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一看此人狐假虎威,如此骄横的模样,便纵马跑到了此人的面前,顺手一鞭子,就抽到了胥吏的身上。

    胥吏正在那边得意的叫嚣,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胆敢当街抽了自己一鞭子,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没能躲避开来,便挨了楚流烟的这一鞭,胥吏自然是有些吃痛不过,哀嚎了一声,便跳起来叫骂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胆敢鞭打大爷,活的不耐烦了。”

    胥吏一面叫着,一面便装过身子来。

    楚流烟笑着轻声说道:“是我,不知道阁下是否认识。”

    胥吏一转过来,马上就现了方才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是个女子,而且是个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女子,胥吏赶紧跪下来说道:“不知道是楚军师驾到,小人……。”

    楚流烟截住了他的话头道:“行了,不要在我面前耍花腔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就是阿谀奉承这一套么。”

    胥吏很滑头,乘机便躬身对着楚流烟说道:“我明白了,楚军师说的是,小人一定谨记在心。”

    楚流烟在心里头有些看不起此人,不过此人如此恭顺,也不要板着脸继续责备,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为何命人将摊贩给抓了起来。”

    “启禀楚军师,此人是个汉阳城来的奸细,非但抗命不遵,而且以下犯上,居然连吴国公的吩咐都不理会,挑唆应天的城中的之人违抗命令。”

    被一众官兵捉拿住了那个摊贩虽然不知道楚流烟的身份,不过眼见眼前的胥吏对着楚流烟毕恭毕敬的,心中已然明白楚流烟的来头定然不小,是以高声抗辩道:“这位大人,小人不过是街上的摊贩而已,并非如这位官爷所说的是个奸细,小人再次买东西三四年了,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围观的诸位。”

    胥吏不由分说的扯过此人,作势欲揍,摊贩连忙躲到了楚流烟的身后,口中对着楚流烟说道:“大人,你可要相信我,我真的城中的摊贩,清白人家的良善之民,绝非是什么汉阳城的奸细。”

    胥吏原本是想要揪出摊贩痛揍一顿的,没有想到眼前的摊贩极为滑脱,虽然动作不慢,可是已然让年轻的摊贩给躲了过去。

    胥吏一见心中大怒,便追了过去,可是没等追上此人,已然有人迎面一掌打了过来,将胥吏打了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要往后飞跌了出去。胥吏死命一撑,方才没有飞跌,不过还是撑不住身子,随即便坐到在地上。

    周围的一众人眼见如此,心中俱是爽快,见到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胥吏如此失态,便在一旁大声哄笑着说道:“打得好,实在是打的好,这种奴才如果不教训他一下,是不会觉得自己又过错的。”

    胥吏身后的卫兵眼见是楚流烟出面,也没有胆子干涉,也站在一旁,不敢过来扶胥吏一把深怕惹恼了楚流烟。

    胥吏自然也是知道方才是楚流烟出手,又见手下的士兵没有人上前来扶起自己,只好自己灰溜溜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后头的尘土。

    只是依然不敢找楚流烟的麻烦,便对着躲在楚流烟后头的年轻的摊贩高声叫道:“你这个贼子,如今犯了事情,居然躲得如此之快,快跟老爷我回去。”

    年轻的摊贩不服气的从楚流烟背后探出身子来,对着胥吏说道:“我又没有犯了什么过错,凭什么要跟你回去。”

    胥吏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骂道:“刁民,吴国公明明布了命令,你为何要阻拦。”

    年轻的摊贩从楚流烟背后走出来,对着楚流烟说道:“大人明鉴,小人真是个货郎。绝非是这位官爷所说的汉阳的奸细。”

    一说完此话,此人马上就挣脱了身上没有捆绑牢固的绳索,几步并作一步抢到了路边,抓过一副无人看守的货郎担子,对着楚流烟说道:“这副担子就是小人平日做买卖的,这里的街坊四邻都是清楚的。”

    说罢了,年轻的货郎就对着四周围观的路人打了一个四方揖,随即便开口求告道:“诸位街坊邻居,请为小人做个证见,小人是不是一直在这边买东西的货郎。”

    四周围着的人群里头自然有些不忍心让年轻的货郎吃亏的人,眼下又见到楚流烟在此主持大局,想必说出来也不回有什么后果,是以便有人开口说道:“我可以为货郎证明,此人已然在此卖了好几年的东西了。”

    有一个出头的,自然也就容易了,所以没过了一会儿,出来为此人作证的乡邻可就多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为货郎极力辩称。

    胥吏一见苗头不好,便高喝了一声道:“莫非你等个个都想要造反,小心老爷我将你们都抓到官府里头去。”

    经过胥吏的这般恐吓,那些围观的路人马上就噤若寒蝉了。

    大伙都知道此胥吏是专门管理他们的,如今若是真的将他惹恼了,恐怕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诸人皆是如此一般的心思,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替年轻的货郎辩诬了。

    楚流烟一见此等形势,心中已然明白了许多,想来定然是胥吏平日作威作福惯了,积威之下,才使得原本有心替着眼前的年轻货郎开脱的货郎的乡邻有所顾忌,方才噤声不言。

    既然明白事情的关节所在,楚流烟也只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着胥吏问道:“既然你说此人是犯了吴国公的规矩,不知道此人到底是犯了吴国公的哪条规矩。”

    路人一听,也都兴奋的盯着胥吏,想要看胥吏有何说辞。

    不过胥吏实在是狡猾,眼珠子一转便开口对着楚流烟辩称道:“楚军师不知,如今汉军肆虐,应天城危在旦夕,若是城中人心不稳,势必会给汉军造成可趁之机会。吴国公圣明,已然见机,想要安抚应天城中的人心,维持市面。楚军师必然是知道应天一旦沦陷,满城生灵都遭祸殃,那时玉石俱焚,大家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是以吴国公便命我等好好安抚应天城中的人心,严防奸细混入其中,扰乱人心。”

    楚流烟一见此人将吴国公的大帽子给端了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驳斥为好,不禁愣了愣。

    胥吏一见楚流烟的面色,心中也知道楚流烟定然是抹不开吴国公的情面,心中也不无得意。以为自己果然是绝顶聪明,居然从死棋里头走出神仙来,居然把军中鼎鼎有名的楚军师也给蒙着了。

    四周围观的乡邻一见胥吏又将吴国公朱元璋这顶大帽子祭了出来,无不替着年轻的货郎捏一把汗,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便睁大了眼睛盯着楚流烟,想要看看楚流烟到底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看着四周的乡邻们的眼神,楚流烟心中已是洞然,围观之人不是不想帮助货郎,只是还摸不透自己的底细,所以不敢轻易的出头替年轻的货郎说话。

    既然看穿了症结,楚流烟从心中便想到一个好主意,便对着胥吏后头立着的卫士喊了一句:“诸位将士听令,将目无余子,居然胆敢伪称吴国公的所命的胥吏拿下。”

    卫士们相顾看了一眼,不敢违抗,并听从了楚流烟的命令,将刚才初闻之下,吓得有些抖的胥吏给拿下了。

    围观的路人一看事情居然出了如此诡异的变化,也都捉摸不透,是以就有人就在路边议论纷纷。

    “老丈,这位姑娘说的到底是何意。”一个弱冠少年对着身边一位个满头银丝的老人问询道。

    “以老朽看来,似乎是责怪方才那位口传天宪的官员捏造情由,所以方才如此行事。”老丈缓缓的说道。

    “口传天宪,这不是说皇帝么,吴国公又不是皇帝。”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丈眼中精光一射,细细的盯了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接着咧嘴一笑,说道:“年轻人,毕竟是么有经过世面,没有多少的阅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年轻人,其实大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年轻人你说道倒是没错,吴国公眼下还不是皇帝,不过小明王已然死了,滁州的权势已然一去不返,如今这半壁江山不都是落到了吴国公的手中,吴国公眼下不是皇帝,难保日后不会成为皇帝。”

    年轻人似懂非懂的对着老丈人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事情想继续问一问,可是又不止如何开口,如此欲言又止的几次,始终没有问出来,只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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