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冲上了地平线,初升的旭日为行色匆匆的旅人们带来了温暖与光亮。

    上京城通往汴梁城的大道上,有一处堵塞的栓淤。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围成了一个大圈,不断有好奇的路人加入进去,导致那圈儿不断扩大,几乎截断了两城之间的交通。

    圈儿的中央,对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肤色黝黑,冰冷如钢。女子容颜清美,身上裹着一件长及脚踝的大麾,脚边还蹲着一只类似于狮子的的怪兽。

    “你真的不跟我走?”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女子咬住了下唇。

    “我……必须得回去!”那男子犹豫了一下,仍是毫不松口。

    “都已经成了这样,你还怎么回去?他也许会杀了你的!”看向那男子空荡荡的袖管,女子目光一滞,深深吸了口气,“你要怎么跟他解释你因为我而受到的伤势?”

    “这个……你不用管!”男子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包裹塞到了女子怀里,“这里面有一些散碎银两,还有一些衣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唉!”看到这儿,围观的人群中出了一声叹息。

    “不行!”女子坚决地后退了两步,拒绝道:“你的手臂是因我而断,所以,我……我要对你负责!”

    “喔!”人群中又出了一声声调上扬的惊叹。

    反观那男子,黝黑的面庞上也出现了一丝局促,“这个……这个怎么负责?难不成你要把手砍下来还我?别在意了,我心甘情愿的。”

    “切!”围观的人齐齐地表示了对那男子不解风情的唾弃,那女子身边的怪兽,也对着他一阵张牙舞爪。

    那女子被拒绝,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着,“你这样子回去,就算是平安无事,也一定会受到冷落排挤……还是,你怕跟我在一起会连累到你?”

    “怎么可能?”那男子连忙解释:“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我对他……有责任……”

    “这位壮士,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围观的人群中,一位老者终于忍不住出列,“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你既然牵挂着这位姑娘,又何必拘泥于那世俗之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可你既然愿意为这姑娘断手,想必你二人的感情也非同一般,何不学学那神鸦大侠杨不及,二人相携闯荡江湖,过着神仙眷侣般的逍遥日子?”

    “没错,没错!”周围的人群中开始起哄,显然都非常支持这位老者的说法。

    那包围圈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从皇宫中逃出来的耶尔衮和紫藤。被那老者这么一说,二者都愣住了。

    “见二位也是神俊人物,在江湖中必也有着一番名号,老夫东方不败,就住在这汴梁城内,他日二位若是得闲,还望去老夫府上转转。”

    说罢,那青衣老者一个微揖,在身边童子的引领下踏上马车,辘辘地去了。

    东方不败?紫藤仍盯着那老者的背影出神,猛然醒悟过他的话来,不由得面红耳赤,有心想要作,奈何人已经走了。

    风儿掀起了紫藤大麾的一角,露出里面雪白的裤装,耶尔衮连忙上前一步,替她拽住了麾角。

    “吻她!吻她!”围观中有好事者,立刻聒噪起来。

    “都给我闭嘴!”一声怒喝,紫藤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儿。耶尔衮肤色黝黑,倒是看不出什么颜色,只是一揽紫藤腰肢,几个轻踏在围观众人的脑袋上,以极快的度去远了。

    猫儿呆滞了两秒钟,也化作是一缕黑烟跟了上去。

    英雄美人的浪漫拥吻没有看到,数百个观众无不扼腕叹息,半晌才逐渐散去。

    半个时辰之后,汴梁城内城的大道上,出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翩翩佳公子。

    严格来说,在那其中够得上佳公子标准的,只有女扮男装的紫藤一个。束起及腰的黑,穿戴了全套的月白衣袍,她身上原本就有的勃勃英气被释放的淋漓尽致,分明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白面公子。

    耶尔衮仍旧是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如万年冰山,亘古不化,走在紫藤身边,倒也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古代的女人都没有看过男人吗?”紫藤皱着眉头。

    毫无疑问,这汴梁城,即使是比起上京城来也毫不逊色。上京身为皇城,自有它的宽宏大气,而汴梁城中则充满了一派轻松喜庆的气氛。数米宽的主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喧嚣,那路边,卖糖葫芦儿的,捏手工泥人儿的,算命测字的、贩卖油茶烟果儿的……不一而足,只把那街道塞的满满当当,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热闹非凡。

    而紫藤和耶尔衮所走过的地方,总会形成一段真空地带。这二人相较所形成的视觉冲击感,再加上后面跟着的,被熏烧的全身焦黑的“狮子”猫儿,更为这一对组合增添了几分强势与神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过江湖中敢于带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到处转悠的,一定是绝顶的高手,盖世的侠客!

    于是,不管是路边的,还是路旁房屋绣楼中的女子,皆会拿绢子捂着嘴巴,向二人投来羞涩爱慕的眼神,更有胆大的卖花少女,排挤着重重困难挤到她身边,在她手中塞上一朵怒放的山茶或是月季。

    在n次被摸手揩油之后,紫藤的脸色终于成功地变的难看起来。

    “稍安勿躁。”耶尔衮单手压上了她的肩膀,提醒她要掩匿痕迹。

    就在这时,从紫藤身边经过的,一个穿着鹅黄百褶轻绡裙的小姐,脚步一崴,“哎唷”一声轻唤,整个人向她身上倒去。

    这要让她摸到自己胸前那还得了?紫藤慌忙一闪,在她身侧的耶尔衮一伸手扶住了那位小姐,“姑娘,走路当心些。”

    那小姐慌忙挣脱了耶尔衮的扶持,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却仍是望着紫藤,“多谢公子。”

    说起来,这小姐长的还真不赖,瓜子脸儿,大大的眼睛,一张樱唇不点而朱,眉目中满是荡人的诱惑,虽说赶不上李莫愁那张人皮面具上的倾国倾城,倒也是颇有一番魅惑在其中。

    只是,被再漂亮的女人看上,紫藤也不会有一丝的惊喜。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赶紧走。”受不了那小姐恶心巴拉的眼神,紫藤无情地开口驱赶。

    那小姐眼神一暗,似乎是受了伤害,跌跌撞撞地走开,没入进人群之中。

    “要是有一把5,老娘就扫了这一条街道!”见自己的冷酷非但没有吓退那些女人,反而让她们的眼中闪出更加痴迷的光芒,一层杀气在紫藤身上浮起。

    “别生气了,汴梁绰号花城,本就以鲜花常盛与风气开放为誉,更何况,连我都觉得你扮男人比女装更好看。”耶尔衮难得说出一句赞美的话,成功的让紫藤黑了脸,“你的领扣开了。”

    “她们开放干我什么事?我又不是男人!”仍旧是心头火起的紫藤伸手去系衣衫脖领处的盘扣,一摸之下,神色却是一变,“玉没了!”

    那日里接了叶淑妃的玉佛,紫藤怕丢,便顺手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可是此刻,那挂着玉佛的红绳早已经不知所踪。

    “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偷去了!”耶尔衮连忙回望,哪里还找的到那女人的影子?

    两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是一沉。

    耶尔衮是御前侍卫统领,当代绝顶的高手之一。紫藤是曾经受过特种兵训练的专业女劫匪。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竟然就在他二人面前偷走了紫藤贴身戴着的玉佛,她的手段该是如何的高明?

    可是,这茫茫的汴梁城,人生地不熟,想要再找出那女子,不啻于大海捞针、痴人说梦。

    “别追了。”拦住四下张望的紫藤,耶尔衮要更加冷静一些,“她既然能在你我面前偷走玉佛,就绝对不是我们能追的上的。”

    “算了!”咬着牙跺了跺脚,紫藤也明白耶尔衮说的是事实。如果真是那女子偷去,这么近的距离内自己竟然毫无所觉,那只能证明人家是传说级别的高手,就算是追到了也讨不了什么好。更何况,紫藤原本就没有打算用那玉佛向杨延安换取些什么,到时候只需把叶淑妃的话带到,多费些唇舌说明就行了。

    不过,俗话说匪盗一家,一向都是自己抢劫别人,没想到今天却被同行下了手,紫藤心中的郁闷,却不是耶尔衮所能够了解的。

    怒意转化到表面上,化成了毫不掩饰的冰冷与杀意。看到那比刀子还要尖锐的阴冷目光,满街的姑娘媳妇儿自动地退避三舍,再也不敢上前与这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搭讪。

    向前走了半条街道,紫藤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杨贵妃给她送来御膳已经是一天之前的事情,一夜的奔逃与劳累早已让她腹中唱起了空城计。

    街角处一座三层的小楼,装修还算气派,雕栏画柱、暖香馥郁,百格千鸟木门的上方,挂着一块烫金的牌匾:“花雕楼”。

    花雕,在古代似乎是一种出名的美酒,那么这花雕楼,就一定是酒楼了。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紫藤一把推开花雕楼那虚掩的大门,一头扎了进去,顺便还挥挥手让耶尔衮快些跟上。

    天啊!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望着那牌匾左角下方挂着的一枚单独红灯笼,耶尔衮只感到头皮炸,奈何紫藤已经进去,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街角处,三五个姑娘媳妇儿聚成一团向这个方向望过来,眼中皆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还道他二人是多么正经的主儿,没想到是大早上起来就逛窑子的……”

    “服务生……呃不,小二。”走进那花雕楼,紫藤不由得有些诧异。那大堂之中也摆了七八张桌子,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妈子,斜靠在窗边的阳光中打瞌睡。

    “大妈,赶紧起来,我们要吃饭。”紫藤没看见身后耶尔衮的愁眉苦脸,径直过去将桌子拍的山响,唬得那老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紫藤,嘴角流出了一丝涎水。但是转瞬间,她就记起了自己的职责,连忙堆起了满面的笑容站了起来,“二位客官,今日尚早,花雕楼还未正式开业,不知道二位瞧上了……”

    “都这个点了还早?”紫藤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们是来吃饭的,有什么吃的喝的赶紧给端上来。”

    原来只是来吃饭的……那老鸨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所谓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青楼里一样备着厨子和材料,平时也接待过一些素客。她连忙高声向后厅召唤道:“小柱子,去叫王厨儿生火开灶,做几样拿手的好菜,有客人来吃饭。”

    “哎。”后厅隔着帘儿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答应声。

    转过身来,老鸨的面上又现出了职业性的笑容,“不知道二位公子还有什么要求?我们花雕楼的……”

    “有好酒的话,也上来一坛。”紫藤左右张望了下,找了张靠近窗户,有翠竹遮挡的座位坐了下来,“对了,再来二十斤鲜肉,最好是刚宰杀的。”她低头摸了摸挤进门的猫儿,“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那老鸨久居烟花之地,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高大威猛的“狮子”?顿时吓的屁滚尿流,顾不得再推销自家的姑娘,她忙不迭地答应着,远远地退到了门边。

    那王厨子倒也利索,三五分钟就弄出了几样小菜,虽说和宫中的御膳不能比,倒也是清新爽口。

    几碗米饭下肚,紫藤顿时精神一振,再看对面耶尔衮凝眸不语,以为他还为了玉佛丢失的事情而苦恼,连忙给他斟上一杯花雕,“别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玉佛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我也好几年没喝过酒了,今天正好喝个痛快。”

    那花雕酒色清澄,如同琥珀美玉,散着淡薄却微妙的香气,入口不辛不辣,绵厚中带着甘甜,倒像是紫藤原先世界中顶级的法国香槟的口感。

    “这酒真不错。”觉得杯子不过瘾,紫藤干脆换上了大碗,一口干掉一碗,她幸福地眯起眼睛。

    一次踏进青楼的耶尔衮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注意到紫藤喝了多少。

    当然,如果他知道紫藤当年“酒动绞肉机”的称号,一定会在一时间内夺下紫藤手里的酒碗。

    一碗碗的美酒下肚,紫藤的头脑渐渐迷糊起来,但是她的目力、耳力都有了数倍的增强,一双闪闪亮的眸子就好像黑夜中的寒星一样。

    好像……不大对劲……

    还残存着一丝清醒意识的紫藤挣扎着问道:“大妈,你这酒是多少度的?”

    “什么?”古代的酒哪有度数的说法?那老鸨顿时被弄的一头雾水。

    后厨里传出了小柱子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王厨子的怒喝:“你个不长眼的小柱子,怎么把我专门存的陈品极酿花雕拿出去了?难道让我喝这些掺水的……”

    “有什么问题么?”看着面泛桃红眼神闪亮的紫藤,耶尔衮一脸的茫然地闻了闻手中的花雕,没毒啊……

    “钰娘,我回来了。”一道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花雕楼的门口响起,紧接着便是“吱呀”一声,一道鹅黄色的女子身影闪了进来。

    是她!

    从翠竹的缝隙中望出去,耶尔衮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那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刚才在大道的集市上偷走紫藤玉佛的罪魁祸。

    “今儿个怎么回来的那么早?”老鸨钰娘堆起了满脸的笑迎了上去。

    “我看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那女子满眼含笑,轻抚着胸口,“本来一早出门,看上了他手上戴的镯子,没想到他一点也不上道,只拿来一个不值钱的玉佛。”

    见那女子的神色,钰娘也是一脸暧昧的荡笑:“你肯放过看上的东西,想必是看上那个人了。”

    “那是自然。”女子一摆腰身,娉娉婷婷地便打算上楼去,“我看上的东西,不论是人是物,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是吗?”下一刻,紫藤阴测测的话语声就响起在他的耳畔。

    “客官……你,你……”老鸨钰娘被吓的不轻。

    耶尔衮也有些惊诧。在紫藤动作的那一刻,他便伸手去拉她,没想到却抓了个空。紫藤的动作,比起她平时要灵敏数倍有余,竟连他也跟不上。

    “是你?”那女子回过头来,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原先还想着要怎样去探访你下落呢,这下可不用找了。”

    “玉佛还来!”紫藤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唇边勾起一丝邪笑。

    “如果我说不呢?”那女子娇媚地一笑,向紫藤挑了挑眉毛,“我戴在身上了,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你以为我不敢?”紫藤的动作比话语声更快,只听见“滋拉”一声,那女子身上的鹅黄轻绡纱衣便被撕开了半副,露出一个雪白浑圆的肩膀来。

    见紫藤说动手就动手,那女子也愣了一下,连忙掩住胸口向楼上逃去。

    “抢了我东西还敢跑?”紫藤美目一瞪,两下越过了一丈有余的楼梯,尾随那女子冲进了一扇木门。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钰娘惊得目瞪口呆,楼上各个房间的姑娘们也听见了动静,只穿着亵衣纱缕,纷纷赶出门来看热闹,瞥见楼下厅堂内威猛彪悍的耶尔衮时,不要钱似的猛送秋波。

    本想要直接追上去帮紫藤,但是考虑到可能出现紫藤把人家衣服扒了的情况,耶尔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在楼下静观其变。

    趴在食盆内大吃特吃的猫儿只是将脑袋转了个方向,把耳朵对准了紫藤进入的房间。

    大敞的房门内,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爆响,只听得老鸨钰娘脸上的肥肉不断抽搐,瞥见耶尔衮脸上那万年如一的冰山表情,她不由得更是惶恐,凑上前去解释道:“客官您不要误会,朗逸他跟我们花雕楼并无一点关系……”

    说到这儿,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圆谎,索性也就放开了谈起了条件:“要不,老身上去求朗逸将那玉佛还给你们,再赔你们百两纹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好……”

    “你说什么?”凝神关注着房内动静的耶尔衮突然回过头来,“你说上面的那个女子,她叫……朗逸?”

    “您……您不知道?”钰娘张口结舌,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原以为这二者看起来都是江湖人士,早已认出了朗逸,没想到这回却是自个儿把自个儿供了出去。

    “朗逸……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耶尔衮深深皱起眉头,一个闪身,大掌卡住钰娘那肥胖的脖子,撑着她的下巴将她举了起来,“说,那个朗逸究竟是什么人物?”

    耶尔衮的力气又岂是钰娘所能够抵挡的?不出片刻,钰娘的胖脸已经憋的通红,一叠声地挣扎道:“我……我说……放我下来。”

    耶尔衮一松手,钰娘已像一滩烂泥般地倒了下去,低低地喘了几口气之后,颤抖着说道:“朗逸,在江湖上的外号叫浪蝶……”

    浪蝶朗逸?!耶尔衮的脑海中闪电般地蹦出了答案。怪不得自己觉得这名字熟悉,原来是曾在应天府的案例中看到过。那浪蝶朗逸是天下一采花大盗,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艳的面孔,为非作歹了数年也不曾被抓捕归案。他的一手盗技出神入化,与人称江湖一杀手的狂蜂伊点红并称狂蜂浪蝶,乃是连江湖中人都闻名丧胆的头号危险人物。

    当然,除了盗技之外,浪蝶的迷香和**,也是他纵横花丛,无往不胜的知名法宝。

    耶尔衮的脑海中刚掠过这些念头,楼上房间中那乒乒乓乓的爆响声,突然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颇有些压抑的哼咛呻吟……

    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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