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儿离开半晌,李广才反应过来,好容易从佳儿口中得知尚佳的下落,怎能轻易放弃?只是当李广站在佳儿门口时,李广难住了,佳儿的房门紧闭,任凭李广叫破嗓子,佳儿只是躲在房内,一声不吭。

    起先,李广只是在门外轻声叫门,旧叫不开,李广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佳儿,你开开门!”“佳儿,你把门打开,让我进来!”

    李广在佳儿门口大声叫门,早被徐平听到,徐平心想,怕是李广要和佳儿成那男女好事,只是太过心急,羞到了佳儿,躲在屋内,不肯开门。这等事情,本该掩人耳目,李广倒好,大白天,就要人家姑娘陪,人家姑娘不臊才怪。敲吧,喊吧,敲到天黑,或许人家姑娘才会给你开门。

    佳儿此刻在屋内倒也是无奈,若是开门,李广便会进来,方才那事,此刻还在脸红心跳,李广进来该如何待之。若是不开门,这泼才敲门敲得响亮,声音越喊越大,怕是早被人听见,也不知道避嫌。早知道便不逗弄他了,到了现在,搞得自己下不了台,还是好言语先劝走再说。

    “你不要敲门了,我在屋内休息一会再来见你可好?”

    “不行,你现在就把门打开,我就是要进来,你不开门,我便缠在门外不走。”

    众骑卫早就被李广山响的敲门叫喊声引来,具都躲在门外偷听,见李广追女人的手段霸道,丝毫不避讳众人,本掩嘴偷笑不止,被李广一句缠在门外不走,逗得再也忍不住,四十多号汉子,齐声大笑。

    这一笑,顿时惹得佳儿挂不住脸。

    “你这泼皮,不要缠在门外了,你就是敲破了门,本姑娘也不会依你。”

    李广见众骑卫笑声惹怒了佳儿,忙轰散众人,正要在祷告佳儿开门,却见三茅来了。

    三茅来了,也是一般的调侃,“道友须知,男女之事妙在两情相悦,道友如此做法,只会伤了姑娘颜面,依贫道只见,道友当在晚间,偷偷约定人家姑娘方妥当。”

    “三茅,你也调侃本将军,还不快来帮我叫门。”

    “道友叫门便自去叫,拉上贫道作甚。”

    “你不帮着叫门,便不要括噪,我与佳儿清清白白,哪里有你说的什么男女之事。”

    佳儿本就恼李广大白天不知避嫌,如此大张旗鼓的敲门叫喊,有意无意的便与李广唱反调,当即屋内呵斥李广:“装什么正人君子,方才还扯碎了本姑娘的袍裳。”只是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别的都能拿来说,怎么偏说袍裳之事,这不是越描越黑么?

    开始,任佳儿如何求李广不要敲门呐喊,李广就是不听,但佳儿此话出口,李广便无颜面继续站在佳儿门外,只好悻悻离去,只是三茅不肯放过调侃李广的机会。

    “道友本就和这姑娘有着夙世姻缘,临进门了,怎么又退却了?”

    “休要再拿我开涮,佳儿有佳儿在哪里的消息。”

    “佳儿即在房内,怎还要再寻佳儿?”

    “我说的是尚佳的消息。”

    “哦,尚佳姑娘的消息有了?”

    “快在打卦算算,看佳儿在哪里。”

    三茅闻言忙再次打卦问询,但依旧是和以往一样,卦不成卦,无迹可寻,唯有一解,有术法高人,蒙蔽了韩尚佳的踪迹。也就是说,韩尚佳依旧和班淑娴在一起。

    未央宫内,韩尚佳正伺候着班淑娴饮茶。班淑娴本面色平定的端着杯清茶,忽然烦闷的将茶杯放在矮桌之上,站起身来,遥望北方。

    “天珠么?怎会在此时觉醒?不应该啊?先秦时,圣人至宝传在自己手中,至今没有丝毫反应,该当如何化解天珠的血煞?天下要打乱了么?”

    班淑娴取出一黝黑的竹简,竹简上细细密密满是字迹,只是年代久远,早就认不清楚。

    “昔日,先圣执弟子礼见道祖,二圣见面,道祖赠先圣此卷,道家精髓,尽在此卷,这便是《道德经》,此物本为凡物,但经圣人法泽,已是先天至宝,传在为师之手,三十余载,不能得此中奥秘,今日嗜血天珠已现,非此物不能化解,今日起,为师将此物传与你,是否能解乱世危机,全凭你心,只切记一点,此物若要克制嗜血天珠,必不可与天珠相逢,否则天下大乱。”

    “是,师傅,弟子记住了。只是,这宝物该如何使用?”

    “道法演化万千,印着黎民众生,为师一生念着虫成,终是无所寸进,你只需抛弃情念,心系众生,方可化去将起的患乱。为师也不强求你,若真无法可阻,便是天意,你只管顺着你的本心,这才是人道的真谛。”

    “师傅的教诲,弟子谨记在心,必不会让师傅失望。”

    “你先下去吧,为师去一趟北方。”

    “师傅是否可以带着弟子,也好了却了心中遗憾。”

    “也好,世事总归有个了断。”

    三茅没有算出韩尚佳的去处,李广言语中不由又鄙视了三茅一番,三茅也不介意,三茅要寻着班淑娴,自非难事,但三茅早就算出了李广和韩尚佳乃是一段孽缘,苦情,陷的越深,伤的越深,佳儿的出现,正好可以化解了这段孽缘,三茅当然不会在乎李广的浅薄。

    “道友将天珠交贫道温养些时日。”

    “你怎知天珠?”

    “道友难道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失控?”

    李广闻言一惊,忙取出天珠观看,此时的天珠却似一滴饱满的血球一样,煞气逼人。李广知道三茅是好意,便将天珠交三茅保管,免得自己受不了天珠的煞气,在行出荒唐之事。

    “道友和佳儿姑娘本就是夙世的姻缘,逃是逃不掉的,如若不信,月余便见分晓。”

    李广未曾将三茅的话放在心上,三茅的话从来就神神叨叨。

    三茅将天珠并不当回事,不知从何处寻来一陶罐,盛满了泥土,倒是将天珠埋在土中,撒了几粒西红柿的种子在上边,浇了些水,便不再搭理,只是交待张成日日照看,只要土干,就赶快浇水。

    说来也怪,河间万物具都没有发芽,这几粒西红柿的种子,五六日光景就破土而出,半月光景就长的有一尺高。

    一月后,班淑娴已在河间的地头,韩尚佳一路辛苦的骑马随着师傅北上,见班淑娴方才携自己过河的情景,心下抱怨不止,若在长安便如此飞着走,何须这一路的颠簸劳累。

    “三茅倒是好法子,如此化解天珠的血煞,倒是闻所未闻。”三茅住的院内,班淑娴正欣喜的看着陶罐内的几株西红柿,两尺高的西红柿苗,以绽开几多艳黄的小花,怕是再过几日,便会结出果实。

    “淑娴妹子到也有心,大老远的来看我这几株西红柿苗。”

    “长安也有,只是还需等上几月,说起这西红柿,长安到有个有趣的好去处,有几个有趣的人,其中一人倒是巫体小成,与你家主子同出一源。看来,你也是早就算到了你家主子的将来,要不然,怕是早就带着你家主子杀到皇宫里来了。”

    “倒是淑娴妹子好心,又给我家少主送来一个,只是眼下二人争斗的紧,但那是迟早的事儿。”

    “我今儿个来,可是带着《道德经》而来,你先带着天珠离去几日,不然也不好彻底化解这段孽缘。”

    “你将《道德经》传给了你那徒弟?”

    “留在我手中,始终是个死宝,或许化解了这段孽缘,才能彻底的化解这天下大劫。”

    “好,让她暗中见见也好死了这份心思。莫要像淑娴妹子一般,被情所误。”

    “你先去吧,我也好接我那徒儿。”

    韩尚佳虽未见师父离开,但班淑娴的手段,早就和三茅沟通好了,再次睁开眼,韩尚佳已在一宅院内,院外传来李广熟悉的声音,不止是李广,佳儿姐姐也在。原来佳儿离开长安,是到了这里。

    李广这一月,已被佳儿制的服服帖帖,此刻,佳儿正逼着李广教自己射箭。班淑娴素手一挥,哨塔上的守卫便迷糊起来,班淑娴拉着韩尚佳的手,立在哨塔之上,李广院内的情景,看的真真切切。

    李广正环着佳儿,纠正佳儿的姿势,佳儿回臂拉着弓弦的香肩,紧紧的靠在李广宽阔的胸怀。佳儿力气小,李广一手帮着佳儿握弓,一手帮着拉弦,双臂紧贴,佳儿此时那在专心练箭,双目微闭,早就瘫软在李广怀中。

    “师傅,我们回吧。”

    广哥哥,能再见你一面,佳儿便再无遗憾,有佳儿姐姐陪着你,你的小尚佳,再无不放心之理。韩尚佳擎着满眼的泪水,羡慕的看着佳儿靠在自己的广哥哥怀中,自己也曾在采藕船上,在广哥哥的马背上,在白登城外,就是这样倚在广哥哥的怀中。抬起手心,这只手曾经被广哥哥爱抚,把玩,此刻却有泪滴落在掌心。

    韩尚佳不敢再看向李广,怕自己再看几眼,便会忍不住哭出声,但闭上眼,满李广和佳儿练箭的情形,李广和佳儿练箭的欢声笑语渐渐飘远,耳边传来北风的悲悯声音。

    韩尚佳再忍不住心中的悲意,开口便呼:“广哥哥,佳儿在这里,你带着佳儿。”

    余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应着韩尚佳的呼唤,整个未央宫回应着这声呼唤。

    “师傅,刚才是做梦么?”

    “人生本就是在梦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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