的心裡话。

    「无妨。」包大叔微笑了一下拿过包大叔握在手裡的、模样更像是銹铁剑的所谓『七色剑』先在我脚下随便划了一下「万里啊可以离开这圈子了。」他说。

    我闻言下意识的抬脚往外歪却见脚下的红圈子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而我的脚由於长时间用力的站在这裡。都已经麻了。

    我才一离开包大同就盘膝坐在了那裡!

    「不是你的脚站过的地方就高贵是这裡的方位刚刚好。」他嬉皮笑脸的解释然后还没等我反驳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像个老僧入定一样很快就如同一块石头般安静了看样子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这不禁让我有一点佩服他觉得他虽然讨厌但身体和情绪状态都转换得如此之快显然情商高。

    一边的包大叔见包大同準备好了就从身上的大布口袋裡拿出一张符纸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让符咒燃烧而是贴在了包大同的头顶上。然后后退三步拿著铁剑比划起来。依旧像是古怪的舞蹈一样慢慢的挥动手臂、转身、顿足——

    他嘴裡念叨著什麼很轻不像对付怪婴时那麼大声有点像囈语。不过这在我眼裡看来有点讶异因為虽然知道他们和阿瞻的社团有所不同也没想过有那麼大差别。阿瞻总是虚空画符动作相当瀟洒还带点冷漠而包氏父子则仪式复杂有点滑稽的感觉。

    包大叔继续念著平直的调子让我听得昏昏欲睡。但当我觉得眼皮有点打架时他突然跳起来举起铁剑刺向包大同的胸口!

    这情景让我差点大叫出口。幸亏阿瞻在一旁拉了我一把我才看清包大叔的剑到了自己儿子的胸口就停止了。不过他刚才出手太狠太快我没想到他能如此拿捏还以為他被什麼附体要上演一场弒子的戏码!

    铁剑的剑尖轻轻刺在包大同心臟的位置即不会伤到他却又压迫著他的肌体让他和那柄剑隔著一层薄薄的衣服紧密相联。

    包大叔还在继续念叨虽然我还是听不清他念的是什麼。但觉得他改用了另一种咒语。这麼著大约过了一分鐘。那柄铁剑突然亮了起来并且不停的颤抖还出『嗡嗡』的鸣叫声。

    「好了你去吧不要贪玩快点回来!」包大叔突然对著那柄尖说话语气又慈祥又担心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一下。」阿瞻见包大叔拿出一团红绳把一头栓在剑柄上。就要把剑从那直径不过一尺的洞口放下去彷彿明白了包大叔的举动连忙阻止然后想也不想的趴到地上。把手中的血木剑一下子扔了下去。

    「阿瞻你干什麼?」我吓了一跳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要知道血木剑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本来是死也不会离身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扔到这洞裡去了。

    「阿瞻哪你不必如此要知道这可是道界的异宝啊。」包大叔楞了一下后彷彿瞭解了阿瞻的用意欣慰的说。

    「我会拿回来的!」阿瞻边说边退回原地。并且不再说话了看包大叔细心的把那柄剑放下洞口等剑身全部沉下去以后再慢慢放鬆手中的红绳。

    这时候他神色凝重彷彿绳子那端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让他不自觉的在面部表情上都带上了极度的关心还要侧耳倾听细心感觉直到手中那一团红绳只剩下最后一截握在手上他才不再放了紧紧的握住!

    「包大同他——」我转头看了一眼阿瞻忍不住问。

    我看包大同坐在那裡如同石雕一样已经半天了现在好像连呼吸也没有了。再加上包大叔的异常神态突然意识到包大同可能是灵魂出窍先附身到那把剑上再下去查看情况。而这也就是阿瞻為什麼把血木剑扔到洞裡的原因他要利用血木剑天生的驱邪能力替包大同开一下路!

    阿瞻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洞口那裡。

    只见红绳挣了两挣好像还要向前。包大叔凑近了洞口把红绳尽量多放长但当他的手已经到了洞口时他就再也不鬆了并且就那样停留了好一会才又向后拉了两下。

    「回来!」他唸了一声开始倒退。而那条红绳有意识一样渐渐鬆软下来像有一个隐形人站在那裡操作在地上规则的盘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剑身开始出现在洞口。

    包大叔一步抢上伸手拿过那柄剑略嫌紧张的上下看了几遍然后面露那种鬆了一口气式的微笑把剑尖对準『人体雕塑』的胸口眼见著剑身又是一阵亮、颤包大同悠然醒转。

    「情况相当复杂。」他才喘了半口气就说道生怕别人抢了话去这人之爱说话可见一斑。

    「哦怎麼复杂法?」见我和阿瞻都不搭腔包大叔只好配合一下儿子。

    「下面有三隻鬼和十几个中邪的活人!」

    「真的?」

    「我们马上去!」

    包大同第二句话一出口我和阿瞻几乎同时回答。

    包大同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样子彷彿说「你们不是不爱和我说话嘛!」

    「大同不要卖关子快讲!」包大叔催促了一句语气中有些责备「我辈中人扶危济困是应当的你怎麼拿来斗气?」

    包大同吐了一下舌头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这石子地底下是一处不小的石墓差不多延伸到了水潭的下面。不过这石墓的防水层做得相当好常年处於水潭的下方除了潮湿也没有渗水的痕跡。

    墓穴中有三个幽灵一个是华服女鬼但是自从包大同下去她也只是呆呆的坐著一点反应也没有另一个好像她的陪葬侍女还有一个是新死的男鬼是个年青人应该就是赵江。因為阿瞻把血木剑正巧扔到了墓穴口所以把它们镇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分毫而且他们看来一点凶气怨气也没有。

    「要想个办法趁天亮进去才行不然怎麼救出同伴?」我焦急的问「从这个洞口挖开怎麼样?」

    「都说了这下面是大石板而且防水工作做得相当好不容易挖开除非你用爆破的或者你要有那怪婴的本事破土而出!」

    「你就直说要怎麼办吧!」阿瞻也很急。

    「我在下面的时候看到了盗洞看样子早就有盗墓人光顾过了。就在这出口的左边三百米一定有掩盖好的洞口我们要去的话就从那裡进好了。」

    「好咱们这就去!」我转身就要走却被包大叔一把拉了回来。

    「慢来年青人不要冲动事先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们至少要拿点照明的东西吧?」

    我一听也对急忙和阿瞻在我们丢弃的东西中翻出几个大号手电心中悔恨心想如果昨晚能冷静一点带一些设备也许状况会好些。

    而那边的包大叔在我们找东西时就拿了那几面小旗子唸咒然后细心的布在那破洞口的周边。

    包大同的方向感很强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盗洞口只是那洞口实在小我们只能爬行进去这可苦了腕骨和肋骨骨折的我。我想阿瞻也是极為痛苦因為我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

    等我们费劲力气进去时现墓室很大好像是相当有钱人家建的而且由於早就被挖开的缘故竟然有些通风。另外墓室内很乾净没有被盗过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形。

    「真不明白為什麼要建在山谷中水潭下那麼古怪这按风水说是很不吉利的地方。」包大同总是能把我心中的疑问抢先一步问出来「本来就阴气重水又属阴这阴上加阴还是在这绝谷之中这不是让埋葬在这裡的人永世不得生吗?还有还有如果说是亲人所為是说不通的如果是仇人所為為什麼又要建那麼好的墓穴呢?真是奇之怪哉!」

    「问问不就知道了。」阿瞻嫌包大同话多有点不耐烦率先进到第二间墓室。

    一进去我就差点喊了出来!

    透过大号手电雪亮的光线我们见到地上坐了一排人密密麻麻的乍一看黑乎乎的一片全部是一个姿势一个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一个方向就像陪葬的那种不腐烂的死人又像是一堆人偶一样如果突然闯进的人比较胆小非要给活活吓死。

    「娜娜!」我一眼认出了中间的一个女孩正是我的心上人阿瞻的女朋友。

    「说了年青人要沉住气。」包大叔又一次拦住我「他们暂时没有危险还是先到裡面再说。」

    不容我分辨我被扯著来到了最后一间墓室。

    这裡非常大但也非常空。除了中间一个大棺材就只是三个幽灵存在。

    血木剑就在这墓室的门口所以有两个幽灵面对墙角蹲著一个是个瘦小的女子古装若有若无的缩著另一个同样缩小但却眼巴巴的看著我们正是赵江!

    第三个穿著华丽的好像永不会褪色的红色衣服委地的长髮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是你的吗?」一直说要慢来的包大叔突然拿出了那颗珠子。

    在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可是在这黑暗的墓室裡它却散出珍珠一样的光华!

    第三个幽灵没说话。

    包大叔又问了一遍并且上前一步。

    这一次她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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