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冯百伦这位江南分公司经理充当司机,赵凤声乐得清闲,跟雷斯年坐在宽敞的a8后排,享受w12极致舒适感受。
打开车窗本想抽根烟,不料被雷斯年抢先夺了过去,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埋汰外甥烟品不行,“下次记得抽点好烟,别总是扣扣搜搜买二三十块的。”
“我要是兜里有银子,恨不得抽沉香,这不是没钱么。”赵凤声夺回烟盒,顺便哭下穷。
“仅仅是泰亨的分红,就够你挥霍无度,如果觉得手头紧,可以明说。”雷斯年不经意瞥了他一眼 。
赵凤声嘿嘿一笑,“一根烟就让你破费,那多……”
不等他说完,雷斯年插口道:“既然不好意思,就免开金口,现在正值紧要关头,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找你借钱。”
赵凤声愣住片刻。
心说你们姓雷的一个赛一个财大气粗,表妹都能把桃园街买了,何况你这位雷家资深总管。
赵凤声苦笑道:“你拔根腿毛,都够我吃三年,找我借钱,那不是金菩萨找叫花子化缘。”
“没开玩笑。”
雷斯年一本正经说道:“找你借钱,又不是从你兜里掏钱,郭海亮老丈人,钱家姐弟,燕雀的姥爷,薛家兄妹,他们都能帮到我。”
赵凤声吐出一口烟,“到底是你借,还是雷氏集团借?”
雷斯年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分钟,雷斯年熄灭烟蒂,揉了揉带有疲惫的脸庞,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放点音乐,我想睡一觉。”
赵凤声操作着后排娱乐系统,考虑到他的年纪不适合听流行音乐,索性找了首古筝曲子,云水禅心。
琴音如流水。
安神,静心。
雷斯年闭起双目,不知是否如愿进入梦乡。
赵凤声打开手机,二妮发来了燕雀和安安的照片,一个安静腼腆,一个活泼好动,俩孩子的性格大相径庭。
“想我了没?”赵凤声问道。
“没。”二妮的回答相当绝情。
“为啥不想?”赵凤声厚着脸皮问道。
“为啥要想?”二妮不近人情回道。
“你老公我有傲人的本钱,性感的身材,幽默的谈吐,睿智的头脑,哪点不值得你朝思暮想?”赵凤声憋了半天,才组织好夸奖自己的词汇。
“屁!”二妮用一个字否定了他的自吹自擂。
接着又加了一个字:“臭屁!”
“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让你嘴硬!”赵凤声一脸坏笑进行着恐吓。
二妮回了一个绿帽表情。
这娘们……欠收拾。
赵凤声感慨着家风不严。
两人打情骂俏,聊的都是两口子之间的私密话题,赵凤声没去讲雷家面临的种种困难,二妮也没提及家里的一地鸡毛,夫妻俩很默契的报喜不报忧,尽量不为对方徒增烦恼。
聊了一会,二妮要带孩子回娘家蹭饭,赵凤声关掉手机,扭过脸,正瞅见雷斯年似笑非笑望着他。
“偷窥别人隐私,很不礼貌。”赵凤声皱眉道。
“你算计我的时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何止是不礼貌,简直都能判刑。”雷斯年含笑道。
“长辈还跟晚辈计较这些?”赵凤声用一手师传太极打了过去。
“可惜你这晚辈,从不听长辈得话。”雷斯年意味深长说道。
“行了,不说那么多没用的,我找了你好几天,你都躲着不见,既然不当缩头乌龟,那就把之前的事聊聊吧,为啥大张旗鼓参加土地拍卖,又一次牌子都不举,逗他们玩呢?”赵凤声好奇问道。
“江南分公司至今还没有盈利,所有的项目,都需要总部拨款,我报上去了,董事会没批,找史密斯投资,又被你打了一架搅黄了,仅此而已。”雷斯年轻声道。
这件事再次涉及到雷斯年和雷静兰的家主之争,赵凤声不想掺合那么多,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布了那么久的局,最后便宜了卢家,你心里不难受吗?再说不夜城是你的梦想,就差最后一块拼图就能完成,之前投资的那些项目,没有那块地的支撑,太可惜了吧。”
雷斯年无所谓一笑,“梦想终究是梦想,有缺憾的梦想,才是人生一大圆满,否则梦想都没了,岂不是很可悲很可怜。”
雷斯年将脑袋往后一靠,云淡风轻说道:“至于之前投资的那些项目,我卖了。”
“啥?!卖了?!”赵凤声惊的瞪大双眼。
这个答案,比公驴下崽更让他惊讶。
“卖了啊。”
雷斯年显得异常淡定,随口说道:“我跟史密斯谈的项目,不止是融资,还有那些项目的转让和收购,目前物流行业很火爆,有很多企业想进来分一杯羹,包括外资。江南分公司的项目,盖成的只有两栋大楼,其它的因为种种原因,还处在拓荒期,随便平一平地面,做成仓储轻而易举。而且那里的地理位置虽然较为偏僻,但四通八达,路况良好,非常适合做物流,他们那些外资企业人生地不熟,仅仅是去寻找土地资源就要耗费很大力气,我都替他们办好了,只需要掏钱就行,价格高点也无可厚非。”
听完一席话,赵凤声大脑差点没运转过来。
忙活半天,竟然打包卖给了外资?
说好的梦想呢?
赵凤声梳理一下情绪,好笑道:“这么一来,卢家和张家千方百计阻止施工,又不给土地批证,反倒给你帮了大忙?”
雷斯年笑道:“确实是替我赚了一些,大概一成左右吧,对于他们两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钱。”
项目脱手以后,卢家拍来的土地,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资产,围剿雷家,狙击雷斯年,变成了一场笑话。
倒是让张卢两家狗咬狗一嘴毛。
“高,你真高。”
赵凤声举起大拇指赞叹道:“你这一步,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什么时候?好像挺久的事了。”
雷斯年视线挪向窗外,沉吟一阵,慢条斯理说道:“大概是来江南之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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