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肯定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两个暗卫护着赵允让,小六子背靠在赵允让的身后,成夹角之势,护着赵允让缓缓后退。

    赵允让胯下的老马也仍是安闲自在的,就那样缓缓的倒退,步伐一点儿也不乱。

    赵允让这才意识到,看起来馆驿的官员虽然是有意鄙视自己,可是这两匹老马居然还是两匹宝贝啊,这是久经战阵的军马呀!

    一匹青狼,一只冷箭,以及这样大的动静,居然能够镇定自若。

    赵允让找一张突然觉得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帽子,直接可以给这老马带上了。

    这比起自己可强多了。

    看起来见多方能识广,绝对是有道理的。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固然是对的,经一事不长一智也是对的。

    草原是不能逛了,谁知道这风吹草低的在哪儿再冒出一只冷箭呢?

    这是一支冷箭,有一只狼来挡,要是遇上狼群或者万箭齐发,自己就得和杨七郎一样被射成刺猬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毕竟是刺杀,又不是屠杀。

    赵允让突然想到这还得感谢是在草原上,毕竟弓箭的射程有限,这要是远程狙击步枪或者是导弹定点清除,自己早就挂了。

    回到了馆驿中,赵允让并没有把这件事儿禀报给大辽方面。

    倒不是他实诚,而是没有必要。

    首先敌在暗,自己在明,没有办法判断究竟是谁干的。

    万一是大辽干的事儿呢,岂不是打草惊蛇?

    反过来从另一方面讲呢,这件事也确实不好说。

    就算是第三方想在大辽的范围捣乱,目的固然是对自己不利,可是对大辽,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意图。

    既然如此,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哪怕这个朋友要杀自己呢,姑且让他先潜伏着吧。

    只不过自己这方面,绝对是要加强安保。

    一晃过了三天,耶律隆绪还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

    耶律雪也没有照面。

    这让赵允让不禁有些烦躁,自己又不是来大辽这里度假的。

    就算是度假,有整天闷在馆驿里的度假吗?

    而且有了这次被刺杀的经历,赵允让觉得街市上恐怕比草原上还危险,周围的人摩肩接踵的,谁知道给你来个暗杀或者什么的。

    这时候虽然没有抹在嘴上就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是相信暗杀的手段在冷兵器时代,也绝对是花样翻新的。

    自己没有,不代表人家做不到。

    可是老这么宅着,绝对也不是办法。

    赵允让烦躁了两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妈的,老子就不能自娱自乐嘛?

    现在自己这边可是四个人,不存在三缺一的情况啊!

    打麻将啊!

    东西南北中发白,说干就干!

    赵允让立刻叫人给自己提供一些个玉石以及工匠。

    现成儿的系统有日子没用了,啪啪啪136张麻将牌弄出来,连白板都有。

    小六子和两个暗卫,看着赵允让这一通忙活,把馆驿的人支持得团团转,都有些纳闷,不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抽什么风?

    很快,麻将牌弄好了,赵允让看着,还算差强人意。

    不过,这可绝对是一个新鲜玩意儿啊!

    “来来,我们来打两把!”

    两个暗卫头大如斗,一种新事物哪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打麻将嘛,规矩很简单,吃碰杠胡——明白这规矩就成了,至于万条筒东西南北中发白,就只能在打的过程中学习了!”

    具体的细则没有教,当初玩麻将的时候,可是各省各市讲究打法,都不一样。

    赵允让就按照最普通这种吃碰杠胡玩法就行了,反正也就是个乐呵,还能指着从几个暗卫和小六子手中赢些银子吗?

    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好赌的天性,否则就不会出现这么多对赌的事件了。

    这个东西确实是让人上瘾,很快,几个人就忘却了不能出去游玩的烦恼,而是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响起。

    馆驿自然是一个严密的地方,这里的每个辽人都等是一双监视的眼睛。

    可是几个人每天关起门来哗啦哗啦玩麻将,一玩一个通宵。

    馆驿的人只能凭借着端茶送水,借机来窥视。

    可是两个暗卫是很隐蔽的,平时根本就不出现。

    在外边只能听到哗啦的搓牌洗牌的声音,每次进去呢,就看见小六子和赵允让两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把东西放下就得退出来,屡次也没有得手。

    根据观察,老板也能够推测出这东西是不是有可能是四个人玩儿呢——还是说两个人一人面前一堆牌,旁边还可管着一堆呢?

    就这样过了两天,赵允让正在打麻将,突然门直接被推开了。

    赵允让头也不抬:“这有点不讲究了,怎么连门都不敲了?”

    其实两个暗卫早就听到有人来了。

    “小王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老夫特地前来拜访!”

    特地前来拜访?

    还自称老夫?

    这谁啊,脸皮这么厚,一定也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赵允让手里捏着张红中,抬头来看。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在面前,说是中年人,看鬓角的白发,估计也接近花甲之年了,可是精神很是矍铄!

    特别是,这人都不是契丹人的面貌,国字脸儿,很有威仪,紫巍巍的面堂。

    很有气势,看上去甚至有点赵元俨的架势。

    不过这人太讨厌了,一点礼貌也没有。

    馆驿的端茶送水,还要在外边喊一声,这不是两个暗卫老早听着有脚步声走来,今天非露馅不可!

    不过这人显见得是脸皮确实极厚,根本就没有在意:“小王爷,这是在和下人干什么呢?”

    赵允让又低下了头,研究着自己桌上的这一拉溜儿牌,没有回答。

    中年人也没有在意,显见的涵养极好,居然绕到了赵允让身后,就这样盯着继续看。

    赵允让有点生气,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也扒眼儿啊?

    “红中!”

    赵允让直接把手里的红中发了出去。

    小六子看着桌上的红中,有些迟疑。

    赵允让眼睛一瞪:“愣什么?摸牌呀!”

    小六子伸手把红中抓了起来,吞吞吐吐:“少爷,我好像是胡了!”

    胡了?

    自己发张红中还能点炮不成?

    赵允让站起来,小六子,学着赵允让的样子,把牌一下子推倒。

    赵允让目瞪口呆:我擦,大三元啊!

    这真是——让人无语了!

    赵允让掏出了银子扔给了小六子。

    这是事先说好的,嗯,这三个如果赢了,赵云上就要掏银子,赵允让赢了呢,这三个什么也不用掏。

    这算是赵允让给他们的一个适应的机会。

    没想到这三个人学的极快,特别是小六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运气还特别逆天,天胡地胡的也是常事儿!

    赵允让甚至怀疑这三个是不是无师自通,都学会出老千了?

    三个功夫都是极高的,真要出铅,自己也发现不了。

    牌局已经玩完了,再晾着人家就不合适了,再说了晾一晾就够了,来者是客,看起来这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请问尊姓大名?”

    “老朽贱姓韩——”老头微笑着。

    赵允让目光一凛,在契丹大辽这个地方,只有耶律和萧家是牛逼哄哄的。

    现在看这个人,说自己姓韩的时候,一点儿不比那两个架势差。

    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韩德让。

    没错,萧太后的老情人韩德让。

    不过老头死了好久了,这应该是他的后人。

    “小王爷,我能不能来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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