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装饰豪华的马车直接上了栈桥,一下子占据了大约宽度,幸亏是这座豪华的客用码头。要是换了那边的小渔港的话,只怕马车夫就要具备顶级的杂技技巧了。

    就算如此也引来了一连串的麻烦,正在陆续登船熙熙攘攘的旅客,以及替他们拿着行李的仆人和脚夫们闹了一个鸡飞狗走。这里面并不乏富贵中人,所以反应并不止是抱怨那么简单。

    不少人叫嚷着准备靠近已经停下的马车找找麻烦,正在登船和已经登船正在甲板散步的旅客也都停止了动作,注视着事态的展。旅客们大多会对于车船的误点大加抱怨,但对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是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往往并不在意。

    “嘭!”马车夫熟练地跳下车座,跑到后面拉开了车门,紧接着拉开了金属支架的折叠脚凳。

    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纤纤小手伸出来按在了马车夫抬起的小臂上,后面紧连着的晶莹皓腕不难引起人们对前者魅力的遐思,更多的人开始闭上嘴巴猜测主人的样貌,只有少数几个似乎已经唤起了对这辆马车的回忆。

    “对不起,看来是因为我的关系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声充满磁性的温柔女声响起,即便是在这嘈杂的码头上依旧能让每个人听得很清楚。

    “费列罗伯爵夫人!”虽然这个女人地第一个动作是向着栈桥方向道歉,但是我还是马上就辨别出了她的身份。紧接着的下一个想法就是,她怎么也趟进这滩浑水里来了?

    我这里还没有想出个所以来,码头上刚刚造成的骚动已经平息了下来,而且效果不但如此,大多数彬彬有礼的贵族反而主动道歉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的让开道路。这个时候要是还有谁公开抱怨伯爵夫人马车造成地困扰的话。那么即便是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会招致众人的一致鄙视。

    “是精神魔法的作用?”皱起眉头在心里悄悄对弗洛伊德问到,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群傻瓜,完全是雄性荷尔蒙分泌的效果!”弗洛伊德那肥硕的身躯死死地趴在行李箱上,毫无羞耻之心地增加着我的负担。“虽然精神系魔法的一个特点就是隐秘,但是这里地高手明里暗里未免多了一点儿。尽管精神魔法波动不带元素属性,但是用了还想瞒过剑圣这一级别的高手则是妄想。其实哪里还要用得到什么精神魔法,你看看那帮蠢货的样子!”

    果然如“它”说得那样,所有麻烦在伯爵夫人几个嫣然巧笑的顾盼之间被化解于无形。甚至十几个自认为贵族气质十足的家伙,还簇拥着伯爵夫人来到了舷梯旁。

    “我没能来得及事先预订,但是希望能在顶层得到五个房间。管事先生,可以吗?”费列罗伯爵夫人这样对着一个负责登记的船坞人员说到,虽说是请求但语气却像是在给对方一种赏赐。

    可是非但她自己说得非常自然,就是受语者和旁听者似乎也把这视作理所应当。

    “可是……对不起……因为魔法学院使团的关系,本次顶层的头等舱位已经满了!”这个管事本来应该是个八面玲珑精明强干的人,可此刻脸上连红带皱就像是一块风干地橘子皮,一句整话也说得非常费劲儿。

    经营这样大型航运的商会都不会是简单的背景。但是即便后台再硬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业务人员,在贵族们的面前不过就是个伙计或者仆人的身份。能够在顶层头等舱里住下的,他谁也得罪不起,自然不可能做主要谁给这位带来麻烦的夫人让出位置。

    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情愿,把自己和其他几位管理人员的舱房让出来,可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让这位夫人住二等舱吗?

    事实上他现在这样畏缩的表现已经替自己招惹了麻烦,跟在费列罗伯爵夫人身后正在力图表现骑士精神地人,一下子全都怒目而视。尽管这些家伙可能都是作为一般旅客的小贵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有着乎一般水平良好的自我感觉。

    “原来这就是弗拉尔帝国的风尚,居然让一位高贵的女士遭遇困境而无动于衷!”本来就已经不安定的局面又加上了一句火上浇油地风凉话。我抬头看见威廉王子正和几个漂亮的女同学一起趴在船舷上。

    他也看见了我,冲着我微微点点头。

    这时候那个管事也及时地判断出了状况,急急地跑向船上来寻找解决的办法。

    “快走吧,别挡着路!”我的双手都被行李箱子占着,因而只得用脚在瑞尔的**上面催促了一下。

    这回他倒是没什么抱怨,一转身摇摇晃晃地踩着台阶向上走去。嘴里似乎还在不停叨念着什么

    摇晃、海浪撞击、人声嘈杂的关系,我只能隐约听到“女人”等几个彼此不连冠的单词。

    已经有大约五分之四的旅客已经登了船,至少顶层甲板是这个样子,不过此刻大部分人还在自己的舱房里做着整理行李的工作,所以在甲板上直接目睹这场“热闹”地人并不多。

    作为一个“奥斯泰维德人”我和这位威廉王子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交谈更是只有秋祭舞会上那一次,但是他那时刻都那么潇洒的生活作风却令我大是羡慕,至少从来不曾见他身边少过漂亮的女孩。

    在我来的那个世界,贵族的意义和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不用,富有、高雅、悠闲、轻松是那里的形容词。而在这个世界里。依旧掌握着世俗权力的贵族们真地能作到这些吗?

    “你还在看书啊?”我进入房间看到吉米赖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本次海上旅行我们使用一个房间。

    “如果不提前多做些准备,可能到了亚特兰底斯都不知道该看些什么,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他躺在床上回答到,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上地那本书。

    对他我还真是越来越佩服,对于责任感这样的执着。只是他最近不知哪里产生了一些变化,这语气和内容怎么听着和玛戈莉娜一个味儿。“你吃午饭了吗?”我又问了一句,并且知道船上并不提供午饭。

    “我有些饼干……”他用手朝着床头柜上指了指,那里果然有一包撕开了包装的饼干。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的人我以前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小学、初中、高中我所读的学校都很普通,但是并没有家境特别困难的同学。所以并没有特别真切的感受。

    据说有很多贫困地区考出来的学生,因为对于某种对于自身环境的恐惧,或者一种过于沉重的责任感,总把自己逼得透不过气来。

    或者说这和每个人的个性更有关系,比如说我现在的处境似乎应该比他更为窘困才对,可我也不过是经常胡乱想想心思而已!或许我天生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太大的责任感压给我并不合适。

    “他是受到了你的刺激,心里感到有些自卑了!”佛洛伊德的声音又在我的脑子里响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突然。

    “我?”我诧异地大声问了一句。

    “你怎么啦?”这么大的声音无疑是干扰到了吉米的学习,他放下书向我问到。

    “我……哦……我的一件东西找不见了,或许是落在了岸上!”我掩饰着找了个理由,胡乱应付着。

    “丢了东西……重要吗?”没想到他还当了真,坐起身来关切地问到。

    “没什么重要,下船再买就是了!”我故意无所谓地直起身,还用手随意摆弄了一下毛巾、水杯之类的小东西。

    “还是应该小心些,虽说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但丢了用顺手的东西也会很不习惯!”他果然信以为真,叮嘱了一句又躺了下去。

    “你瞎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得罪人?”我小心地背过身去,在心里对弗洛伊德怒到。

    “我刚刚又学到了一个词,叫作‘无心之失’!”弗洛伊德在桌子上打了一个滚儿,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有理想而又有天份、有运气的人,是一生操劳的人;没理想、没天份、没运气,可以看作是一生自得其乐幸福的人;有理想但没天份、没运气的人,那就只有自己一生痛苦了!”

    “哦?”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曾见过陕北唱着信天游的牧羊人。有时候没有见识、没有**真是一种幸福,可我偏偏就见识过了两个世界。

    “你的这位吉米同学就偏偏是这个样子,远大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有些脱节了!”弗洛伊德自顾自地分析着,此刻他真的有些像个心理学家。“原本他看到大多数人的起点相同,心里多少还好受些,至少是不那么失衡。现在就连你这样有家伙都忽然冒出了强大的背景,你叫他怎么能够不突然一下子压力倍增?人哪……‘不患贫,而患不均!’”“它”又学了一句。

    弗洛伊德的话固然有很大调笑的成份,但又蕴涵着不可辩驳的真理,我想起了刚刚的费列罗伯爵夫人、威廉王子,码头上那众多的各方势力追随者,也自然更加理解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吉米的感受。可我现在还没方法劝他,不然就会给人一种说便宜话的嫌疑。

    “起锚喽……”这时外面传来了水手一声悠长的号子,接着是一串连续的讯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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