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了,从那次分别之后,他与那小仙娥已经有三百年未曾相见,他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否也因那场风波受到了牵连。

    三百年间,他四处托人打探,这天宫之上可有那个叫做万黛的小仙娥的消息?

    可是得到的结果不是对方的缄默摇头,就是戏谑的一语:“叫万黛的仙娥没有,叫万福的天鹅倒是有那么一只!”

    但他从未放弃寻找。只是这时间久了,多少会有些倦怠,会有些心力憔悴。就像这一刹那他明明知道前一秒,她还是殷小雪,只是这一刻,他宁愿自欺欺人的把她当做小仙娥万黛。

    他用力的,竭尽把她压倒,她的手腕被她握的通红,她有些透不过气来。直到她狠狠的抬起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他才慢慢的松了手,将她放开。他很想质问一句,你究竟是谁?为何会与那小仙娥有着同样的容貌?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难道天底下真有这般的巧合?还是你这隐藏着十尾的殷小雪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望向那嗔怒的双眼时,心中却似有五味杂陈在翻滚。

    “你卑鄙!”愤怒的殷小雪咬着唇,复又抬起敖孓刚刚松开了的手,朝着他又想忽面而去。

    却被敖孓横来的一目和那冷冰冰的带着威胁的话语,僵在半空之中:“你是还想再试试?”

    “你无耻!”话说骂人这个颇有些技术含量的活,她属实不擅长,除了“卑鄙,无耻,泼皮,无赖。”她似乎再也找出其他的可以一泻心头之恨的词语了。

    “无耻?”敖孓阴沉着满腹心事的脸道:“是你殷小雪主动送上门来的,怎能说我无耻?”

    是啊!明明是她为了堵住他的嘴而凑上前的,这显得她有些恶人先告状的理亏:“那是因为……因为……,可是你也不能,不能……”情急的实在找不到如何应对的殷小雪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因为什么?因为怕东方归雪听到你是十尾的话?你倒是挺在意他的!”因加快了脚步走在她前面的敖孓,让殷小雪看不到他说这话时面上的表情。

    “是啊!是啊!要不是你口无遮拦!谁会想着去封住你这张狗嘴!”殷小雪追了几步,生怕他听不到自己对他的数落与接下来已经想好的却实在无法启齿的批判。

    敖孓却突然驻了足,一脸像似有些严肃认真和戏谑,又像似佯装着一脸严肃认真和戏谑的样子说道:“哦?~~你这封嘴的方式还真是独特!”那一双红蓝相隔的鸳鸯目让人参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殷小雪气急败坏的提高了音调。话说人们在无言以对之时,多半都会以此来宣泄自己的强烈不满。

    “你想这么大声?”敖孓始终不紧不慢,不愠不火。

    前行的四人却当真听见声响又回转过头来。

    “敖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对了,你方才说可知这殷小雪什么来着?”

    呃……方才这一句不想还是被他们听到了,为何这时才转身?不过幸好这时才转身,不然方才那一幕殷小雪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看着一同回首的东方归雪,有些惊慌和紧张的在背后偷偷拽了拽敖孓的衣衫。示意着他帮衬着点。

    “呃……没什么没什么!敖大人是想说可知我殷小雪原来……原来……原来还怕毛毛虫呢!呵呵,呵呵,毛毛虫……”殷小雪讪讪笑着,她连那膨胀了的“毛毛虫”――蛇都不怕,还会怕那小小的绿色小虫?

    “啪”敖孓启开了折扇,这一突兀的陡然一声,吓得殷小雪一哆嗦,像似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了一般。敖孓又加快了脚步,试图着赶上南宫他们并排而行的队伍。“殷小雪这话,你们可信?”

    敖孓!!!你此话什么意思?!你是想彻底的撕破脸面,揭穿我殷小雪的老底吗?!殷小雪在后面龇牙咧嘴的撵着他们的步伐,伸手想拽住敖孓说了清楚。可耐他的步子大了点,而她的腿短了些,只那么一指之差,“噗通”拽了个空,由于心急,将重心全部倾注于这踮起脚尖伸出手臂拼命向前够着的上半身上,导致没有依托而重心失衡,摔在了地上。扬起一脸的尘土。

    “呸呸呸……”她吐了吐嘴边的灰,忿忿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那些男人们之间调侃的话语,随着那风便飘飘荡荡的入了自己的耳里。

    “当然不信了,我可是亲眼见过她殷小雪上树逮了那毛虫去喂她的金丝雀呢!她怎么会怕毛毛虫?哈哈……”

    “那丫头也会寻咱们开心了!”

    “那么敖大人,你方才到底想跟我们说什么呢?可是殷小雪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说出来也让我们开心开心?”

    “哦~~其实我刚才之是想说,其实她殷小雪……”

    殷小雪伏在地上,心中暗自想着,你敖孓要是真把这十尾之事道出来,我就算毁了我这淑女的形象,也要与你决战到底!可正当她自己在这里意虐的正当时,却听见那讨厌的声音竟然说的是这句。

    “其实她殷小雪有的时候还真是可爱呢!”

    随后看见那并排而行的几人之中,敖孓悄悄的回头侧目观望了殷小雪一番,许是看见她这摔倒的狼狈样,嘴角露出了他那颗闪亮亮的猫牙。却未留意到也一同回转过头的东方归雪微微的蹙了蹙眉。

    “好你个无耻敖孓,你这是在逗我玩呢!?”殷小雪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满是尘灰的衣摆,跺了跺脚。

    风尘而归的几人各自回了各自的府上。敖孓想着他只不过那日看着风和日暖,随便出来消遣消遣,不想便在这青丘一消遣就消遣了十天半个月去了,想着他这待罪之身,在外游荡,耽搁的久了,回去之后,那肥硕的苍仲怕是又要花样找茬了。本打算就在这东岚殿的门口就此别过,却被那迈着碎步,夺门而出的东方初云拉进了大门。

    “敖大人可曾受伤?让初云好生瞧瞧!”东方初云一边关切的问着,一边拽着敖孓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初云,你不来瞧瞧你帝君哥哥,倒关心起一个旁人!”在一旁的东方归雪佯装着生气的口气。

    “瞧帝君哥哥这说的是哪话?帝君哥哥自是有人惦记,还劳我初云什么事?”说着东方初云嬉笑着脸,朝着殷小雪会意的笑笑。

    殷小雪有些赧然的呶起嘴:“初云让你瞎说!”

    敖孓看着这光景,起了一身的鸡皮。又想找个借口提前打道回府算了,却奈不了初云的热情,非要让他食过午膳之后再走。

    既然都呆了这长时间,也不在乎多呆那一会儿。

    因东方归雪堪堪回来,并未来得及交代,是日的午膳便承了青丘正统的礼仪。一人一个案几,席地而坐。

    席间,东方出云想着本是帝君哥哥夜里接到那蝴蝶的传信前去救敖大人的,缘何一同回来的还有殷小雪,便好奇的问着:“小雪怎的和帝君哥哥一道回来的?可夜间并未见着一同前去?”

    这一问,殷小雪那刚刚入喉的一大块鸡腿之肉,便端端正正卡在了喉咙。断然不能让东方归雪误会了,她本来也只是去那紫苑潭养养狐颜的,不想怎会遇到他敖大人。可是现在即便想认认真真的解释一番,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咳咳……”她卖力的咳了咳,“咳咳……”咳了又咳。

    敖孓大快朵颐的夹起一整块鸡脯之肉,大口的嚼了嚼,又慢条斯理的端起酒盏喝了一口,不禁皱了皱眉,“东方兄,你明知我不喝狐酒!”

    “但喝一下也无妨,不是敖兄自己说的吗?想看看狐酒是否也能喝醉!”东方归雪笑道,“来,你我来这一杯。”说着自己便一饮而尽了,放下酒盏又继续道:“东方其实也很好奇,敖兄昨日只说是出恭一趟,不想这一趟竟然去了一宿!”

    “哈哈,帝君在这席间提及出恭一事怕是有违礼仪之风吧!”敖孓稍稍试着又抿了一口狐酒,哎嘛还是那个臊啊!他不禁摇摇头。

    “你我之间还在乎什么礼仪吗?”东方归雪微微笑着。

    “那是,那是,其实我只是去那紫菀山间的紫苑潭里游个水罢了,东方兄你也知道,我至小生活在东海龙宫,在这地面上呆的久了,多少有些渴水,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水潭,东方兄认为我会就此放过吗?”敖孓叨起一条鱼,嗯~~这带着腥腥海水之味鱼果真比那嚼之无味的鸡脯之肉味道好多了。

    坐在正对面的殷小雪听到这一语,却噎的更严重了。“咳咳……”她涨红了脸,险些背过气去。

    什么?你敖大人方才是说你去了那紫苑潭游水?这么说来……这么说来自己和他当晚是共用了一个池子?不知是他先洗的,还是自己先洗的。

    殷小雪瞅向敖孓之时,席间的一阵风起,撩起他丝丝银发……

    她却咳的是愈发的穿云裂石:“咳咳……咳咳……咳咳……”

    是说她觉得此间有些蹊跷,在水潭遇到的妖狐原是银发,而被东方归雪他们称为妖狐的白欲尘却是黑发,她原本还以为那无面妖狐是有两只,现在听敖孓这么一说,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哪里来的两只?那最先遇到的银发“妖狐”明明就是你敖孓,敖大人!你这是有意戏弄我殷小雪,还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仅仅欺骗戏弄了自己,还……还偷视了我殷小雪的玉体……

    想到这里,殷小雪瞪着那双被卡的血红的双目,直勾勾的射向了敖孓,见他未曾正眼瞧自己,依旧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的怒火那是烧的噌噌的旺啊!

    “小雪,你没事吧?”东方归雪霎时关心的问着。东方初云也上前来抚着她的后背,拍了拍。

    敖孓这时候才看向了这边,说道:“帝君不必担心,关键时刻她一向这样,且一时半会好不了,只会愈来愈严重,只怕是受了什么惊,或是有什么话要说。说不定是急于向东方兄解释解释,她这夜间到底去了哪儿,不如等她自己过会儿稍微缓了,我们再听她仔细说说!”

    东方归雪招呼了下人给殷小雪上了一杯茶,觉得敖孓这话听着似乎有理,便轻柔的说了一句:“小雪不必着急,若有什么事情,待止了咳再说也不迟!”

    殷小雪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直气的她面红耳赤的一个劲捶胸顿足。唯有在心中暗自的叫着“你这卑鄙无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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