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两对红蜡烛摇曳着烛光,满屋子的红看的若岫差点闪花了眼睛,袁漱玉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身大红的衣服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喜气洋洋。

    “饿了吧?”若岫凑近袁漱玉轻声道。

    袁漱玉点了点头,没说话,若岫只道是她在害羞,捻了桌上的一块点心,放进袁漱玉的手中,“你先吃点东西,等大哥来,还得好久呢。”

    袁漱玉又点了点头,接过点心小心地咬了一口。

    若岫笑道,“知道你面皮薄,我不打扰你啦,这就回去。”说罢,便拍拍手,起身往外走去,推开门看到旁边的喜娘对她笑笑,若岫点点头,又看到前面钟莫语正往这边走来,若岫一狠心,对钟莫语大声叫道,“快去叫我大哥!”

    话还没说完,便颈上一痛,失去了知觉。

    若岫再次醒来,只觉得后脑一阵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一个马车上,有些颠簸,车窗捂得严实,光线有些暗。

    抬眼看到身穿大红衣服的一个青年,那青年冲他笑笑,若岫转开眼,目光正好对上旁边喜娘冷冷的注视,忍不住打了个颤。

    “醒的挺快。”喜娘的声音低沉,明显是个男子,“看来你那位神医夫婿将你照顾的很好。”

    若岫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却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袁家姑娘的?”大红礼服的青年笑眯眯地看着若岫,似乎他并不是绑匪,而是一个亲切的邻家少年一般。

    若岫低头。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

    “白。看来这小姑娘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喜娘地声音有些冰冷又带了丝嘲讽。“用不用我来提醒她一下呢?”

    “可能是因为我说话太温和了。”被称作白地青年似乎轻笑出声。“姑娘是希望两方愉快地说呢。还是想不大痛快地说?”

    若岫睁开眼。正巧遇到喜娘阴冷地目光。只觉得浑身被这样地目光一扫冷汗就出了来。什么绑匪礼遇肉票地说法。全都是假地。若岫腹诽着从前看过地小说。一面尽量不去看两个人手里比划地短剑。一面努力保持自尊地淡淡道。“我摸到了你手上地茧子。袁姑娘也有。她那是写字磨出来地。你那估计是习武留下地。”

    “却是我马虎了。”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下回改进。”

    “就你那技术。”喜娘伸手摩挲着自己地耳边。“改进一辈子也不可能学得像。小姑娘。你什么时候去看你嫂嫂不好。偏那时候去。我们也算是被你所累。不然怎么可能纠缠那么久才出来。”若岫无言。难道要她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绑架人质地雅

    “不过这样也好。”白上下打量着若岫道,“虽然看不出你到底哪里值得那个神医喜欢,但是你显然比你嫂子更有用处。”

    “你们把我大嫂怎么了?”若岫努力让自己说的平淡一些。心里却有些慌,马车一览无余,并没到看到四个人。

    “啧啧,我们能把她怎么着,丢床底了。”喜娘冷笑,“带一个人全身而退已经很难了。带两个不是作死是什么。”

    若岫松了口气,没再说话。

    “你却从容地很,”喜娘有些好奇地看着若岫道,“难道不怕死?”

    “你既然最初没有一刀杀了我,还费这半天劲带我出来,自然是因为我有些用处,”若岫垂下眼道,“况且,你也说过的。我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你们手上。不会因为我的慌乱和恐惧而有什么改变。”说罢,便靠在身后的垫子上睡着了。

    “先别睡。”白说着。从一个破包裹里掏出一套粗布衣裙递给若岫道,“把这个换上。”

    若岫有些迟疑地接过衣服,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像是在地窖里放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衣服,让她差点没吐出来,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头皱的很紧,将外衫脱去,套上那件粗布衣裙。

    白看着她,皱了皱眉头,又冲喜娘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鞋袜也换掉。”喜娘扔过来一双打了补丁的布鞋。

    若岫默默照做。

    白和喜娘也换了衣服,他们却是换的彻底,除了贴身地亵衣,全都换去,若岫没有脸红,只是低下头不去看他们,换来两人怪异的目光,若岫索性歪向一边躲过他们的视线,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天黑,他们并没有露宿荒郊野外,而是去了一间庙宇,里面地和尚是两人的旧识,早就守在门边,只等他们进来,便落了锁,关了庙门。

    若岫老老实实跟着进去,才坐下就有和尚端了杯茶上来,若岫喝了之后,便又眼皮酸,歪向一边。

    却是若岫气定神闲让这两个人犯了嘀咕,怕若岫太过冷静,伺机求助或者逃跑就坏了,索性找来剂量重的迷药,给若岫喂了,让她一路昏昏沉沉,偶尔醒来也就吃过饭,喝过水,便又灌了迷药弄昏她,这一路过来,竟是完全没有机会逃脱。

    这迷迷糊糊的一睡就是将近十天,两人一路带着若岫直奔西方而行,很快就到了玉门关。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关再往西走,便是西域境地,自古以来这里都是西域和中土的分界。

    西域少数民族混杂,剽悍的游牧部落比比皆是,通行不算很方便,若是带着一个昏迷地姑娘,就更加不方便了。

    两个绑匪商量了一回,总算达成一致,决定给若岫解了迷药,让她跟着一起继续前进。若岫迷茫之间又被套上少数民族姑娘的衣服,跟着两个人继续往西行去,一路上看了许多部落纷争,有时候甚至为了一匹马的归属便要两族人大打出手。若岫只觉得越往西走越是绝望,就算这两个人此时放了自己,她也断然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回到中原,如此想来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回到中土的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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